第 2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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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跟着阿森一起上楼。
宾客还在欣赏,他们不知,这里的一切即将易主了。
到了二楼房间,进去前,我拍了拍脸,然后换上笑脸。
房间里,棉老正和那个贵妇相对而坐。
两人面前都放着热茶,侍者跪在地上煮着茶。
“干爹!”我喜笑颜开走过去。
棉老招呼我坐在他旁边,说:“那些玉石,用来换这枚戒指,值不值?”
他轻言细语,似乎毫不关心我的回答。
“苏小姐……”
我刚要开口,贵妇打断我,莞尔一笑:“你比我更清楚戒指的价值,不管我是怎么得到它,但想必有人为了它,做出很大牺牲。”
心中波动。
我伸手端了茶,轻抿一口,故作镇定:“是么?但依我看,不管这戒指有什么价值,也换不来我楼下的一屋子玉石!我苏苏,不做亏本的买卖。”
说完这句话,我在心里对萧谦墨说了一千一万句对不起。
但是,我知道棉老是在试探我的能力,不能让他失望。
或许,他一高兴,就让我回了z市。
贵妇并没有怪我无力,而是轻笑:“苏小姐年轻,我理解,但是可能不懂,有小聪明是不足以立世,眼光,长远一点。”
她年纪也不大,顶多四十五岁左右,说话竟然这样高深莫测。
“是么?那把你的戒指拿上,请回吧!没什么好谈的!”我脾气上来。
但,依旧在心中对萧谦墨说了一万遍对不起。
保持着微笑,身体都在轻微颤抖。
阿森适时轻轻按住我的肩膀,似乎在给我力量。
“丫头!”棉老开口,手中转动着念珠,“你来告诉我,你觉得怎么合适?”
果然问题再一次抛到我身上。
我盯着贵妇,斩钉截铁,没有留下丝毫商量的余地:“戒指对我的确有吸引力,但是,你想用它换玉石?只值楼下三分之一的货,而且,具体的货,我来决定!”
余光看到棉老投来的赞许目光,我知道,他满意了。
贵妇轻轻转动手上的紫sè戒指:“原来,萧谦墨那孩子用半条命换来的情谊,在苏小姐这里,就只值得这点?”
心口一痛,怕是连嘴角的笑都变苦了。
“萧谦墨?那是他自愿的,与我何干?总不能因为这事儿,我苏苏就感激涕零?那并不是我做事的方式!如果不同意我的价码,那么,我们便喝完茶散了吧!”
对不起,萧谦墨。
违心的话,我也不得已。
阿森按在我肩上的手似乎按得更大力了,抖了一下。
这是在赌,赌这个贵妇,并不想要戒指,而是想要棉老的玉石。
所以,她才会带着戒指来。
我也在赌,赌我的直觉准。
她既然提到萧谦墨,并且用他来难为我,那就证明,她是对玉石非要不可。
贵妇沉默,手里杯子里的茶还剩了三分之一,放在桌上后起身:“是吗?那我先下去了!”
然后优雅转身。
我心沉了一下,目光一直追着她的背影,但并没有开口。
呼吸困难。
很想冲过去抓住她的手,把戒指拔下来。但我知道我不能。
没想到,她走到门口停了脚,回过头来:“走吧,苏小姐。玉石你来挑,我要三分之一!”
那一瞬间,乍han还暖。
……
那天,我挑了三分之一的玉石作为交换,贵妇也还算满意。
只是没有再见到韩越琛,似乎根本就没有出现过这个熟悉的人。
贵妇走了之后,棉老才缓缓下楼,满意地看着我:“丫头,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但,我对自己很失望。
我微笑着:“我给她挑的玉石是哪些,干爹不问?”
“我放心你!”棉老只说了这么四个字。
我捏紧拳头,拳头里安安稳稳躺着那枚紫sè戒指。
它明明冰凉到刺骨,却灼热到要把我手心烧一个窟窿。
最终,棉老让我自己收着这戒指,然后告诉我,以后再也别交给任何人。
可我清楚,不管这戒指在哪里,我也再无归属。
再无归属的意思是,除却他所在的地方,别处都是别处。
我曾经不堪一击,但我清楚,慢慢的我将刀枪不入。
————
转眼,深冬到。
我二十一岁生日随之而来。
棉老问我想要如何度过。
我答:“可以给我三天假期么?我不回z市,我去另一个地方。”
“也好,散散心!”棉老答应,“阿森,你陪丫头去!”
心下一沉,并没有多言。
生日前夕,一场大雪,我到了那座山上。
那座我念想的人,寄托了东西的山上。
买了很多酒,很多烟,很少的食物和水。
阿森开车到了山腰的时候,支起一个帐篷。
他在前面升了火,雪已经停了。
缩在厚厚的外套里,手上戴着紫sè戒指,内心荒凉。
一直没往远处看,但天sè还未黑尽的时候,我开了酒,点了烟,和阿森碰了碰杯子。
看向远方,那些红sè的树,就在远处。
“阿森,你帮我数数,那些树,多少棵?”我很冷静。
记得他说过,每一年,会多一棵树。
闭上眼睛安安静静等着阿森的答案。
他伤了,恐怕,已经忘了这件事了。
我还抱着什么希望呢?
“二十一!”
瞬间睁开眼睛,烟掉在地上,看向阿森,他一脸笃定。
我站起来冲到帐篷外面……
一,二,三,四……十,十一,十二,十三……十九,二十……
二十一!
再没有什么,比这更令我惊喜。
感觉呼吸都困难起来。
二十一,二十一!
数了一遍又一遍。
在这天han地冻,温暖我的不是阿森升起的火,而是第二十一棵树!
“苏苏,怎么了?”阿森不明所以地过来。
我目不转睛,已经忘了要回答阿森的话。
他做到了,他言而有信,他……
他还好吗?在哪里?
竟然还记得么?
“阿森,我要过去!”我转身,斩钉截铁。
阿森皱着眉:“苏苏,你怎么了?那座山是很难把车子开上去的!”
“我们走路过去!”我疯了一般。
既然有人上去种树,那就一定有上去的办法!
怎么可能放弃。
“你疯了!”阿森大声吼了一句,“苏苏,不要任性!你现在没有资本任性!”
轰……
一句话,醍醐guàn顶。
天上,又开始飘起小雪。
我颤颤巍巍回到帐篷,双腿和心,已经不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