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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荡皇帝秘史-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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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西侧多时,折损不小,在大内侍卫的奋力抵御下,始终没什么进展,正自泄气的当儿,一看见皇帝追魂夺魄的弓箭瞄准过来,人人萌生退意,畏畏缩缩不敢上前。

远处站在土丘上指挥的何见潮见事已不可为,便索性下令全体帮众退回来。排帮帮众等的就是这一声命令,登时争先恐后往回跑去。

萧若的黄金箭数量有限,用掉一支就少一支,见敌人自行退去,便不再发箭,免得浪费。

危机暂时解除,两帮人马在远处遥遥围困着他们,一时不敢来攻。矮丘上一片欢腾,韩妃等五女拥将过来,围着皇帝叽叽喳喳的,个个笑靥如花,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铁寒玉较为矜持,俏立一旁痴痴望着气宇轩昂的皇帝,秀美如菱花的唇角含着甜甜笑意。

萧若无意中把阮江燕小姑娘冷落在一旁,她伫立一旁神情楚楚,芳心黯然。她自负美貌,从小到大受尽了万般赞美,很自然以为自己天下无双,待这时才深受打击。不谈铁寒玉国色天香,英姿飒爽,本是人间绝色,韩妃等五女也无一不是从后宫美女群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佼佼者,自己一个也比不上,就是皇帝身旁随便一个随行侍候的宫女,也似乎并不比自己差,怎不令她芳心郁结难言?

她忽然想起皇帝在大柜子里对自己的举动,芳心又喜又羞,仿佛终于找到了主心骨,当下,她老实不客气走到皇帝身边,一把抱住皇帝一条手臂,然后整个娇躯顺势偎入了皇帝怀里,满脸得意的笑着。她大小姐只知想到什么做什么,从来不知道什么叫“规矩”。

五女立时一片哗然,以她们的身份,当众跟皇帝卿卿我我的事都不敢做,这个彩衣小丫头又是从哪里杀出来的!她们妒意暗生,韩妃当先嗔道:“哟,这是哪来的野丫头,一点规矩都不懂。”

蒹葭哼哼道:“别人也就罢了,见了我们韩妃娘娘和玉妃娘娘,总该跪行大礼参拜吧?”

沅芷小声道:“万岁爷,这小丫头是不是山寨里的人?”

杜若语带讥笑嗔道:“那还用说?要不是山寨里的野丫头能这么不懂规矩……你看你看,她在万岁爷怀里还笑呢,真不知羞耻!”

石兰格格笑道:“这小妹妹好可爱喔!就是举动让人看不下去……喂,你能不能离万岁爷远些?说你呢!”

第十二章 背水一战

石兰格格笑道:“这小妹妹好可爱喔!就是举动让人看不下去……喂,你能不能离万岁爷远些?说你呢!”

阮江燕见她们五人在一旁拈酸吃醋,越发得意非凡,紧紧靠在皇帝怀里,理都懒得理她们,先时芳心的不快早已抛了九霄云外。就如同与她们五女都想抢一样好东西,结果被自己一人独占了一样,她们越是羡慕妒恨,自己就越来那个快意。

萧若也有些儿尴尬,这小妮子胆大妄为,不识礼数规矩,自小撒野惯了,竟当众跟他拉拉扯扯,真是成何体统!民间百姓尚知男女大防,男女授受不亲,他作为一国之君,要是这样子给人看见,可是会被天下臣民取笑的。

阮小妹妹扭股糖似的黏他身上,推又推不开,萧若心头火起,大手一伸处,一把揪住她颈后领口,将她娇小的身子像拎小猫崽似的凌空提起,虎着脸道:“小丫头放肆!日后给朕放规矩点,拉拉扯扯成个什么样子?!”把她放在一旁。

韩妃等五女心中着实痛快,暗想:“野丫头就是野丫头,也不知以什么手段迷住了万岁爷,终归是上不得台面的。”

这一旁,阮江燕噘着粉嘟嘟的小嘴儿,扭着腰肢不依。

蓦地,西方不远处排帮人群中一个精瘦汉子跃将出来,快步绕过矮丘,一溜烟的向东面水寇人群那边跑去。

这精瘦汉子脚底生风,步履飞快,轻功很是了得,不会儿的工夫,便驰入了水寇阵中。矮丘上众人远远望去,只见此人与身材魁梧的阮飞龙飞快交谈了几句,然后阮飞龙大声下令,全体喽罗们便哗啦啦坐在地上休息,同时还熄灭了大多数火把,只留三五只火把照明。

精瘦汉子便迅速回转排帮阵中,随后排帮众人也一齐原地坐下,熄灭大部分火把,一副长期相持的姿态。

“他们两帮贼人这是在弄什么玄虚?”矮丘上侍卫们看得莫明所以,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

萧若伫立矮丘边缘,一言不发,面色沉静若水,英眉微微蹙起。

铁寒玉脑中灵光一闪,突然间明白了,走到皇帝身旁,轻声道:“皇上,看来他们两帮贼人商量好了,打算围而不攻,把我们困死在这里。”

萧若微微颔首,他愁眉不展正是为此。时间对己方不利,敌人人多势众,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就算能杀到码头硬抢下一条船,也不可能逃出鄱阳湖地界,届时,在水上面对这些精通水性的水寇,毫无疑问会死无葬身之地!这般拖下去就更不是办法,只要他们困住己方一两日,己方这么多人无粮无水,自己就先垮了。

侍卫副统领赵德鹏也走过来,他今晚负了伤,精神虽显得有些委顿,可斗志却依然旺盛,大声道:“皇上,带着我们杀出去吧!我们侍卫中没一个怕死的孬种,就是拼到最后一人,也要保护皇上和两位娘娘的周全!”

他话音一落,众多侍卫轰然响应,并无一人畏敌退缩。

萧若听了心下苦笑,今趟排帮孤注一掷,倾巢而出,这里上上下下足有千余人之多;而鄱阳湖水寇人数更众,虽说有不少人手还分布在鄱阳湖各处水寨,未及调回,但光黑林山老巢的喽罗就有一千多人,比排帮人数还多。

要以不到百人的大内侍卫主动进攻两千多人,简直有点疯狂的味道,打得顺利还好,要是一旦陷入苦战,被对方人山人海层层包围,到那时候,再想占据有利地形防守,就为时已晚了。因此不到万不得已,不能那么舍命一搏。再者说来,纵使退一万步说,己方百余人大发神威,竟将敌人两千多人打败,但此地不比他处,敌人要是大败亏输,大可往湖里一逃,己方到头来还是会被困死在岛上。

今晚似乎是有败无胜的局面,矮丘上众人发现情势不利,也都安静了下来。

一轮淡淡的冷月浮在半空,清晖明净如水,大地万物像撒上了一层银粉,夜风习习,拂弄树梢轻轻摇曳。湖心孤岛上变得一片死寂,三方人静默对峙,空气间的气氛甚是压抑,肃杀而凝重,让人透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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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水寇人群中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冲天而起,猝然划破宁谧的夜空,引起枝头宿鸟一阵惊飞,在寂静的深夜里分外恕br /

水寇人群中顿时陷入一片大混乱,有人锐声高呼:“不好了!骆三娘那个表子暗算了大当家的,大伙儿为大当家的报仇啊!”也有人叫道:“不是三当家的,分明是谢昆狗贼暗算了大当家的……”大多数喽罗们昏头昏脑,无所适从,黑暗中大变突起,慌乱不受控制的蔓延开来,喽罗们自相火并成一团。

萧若暴跳而起,飞快明白过来:“谢昆终于动手了!天赐良机!”他心念电转,立时吩咐下去,命铁寒玉及三十名侍卫随自己前去冲杀一阵,赵德鹏身上带了伤,就不用去了,留下来指挥剩下的人戒备排帮,不可轻举妄动,自乱阵脚。

萧若叮嘱随行侍卫们此举只在一击即退,万万不可恋战,然后“刷”的一声,拔出天子佩剑,大呼道:“侍卫们,随朕杀贼报国!”侍卫高举兵器,轰然相应。

言罢,萧若当先冲向东面水寇人群,铁寒玉及三十名大内侍卫紧随其后,径向混乱中的水寇阵中冲杀而去。

水寇喽罗们正自晕头转向,搞不清楚状况,也不知谁暗算了大当家的,究竟谁是自己人,谁是叛徒?大乱之中,只知近乎本能的挥刀抵挡周围人,以保全自己的小命,别的一概顾不上。

这等情形之下,突然遭到皇帝率领的三十多人猛虎下山似的突袭,登时摧枯拉朽似的冲入水寇阵势中,外围喽罗们一触即溃,四散奔逃,好似沸水泼雪一般。

萧若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手中宝剑左劈右扫,鲜血在身旁飞溅,所向披靡,率众人直向水寇阵中央杀去。

忽然听得一人大声狂笑道:“骆三娘,你乖乖束手就擒吧!你虽然与昏君勾结谋害了大当家的,我念在我们多年情分,还能赏你个全尸,哈哈哈……”

萧若觉得这个嗓音好生耳熟,正是山顶上暗林中与何见潮密谋的那个中年人的声音。他百忙中抬头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一团人厮杀异常激烈,骆三娘浑身浴血,左手揽着阮飞龙硕大的身躯腰部,右手持剑抵挡敌人的攻势。

围攻她的是谢昆与两个山寨大头目,阮飞龙一动也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骆三娘原本武功就比谢昆稍逊半筹,此刻手里抱着阮飞龙的大块头身躯,身法大见僵滞,应付谢昆更形不济,再加上两个武功还可以的大头目夹攻,骆三娘浑身受伤多处,左支右绌,岌岌可危,只是咬牙苦苦支撑。

眼看骆三娘死到临头,就要抵挡不住了,谢昆得意万状,适才开口说话之人正是他。

萧若顷刻间下了个决定,扬声高呼:“三娘姐姐,到这边来,朕在这里!”说完,又大声喝道:“谢昆老贼站着别动,吃朕一箭!”

谢昆乍闻此言,直惊吓得魂飞魄散,想起前不久皇帝雷霆万钧的两箭,浑身一哆嗦,哪里还顾得上杀敌,想也不想,抽身便退。

同一时间,绝境中的骆三娘突然听到皇帝的呼唤,这一喜非同小可,不啻绝处逢生,精神大为振作,娇叱声中,连环几剑,剑出如风,逼退围攻的两个大头目,就向皇帝这边冲来,左手依旧揽着阮飞龙的腰部,说什么也不肯放下。

其实,萧若此番为轻装突袭,只带了近战宝剑,并没有再携带笨重的弓箭,即使带了,近身混战之中也不容他从从容容开弓。可笑谢昆被他轻轻一言吓退,致使错失良机。

萧若一说完,便向骆三娘那边全力直冲,手中宝剑舞成一团白光,剑气森森,寒芒凛冽,当真挡者披靡。

周围喽罗们早已给皇帝杀得胆寒,根本不敢跟他正面放对,慌不迭向两旁闪开,少数上前迎击者,当场倒在他剑下。铁寒玉率侍卫们随后跟进,绝不容皇帝孤身犯险。

萧若转眼间冲到骆三娘身旁,挥剑将她护住,然后朗声高呼:“所有侍卫听命,不得恋战,速速往回撤!”

侍卫们领命,当即团团护着骆三娘掉头望原路撤退,萧若亲自与铁寒玉断后,迅速退去。

皇帝一行人来得快,去得也快。水寇喽罗们大多数还在混乱当中,谢昆一时间组织不起有力的追击,眼睁睁望着一行人护着骆三娘渐渐远去,他突然间心头一动,转怒为喜。这回骆三娘与皇帝勾结之事、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正好往她头上栽赃嫁祸。

谢昆哈哈放声大笑,声震四野,“儿郎们看见没有?骆三娘那吃里爬外的臭表子与昏君勾结,里应外合害死了我们大当家的……哈哈哈,你们看见没有?是他们杀了大当家的,哈哈,哈哈哈哈……”

第十三章 暗算

“儿郎们看见没有?骆三娘那吃里爬外的臭表子与昏君勾结,里应外合害死了我们大当家的……哈哈哈,你们看见没有?是他们杀了大当家的,哈哈,哈哈哈哈……”

水寇们经过起初的混乱,纷纷点起火把,这一带火光渐亮,听见谢昆的大声狂笑,六神无主中的喽罗们也逐渐镇定下来,目睹皇帝率众侍卫护着骆三娘迅速退去的一幕,对他们来说,真相就此大白,无不认定是骆三娘与皇帝勾结暗害了大当家的。他们站在原地大声叫骂不止,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骆三娘。

萧若率一众侍卫护着骆三娘迅速望回退。人群中骆三娘听得他们的叫骂之声,身躯晃了一晃,险些摔倒,她面色惨白,绝无一丝儿血色,猛然回首,凤目狠狠望向不远处嚣张狂笑的谢昆。

冷厉的目光直射而来,有如实质,谢昆没来由感到一阵心虚,狂笑之声讪讪而止。

萧若率众人一击即退,片刻不停留,来去如风,不多时,便回到矮丘之上,骆三娘把阮飞龙魁梧的身躯平放在地上,啜泣不止。

“哥——”阮江燕小姑娘悲呼一声,扑在他身上失声大哭。

萧若大声疾呼:“御医!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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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两名随行老御医快步跃众而出,垂首听命。

“快!快为这名英雄疹伤,务必要将他救活!”萧若飞快道。

两名老御医应了声,走上前,蹲下身来为阮飞龙检视伤势。阮飞龙躺在地下一动不动,面色惨淡如金纸,气若游丝,后心印着一个赤血色的掌印,掌印处的两层衣物尽皆震碎脱落,当真触目惊心。他纵然现在还没死,也已经是离死不远。

少间,两老御医站起来,对视一眼,迟疑着禀告皇帝:“回皇上,这位壮士后背受人一掌,内伤至为沉重,五脏六腑俱都受损,非药石之力所能挽回,已经……已经没救了!”

此言一出,阮江燕更是放声大哭,痛不欲生,骆三娘反倒收住了哭声,面上一片湛白,颤巍巍站起身来,紧紧拽着自己手里的长剑,便向东面远处水寇人群行去……

萧若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一把拉住骆三娘的袖子,道:“三娘,不要干傻死!节哀顺变。”

便在此时,阮飞龙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艰难万分挣开了两眼,嘶哑的声音缓缓道:“扶……扶我起来。”

骆三娘与阮江燕大喜过望,一边一个小心翼翼扶他坐起身来。铁寒玉江湖阅历丰富,走上前抓起阮飞龙的手,把了把脉,喜道:“皇上,阮当家的内功深厚,心脉并未受损,他似乎事先有所防备,暗运护身神功护住了心脉,因此眼下还有一线生机!”

萧若大喜,命随行太监将携带的千年人参王拿出来,用刀切下厚厚的一片人参王,以酒浸着喂阮飞龙服下。千年人参王药效神奇,本是人间至宝,纵然行将断气之人服下后,也能多支撑一时三刻。

皇帝南巡旷日持久,当日临行前,皇后便执意要皇帝带在身边,以便随时补身子用,想不到今日却派上了大用场。

阮飞龙服下后,精神稍振,挣扎着盘膝坐好,运功疗伤。

铁寒玉心知皇帝决意救活此人,便不待吩咐,在阮飞龙身后盘膝坐下,双掌抬起,抵住他后心,默运内力助他疗伤。

骆三娘惊喜交集,本也想上前相助,方一迈步,猛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险些摔倒于地,她今晚心力交瘁,跟谢昆等几人生死相搏剧斗大半刻之后,已至脱力的边缘,加之身上又负了伤,实无力相助他人。阮江燕小姑娘功力低微,更不值一谈。

萧若微一迟疑,命侍卫们小心戒备,自己也走到铁寒玉身后,伸出一只手掌,抵在她后心。

铁寒玉正自独力难支之际,忽觉一股浩瀚如烟海的暖流涌入体内,她心头一喜,引导这股暖流渡入阮飞龙体内,助他疗伤。

此时的萧若已今非昔比,与铁寒玉的合力何等惊人,不足一顿饭的工夫,当两人头顶上升起丝丝白气之际,阮飞龙灰败的脸色渐渐有了些血色,蓦然,“哇”的一声,张口吐出一口淤血,他这条性命总算是保住了,再细心调养一两个月,便能尽复旧观。

两人缓缓收功,阮江燕扑到阮飞龙面前,满脸关切的望着他。

阮飞龙微微睁开虎目,在周围人身上一一扫视一遍,最后目光停留在萧若身上。他嘴角拉扯一下,苦笑道:“黄公子……嗯,现在该叫你皇上了。草民所犯之罪十恶不赦,却不知皇上为何以德报怨,救我这有罪之人?”

萧若淡淡一笑,道:“你先回答朕,暗算你的人,可是你那结拜兄弟谢昆?”

阮飞龙黯然颔首,五官一阵阵抽搐,面色极为悲痛。

骆三娘急道:“大哥,你既然事先已有所警觉,暗运功力护身,为什么还会中了谢昆狗贼的暗算?”

阮飞龙听了,脸色很是古怪,望着骆三娘一阵羞愧,喟然长叹道:“其实我何尝怀疑过他,我阮飞龙堂堂正正,从不无故怀疑任何兄弟。我事先暗运功力护身不假,不过……我防备的人,不是谢昆,唉,而是三娘你啊!”

骆三娘听得呆了呆,苍白的娇靥微微泛红。她本是聪明之人,稍一思量,便知怎么回事。

原来,前有骆三娘在山顶时手下留情放走皇帝,后来两人又当众跟眉来眼去,不清不楚,阮飞龙在一旁瞧在眼里,虽没有当即发作出来,也因此对她大生猜疑之情,暗自留意她的一举一动,并同时运功护身,以防不测。

却不料,到头来,竟是他完全信任的谢昆在背后暗算了他,也正因为他事先已运功护身,阴差阳错保住了一条小命,在谢昆蓄谋已久的必死一击之下,却只是身怀重伤,并未当场毙命。当真是天意。

第十四章 招安水寇,娶一嫔妃

这边正说之时,东面众水寇轰然大呼:“为大当家的报仇!”“杀昏君!为大当家的报仇!!”这一千多鄱阳湖水寇,在谢昆巧妙鼓动之下,群情激愤,人人两眼泛红,挥舞兵刃杀奔过来,黑压压的一大片,铺天盖地,声势极为惊人。复仇火焰冲昏了喽罗们的头脑,使他们不再畏惧皇帝可怕的黄金箭,不要命似的冲来。

东面水寇一动,矮丘西方的排帮众人随着何见潮一声令下,也哗啦啦站起来,手持兵刃缓缓向矮丘逼近过来。何见潮老j巨猾,虽说配合水寇友军的进攻,但有意率帮众徐徐前进,好让水寇们冲在前面吸引皇帝的弓箭。

多如潮水般的敌人两面逼近,大地仿佛都在颤动。大战将临,矮丘上众侍卫们各自作好迎敌准备。

萧若飞快对阮飞龙说道:“阮当家的,朕救你,并非要你报答,而是看你是条血性汉子,不忍见你受人利用,误入岐途,朕有一言相劝。你既然有一身本领,为何不思报效国家,却占山为王,据湖称霸,干那等剪径截道打家劫舍的勾当?当午夜梦回时,你扪心自问,可有觉得良心不安?矧且,川中江老逆贼一介草莽枭雄,此辈狡狯,用得着你时假仁假义称兄道弟,他的承诺如何能信?更不用提那帮川中叛逆纵然得逞于一时,待他日朕调遣大军一至,终必难逃覆灭,你又何苦为其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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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当家的……阮老哥!听朕良言一劝,别再执迷不悟了,弃暗投明吧!不管你以前做了什么,朕一概既往不咎,只要你率鄱阳湖全体水寇受朕招安,朕立刻把你们编入长江水师,并破格擢用你为长江水师副统制!”

他这一番话絮絮叨叨道来,入情入理,恩威并施,阮飞龙听得半晌不语,脸上阴晴不定,呼吸急促。阮小妹妹也在一旁连声附和,帮着皇帝劝她哥哥。

杀喊声渐渐逼近,东面喽罗们已奔至矮丘不远处,侍卫们人人刀剑出鞘,面色凝重,准备应敌厮杀。

阮飞龙长叹一声,道:“皇上美意,草民心领了。不过,草民天生贱命一条,粗豪不羁,不是当官的料,只喜聚啸山林,任性而为,与兄弟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过那无忧无虑的逍遥日子……”

话未说完,萧若冷哼一声,“你要是不降,朕面对敌人决计不会心慈手软。”说时,左手持弓,右手搭箭,缓缓拉开射日神弓,瞄准疾奔而至的喽罗们,冷然道:“那么阮大当家的不妨猜上一猜,朕这一百支黄金箭射将出去,你手下那些弟兄儿郎们要死多少人——别要忘了,他们是因你而死!”说到最后,声色俱厉。

阮飞龙闻得此言,面孔一阵阵剧烈抽搐。其实萧若得到射日神弓时日不长,而黄金箭打造甚为不易,且不说每支箭都是十几两成色十足的黄金,价值不菲,里面另一样材料玄铁,更是稀世难逢之物。到他启程南巡之日,工部能工巧匠们日以继夜,也只打造出了二十支黄金箭而已。今晚此前又用掉了三支,眼下他手头只剩了十七支黄金箭,有意这么说,虚张声势。阮飞龙自然不知道他的虚实。

“看箭!”萧若纵声大喝,就欲放弦射出……

骆三娘脱口叫道:“大哥!”阮飞龙虎躯一震,忘形大呼:“且慢!!”

萧若便暂时停住弓箭,微微转头望着他,等他下文,手中之箭随时可以射出。

阮飞龙略一迟疑,闭目长叹一声,“草民可以率众接受朝廷招安,但还有个条件。”

“但说无妨。”萧若淡淡道,他心下暗喜,面上却不露声色。

阮飞龙瞟了身旁的妹妹一眼,见妹妹正痴痴望着皇帝,傻子也看得出怎么一回事。他忿忿道:“我就这一个妹子,她的名节已被皇上所毁,皇上要是不嫌弃,就干脆娶她进宫吧!”

“哥……”阮江燕听完满面羞红,没想到哥哥当众提起她的婚事,害臊得垂下螓首,羞急之中又夹杂着惊喜,竖起耳朵倾听,紧张地等候着皇帝的回复,一时间芳心如小鹿乱撞。

“就这个条件?”萧若好笑的瞅了羞态可人的阮江燕一眼,问道。

阮飞龙点了点头。

萧若哈哈大笑着松开弓箭,道:“那阮大小姐意思如何?”

众目睽睽之下,阮江燕羞不可抑,纳头玩弄衣带,细声如蚊蚋咕哝道:“人家……人家全听哥哥的。”

阮飞龙与骆三娘几乎要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大小姐打小泼辣娇纵,惟我独尊,几曾有过这般听哥哥话的日子,莫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萧若笑笑,道:“那好,朕就册封你妹妹为九嫔之首的昭仪,你看怎样?”

昭仪之位乃是后宫九嫔之首,仅次于皇后和诸妃而已,也可独居一宫,为一宫之主。嫔妃二字通常一齐说,说是因为嫔妃地位相差并不很大,嫔妃统统都是娘娘,九嫔以下则不能称为娘娘,只算是皇帝的侍妾。民间之女进宫之初便封为昭仪,已是极为罕有的恩遇。

阮飞龙感激涕零,挣扎着倒身便拜,哽咽道:“罪臣阮飞龙,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阮大小姐也跟着跪在哥哥身后,叩拜谢恩,又羞又喜,她本来生怕皇帝不要自己,这回他就跑不掉了。

“阮爱卿快快免礼。大战当前,闲话少说,剩下的就看阮爱卿你的了。”萧若连忙躬身搀扶。

此刻,水寇喽罗们已冲至矮丘下,与侍卫们交上了手。阮飞龙点头称是,自有两个太监过来搀扶住他虚弱的身子,扶他到矮丘东面,两名侍卫向左右分开,阮飞龙上前,冲猛攻不休的喽罗们说道:“住手!”

他此时身子虚弱,中气不足,但叫声虽不大,他低沉的声音却极具威势,面前一大片被仇恨蒙敝了心智的喽罗一听,震惊之中纷纷住手,回眼望将过来。

火光摇曳之中,喽罗们看清了阮飞龙虽苍白但仍然不失威严的面目,无不失声大呼:“大当家的!”“大当家的没事,太好了……”无限惊喜之情迅速蔓延开去,转眼间,所有的喽罗都停了手。

喽罗人群后的谢昆看清阮飞龙居然没死,还活着,只觉眼前阵阵发黑,腿脚一软,险些当场摔倒,浑身不可自禁筛糠似的颤抖起来。

阮飞龙称霸鄱阳湖多年,为人重义轻财,豪爽直率,深受喽罗们拥戴,黑林山在他执掌下,好生兴旺,威名远扬,阮飞龙得人心的程度远非他谢昆可比。

阮飞龙大声说道:“儿郎们莫听j人蛊惑,我并非受了骆三娘的暗算。”

“那暗算大当家的人是谁?我们把他揪出来千刀万剐……”

“对对,将j人揪出来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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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为大当家的报仇……”

众喽罗们七嘴八舌,乱轰轰鼓噪道,人人咬牙切齿。

阮飞龙沉痛的说道:“暗算我的人,是我多年来一个异姓兄弟,我自问多年来待他不薄,从未提防过他,他却恩将仇报,突然对我暗下杀手,嘿……”说到这里,目光如利剑一般射向人群后端的谢昆,厉声道:“此人就是……谢昆!”

一千多喽罗顿时大哗,不可置信的转头望向谢昆。

“儿郎们不要听他胡说,大当家的这会儿受昏君与骆三娘挟持,这些话都是昏君逼他说的!在背后暗算他的人,除了骆三娘那臭表子再没有别人!”谢昆声嘶力竭大叫道,面孔一阵阵扭曲,甚是怕人。

众喽罗们一听,这话倒也有些道理,大当家的此刻落在皇帝手里,命悬人手,难保不会说些大违本意的话,那么此话当然是不能相信的。

众喽罗们一时间你望我、我望你,俱都无所适从,也不知道谁是谁非,该听谁的好。

骆三娘冷笑一声,款款走上前,扶着阮飞龙转过身来,以背部对着众喽罗,高声道:“大伙儿请看,大当家的背上是什么?是谢昆狗贼的独门绝技血掌!”

众人看清阮飞龙背上触目惊心的一只血红掌印,此事当即水落石出,再没有什么说的了,他们顿时怒不可遏,无不冲谢昆怒目而视。

阮飞龙趁势大声道:“凡我鄱阳湖儿郎们听着,皇上有旨,赦免你们所有人往日的罪过,我已答应带你们弃暗投明,接受朝廷的招安。儿郎们速速将叛贼谢昆拿下,表明立场,归附朝廷!”

喽罗们轰然相应,转身杀气腾腾逼向谢昆。

“不不,你们别听他们的……昏君花言巧语骗得你们投降,转头就会把你们通通屠杀……”谢昆一步步后退,面无人色,结结巴巴的说着。

萧若仰天哈哈大笑,声震云霄,“君无戏言!朕一言既出,岂会失信于天下?谢昆j贼,看他们是相信朕,还是相信你这忘恩负义,卖兄求荣的无耻j贼……”

第十五章 反败为胜

喽罗们再不受谢昆蛊惑了,密密麻麻围将上去,看看就要将谢昆围住。谢昆见大势已去,为保全性命,转身便逃,身形疾晃处,挥掌打飞两名喽罗,冲出包围圈,飞速向西面排帮人群逃去,一面尖声大呼:“何帮主救我!”

谢昆到底当了喽罗们好几年的二当家,并且武功相当不弱,在他多年积威之下,喽罗一时间也不敢去追赶。

何见潮老j巨滑,适才一见山寨水寇停止攻击,就知事情有变,便连忙下令排帮众人停止前进,站在原地观望事态发展,这会儿竟见谢昆独自一人亡魂丧胆逃过来,他心下暗叫不妙。

萧若弯弓搭箭,开弓如满月,金光闪闪的箭镞指向远处疾奔中的谢昆,矮丘下喽罗们也一齐安静了下来。

猛听一声弦响,“嗖”的一箭疾如流星射出,金光一闪,这一箭似乎挟着无穷无尽的劲力射向敌人。

飞奔中的谢昆听风辨位,觉察到一箭自左侧射来,这一箭来势之快,大大超乎他的想像,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有任何转念的工夫,夺命之箭已然近身,他暴喝声中,“呼”的一掌,冲箭矢射来的方向劈去。

掌风呼啸而出,劲力雄浑强劲,他这一掌阴柔中带着刚猛,若是寻常箭矢,当场就会给掌风震飞。可惜,他碰见的是萧若。

闪电般的黄金箭去势只稍稍一缓,方向丝毫没变,猛听“嗤”的一声轻响,血光迸现,这一箭自谢昆掌心刺入,手背透出,贯了个对穿,谢昆剧痛钻心,大声惨叫开来,响彻四野。

紧接着,又是一道金光一闪而至,正正没入谢昆的咽喉,谢昆整个身躯被黄金箭带着后退几步,然后扑通一声,仰天摔倒在地下,四肢扭动挣扎几下,吭都没吭一声,即便一命归西。

“爹!!”这时方从山顶下来的谢青,正目睹了这一幕,他目眦欲裂,飞奔到谢昆尸首旁,伏倒在父亲身上,嘶声大哭,有如野兽悲泣,杜鹃啼血,其声凄厉,令人闻之恻然。

矮丘上阮江燕一看见谢青,眼都红了,气呼呼道:“皇上,再来一箭,射死那……混帐!”

萧若微微摇了摇头,“此人杀之无益,由他去罢!朕在山顶既然放了他,就不愿这时再杀他。”说完,他居高临下扫视矮丘前的一千多名喽罗,朗声道:“首逆业已伏诛,朕赦尔等无罪。尔等可愿弃暗投明,接受招安,归附于朝廷?”

喽罗们怔了怔,相互望望,一齐轰然欢呼:“愿意!”“皇上万岁!”哗啦啦跪倒于地,黑压压的一大片。

“好。”萧若喜道,“自即日起,尔等就是我朝长江水师官兵,归新任水师副统制阮飞龙统领节制。”

阮飞龙率手下全体喽罗叩首谢恩,大呼“万岁”之声不绝。

萧若高声道:“眼下排帮图谋不轨,勾结川中叛贼,意图犯驾劫君。现命你们速速将排帮逆贼拿下,得逆首何见潮首级者,晋升裨将,赏银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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喽罗们轰然相应,绕过矮丘,径向西面的排帮众人杀去。

排帮帮主何见潮已知情形有变,今晚怕是难以擒住皇帝,但他一直拿不定主意,是早早撤退,还是继续打下去的好。直到这时,水寇们黑压压朝自己这边杀奔过来,局势顷刻间逆转,排帮上下一阵剧烈马蚤动,士气大受打击,一个二个眼巴巴望着他。

何见潮断然一横心,咬咬牙,厉声高呼:“兄弟们跟他们拼了!胜败在此一举,山寨喽罗们都是些个乌合之众,不足为惧,我们打败他们擒拿住皇帝,然后就顺大江而上,去川中投奔江老爷子,此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兄弟们上啊!”

排帮帮众在他督促之下,冲山寨喽罗正面迎上,两股人流疾速撞在一起,顿时血肉横飞,惨叫声四起,两方人马拼命搏杀,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皇上,民女请命前去指挥。”骆三娘恭声请命道。阮飞龙伤重行动不便,她这三寨主自然是当仁不让。

萧若微笑点头,道:“有劳三娘姐姐了。”

骆三娘见皇帝依旧对自己叫得那般亲热,娇面微微发热,不由一阵扭捏。

萧若命四名大内侍卫与骆三娘一同前去,务必保护她周全。骆三娘谢过,转身自去。

萧若在矮丘上了望了一会儿,见山寨喽罗人数稍多,而排帮帮众武艺略高,两方人马各有所长,杀得难解难分,相持不下。这么打下去,只怕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萧若略一沉吟,启步走下矮丘,向西面战团走去。

皇帝一动,大内侍卫们自然要一同前行紧紧守护在皇帝周围,矮丘上其余人也紧随其后。

萧若来到战团附近,找处高地站定,俯视战局,见战团中白发白须的何见潮勇猛无匹,手中一柄似刀似剑、非刀非剑的短兵刃神出鬼没,手下没有三合之将,杀得喽罗们胆寒。

萧若二话不说,搭箭引弓,弓弦响处,一道目力几难捕捉的金线闪电般飞向何见潮。

何见潮乃是成名数十载的高手,武艺何等高强,激斗之中一听见风声,翻腕一刀削向来箭,准确无误,不差分毫。

要换了寻常羽箭,他一这下足以把来箭削成两截,可是……

只听一串金属断裂脆响,何见潮一刀虽劈中黄金箭,但手中短兵刃却反叫黄金箭震得寸寸碎裂,不过好歹也把黄金箭震偏了方向。

何见潮心头砰砰剧跳,惊得寒意直冒,见不远处皇帝再度搭箭上弦,瞄准自己,他胆战心惊,什么也顾不得了,连忙藏身在手下帮众们的身后,再也不敢冲在前面打头阵。

何见潮作为一帮之主,不但不打头阵,反而畏首畏尾躲在后面,拿手下当挡箭牌,此等作为,使排帮众人士气为之一挫。

萧若微微一笑,冲身旁阮飞龙说了句话。

阮飞龙点头,大声说道:“排帮帮众听着,皇上有旨:降者免死,只诛首逆!”

山寨喽罗们士气大振,轰然连声大呼:“降者免死,只诛首逆!”“降者免死,只诛首逆……”

第十六章 叛逆逃遁

“降者免死,只诛首逆!”“降者免死,只诛首逆……”一声声大呼响彻夜空,震耳欲聋。

排帮上下士气逐渐动摇,有些帮众拼杀之中手头明显缓了下来,当情形不妙时,底下人为了保全身家性命,就不得不早做打算。有些帮众开始彼此观望,不再全力厮杀。

南边码头陆陆续续有小舟划来,小舟上下来的俱是青布劲装青布包头的水寇。自从一开始阮飞龙率喽罗们进攻矮丘上的众人时,他便派了些人去分头通知鄱阳湖各处水寨的弟兄,命所有人火速前来增援,现在陆续到达。阮飞龙便命刚赶到的水寇们加入战团,一齐进攻排帮。

水寇人数越打越多,再加上有皇帝在旁观战,他们为了日后前程,无不争先恐后奋力杀敌;排帮帮众愈打愈是寒心,有了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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