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旗子的分布,再有抬头看看宁仪韵。明明她从一开始就明显占优的,原本以为很快就会赢的,怎么能从初盘一直下到中盘还没有定胜负?
这宁仪韵下棋的路数颇为古怪,自己一路占优,好几次眼看就要胜了,却被宁仪韵一个子儿,或者几个子儿,又扭转败局,重新回到之前的局面。
这棋下得好似鬼打墙,绕来绕去,没个突破口。
“宁姐姐下围棋方式有些独特,”温明玉说道。
宁仪韵说道:“都是我瞎琢磨的,下到中盘明玉妹妹还占着优势,若是明玉妹妹能把优势保持到终盘,我可就输了。”
温明玉心道,宁仪韵说得没错,只要她把优势保持到终盘,就可以赢了,不过此时的温明玉不敢大意,换了个姿势,打起十二分jīng神。
渐渐的,温明玉手心便出了一层薄汗,棋局越来越胶着,也越来越难以掌控,温明玉不由紧张起来。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棋局,是她从未面临过的局面,她开始不知所措。
“咦?”人群中不少不禁有人发出了声音,“我怎么觉得如今宁家的姑娘占了优?”
“啪,”温明玉手心里本来就有一层薄汗,听到这么一句话,手指突然打滑了,棋子没有拿稳,便掉到了地上。
宁仪韵捡起掉落的棋子,递给温明玉:“明玉妹妹,好好下棋吧,莫要分心了。”
温明玉接过棋子,咬了咬chún,思考了许久,终于落了子,不过她心思已乱,落子之处,却是一个败笔。
宁仪韵看看温明玉的模样,在心里摇了摇头:“继续下吧。”
棋局终于结束。
“明玉妹妹承让了,”宁仪韵淡淡道。
温明玉低着头,心里有些泛酸,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受过那么大的挫折,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要落下来。
只是棋局已经输了,再哭就太丢人了,她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憋在眼眶里:“宁姐姐棋力高超。”
“明玉妹妹不必客气,不过是一目之差罢了。”
宁仪韵说罢,就要去收棋子。
“等等,”温明玉突然说阻止道,“宁姐姐,能不能等一会儿再收棋子,我,我想把这盘棋局记下来,可以吗?”
宁仪韵只见温明玉看她眼神十分认真,心道,这温明玉倒是真的对围棋很执着,应该是个真心喜欢围棋之人。
她又见温明玉湿漉漉的大眼里含着隐忍的泪水,模样看着有些委屈,倒也有些心软,便把手中的棋子放回原来的位置:“好,你记吧。”
“多谢,”温明玉道了一声谢,招呼了立在旁边侯着的婢女,问她要了纸笔。
婢女领了命离开,棋桌边围着的女子们也纷纷散开,她们回到原来的位置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讨论着刚才的棋局,那一场形势突变,峰回路转的棋局。
很快,婢女便拿了笔墨纸砚过来。
温明玉接过笔墨,放到旁边的桌子上,人也挪到旁边的桌子,一边儿探头看着棋桌上的棋局,一边儿认真的记录真,模样像个认真学习的学子。
温明玉专心致志的记录棋局。
宁仪韵旁若无人的坐在棋桌边,等着温明玉把棋谱记录下来,也好收拾棋子。
就在这时,周围的女子们突然都起了身,朝一个方向走过去。
宁仪韵心里好奇,便像她们走的方向看过去。
原来这些她们都是去见礼的。
这里来了两个人,两个男子。他们约摸是逛花园恰巧路过这里。
宁仪韵看清这两个男子的面目,眉心微微抬了抬,这两个男子她竟然都见过。
一个是这邢府的主人吏部尚书邢栋。
另一个竟然是定安侯,乔安龄。
不过对于这两个男人,宁仪韵都没有什么好印象。
第30 他的心也跟着一荡一荡
“给邢大人请安。”
“给侯爷请安。”
众女子纷纷福身请安,莺声燕语此起彼伏。
这些女子的目光大多落在乔安龄身上,多是低着头,偶然瞟上一眼,尽显娇羞之态;也有个别胆子大的,抬着头,明目张胆的看着。
乔安龄同这些女子保持一定距离,礼貌而温和道:“不必客气。”只目光之中透着疏淡清冷。
在这些女子当中,唯二的没有跑过去行礼的人,就是宁仪韵和温明玉。
温明玉在奋笔疾书,而宁仪韵则低着头,装模作样的看着棋盘,好似认真的看着棋局。
对于这两个男子,宁仪韵都没有什么好印象。
这邢栋是个猥琐的酒sè之徒,当日在宁府,曾经用赤裸裸的猥琐眼神打量过她,让她觉得十分恶心。
至于乔安龄,宁仪韵对他印象也不是很好,他曾经在宁府冤枉过她故意投怀送抱,冤枉她赶着要做他的妾。
宁仪韵不想去给他们行什么礼,便专注的盯着棋盘。
而此时,邢栋也看到了宁仪韵。
乍然看到宁仪韵,邢栋十分诧异,他没想到竟在自己家里见到宁府这个美艳小庶女,更没想到,这美艳庶女打扮起来,竟然比那日在宁府看到的,还要美上几分。
龌龊的想法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邢栋觉得自己的身子都要热了。
他曾经问宁贺讨要过这个庶女,可惜谈判没有谈拢,宁贺狮子大开口,想要的太多,他无法满足宁贺的要求,只得做罢。
没想到美人竟然跑到自己府上了。
不过这里是诗书会,他还得陪着乔安龄这个客人,所以就算美人在他府上,他也什么都不能做。
邢栋心中直道可惜。
而乔安龄疏淡清冷的目光也突然瞥见宁仪韵,他目光一顿。
他是收了邢栋的帖子,到邢府作客的,没想到竟在此地见到了宁仪韵。
桃红sè的襦子将脸庞衬得娇嫩艳丽,小腰玲珑纤细,两条豆青sè的丝绦从腰带处自然垂下。
心弦微微颤,他挪开了眼,把目光移到棋桌上的棋局。
原本他只是想随意看看,可是看着看着,便发现了不对劲的。
这棋局……
看似普通,实则不然。
她执白棋,白棋胜了一目。
表面上看是险胜,其实却不是,分明就是白棋逗着黑棋走,诱着黑棋攻,再瓦解黑棋的攻势,再引诱黑棋攻,再瓦解,再引诱,再瓦解。
这白棋根本不是险胜。这棋局下得就像是大人跟孩子下的似的,白旗让着黑棋,逗着黑棋,又算好了目数,让自己险胜一目。
这绝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乔安龄心中十分震惊,她的棋力竟如此高超。
带着心中的惊讶,他再次看向宁仪韵。
这回他的目光晃到了她的耳垂。
洁白的耳珠子圆润而嫩白,耳垂下晃着一只浅绿sè的翠玉坠子,她动一动,那翠玉珠子便荡一荡,让他的心也跟着一荡一荡的。
他平静了二十年的心湖,好似突然落入了一颗石子,“噗通”一声,打破心湖铜镜一般的平静,一个小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