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多，我像是被遗留在里。
被林翰遗留在这里。
“齐安雅！”
我转过身，程助理在我身后不远处向我走来，脚步生风般的快，却不显急躁。
我撑起一个微笑，向他打招呼，“早上好。”
“早上好。”
程助理点头回应我，脸上挂着长年疏离的笑容，仿佛并不奇怪我一个人站在公司门口。
“走吗？”程助理上前半步，侧过身问我。
我点点头，跟上他，“走的。”
我暗暗揣度，片刻后问他：“你知道林……总裁去谈的什么合同吗？”
程助理摇摇头，义正言辞地拒绝我，笑容恰到好处，即便给出的答案并不尽人意，也没法让人讨厌起来。
“公司机密，职权不到是没法知道的。很抱歉安雅，没法告诉你。”
我点点头，心里又是一阵涌起的失落，但也没法反驳。
程助理是什么样的人，职场混迹多年，从未铩羽，他只需用上两分功力，我就完全看不出他是说真话还是说假话，而像我这样的职场小白，自然是信了他这份说辞的。
我们一起乘电梯，到了总裁办，各归各位，分道扬镳。
然而林翰的离开不是暂时的，办公室里长久的寂静让我甚至开始疑惑起倒地是有多难的合约能让林翰谈这么久，从昨天下午开始一直延续到今早，还有可能更长时间。
午饭只有单人份彻底打消了我脑袋里林翰可能回来的念头，比起昨天我更加食不知味。
草草放下筷子，我感觉不到饥饿，心里满满当当的是担忧与不安，以至于连午睡的心情都没有。
第一次，我看着总裁办的人陆陆续续从外面吃完饭回来迅速进入工作状态，却一点也提不起jīng神。
我像失去了一直追赶的动力，而这个动力，就是林翰。
我不明白的是，明明不到一天的分离就能让我如此心悸，从前我在公寓而林翰在公司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种状态，可是这一次，为什么这么不一样？
难道说……
我想到林翰今天早上离开时那个眼神，那时我心里满是失落自然无法多做分析，可是这一刻，我qiáng迫自己冷静下来，慢慢回想那个眼神，发现它在我的记忆里如此清晰。
如此清晰。
第七十九章 告别
我莫名感到惊慌。
那是个什么样的眼神？
那是个要向人告别时才会流露出的眼神，不舍与挣扎穿chā其中，但主sètiáo确实坚定不变。
告别。
是要向谁告别吗？
是……我吗？！
这不可能，林翰不可能抛下一整个家一整个公司跟我说告别，就算要把我赶走也该是我走而不是林翰……
可是无论怎样可信的理由都无法完完全全说服我，让我冷静下来。
我慌了神，想找手机，也不知道要打给谁，只是想找手机。手臂颤抖延至指尖，打翻了水杯，办公桌面也被我弄得一团糟，周围人纷纷停下工作看我莫名其妙的样子，程助理听到我这儿的动静也走过来，询问我：“齐安雅，发生什么了？你在找什么？”
“手机，手机……”我喃喃道，像是听不到他的话，只自顾自地陷在慌乱里。
程助理感到有些无能为力，突然，我想到这两天都是程助理向我解释林翰的去向，那他肯定或者可能知道林翰的下落。
我站起身，看着他：“程助理，你告诉我，林翰在哪里？”
虽然是在公司，但这一刻我慌的没法正经叫林翰总裁。
程助理眼里的温和破了个洞，他道：“总裁去谈合同，这里所有人都可以证明，齐安雅你不是知道吗？还是你不信？”
我被硬生生噎了一口气，我大口呼吸，喘着粗气，点头，道：“对，我不信，你在骗我，”我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衣袖，几乎是恳求般说：“你告诉我林翰在哪里，好不好？”
那个洞飕飕地刮着冷风，浸透冷意，我被冻得浑身一颤，却并不退却。
“你告诉我，好不好？我求你了……”
“铃铃铃--”
手机。
声响从我挂着的包里发出来，我猛然惊醒一般，再不等程助理的回答，走过去接电话。
换了个角度，程助理站在我身后，无声无息地送了口气，慢慢离开了，他做了个手势，扫总裁办的人一眼，其余人立马低下头，有事没事都做出一副忙碌的样子。
当然，这些，东西我都不会知道。
我听到电话里那个声音，听到那句话，差点失声痛哭。
“安雅，林翰在我这里。”秋意说。
我瞬间懂了秋意的意思。
懂她向我说明林翰的下落及平安，懂她告诉我林翰离开公司，去她那里的目的。
林翰长达几年的jīng神治疗，此刻，我才那么清晰地感受到这不仅仅是秋意几句话寥寥带过的故事。
他真的有放不下的东西，他有他的过去，他曾经的瑶光，他的母亲，他商业帝国下无数亡魂，这一切，都时时刻刻紧紧围绕着林翰，一年一度下来，将他慢慢地片片凌迟。
按照秋意说的话，如若他的治疗效果依旧微乎其微，那么林翰的将来将是一片暗淡的，直到我的出现。
直到我的出现。
我慌忙按秋意给我的地址赶了过去，是建立在秋意工作的医院顶楼的心理咨询室，简单温馨的装修下，此刻显得空无一人，我不知道这里是被清场过，还是它原本就这么冷冷清清。
唯一有一扇闭紧的门，而我知道，林翰肯定就在里面。
我走过去，轻轻扣响了门。
即便我的动作轻微，敲出来的声响在偌大而寂静的心理咨询室依旧显得打扰，当我看见门开后，林翰沐浴在阳光下，双眼紧闭，一副淡然而安定的样子，这样的感觉更加qiáng烈。
我像是莫名出现的人，扰民惊动，羞愧让我难以走近这间房间一步。
不，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