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志军的离开也让我失去了工作，又变成了一个无业游民，甚至手上也没了什么钱。我又回到了找工作的日子中。工作还是依然不太好找，不过我丢下了，高不成低不就的心态，没多久我就找到了个商场楼管的工作。工作琐碎，忙忙碌碌，工资也就和在志军时差不多，五险一金。
这个时候，菲菲已经把她的护士工作辞了，全心和唐娜筹备着‘donna tang’。菲菲不赞同我去上这个班，还对我说：“等‘donna tang’我们就是老板，何苦去给别人打工啊？”我回答菲菲说：“因为我手上没什么钱了，我得养活我自己。”可是菲菲却说了一句让我根本就感动不起来的话：“你没钱，我养你。”
我还是坚持去了这家商场，做起了楼管。菲菲也忙了起来，总是和唐娜不停地去应酬。唐娜的交际圈很广，有导演，模特，演员，影视公司的老板。有商人，投资者，企业高管，官员，记者。有时候菲菲也会叫上我去见见世面，但每次我不是很无聊的陪着笑，就是被一帮人用藐视的眼神看着我。每当唐娜介绍菲菲是欧阳正雄的女儿时，他们都会特别殷勤，特别热情，给菲菲捧得很高。当他们问道我在哪儿高就，我回答在商场当楼管时，一个个都不屑一顾的爱答不理我。这帮人都很势利，有时还sè迷迷的盯着菲菲和唐娜，弄得我很是不舒服，很不喜欢这一个个应酬。可菲菲总是告诉我说，唐娜的‘donna tang’需要这帮人。我很是不适应这个圈子，这帮人好多都是道貌傲然的货sè，别看他们穿的人五人六的，但满肚子的花花肠子。好多次，菲菲都被这帮人guàn得回家呕吐不止。菲菲好像很容易适应这种圈子，没多久就和他们打成了一片。
有一次，一个企业老板趁着醉意，卡菲菲的油，被我看到。我急了，要打丫的，可却被菲菲拦了下来。甚至菲菲和我吵了起来，还说我不该打人，那人只是搂了她一下。很多时候，这些应酬都是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我不习惯这些所谓的应酬，可菲菲却乐此不疲，甚至我感觉到，我和菲菲似乎越来越产生了隔阂。
半年后，donna tang开业了。开业当天，来了很多记者，影视圈的人，还有一些有钱人。
donna tang开业剪彩，很隆重。在donna tang开业前的一段时间，报纸娱乐媒体上，就大肆宣传着唐娜的消息。后来我才明白，这一切都是在炒作，前面的应酬也都是为了炒作而铺路。
开业那天，我是下班赶过去的，因为堵车，我迟到了，剪彩仪式已经开始。随着主持人的一声：“有请唐娜，欧阳菲菲小姐开始剪彩”。只见唐娜和菲菲手握金sè剪刀，剪断了长红。掌声，彩炮声不绝于耳。完后就是唐娜对在场来宾的感谢之词。
简单而隆重的剪彩仪式结束后，我随着人流，踏过了落满五彩缤纷彩带的红地毯，穿过一束束写有“宏图大展，裕业有孚，某某敬上”“生意兴隆，财源广进，某某公司贺”“开业大吉，生意红火，某某局长致”等等俗的不可再俗，装裱着贺词的花篮时，我不禁一笑。走进了位于楼上酒店的冷餐宴。
“先生，您好，这里是私人宴会，不能参观。”
我刚要走进冷餐宴的包厅，被门口的服务生拦了下来。
“我不是参观的，我是来参加宴会的。”我对拦下我的服务生说道。
“那先生，麻烦您出示一下请柬。”服务员带着一丝轻蔑的语气对我说道。
“我没有请柬，我是这个宴会主办者欧阳菲菲的男朋友。”
“不好意思先生，没有请柬是不能进入会场的。”
“好吧，我给里面的人打电话，出来接我成吧。”
“可以。”
因为菲菲没给我请柬，我被服务生拦在了外面。我只好给菲菲打电话，接我进去。电话通了，可菲菲没有接我的电话。就在这时，我看到我身边一对穿着一身高档名牌服饰的情侣，没有出示请柬，也没有被服务生阻拦，就径直的走进了会场。
“唉，他们怎么就没出示请柬，就可以进去？”我一边打着电话，一边不解的问着服务生。
“他们是有身份的，不需要请柬。”服务生用着生硬的语气回答着我。
服务生一句他们是有身份的，让我本来平静的心，产生了一股无名的怒火，我冲着服务生嚷嚷道：“你什么意思？他们有身份？你意思说我没身份是吗？”
“不好意思先生，人家是知名企业的老板，我认识，可以不出示请柬。可你我不认识，谁知道你是不是想混进去，找明星拍照，搭讪老总的啊？”服务生带着让我无法忍受的眼神和言语说道。
“嘿，你丫把我当混宴的了是吧？”
“不好意思先生，请出示请柬。如果没有请柬，请离开这里。”服务生依然带着那种看不起人的眼神对我说道。
我看着那服务生的眼神就来气，但因为没有请柬也很无奈。我冲着宴会厅里张望着，忽然在人群中发现了菲菲正端着香槟和几个人在聊天。
“菲菲，菲菲。”我向前，冲着里面大声喊着菲菲，叫她过来接我。
这时服务生，生硬的给我拽了一把。由于我往前探身，廉价西服也不太结实。只听‘刺啦’一声，我的西服肩膀和袖子的连接处被拽开了线。就这一下，我怒了。
“孙子，你丫拽谁呢？”我脱下西服察看着被拽破的西服大声的骂道：“衣服都被你丫给拽撕了，你丫看见了吗？”
“先生，这里不许大声喧哗。”服务生一点道歉的意思都没有：“麻烦，请你离开这里。”
“离开这儿？我衣服被你丫给拽撕了，甭他妈废话，先说这事。”我生气的把衣服递到服务生眼前。
“先生，是你没有请柬要硬闯宴会，我只是拦了你一下。是你的廉价西服不结实，我可以给你二十块钱，你自己找地儿缝一下去。”服务生依然没有道歉的话。
“二十块钱？cào你妈，打发要饭的呢？”我怒视着服务生骂道。
“先生，请你嘴里放干净点，有点素质。”
“素质你妈啊！”
就这样，我和服务生吵了起来。服务生叫来了保安，保安更是蛮横的要把我架出去。这么一闹腾，所有人都看着这边，甚至宴会厅里面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这里。
“什么情况？”
这时一个及浑厚又熟悉的声音从我身后发出。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欧阳菲菲的父亲欧阳正雄。
服务生和保安看到欧阳正雄，都立正站好，上身微曲，点头说道：“欧阳懂事好。”
这时菲菲看到我正在和服务员和保安在吵架，从宴会厅里走了出来。
“爸。”菲菲先冲着欧阳正雄叫了一声后，又冲着我说：“怎么回事啊？你有毛病啊？在这和服务生骂骂咧咧的。能不给我丢人吗？”
“什么叫我丢人？丫狗眼看人低。”我扯着被服务生拽坏的西服袖子说道：“你瞅瞅，你瞅瞅，这孙子给我20块钱叫我自己缝去，打发要饭的呢？还叫保安打算给我架出去。cào，我今跟丫没完。”
服务员和保安看到欧阳正雄的女儿和我这么说话，一个个都收起了刚才盛气凌人的样子，站在一边一个也不再说话。
此时的欧阳正雄表情很难看，眉头紧闭，欲言又止。
“老雄，这是怎么了？闺女的店开张，有人捣乱是吗？”一个大光头，一脸横肉，脖子上戴着一条大金链子挂着佛牌，双手四五个大戒指和扳指，手腕上紫檀，红木的手串，身后还跟着几个人的大胖子，冲着菲菲爸爸说道。
“没事，没事，没人捣乱，是个误会。”菲菲爸依然黑着脸对着那人说道。
“哦，没事就好，今天我大侄女开店，谁要在这儿搞乱，我弄不死他。”大金链子环顾了一周，突然指着我说：“这小子，你是干嘛的？”
大金链子和他身后的人怒视着我。
“彪叔，他是我朋友。”菲菲迎上去笑着说道。
“你朋友？”大金链子上下打量着我，冲着菲菲坏笑着说道：“什么朋友？男朋友？”
“嘿嘿，就是朋友啦。”菲菲对着大金链子不知是真的害羞，还是装害羞的笑了笑说道。
大金链子再次上下打量着我，刚要说什么？被几个熟人和他打招呼儿打断，菲菲爸也同时陪着大金链子和那些人攀谈起来。
趁着这时，菲菲一把把我拉走。临走时菲菲爸和我刹那间四目相对，就在这瞬间，我看到了菲菲爸的眼神中带着怒气。
“你有病吧？和服务生在这里吵架！你知道今天来的都是什么人吗？能不给我丢人吗？”菲菲给我拉倒一个没人的地方责怪我说道。
“丢人？是丫那个服务生狗眼看人低。”我怒气还没完全消下去，扯着被拽坏的西服说道：“你瞅瞅，你瞅瞅，丫给我拽的。我得找丫去，还敢叫保安要给我架出去？cào他妈的！”
“你还要去闹是吗？你知道你给我和我爸弄得很没面子吗？”菲菲看着我一本正经的说道。
“没面子？我还没面子呢，你知道那服务生就因为我没请柬，冷嘲热讽的表情和我说了什么吗？”
“你没请柬给我打电话，我出来接你啊。那你也不该在这里给我瞎闹啊？”
“我给你打电话你接吗？你看看你手机。”
菲菲拿起她的手机看了一眼。
“不成，我得找丫那个服务生去，我得叫丫赔我西服。”我整理了下衣服转身要走。
“你他妈，没完了是吧？”菲菲突然大声的嚷嚷道。
刚要转身，继续跟服务生理论的我，被吓到了。这是我认识菲菲到现在，从她嘴里第一次听到脏字。我知道她生气了。可不明白为什么她会为了一个服务生跟我生气。
“怎么？你生气了？”我放低了语气问着菲菲。
“唉！”菲菲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看着我说道：“没有，你先回去吧。”
“回去？去哪儿？”
“回家，你先回家吧。”菲菲再次叹了口气。
“什么意思？你不让我进去，参加你店的开店仪式啦？”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菲菲扯了扯我的西服继续说道：“你别再给我丢人了，你先回家吧。里面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丢人？你这么一会儿都说了我两遍丢人了，我他妈怎么就给你丢人啦？你给我说清楚，那个服务生瞧不起我，你也瞧不起我是吧？”
菲菲又一次说我给她丢人，本来我心中对那服务生的气，已经消了很多。但菲菲连续说我给她丢人，我心中的无名火一下子就又窜了起来。我对着菲菲喊着。
“你瞅瞅你现在的样子？你叫我怎么把你给带进去？我今天叫你来，本打算是把你介绍给大家的。可你不光迟到了，还跟个服务员打了起来。闹得所有人都看你在那里闹，你还没给我丢人吗？”菲菲面无表情，喘着粗气说道。
“你嫌弃我？”我压制着内心的无名火，双眼目不转睛，面无表情的看着菲菲说道：“你爸嫌弃我，你也嫌弃我？”
“不，不是，我没有。”
“呵呵，对不起。”说完这句话，我转身离开了这里。菲菲叫了我一声，我没有理她，我把菲菲一个人留在了原地。
自从张志军走后，我的心情就一直不是很好。再加上菲菲爸对我瞧不起的话语和眼神。我心重的毛病开始泛滥起来。我经常在想，爱情到底和金钱，地位有什么关系？志军被骗了，没钱了。丽丽就这么在她爸的压力下妥协了。爱情就真的这么禁不起金钱的打压吗？现实，才是婚姻的唯一基础吗？一直以来我内心里的压力，开始膨胀，内心里产生的纠结开始放大。
我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给赵勇打电话，打不通。这小子，自从志军离开后，没多久，他也很少露面了，经常找不到他。偶尔打通电话，不是说最近很忙，就是说一定要找出刘子豪这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