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阻挡我。
还有什么？
是，瑶光吗？
你在这里，是吗？
秋意轻轻打断了我的臆想，看我回过神的样子，松一口气，压低声音说：“你吓我一跳，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你刚才的样子像是得了癔症，要不是我有经验，别的人可能都叫不醒你……”
我摇摇头，踏进房间，并不准备告诉她前一刻我好像看见了瑶光，看见那张与我七分相似的脸，尽管我从未见到过她，连照片都没有。
夏末的阳光温暖得让人不想动，我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所以林翰在我来之后还没有醒来，我原谅他。
我原谅他。
只要，他还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他睡着了吗？是太累了吗？”
秋意摇摇头，指着对面的沙发，示意我坐下，道“他没有睡着，只是我将他催眠了。”
我了然几分，被催眠的人，轻易叫不醒。
“但我催眠的深度不大，我想，他可能马上就醒了，或者，永远的沉睡？不论如何，这是林翰的选择，他准备瞒着你的选择。”
我震惊到说不出话，也不在意林翰想要瞒着我，只是问：“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作为一个医生，我需要保密我的病人的所有隐私，但是这件事情，我还是要告诉你，因为这件事，只有你能帮助他。”
“你知道林翰昨天下午就不见了是吗？”
我点头，“是的。”
“他一直在我这里。”
料到了，只是不知道他来干什么。
“林翰在做选择，做一个关于瑶光与齐安雅的选择，他在两者中挣扎，一遍一遍被迫清醒着，高qiáng度的jīng神治疗是林翰这种人都经不住的，昨天，最后一次，他陷入了非催眠的沉睡中，一睡，就是若干个小时，这时候外界的一切都是无力的，除非有人进入他的命里，将他从中捞出来。”
“而我，选择了等待。林翰没有让人失望，他落了一身冷汗，从梦中惊醒，像看着虚空般，说，别离开我。”
“一定意义上，这句话，救了他。”
别离开我。
那是那个早上未清醒时的林翰嘴边呢喃的话，我废了好大的劲才听见，此刻却异常清晰。
我已经听不下去，眼泪簌簌留下来，我死咬着嘴chún，不敢发出声音。
此刻我才算是亲身看到林翰经历心理挣扎时的样子，狠厉而决绝，痛苦加身，可他却在梦里毫无依凭。
“或者说，解救他完整的话是，安雅，别离开我。”
第八十章 治疗
我如惊醒一般从沙发上跳起，几乎可以预见秋意接下来要说的话。
“所以我现在找你来，是想正式邀请你加入我们的团队，与我们一起拯救林翰。”
“我们已经铺好了所有路，现在，只差你这一把钥匙。”秋意眼里聚起不容拒绝的微光。
我当然不会拒绝她，我甚至迫不及待地想要林翰的病痛瓦解，变成一个无忧无虑的正常人。
林翰所有的骄傲，不该毁在这样一件事上，不该毁在他紧抓不放的过去里。
我深吸一口气，点头道：“好。需要我怎么做？”
秋意笑了笑，如下午时分的阳光般温和无害，她说：“昨天下午林翰来我这里时情绪很不对，这点你应该很清楚。”
见我点头，秋意继续说：“林翰一直要求我为他做心理疏导，但是你知道，林翰的戒心太重，如果他不想告诉别人，就连我也无法获知一二，以至于他卡着最后一道防线拒绝我，这对任何一个心理医生都是无能为力的，所以一下午的时间，几乎是浪费过去的。”
“最后，林翰向我提出要求，催眠他。”
“提到催眠这两个字，我就知道完了。”
“这是我早年间提出的一个十分不合理的方案，一经提出就遭到所有人的反对，但是对于患者来说，这不失为是一个好办法。而这恰巧，被林翰看到了。”
“催眠治疗的方式有很多，林翰的病情不容乐观，以至于他选择了最致命的一条。”
“他要求我将他催眠，暂时性地，将那段属于他和瑶光的过去，删除。”
删除。
我第一次，觉得这个词，那么可怕。
“也就意味着，他想要彻彻底底地，将瑶光忘却。”
我一时震惊地说不出话，秋意也停下来言语，一时间屋内沉寂得令人生han，再多从玻璃窗泄露出来的阳光也无法递与我丝毫暖意。
我如堕入冰窖，浑身颤抖，甚至抽痛不已。
“林翰显然是早就知道有这么一个方案，但他从前那般被折磨着却从未提及过。而昨天，像是蓄谋已久般，他向我提出来，安雅，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吗？”
我知道。我知道。
是为了我。
想到这点，我双手捧住脸，泣不成声，哽咽也如被人堵住般发不出来。
为什么是为了我？
为什么？
为了我就可以选择这么伤害自己的方法，只为了让自己心无旁蒂地跟我在一起，只为了让他全身心都属于我，只为了能跟我换一个更好的未来，就选择忘掉过去，做一个不完整的人。
更甚至，谁都无法保证，有一天，林翰醒来后，能不能承受记忆给他的经年累月的重击。
秋意抚顺我的背，试图安稳我的情绪，说道：“安雅，别这样。我们都知道，他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不该这样做的，我不值得，我怎么值得他为我这么做……”
秋意轻轻拍了拍我的背，听闻我的话却有些词穷，显然她也认为林翰这样的做法极其不正确，所以没法试图劝慰我让我同意林翰的做法。
“我没打算让林翰这么做，我是林翰的主治医生，有权，为他制定与选择最有效且健康的治疗方案，你放心。”
秋意的意思我懂了，我抬起头，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她，更多的是欣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