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嘿，大叔，你怎么在这儿呢？”
我在公交车站等车，想着事。一个女孩，从我斜后方拍了下我的肩膀。
“呦，丫头，怎么在这儿碰到你啦？”
拍我肩膀的女孩是我们商场a02专柜的一个导购，叫王静。性格活泼奔放，没心没肺，大大咧咧，尤其是那张嘴特甜，典型的90后。我去了商场当楼管，第一天就和我逗贫的导购就是她。楼管和导购的关系一般都很微妙，楼管的工作其中一项就是管理着各个柜台的导购。导购有时犯了错，迟到，柜台内吃东西，不按规定影响了商场的形象什么的。楼管会给导购开罚单，甚至罚款。所以导购对楼管经常背地骂，当面陪笑脸。
我刚去这家商场当楼管的第一天，由老楼管带着我转专柜。因为第一天上班，所有各个柜台导购对我也都不了解，所以导购们只是在老楼管跟他们介绍我时，基本都是冲我笑一下或者说句你好之类的话，就完事了。直到我走到a02柜台。
“a02，a02。人哪儿？怎么没人啊？”老楼管带我走进a02专柜，看到专柜内没人喊道。
“这呢儿，这呢儿。”一个导购，从货柜缝隙中钻了出来。嘴角边还粘着，不知道是什么食物残渣。
“你躲后面干嘛呢？”老楼管随着声音，找到了这个导购。
老楼管眼睛很尖，一眼就看到了这个导购嘴角上的食物残渣，继续说道：“成啊，躲货柜后面偷吃。”
“哪儿有，没有，没有。”导购辩解的说道：“我东西掉后面去了，我这是捡东西呢。”
“别跟我胡说八道，你自己摸摸嘴角上粘的是什么？”老楼管严肃的说道：“按商场规定，在卖场吃东西，罚款200。”
“哥，哥，别啊。”导购意识到了偷吃没擦嘴，撒娇耍赖的说道：“哥，我叫你亲哥哥啦，我这月已经被罚了三次了啊。这月我奖金都没了，您在罚我，这月就该连饭都没得吃了啦。你不能看着我饿死街头啊。更何况，今天我家就我一个人，我这中午饭都没人替我吃。我这饿的有点低血糖了都，在桌子里发现，也不知道放了多久的两块饼干。刚躲后面压压低血糖，就被你发现了。你看我多可怜啊，哥哥。”
导购发着嗲声，装着可怜的样子。站在后面的我，差点没笑出声来。这一看就是在撒谎，装可怜，撒娇，耍赖。
可老楼管确天真的信以为真了。
“怎么就你一个人？”老楼管继续问道：“别的导购和你们店长呢？”
“我们店长今天休息，小红生病了，梅子辞职了回老家了，本身就缺人，这不就我一个导购了，公司还招不上人来。我们店最近就剩下我和店长俩儿人了。我又是个兵，没人来，我连休的时间都没了。今天店长也没来，这不就我一个人看店呢吗？我连水都不敢喝，就怕水喝多了，上趟厕所的时间，在丢了衣服，再被你们发现店里没人，罚我钱啊。”小导购半真半假的哭诉着，后面还没差点唱起“戏”来说道：“楼管哥哥啊，您说我这是有多命苦啊—啊—啊—！”
我强忍着笑意，看着这场戏。心想这丫头，不说相声或者去演电影都屈才。“哈哈哈”内心一阵狂笑。
“这哪儿成啊？商场规定，一家店必须有两个导购当天上班。你们缺人，店长还不来？这我得明天见到你们店长聊聊，给她开张罚单。”
“对，对，就该按商场规定，罚她。”小导购起哄的说道：“那，楼管哥哥，我这个···是不是就不用罚了吧？”
“算了，你这事，就先不罚了。以后要注意啊，有问题，可以找我们楼管反映。我们也会帮你们导购的，但是违反商场内部规定的也要挨罚。知道了吗？”
“知道，知道。我今后一定会好好遵守商场的内部规定的，争取做个最优秀导购员。”小导购笑眯眯的对着老楼管说道：“楼管哥哥，您现在能帮我个忙······”
小导购的话还没说完，老楼管的电话响了。拿起电话，走到一边先接了个电话。
这时小导购，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向我看了一眼，同时冲我笑了一下，还tiáo皮的冲我吐了下小舌头，似乎在对我说别揭穿她在演戏。
不一会儿，老楼管接完电话走了回来，继续和小导购说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想上厕所。”小导购捂着肚子，装出很急的样子。
“哦，去吧。”对小导购说完，又对我说道：“小王，你在这帮她看会儿店，让她去趟厕所。我这经理给我打电话呢，叫我回去一趟。”
“得嘞，您去吧。”我回应着。
老楼管刚要走，转身指着我对小导购说道：“对了，这是新来的楼管，第一天上班，今后管你们这边的几家商铺啊。上完厕所互相自我介绍下。”说完转身走了。
老楼管走了，小导购冲着我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对我说：“哥，有烟吗？”
“干嘛？”
“上厕所啊。”
“上厕所要烟干嘛？躲厕所抽烟去啊？不怕我罚你啊？”
“我知道你不会。”小导购又tiáo皮的冲我笑了笑。
“你怎么就肯定我不会啊？”我也冲小导购会心的笑了下，从兜里掏出了根烟，递给了她。
“哎呦喂，烟还不错呢嘿，玉溪呐。”小导购接过我递过去的烟说道：“火，火呢？光给烟，不给火，你叫我干嘬啊？”
“你几等烟民啊你，没烟没火，光蹭啊？”我又把火递给了她。
“你说对了，我就是俩女gay，蹭蹭。”说完，哈哈大笑的跑着去厕所了。
十来分钟后，小导购过完烟瘾回来了，冲着我还是笑盈盈的。
“谢谢你啊。”小导购对我说道。
“谢我什么？”
“谢你的烟和火啊！”说完把火机还给了我。
“小丫头，你胆也够大的啊？忽悠老楼管，还敢跟我要烟，躲厕所抽烟去。货架后面应该不止两块饼干吧？是一大包好吃的呢吧？就不怕我给你举报了，罚你吗？”
“你不会举报我的，因为我早就看出来，你在后面憋着笑，知道你看出我在忽悠他呢。还有跟你蹭烟，你也给我了，放任我去厕所抽烟。甚至你猜对了，货柜后面确实一大包好吃的，哈哈哈。”
说完把手向我伸了过来，做出握手状继续说道：“我叫王静，90后。”
“我叫王杰，79的。”我把手伸了过去，握住了王静的手问了她一句：“你上完厕所洗手了吗？”
“喂，大叔啊！给你握我手，已经够给你占便宜的啦。还敢岔我？怎么？我要说没洗，你是不是还放到鼻子底下闻闻啊？”
“我去，你们90后的嘴真厉害啊，我贫不过你，我认输。好好卖货吧，我走了。”
“大叔，慢走！”
从那以后，王静用着她们90后的特殊称呼我为“大叔”，我管王静叫“丫头”。很快我们就成为了单纯的“岔友”。王静这丫头片子，在这段我倍感压力，内心纠结，少了王志军的日子里给我带来不少快乐。平常在商场里，我也没少给“丫头”照顾。真的是很单纯，很单纯的那种“大叔”和“丫头”互岔和关心的关系。但是商场内，传言着我和王静很多版本的流言蜚语。有人说我俩好上了，有人说我利用职务之便给王静上了，有人说王静是个sāo货勾搭楼管，还有人说我俩是**关系。这些背后的传言，我和王静都有所耳闻，正因为身正不怕影子斜，故而懒得去理会流言蜚语。其实王静有个男友，她深爱着那个男孩。我也很爱欧阳菲菲，只不过菲菲父亲的反对，俩家的差距，我压力很大，很纠结。
菲菲这一段时间，和唐娜去了深圳谈设计师的事。她临走前给我打了电话，一是告诉我一声，二是劝我给楼管这工作辞了，去donna tang。我坚决告诉她我不会去，最后还在电话里吵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