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众人这才彻底明白,这就是杨大娘的赌徒儿子,赵氏恨恨咬牙,没想到冯苏在哪儿弄来这么个人,她之前竟未见过。既然如此,他算得什么人证?
“这位小哥?咱们可从未见过吧?切莫含血喷人才是,你说的这些,我一个字都不识得,莫不是谁人教你编了这耸人听闻的好听故事?”赵氏对刘劲松问道。
冯芷兰明白赵氏是暗示是冯苏收买了这人。
“赵夫人是说我收买了这人?首先,他确实是杨大娘的独子,这应是没问题吧?主母,甚或府上其他下人,应都有认得的,如何做得假?”冯苏chā话道。
“是又如何,这人瞧着语无伦次,疯疯癫癫,说的话如何能当真?要是和她那赌鬼母亲一般,是欠债累累,上门讹诈呢?!”赵氏擦干眼泪,不再摆出较弱姿态,而是与冯苏对质起来。
谁知冯苏微微一笑,道:“原来赵夫人是想要证据?怎么不直说?劲松,我让你带的东西呢?”
冯苏说完,冯芷兰便见到刘劲松从怀中缓缓掏出两样东西,手掌摊开后,左手中放着一块玉佩,成sè一般,看不出什么门道,另一只手中放着一只香囊,模样也看不出什么特别。
可是她却看到赵氏脸白了白。
赵氏默然,云娘上前接过东西,递到了冯苏手中,冯苏举起玉佩道:“这只玉佩是赵夫人的陪嫁品,上面还刻着个‘赵’字,赵家出嫁女子,嫁妆中几乎都有此物,为何会在刘劲松手上?”
“当日赵夫人说是拿了嫁妆给我娘还债,我娘十分感激,但仍未昏了头脑,偷偷地留了这样东西,作为证据。”刘劲松道,说话十分清晰,哪里是赵氏口中的“语无伦次,疯疯癫癫”?
“那又如何,或许是你们买通了我院中的下人,偷拿了我的东西,又或者是在别处仿造了这东西,这又不算什么稀罕物件!”赵氏犹自狡辩,场上诸人却已信了七八分。
冯革峥脸却越来越黑,他是见过类似的东西的,赵氏那里有十多块,只是他默不作声,因为赵氏的狡辩也未尝没有道理。
“赵夫人真是说笑话了,你自从管家以来,在府中收买了多少人心,又将你自己院中管得跟个铁桶似的,谁能偷拿你的东西。罢了罢了,即使这个算不得证据,那这个呢?”冯苏又将手中一只小香囊展示出来。
众人都眯着眼睛看向那支香囊,左瞧右瞧也看不出个门道,赵氏记得这确实是她送给杨大娘的,可是一只平平无奇的香囊,他怎么证明是她送的?
“大家心中当有疑问,这看起来十分普通。劲松说,这也是赵夫人送给杨大娘的,说是有安神之用,说是留着玩玩就是。”冯苏道。
果然,赵氏道:“这么个香囊,何处没有?怎么证得就是妾的东西?”
冯苏道:“看来赵夫人还是不愿承认,那咱们叫第二个证人吧。”冯苏说完,又瞥了一眼冯芷兰,眸中竟带着几分俏皮与笑意。
冯芷兰以为这是在叫自己上场了,正自心慌着,谁知冯苏又叫了一声“阿宝”,那退出外面的阿宝又进来,还带来个微微发胖的中年男子。
“这是城南生香坊的铺主,阿拙托了朋友请来作证。生香坊是建邺最大的香料铺子之一,这般老生意人,应不会说谎砸了自己招牌吧。”冯苏说道。
赵氏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哼了一声,并未说话,冯苏又对那男子道:“赵掌柜,真是打扰了。”
“哪里哪里,王公子是咱们店里的大买家,王公子都亲自说话了,我还推辞什么。敢问冯公子想让我做什么证?”赵掌柜左右看看,发现一个人都不认识。
“赵掌柜,您瞧瞧这个东西,这是咱们赵夫人的东西,说起来你们还是本家。赵掌柜对此物的鉴别结果,可关系到赵夫人的去留,您可千万小心着些。”冯苏将手中的香囊递到赵掌柜手中。
赵掌柜循着冯苏的目光瞧了瞧赵氏,又看了看香囊,有些不解为什么一个香囊会决定这位美貌妇人的去留,但还是笑了笑道:“这是自然,自然,正如冯公子所说,我与这赵夫人算是本家,自然不会胡说八道。”
赵掌柜说完,将香囊打开,一股馥郁之气顿时充斥在每个人的鼻间,令人如痴如醉,但又不觉闷头涨脑,而是间杂有清新的花果之香。
冯芷兰觉得这气味十分熟悉,这才忆起之前在赵氏房中闻过,正是这个气味。看来冯苏所说果然不假,这香囊正是赵氏的东西。
赵掌柜见香囊中都是细碎的粉末,自然分辨不出有哪些原料,然而气味触鼻的那一瞬间,赵掌柜脸上带着惊愕之sè,竟然骇得说不出话来。
“这,这,这不是……”随后又摇摇头,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众人看赵掌柜脸sè怪异,冯芷萱正想问上一句,谁知赵掌柜走到赵氏身边,问道:“赵夫人,这,这您是从哪里得来的香?”
第七十九章一个香囊引发的破事
赵氏正准备张口就答,赶紧打住,冷冷笑了一声道:“谁说这是妾的东西?妾可不识得。”
赵掌柜不再相问,叹息一声,摇摇头道:“抱歉,是在下失态了,只是太过激动所致。话说曾有一个制香世家,不知来自何处,十分神秘。他们拥有一个制香的秘方,他们所制的密香,王侯将相争相购买,一时竟价值千金。”
众人不解,赵掌柜竟也讲起了故事,赵掌柜又叹了声,继续道:“这家不仅懂得制香,更能用毒,之前替前永昌王做事,在进贡给当今天子的熏香中,放了毒药。后事发,整家被屠,所以世间再无叶家香。”
“难道这香就是那叶家香?”冯芷萱终于忍不住,遂问道。
赵掌柜点点头道:“正是如此,在下曾品闻过此香。可笑的是,在下甚至还试了许多方子,无论如何都tiáo不出一样的味道……”
赵掌柜说着,大冬天的,脸上竟沁出一层细汗。冯苏赶紧打断他的回忆,抓住重点道:“也就是说,这香不是何处都有的?”
赵掌柜点点头,连声说“当然,当然”,赵掌柜心里跟有虫子咬似的,赶紧对着赵氏道:“赵夫人,可否告知在下,这香是哪里来的?如今市面上流传的叶家香,绝对能价值千金,您怎么可以随意送给下人呢!”
赵掌柜刚才听了些,也大致明白了场上是怎么回事。遂摇头嗟叹,似乎是叹赵氏竟bào殄天物。
赵氏又是一声冷笑,又有些不耐烦道:“都说了这香不是我的!问我作甚!”
“阿宝,你带赵掌柜下去歇会儿,待会儿事儿办好了,赵掌柜,我亲去给您说说这香的来源。”冯苏说道,随后便让阿宝将赵掌柜请了下去。
冯苏看了一眼赵夫人,眸中竟带着几分悲悯,似乎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