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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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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认你是我的对手。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我博尔济吉特乌兰做事一向光明磊落,你明白吗?”

“原来,你是来下战书的。”东珠笑了,“乌兰,我喜欢你的坦白。可是,我不要我们做对手,我要我们做朋友。”

“为什么?”乌兰愣住了,“你哄我?”

东珠摇了摇头:“狭路相逢,你亮剑,我让路。你信吗?”

乌兰满眼疑惑。

东珠直视着她的眸子一字一句:“这里是你的归宿,是你认定的,你可以为此披荆斩棘,而我,我只是个过客。”

说罢,她伸出自己缠满布帛的双手,目光中唯有期待。

乌兰拧眉思忖,良久之后,才握住了她的手。

第十二章 策马问信殊心同

慈宁宫延寿堂内,临窗大炕的炕桌上架着一个jīng巧的小炉子,那上面煮着的nǎi茶飘香四溢。屋里静静的,除了水声和徐徐的热气,没有半分的声响。

苏麻喇姑静立一旁,凝视着端坐炕上的孝庄,只见孝庄面sè沉静仔细地看着一封密函,她无喜无悲的神情让室内气氛更显静寂。半晌之后,她才不声不响地用帕子垫着提起炉上的茶壶,将手中的密函丢进炉火之中,火焰瞬时吞没了纸张,两声过后又重归平静。

随将茶壶微倾,香浓的nǎi茶便缓缓注入碗中,随即再重新放回炉上。

“苏麻,你也过来尝尝。”孝庄示意,苏麻喇姑盘腿上炕,坐在孝庄的下首,端起碗来喝了一口,“真香。”

“再香,也不是当初在科尔泌的毡帐里的味道。”孝庄仿佛陷入了回忆,“一早起来,混着草香,在袅袅炊烟中,喝上一碗nǎi茶,那才叫是香呢。”

“所以,格格喜欢煮茶,却不怎么喝。”苏麻喇姑面上是一如往昔的平静,只是她心中稍稍不安,每当孝庄遇到难题的时候,便会亲自煮茶。在煮茶、品茶的间隙让自己的思绪回到故里,在对故乡与往事的回忆中,找到答案。看来这一次的事情,还真是有些棘手。

“你呀。又瞎cào心了不是。”见苏麻一脸凝重,孝庄反而笑了,“跟了我几十年了,什么阵势没见过,眼下这点小事,还忐忑不成?”

苏麻喇姑叹了口气:“奴婢不是怕了,而是心疼,格格这一生遇到过的沟沟坎坎太多了,仿如草原上的牛羊、天上的星星,奴婢都数不清了。到了如今,刚太平了没几日,又出了这样的事,格格又要cào劳……真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cào劳?”孝庄轻哼一声,“cào劳好啊。cào劳证明我还活着。”

“格格!”苏麻喇姑眼中闪过一丝惊悸。

“没事。”孝庄道:“这信,你也看了,你怎么说?”

“奴婢觉得奇怪。先不说那人当年是怎么从刑部大牢逃脱的?就算是侥幸逃脱,又如何能隐身在南苑,竟然还能行刺皇上。这太蹊跷了。”苏麻面sè沉重,“一想起来,就觉得心惊rou跳。若不是当时昭妃在身边,皇上可能就……这是天崩地裂啊。”

孝庄如如不动,苏麻喇姑更感事态严重:“皇上会如何做?”

见孝庄chún边露出一丝笑意,苏麻喇姑不禁揣测道:“留下活口,恐怕辅臣们不依,因此产生嫌隙便不好了。若是处死,反倒好些,一来可以给辅臣们留下个教训,当年庄家之事乃鳌拜主办,出了这样的纰漏便是一个wū点,他日渐嚣张,此事正可让他检点些。这人处死了,也算给他留了脸面,他自是感激皇上的。可是若这人死了便断了线,余党就无从查起。若不杀,又恐辅臣们多疑。想来着实难办。”

孝庄看了一眼苏麻喇姑:“这件事两种做法,虽有不同的结果,但却是殊途同归,不管怎样做,对辅臣们都是一个信号,他们做事并非滴水不露,也可警戒警戒。”

“格格说得是。”苏麻喇姑松了口气,“如此,皇上怎么做,都是有利的。”

孝庄轻叹一声:“且看看再说吧。”靠在引枕上,孝庄不禁眉头微蹙,出事的时候为什么昭妃会在场?幸亏昭妃在场?她chún边不禁浮起一丝冷笑,真是这样吗?

苏麻喇姑从旁扯过一条白熊皮围搭在孝庄身上,正要悄悄起身下炕,不经意间被孝庄抓住手:“苏麻,太平日子没过两天就到头了。咱们又得打起jīng神来了。”

苏麻喇姑一惊,心里像被刺了一下似的,痛得难以呼吸,只紧咬着嘴chún应了一个字:“是。”

此时,被她们念及的皇上正在南苑与人把臂同游,此人正是前日得到黄马褂的费扬古。

身处一片湿地草滩,平静的水面上间或有一两只野鸭,周围并不宁静,从不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厮杀声,时时提醒人们,这是猎场,也是战场,这里前一刻是动物们宁静的生存家园,而后一刻便会是它们永久的坟冢。

回想刚刚在龙帐内的争执,费扬古不禁对眼前这位少帝心存敬意。

龙帐之中,康熙在辅臣与亲贵面前召见了他,也因此引来了新的纷争。

“皇上可知他是谁?”第一个发难的是庄亲王博果铎。

康熙答道:“费扬古,正白旗董鄂氏、内大臣三等伯鄂硕的老来子,顺治二年生,顺治十四年袭爵。”

“皇上所说不差,只是还遗漏一条,他还是董鄂妃的弟弟。而董鄂妃,皇上想必知道,那可是为先帝诞育‘第一子’而宠冠后宫的,当然,也是先帝罪己诏中所指的那位‘侧妃’。”康亲王杰书从旁yīn阳怪气地补了一句。

“第一子?”

是啊,小四弟出生即被父皇称为第一子,立为皇储万般宠爱,之前曾折的大哥牛钮,二哥福全还有自己这个皇三子,在父皇眼中都是无物。

康熙心中闪过一丝苦涩,这是他心底永远的痛楚,偏偏总有人要拿出来说事。

这样的议论与嘲讽对于费扬古来说,已是家常便饭。顺治十四年,父兄过世,年仅十三岁的他袭爵,成为那一时期最年轻的伯爵。众人便把对乌云珠的嫉恨,对皇上的不满都发泄在他的身上。年仅十三岁的他,受了多少委屈与不平,他已经记不清了。

后来,姐姐与先帝相继辞世,自己的处境更加艰难。唯有忍痛自勉,言行谨慎再谨慎,闭门jīng研文韬武略以期日后扬眉。

为此,他付出了很多。

此时,费扬古身形如如不动,面上神情淡定从容,目光直视着皇上。龙椅上所坐的是比自己小九岁的皇上,有人说是他太过命硬,所以才克死了挡道的皇四子,克死了董鄂妃,克死了先帝,也克死了生母。

也许对于费扬古而言,康熙是他的仇人至少是煞星,然而自己现在能否出头竟还要凭他一言。

这世上之事果然滑稽。

康熙目光掠过众人,开口时已然千帆尽过心平如水:“康亲王口中所说的董鄂妃应当是孝献端敬皇后。端敬皇后为人谦和,做事谨慎,虽然未能为我大清留下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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