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刘劲松低下头去不做声,眸中含有悲sè。
冯苏令刘劲松坐下,他有些忐忑,但还是坐了。冯苏满意地点点头,又接着道:“这故事还没讲完呢,我便接着说下去了。”
这下连冯芷萱也省出味儿来了,四下望望,竟觉气氛怪异,才发现大家早就发现冯苏说的就是自己府上的事儿,不免有些气恼。
而赵氏,手却越捏越紧。
冯芷兰母女,皆斗大如斗,她们明白,她们该在故事中“登台表演”了。
冯苏不顾场上众人各样的面sè,继续道:“她自然不是好心,她收买了那婆子。于是婆子平日里便给她说些主母处的事情,后来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在花娘脑中成型了。”
冯苏轻叹一声,感到有些疲累,却撇了撇卫氏母女,冯芷兰顿时心惊,心间似住了个打鼓,咚咚作响。
“那婆子想办法给府上另一对母女安上些错处,再怂恿主母狠狠惩治这小姐,咱们便叫她六小姐吧。这六小姐被主母惩治,十分害怕,这时候花娘便乘虚而入,说要帮助六小姐,便告诉她,主母使巫蛊之法,暗中害人,让六小姐将此告诉那副将。”冯苏道。
这话说完,场上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到了冯芷兰身上,她顿时冷汗淋漓,只是仍故作镇定,装作不知。
而关于此事,当事人其实都瞒了下来,场上倒有窦夫人母子并不知具体情状,听到这里,才大致明白最近府上发生了何事,母子俩人都吓得瞠目结舌。
“要说这巫蛊之事,在本朝可是大罪,前些年便有贵族因为此事,勾连甚广。没想到花娘竟为了一己私利,置府中上下性命于不顾,出此险招。”冯苏唏嘘感叹,摇头连连。
这下众人都看向赵氏,杨氏母女眸中闪动着怒火,窦氏母子眸中闪动着惊怕。
冯苏拍了拍手,道:“瞧我,竟讲岔了地方,刚才说到六姑娘,那六姑娘究竟说了没?她说了,于是那副将震怒,又在主母房中搜出许多扎满银针的小人,剥夺了主母之权,交予了花娘。如此,花娘是志得意满!”
这一段传奇故事说完,听得众人是酣畅淋漓,窦氏母子是场上为数不多从头到尾都蒙在鼓里的人,现在正将一双惊骇的双眼,在冯芷兰与赵氏身上来回来去。
冯芷萱见冯芷兰的脸sè越来越白,倒也不想趁此机会奚落于她,反而站起道:“这故事便讲完了?就由着这花娘嚣张下去?这可不是什么好故事!”
却见冯苏微微一笑,摇摇头道:“这事自然没完!最后花娘还是因为事迹被发现,最终被赶了回去,被粗bào的老父拳脚相加,最终又嫁了出去,却不知后来如何。”
“其实,其实这花娘也挺可怜的。”冯怯怯地说了一句,却被窦氏杨氏瞪了一眼,冯赶紧道:“可是这手段也太坏了些。”
“七少爷是个有菩萨心肠的。”一直默不作声的云娘点了点头,脸上带着悲伤之sè。
这话说完,场上皆是默然,大家不知道冯苏接下来会做什么,只是说说话泄愤而已吗?那他们是不是该走了?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那低头默不作声的刘劲松,又将眼光在卫氏母女身上来回逡巡。
冯苏也看向了冯芷兰,冯芷兰看着冯苏微微喘息,脸上越来越白,可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却将她吸入无底深渊,他明白,冯苏在bī她表态了。
她只好将头别开,假装见不到他的视线。
而刚才的故事结局却在赵氏脑海中不断回旋,她越来越坐不住,愤而站起道:“大少爷的故事讲得当真好听,只是听着意有所指啊!”
一直沉默的冯革峥,嘴chún翕动几下,终于出口道:“阿拙,你这是什么意思?”声音干哑粗糙。
“爹,您说这花娘以重罪栽赃陷害,若是这事没能捂住,竟传扬了开去,一家人因她一己私利而获了重罪,这,这该如何是好。这花娘才应是重罪,您说是不是?”冯苏不答,还是那副唏嘘之态,倒像是沉溺于这个故事无法自拔般。
面对儿子的步步紧bī,冯革峥微有些恼怒,但看着冯苏苍白的面容,向内深陷的面颊,微微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那爹您可知道,几十年前那场巫蛊之乱,牵涉其中之人下场如何?是不是人头滚滚?血流成河?”冯苏不顾压力,继续bī问道。
虽然时隔久远,冯革峥因着冯苏形象的描述,脑海中也情不自禁地闪现出了可怖的画面,这才感到一阵后怕,却默不作声,仍是点了点头。
冯芷兰知道冯革峥正在冯苏的bī问下,逐渐改变了想法,朝另一边看去,赵氏脸上果然布满了惊怖之sè。
一阵较为粗重的喘息传来,冯芷兰朝旁看去,却发现卫氏满脸冷汗,握紧双拳。冯芷兰知道卫氏是在担心她,将han湿的手覆在了卫氏手上,卫氏一愣,这才松弛了些。
冯苏点了点头,额上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谁知他并不坐下,反而继续问了下去:“爹,若是府上有人要将咱们置于此地,咱们该如何处置?!”
冯革峥沉默以对,面上微红,似乎已有些恼怒,场上众人看着他的脸sè,心下惴惴。
冯苏这一番出击,并未告知杨氏,这突如其来的一切令杨氏感到既惊诧,又还带着几分兴奋,见场上气氛冷凝,愣了两下,才反应过来,勉力控制住笑出声来,对冯革峥道:
“老爷,儿子正说话呢!您说若府上有人要将咱们都置于死地,咱们还要放过她吗?”杨氏看了看冯革峥,又瞥了瞥赵氏,眸中的得意之sè已是掩盖不住。
第七十八章第一个人证
此时场上众人都看向冯革峥,冯革峥顶不住这压力,长叹一声,点点头道:“那自然是不能放过。”
他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随后又偷偷瞥了瞥赵氏,脸上带着几分歉意。赵氏捕捉到这个眼神,也不恼怒,而是微笑着朝他点点头。
赵氏收回眼神,豁然站起道:“大少爷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是想说那故事中的花娘就是妾身吗!”
冯苏缓缓坐下,看向赵氏,竟点了点头,道:“阿拙就是这个意思。”
面对赵氏的愤恨,冯苏不疾不徐道:“刘劲松,你可有话说?”
刘劲松看了看坐立不安的赵氏,恨恨道:“当日赵夫人收买我娘,替我娘还清赌债,我娘也照她说的做了。谁知道她又怂恿我娘再去赌坊,还说偶尔玩玩无事,输了钱她给垫上。谁知,谁知,我娘果然又越输越多,她却一走了之。”
刘劲松泪流满面,干脆一pì股坐在地上嚎啕了起来,嘴中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被讨债的勾了去,竟再没回来”,什么“也都怪我不孝,不该勾我娘去赌”,“赵夫人好狠的心肠,还我娘来”之类。
此人这一番行为,赵氏与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