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要。
杜仲德叫了老林和林福帮忙,施肥耕田,很快五亩白菜萝卜,三亩桑苗便种好了。
去安城卖丝的人也回来了,路上的花费,加上这些人的工钱,竟然多达二十一吊钱,一共卖了七十两银子,这就去了近三分之一。
若是没有经过那场磨难,燕然或许心里很不满意,但现在,所有的人都平平安安,又的确赚了钱,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杜十nǎinǎi平日里表现特别坚qiáng,但儿子出远门儿,她再也淡定不下来了,听到消息,亲自来胡家庄迎接,她根本不知道杜仲德是四房所出,见了丰娘,第一句话就是恭喜她摆脱了丁氏的魔爪。
丰娘在厨房整治了两桌菜肴,还买了一坛子酒,给大家接风。
杜十nǎinǎi喝点酒,心情激荡,为七大爷说情:“八郎媳妇,你七叔发的誓言很毒,违背要断子绝孙的,不然,他也不会隐瞒到如今。”
“啊?唉,我们欠七叔太多了。”丰娘感慨道。
杜十nǎinǎi摇摇头:“哼,对忘恩负义的人,还讲什么信义,我告诉你们,镇上有一户人家,看上德广了,照我说啊,你七叔说出实情,反而是积德行善了呢,这不,非但没有断子绝孙,德广还来了姻缘。”
“真的?有人愿意嫁给德广叔?”燕然很高兴。
“嗯呀,你七大爷派去的媒人已经给了回话,我看,他很快就该过来通知让你们去吃订婚宴了。”
“哈哈哈,好啊,好啊。”
果然,七大爷三天后就来了,人逢喜事jīng神爽,他似乎一下子年轻了十来岁。
“德广叔的新娘子,不知什么样儿?”燕然很好奇。
“能什么样儿啊,有鼻子有眼的,就行了。”七大叔哪里敢高要求?
丰娘赶紧打圆场:“什么样儿无所谓,只要肯好好过日子就行。”
七大爷高兴地呵呵笑:“仲德啊,这都是你们夫妻的功劳,若不是德广有艺,开了铺子,哪个女子肯嫁他呢?“
燕然摇头:“七大爷,德广叔是个好人,他很努力。”
七大爷嘴上谦虚,心里特别满足。
燕然靠在娘亲身侧,本来想卖萌撒娇,让娘高兴高兴,谁知丰娘摸了摸她的头发:“吃过宴席,就去学校吧。”
燕然脸上笑容顿时换成了无奈,但还是乖乖点点头,第二天,她找了老林父子,还有王力刚、肖大爷,套了大黑驴,在荒坡上开出五亩地,厚厚施了肥,又要种桑苗。
“然儿,五亩是不是太多了?”
“娘,你看着,咱们家种桑养蚕挣了钱,明年春桑苗肯定特好卖。”
“你,你这是钻钱眼里去了。”丰娘也不知该喜该怒,拿出个绣花的布书包。
过了三天,燕然乖乖去了学校,同行的还有彩菊。
两个小姑娘穿着一身藏蓝的直缀,把长发绾在头顶,结了个粉sè的文士巾,背着小书包,看着挺像一回事的。
☆、第四十六章 狠毒丁氏种冤孽
女先生夫家姓金,大家都叫她金娘子。
金娘子对弟子要求特别严格,尤其是礼仪方面,燕然第一次去学校,就结结实实领教了一番,一个鞠躬礼,做了好几遍才通过,彩菊可惨了,整整练习了一上午。
教室里一共有十四个学生,杜燕娇最大,十三岁,燕然最小,才七岁,金娘子不统一授课,而是不同的学生教不同的内容,燕然从《三字经》开始,金娘子给她一个小纸片,写了一个“人”,然后讲解道:“这就是人,男人女人的人,大人的人。”
“人,男人,女人,大人。”燕然念道。
“好,去吧,照着这个写到石板上。”
打发了燕然,金娘子又教另一个学生。
燕然很快就觉得无聊起来,拿着小石板:“金先生我学会了,您再教一个字吧。”
金先生对燕然严格按照她要求的规矩,先行礼,然后才说话,并且还用了敬语“您”很满意,就又写了“之”却没有解释。
终于熬到放学,燕然背着小书包飞跑回家,问丰娘要笔墨:“先生就教了三个字,哥哥都教过我了,好没意思。”
丰娘想了想:“娘给你准备的笔墨,你带上吧,听说金先生写一好字,你好好跟她练。”
“好的。”燕然上一世本来喜欢书法,只是功课太重,没有时间练,这一世,终于圆梦,她很高兴。
对燕然这样最小的学生,却一天学了六个字,还认认真真临摹了五页纸的大字,金先生显然特别满意,到了傍晚放学,学生们和她行礼告别,只有对着燕然,她的脸没有板的平平的。
孩子最是敏感,回家的路上,有人羡慕燕然聪明好运,有人却在心里暗暗嫉妒。
“姐姐,瞧她得瑟的样子,我们不就是胆子小,不敢多问先生吗?不然,也能一天认五六个字的。”杜燕红道。
杜燕娇摇头:“第一天而已,就不信她不忘。”
“嗯,对对,像咱们这样学了几百上千的字儿,先生随便从里面挑着写,她不出错才怪。”
杜燕娇没说话,燕然的爹爹就比自家爹爹学得好,杜英睿比自己早上半年学,不但学完了《三字经》,连《百家姓》和《千字文》都学完了,听说现在还学完了《yòu学琼林》,开始学对对子写诗,先生还叫他念《论语》,而她们姐妹,现在还没学完《千字文》,爹爹前几天考较她们,很不高兴呢。
杜燕娇已经知道她的未婚夫有些傻了,陈家要求她认字,就是要她将来能够管理家务,以及分给丈夫的产业。
回到家里,杜燕娇忽然开始用功,晚上点了灯读书,被丁氏骂了一顿,她气得眼泪汪汪的。
徐氏见女儿受了委屈,气得要死,出去和丁氏理论:“娘你这是怎么了?娇娇读书识字,出门也是给家里长脸,将来她在夫家过得好,也能带挈咱们不是?”
丁氏做的绸子衣服,还有前一年打的银首饰,全都被拿走,为了把一家赎出来,她好容易攒起的家底又让掏空,失而复得,得而再失,让她的脾气变得特别古怪。
徐氏对女儿这样在心,竟然敢顶撞自己,丁氏气得一跳三尺高,被杜季显拉住了:“娘你这是干什么?大嫂说得对,娇娇学好了,还不是给咱家挣脸面?她后面还有两个闺女呢。”
丁氏张嘴正要说都是赔钱货,却被杜季显一把拉住:“回屋,回屋,年纪这么大了,还不好好歇着。”
丁氏一肚子鬼火发不出来,进了屋还对小儿子抱怨:“老四你这是要干嘛?学也不好好上,见天往回跑。”
杜季显今年参加了考试,结果县试都没过,他有些不想读书,便不耐烦地道:“你这是想干什么?大晚上的,邻居都不睡了?”
丁氏更气:“你大嫂替你问了一门亲,就比你亲娘都亲了?”
“好啦,好啦,别气了。”杜季显往外面瞧了瞧,看没人偷听,这才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