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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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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分思念之情也没有,似乎还很是不耐烦?”

东珠气得直跺脚:“大清早,叫我来这里做什么?走了这么远的路,脚也疼,口也渴,当然不耐烦了。”

“哦,朕知道了,朕的东珠是累了。”皇上说着便往亭子里的椅子上一坐,又顺势把东珠拉在怀里,如此,东珠便坐在了皇上的腿上。

东珠十分不情愿,皇上低声说道:“这里怪凉的,椅子上也没放棉垫子,你穿得单薄,朕给你当垫子还不好,真是不知好赖!”

东珠只觉得这些日子没见,皇上怎么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感觉说话十分孩子气。正想着,只听皇上指着亭子南面,让东珠看:“你瞧,在这里俯瞰整个皇宫,是不是觉得心情特别豁亮。”

东珠抬眼望去,果然,整个皇宫尽收眼底,东西六宫、前朝三大殿看得清清楚楚,不仅如此,就是皇宫外面那些星罗棋布的王府、民宅也看得很是清楚。如今,这些房舍景致全都浸润在洋洋洒洒的小雪中,朱红sè的禁城衬着星星点点的雪白,说不出的一种澄净之美。

置身其中,人一下子变得自由了,仿佛身处浩瀚的天地之间,穿梭于无穷的宇宙时空间,那份感觉真的很是奇妙。

“皇上为何带东珠来这里?”东珠问。

“东珠,其实你心里想要的,何尝不是朕想要的?”康熙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态度极其凝重认真。

“东珠想要的?”东珠诧异,“皇上知道东珠想要什么?”

康熙点了点头,凝视着东珠的眸子:“你听好,朕知道你的心,你却从来不知道朕的心。你想要的是自由。”

东珠愣住了,是的,她想要的正是自由,是天大地大的世界上,随自己的心,说自己想说的话,做自己想做的事。

康熙继续说道:“朕也想要,想在这天地间,由着自己的本意说话、行事,不拘其他。可是,朕做不到。以前朕以为,是自己没亲政,所以才做不到。但是现在朕明白了,只要朕坐在这龙椅上,终此一生,便不会得到真正的自由。”

“皇上?”东珠意外。

“天下丛林饭似山,钵盂到处任君餐,黄金白玉非为贵,唯有袈裟披肩难。朕为大地山河主,忧国忧民事转烦,百年三万六千日,不及僧家半日闲。”康熙道,“这是父皇当年留下的诗句,以前朕不解其中真意,只觉得父皇懦弱,一心避世。今天朕才明白,坐上这龙椅,掌天下事,是多大的责任、多大的羁绊。所以朕才会说,终此一生,朕不会得到真正的自由。”

东珠对上天子的龙目,这几乎是她第一次仔仔细细地凝视着他,在那双眼睛中,她看到了与十四五岁少年完全不同的眼神,那样深邃,那样丰富,仿佛是可以洞穿前世今生一切事非的澄明。东珠在这一瞬间真的有些疑惑了,真龙天子,原本就不应与凡人一样吗?

“所以,朕了解你的心思,想给你自由,可是作为朕的妃子,你也不可能得到真正的自由。有时候朕很矛盾,在你的身上承载着一些朕心里的东西,所以有时朕很想放纵你去得到你想要的。可是朕又很自私,想把你牢牢缚在身边,只属于朕。”康熙说着,便紧紧抱住了东珠。

他的话很低沉,很柔缓,应当发自内心。

“不要想着逃走,也不要避开朕。朕虽不能给你天地间真正的自由,但是在这皇城之中,朕愿意为你破例。”康熙说。

东珠越发疑惑。

“这里,曾经叫万岁山,是父皇将它改名为‘景山’,是帝、后观景之意,也是天下景仰的意思,但朕觉得这些并不重要。在这里,你可以看到外面的天大地大,可以获得片刻的自由。这里,是你的,也是我们俩的。你懂吗?”康熙问。

东珠摇了摇头,思绪有些混乱。

康熙却伸手轻轻托起她的下巴:“说好了,不再逃避,你懂的。现在,你愿意要吗?”

东珠心里乱极了。

说实话,身为天子,能对她说这些话,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虽然一早得到消息,知道自己已经获释,可以重新以妃位回到后宫生活,可是她还是想要拒绝。皇上说的话没错,是逃避。虽然已经入宫两年,可是她从心底还没有做好准备去当皇上的女人。

然而此时此刻,皇上把她带到这里,对她说上这样一番话,再想起两年间自己闯下的祸,以及每一次皇上愿意或者不愿意,都得为她周旋应对所做的那些事,她不是不清楚,也不是不感动。

可是每到这个时候,费扬古的身影便不知不觉悄悄出现,横亘在自己和皇上中间,让她的心一点点硬起来。后来,再加上玛嬷意外离世,遏必隆家族与皇家的纠葛矛盾,更让她必须为自己筑起坚硬的外衣,远离皇上,拒绝皇上。

于是,她让自己狠下心来,对着皇上,她说:“皇上知道东珠的心,也知道自己的心,可是皇上知道吗?在你我之间,有些东西横在那里,是永远不可能消失的。”

康熙似乎并不意外:“朕知道,在你心里藏着很多人、很多事。但是,那些人和事是阻隔不了我们的。”

东珠秀眉紧蹙:“可是……”

康熙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可是的,你心思有时候太重了,担心的都是未曾真正发生的。有些事情,没发生前,我们不必担心惧怕。发生了,直面就是。若是为了些捕风捉影未曾发生的事情,就左思右想,连眼下的日子都过不好,岂非庸人?”

“皇上。”东珠狠下心,“那些事情不是捕风捉影,是真实存在的。”

“那么,你现在就告诉朕,你在咸安宫也待了那么些时日了,你告诉我,你查清了吗?你玛嬷之死与太皇太后有关系吗?”皇上虽未恼,但也有些气急,直接问道。

东珠没料皇上直接至此,一下子答不上来,只好老实回道:“现在还没查清。”

“你这是疑心生暗鬼,到现在还没查清。朕相信三十年之后,你仍会这样答朕。可是中间这三十年的光yīn,你就打算这样过了?”天子脸上的执着神态很是让人感动。

东珠不好将在咸安宫搜集来的那些支离破碎的信息告诉皇上,她并不想打草惊蛇,也不想以自己揣测的结果告诉皇上,因为那样没有半分好处,也不可能捍动那个人。于是她打算换个话题:“不论这件事,东珠只问皇上,现在,皇上对我阿玛可真正放心?”

出人意料,皇上不假思索地回道:“朕不瞒你,对遏必隆、鳌拜,朕不能放心。”

东珠叹了口气:“这不就得了,你对我阿玛不放心,嘴里却口口声声对我如何如何,身为遏必隆之女,这是此生也改不了的事实,血浓于水,你让我如何自处?”

皇上并不气馁:“那么,你信你阿玛要谋反吗?”

“谋反?当然不会!”东珠高声反驳。

皇上笑了:“这不就结了吗?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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