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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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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将我打横抱起,我的脸贴着他的xiōng膛才发现,他早就浑身湿透了。

他把我放进车里,给我扣好安全带。

他开着车,我们都沉默着。一路上我一直抱着我妈的遗像,就像抱着全世界。

打在车窗的雨声,动静大得仿佛要毁天灭地。

我说,我要回家。

许是太久没有开口,我的声音沙哑且毫无生气。薛度云听着直皱眉头,单手打了方向盘后,他摸了根烟出来,可不知怎的,最后没点又放了回去。

到了弄堂口,雨下得更大了,唯一的一把伞先前被薛度云丢了,我们只好暂时呆在车里。

我的视线穿过被雨水冲刷的车玻璃,落在弄堂深处。

也许是触景生情,我突然回想起很多从前。

那些年我每天都从这里进进出出,妈妈清晨送我出门,傍晚为我开门时,亲手接下我的书包。那时的生活虽然不算富足,却足够温馨幸福。

可是这样的幸福日子并不长,也许正是因为不长,所以才一直停留在我的心里,成为永远也回不去却足够刻骨铭心的记忆。

人说,父母的爱是这世上唯一不求回报的爱,以后再没有人这样爱我,没有了。

也许是发觉我抖得更厉害,薛度云突然解开安全带,倾身过来,也解开我的,然后一把将我qiáng势地搂在怀里。

第27章 留宿单身男人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憋了半天的我突然间就溃不成军,在他的怀里哭得歇斯底里。

此刻除了雨声,就是我的哭声。

他只是静静搂着我,他的安慰无声无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已从痛哭到平静,雨也终于小了。

薛度云下车后,绕过来打开副驾驶的门,弯身进来抱我,我说我自己走,可他仍然坚持抱起我走入弄堂。

夜里的弄堂很安静,薛度云的皮鞋不时踏进水洼里,溅起的水声很清晰。

打湿的衣服贴在身上,风一吹我就冷得直打哆嗦,敏锐如他竟察觉到了,手臂更紧地把我揉进他的怀里。

“沈瑜,人不会一辈子好运,也不会一辈子倒霉,当生活已经坏到极致,那就说明好的东西就要来了。”

他抱着我从老旧的楼梯一路往上爬,说话的声音依旧沉稳,半点没有因为负重而感到吃力。

“薛度云,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借着楼梯口透进来的依稀月光,盯着他棱角分明的下巴。

他在我家门口把我放下,微低着头,湿漉漉的头发也跟着垂了下来,瞅我时眼神带着丝宠溺,还伸手替我擦眼泪。

“见不得你受委屈,哭起来跟个孩子似的。”

他这话简单直白,却好似在我的心上温柔一撞。

我想我一定是花光了所有的运气才遇到了他。

从小到大,我真正得到的关心太少,生命里只有爸妈,海鸥,黎落。

薛度云在我最脆弱的时候闯入我的生活,他对我的好,让我眷恋,又让我不安!

回家的第一件事是把我妈的遗像挂上。

我搬来凳子,薛度云说要帮我,我坚持要自己来,他就帮我扶着凳子。

我把我妈的遗像和我爸的挂在一起后,他说,“快去把湿衣服换下来吧,当心感冒了。”

等我洗完澡穿上睡衣出来,一眼便看见了站在老旧书桌前的挺拔背影。书桌上台灯的柔光打在他身上,他的整个身影都好像融进了一团柔和里。

“录音机好的坏的?”薛度云指着旧书桌上那台老式的录音机。

“应该是好的,不过很久没用了。”我一边擦头发一边说。

我看到薛度云取了一盘磁带放进去,大概因为太久没用的原因,出来的声音有些变tiáo,放了一会儿才恢复正常。

而我在听到录音机里飘出来的歌声的那一刻,神思也恍惚了起来。

“走过的路,沧桑雨露,脚步印在泥泞深处,一步一步,风雨无阻,青春与梦想不能辜负。人生坎坷的路总有,风雨中也不回头。就算步履蹒跚,活着太难,也要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活下去,不辜负生命的意义;活下去,拼尽了所有的勇气;活下去,不辜负爱我的我爱的人,不辜负年少时的梦想和再也回不去的青春。”

这盘磁带是有来历的。

那一年,我爸车祸去世,我妈成了植物人,那是我人生中最灰暗的日子。学校组织捐款,有一个医学院的学生特意跑到学校办公室,给我捐了一千块钱,那时候的一千块钱对我一个学生来说简直是一笔巨款。我很想当面感谢他,可惜我跑到办公室的时候,他已经走了,只留下了钱和这盘磁带。

主唱是当时本地很受追捧的荆棘鸟乐队,听闻成员多是学生。他们酷爱翻唱beyond的歌,也做一些原创歌曲。

这首《活下去》,就是他们的原创曲目,沧桑且有力量的歌声,治愈的歌词,总能治疗我的伤口。

后来我上了中学,他继续资助我,我辗转得到了他的qq,才终于联系上他。

可我只知道他叫海鸥,却从没有机会见他,因为那时他已经出国了。

歌声缓缓地从老旧的录音机里流淌出来,薛度云双手chā兜站在书桌前,我站在他背后不远处,我们都仿佛被这歌声吸引了,谁也没有动。

而每一句歌词都像是敲打在我的心上,字字震撼着我。

再难也要活下去,为了不辜负生命的意义!

一曲终了,我还陷在歌曲的意境里,就听见薛度云背对着我缓沉地说。

“这个世界最qiáng大的人,不是超人,而是一百次被打倒,还要一百零一次爬起来面对的人,因为前者只是qiáng大,而后者是无畏。”

他总能说出这样我震撼的话来,他像一个为我指引方向的导师,教我挺起在磨难里快要被压弯的脊梁,站成一种永不被打倒的姿态。

“我走了,你早点休息!”他突然说。

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湿透的衬衣贴在他的背上,描绘着他的线条。

我听见外面分明又大起来的雨声,突然说,“雨大了,我家沙发也可以睡。”

他缓慢转过身来,倚在门上,似笑非笑地勾着chún,声音低沉性感。

“你知不知道,留宿一个单身男人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第28章 从没干过这种出格事儿

我不知道这一刻薛度云怎么想我,总之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即便有什么不妥,也已经无法收回了。

“我的意思是雨太大了,而且与留宿单身男人相比,留宿在单身男人家里更危险吧。”

我的解释完全有点儿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其实我意在表达一份信任。既然那天我喝得烂醉,他把我带回家也没发生什么,那么我是相信他的人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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