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1 章
睛:“咱们娘娘真是太奇怪了,这一大清早起来居然是为这个,要奴婢说,娘娘真是无事忙。裕亲王的事,哪lún得到您来cào心。若真有闲心,原该多想想皇上才是。”
东珠不以为然:“你知道什么?裕亲王马上要成亲了,这洞房花烛,总不能留有遗憾。”
宁香笑了,看着东珠,开始掰着手指数开了:“娘娘,离三月初三您的寿辰可没几日了,与其担心别人的洞房,还是好好想想您和皇上合卺的事吧!”
东珠的脸突然红了,神情很是不自然,小声嘀咕:“那不过是被他bī得紧了,白扯的一句,你们还当真了!”
宁香惊了:“难道您没打算……娘娘!我的好主子!您这是为什么?皇上对您的心,这宫里只要长眼睛的谁没看清啊。别说其他几位娘娘,就是这一届的秀女虽然定了位分,但都还没有侍寝,全撂在储秀宫里候着。大家都说,为了等三月初三,皇上都禁欲了!”
东珠怔了怔,直起身子,看着满园的冰枝,突然就沉默了。禁欲,他为了我而禁欲,而我也是为了那个人才不跟他同房的。只是那个人……东珠的心瞬时沉到了谷底。
小六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说实话,并不是忍不住,甚至是有点刻意,因为他看到了自家主子深锁的眉头和眼圈微微的湿意。
这一声喷嚏,惊醒了东珠,也吓到了宁香。
这个时候,若是再避,就不合时宜了。
福全走下亭子,朝东珠点了点头:“昭妃娘娘!”
东珠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里?”
福全老老实实地回答:“开了春,宫中原本已经撤了地龙,但这两日天气转han,昨夜又突降大雪,实在担心额娘受han,所以今早入宫是要去看看额娘。”
东珠笑了,将手中的白头翁递给福全:“你来得倒巧,省得我去送了。你拿去吩咐人捣碎涂在患处,一时半刻便可好了!”
福全面sè微红,接了过来,看着那柔柔的白sè茸毛和厚实的根jīng,一时无言相对。
东珠又道:“记住,只可用根,草叶却是有毒,半点也不能沾上。”
福全看了一眼东珠:“让你费心了!”
东珠笑了,对上福全的眼眸:“我这是为了阿珲!王爷为人一向忠厚,一下子娶三位福晋入门,想来不知如何求全。我有几句话,想对王爷说。”
福全点了点头,拿眼扫了一下小六子。
小六立即退下。
宁香虽有不甘,也远远地避开。
东珠与福全进了亭子,福全退下身上的薄棉披风垫在石凳上示意东珠坐上。
东珠笑了笑,坐上去:“王爷如此体贴,阿珲实在是有福。”
福全面sè微红:“她是你闺中好友,我自然不会亏待于她。”
东珠却把眼睛一瞪:“依阑还是我义妹呢,你又如何待她?”
福全怔了怔。
东珠又道:“还有杨氏,容貌丰美,身形妩媚多姿,又jīng通音律,我们也算知音,你又打算如何待她?”
福全不知东珠何意,一时无言相对,竟脱口而出:“那你要我如何?”
东珠收敛了笑容,态度中有几分凝重:“王爷真是厚道的人,却不是我要你如何,想来三女同侍一夫,无论如何也难太平。当初虽然是我从中牵线,但也是因为阿珲与王爷当真有情。可如今三人同入你府,实在出乎我的意料。阿珲虽然出身不高,但气量豁达极为明理,有她为嫡福晋为你打理府内事务,你应当可放心。”
福全仿佛明白过来:“我自会好好待她。”
东珠:“瓜尔佳依阑出身勋臣贵戚之家,虽然脾气冲、性子直又很是娇纵,但心性单纯,你只要不让她觉得委屈,她也不会生事。”
福全点了点头:“我记下了!”
东珠又道:“我与杨氏虽只有数面之交,却知她冰雪聪明、才艺出众,原本也是个有傲气的女孩子,也不屑宫中这摊浑水。入了你府,她自知分寸,想来不会让你为难,可你却不能辜负了这样的才女,要知道与她相处,贵在神交。”
福全看着东珠,神情有些疑惑:“你为何要对我说这些?”
东珠淡淡地笑了,很是有些无奈:“夫妇之间,原本两两相对,一生一世才是最好。可是我们这样的人家,谁又能有这样的姻缘。为女子的总要与人共侍一夫,妻有妻的无奈,妾有妾的委屈,当夫君的也未必舒坦。王爷这次娶的三位福晋,多少都与东珠有关,东珠只希望,她们都能各得其所,总不要有人太过委屈,也不要生出事来,让王爷为难。”
福全注视着东珠,顿了半晌,颤颤地问出:“那你在这宫中,可觉得委屈?”
东珠愣了愣,没有应答。
两人各自都想着心事,一时未曾留意,在不远处驻足的人。
园子一角,皇上带着近身侍卫与太监,站在那儿不知待了多久,对两人的对话也不知听了多久。
费扬古眼波微扫,只见年轻皇帝chún边的笑意若隐,眼眸中却冷得吓人,眉头也微微蹙起。费扬古知道,这是天子心里不痛快时最常见的一种表情。
李进朝手里拎着食盒子,面上呆若木jī,暗想这皇上一大早就叫御膳房准备热腾腾的各式吃食,美颠颠地赶去承乾宫与昭妃同用早膳,想不到在那边扑了空,却在这里看到了这样一幕。李进朝心中暗自琢磨,这昭妃与裕亲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李进朝想明白呢,皇上已然转身离去,面上已带了七分的怒气。
李进朝、费扬古只得赶紧跟上。
康熙嘴上虽然没说半个字,心中却立时打翻了醋坛子。心道,一向贪睡畏han的东珠居然为了二哥的痔疮来花园里冒着冷风挖草药,还支开侍女与二哥躲在亭子里说悄悄话,这还不算了,居然指点起二哥如何摆平府中妻妾,她管得也太宽了。而二哥……
康熙想到二哥才刚对东珠说话时的语气,还有那眼中的神情,便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烙了一下,立时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长春宫中。
对镜梳妆的福贵人听了毛伊罕的汇报,立即笑颜如花:“真的?皇上可看真切了?”
毛伊罕为乌兰选了一支双头凤钗别在发间,老老实实地答话:“是,皇上在园子里站了好一会儿,不但全看见了,也全听到了!”
乌兰面上甚是欣喜:“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我正犯愁这桩事该怎样来布局,想不到她自己就跳出来了。这样最好,先叫皇上心里起了疑,我们后面的事才好进行。”
毛伊罕点了点头,心中暗想,裕亲王,对不住了,这个黑锅你是背定了,总不能让皇上真的知道昭妃心中的那个人就是费扬古。
乌兰又道:“高嬷嬷那边准备妥了吗?”
毛伊罕应了一声:“是,那东西已掺在皇后的饮食里,虽然用量极少,但是再有几日,也该落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