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何为驯服
“不不不，我没有！”狐狸下意识反驳，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这次说的压根不是“嘤嘤嘤”。
正月眼睛眯了一下，这只狐狸，它会说话了？那就有点难办了。会说话是上界对它修为的认可，怎么也不能再把它当做普通猎物处理。
哎，白瞎了一张好皮子。不过，正月相信，就它现在这副模样，自己肯定也不想要这副皮了。
她心里满怀着纠结和一丝遗憾，莹莹的目光又再次看向狐狸。她伸手朝狐狸挑了挑，“过来。”
狐狸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暴露了自己修炼的事实，恨不得捧个爪子捂住嘴，离正月越远越好。可是看见正月叫它，从前的教训浮上心头，又不自觉地上前依偎。
正月蹲下身，一把拽过狐狸，给它顺着毛，“狐狸，按夸父山的法则，口吐人言即为成精，你现在不能算是我的猎物啦。”
狐狸闻言一喜，抬头与正月对视，“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嗯？”正月的手指在狐狸狭长的眼睛周围描着轮廓，“给你取个名字吧，小二月。”
狐狸稀里糊涂地有了个名字。
正月又补充道，“我抓你是在你成精之前，不算违规的哦。”
“不算不算”狐二月拨浪鼓似的摇着脑袋，又挑着风情万种的眼神，“只要你放我走！”
“一只狐狸精对我用美男计呢”，正月笑了，“走是肯定要走的，但不是现在。”
“什么？！”狐二月不淡定了，“你骗人！你反悔！”
“嘘……”正月示意狐二月安静，但是对方显然不准备合作，在正月手下使劲儿挣扎，爪子在她的柔荑上留下几道红痕。
正月眸中冷了，没有多言，只是指尖在狐二月身上挑了挑。一小簇火星跳上他的脊背，并且愉快地在他未愈合的伤口上跃动着。
“啊啊啊！”狐二月原地打着滚，试图把背上的火苗扑灭。可是正月的火本来就来得诡异，用得诡异，怎么可能如他所愿。
“正月！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啊啊啊！”狐二月颤抖地用爪子勾正月的裙摆，“快把火停下！”
正月嘴角挑了一下，随手一挥，收回了火焰，开口道，“那么你应该知道，我抓了你，自然就是你的主人？”
“是……是！主……人……”狐二月咬着牙。
“不管你成不成精，只要一日打不过我，就得听我的，知道了吗？二月？”
“是……”
“那放你走的事……”
“听……主人的。”
正月满意地走了，留下狐二月独自舔舐着伤口。这只不算太大的小狐狸，在这一刻真正体会到了生存的含义。嘴里尝到的是血味，心里留下的是恨。
是，实力不如人，就活该被欺侮吗？
从魔主一事，就可以看出正月就是个没有心的大魔头。他本以为当初的“取你狗命”只是一时戏言或气话，毕竟魔主被她带回来那么多天安然无恙。她还总是笑脸迎人，偶尔甚至能让狐二月感到温柔与贴心。
可是……刚才还笑吟吟地与之说话的魔主下一刻就被她烧得连渣都不剩……实在是不能不让人胆寒。
魔主临死前还拉了自己一脚。他该怎么办，才能摆脱惨死的命运？
狐二月痛苦的闭上眼，暗中探查着，感受到正月已经远去，才悄悄地运行一周体内的土灵气。还是太少了啊……这点修为，怎么跟正月大魔头打呢？
二月狐狸每天都在为自己的小命担惊受怕。一边要对正月表现得非常温驯，另一边又恨不得马上修炼成大妖，把正月打倒，矛盾的心理简直把这只小狐狸弄得一个头两个大。
正月倒是非常自在。不管二月狐狸是怎么修炼的，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她当初又不是发善心救了一只受伤的小狐狸，本来就是从自己做好的陷阱里捡到的猎物。
哦，现在不能算猎物了，那只要不吃掉他，也没问题啊。
皮子皮子没了，还好吃好喝供了二月狐狸这么久，她是傻了才直接放他走呢！
正月每天仍旧是吃吃喝喝，四处转转。狐二月看见了，忍不住在心里唾弃，这个女魔头每天不干正事，凭什么修为还那么高？
他没发现的是，自从魔主被正月灭了，来自东山的进贡却不减反增。整个族群依旧是那样安安静静地生存着，从未有人来打扰山神庙的安宁。
一天傍晚，正月扛着刀，嘴里吸着花蜜，悠哉悠哉地往家走。橘色的余晖里，那道逆光的倩影窈窕生姿。
快到山神庙时，她看见了二月狐狸。这只白毛狐狸正笨手笨脚地咬着绳子带动滑轮下降。这是正月从人类社会买的一个小玩意儿，很好用的晾衣绳。
毕竟谁也不能变出来衣服不是。正月去了小雪家里，从她手上买了大摞衣服。穿过的呢？不要了呗，再扔回给小雪。
直到昨天，她突发奇想，把一条穿过的裙子沾了水，泡了泡。家里有一种她收集来的花籽，很香，又能化在水里无影无踪。正月玩心大起，自己动手洗了衣裙。这才有了上面二月狐狸收衣服的一幕。
“二月狐狸~”正月懒洋洋地冲他挥手，“我回来啦。”
狐二月脸上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走在余晖里的正月看起来像人畜无害的小仙女，可是背上的伤痕又提醒着自己她有多心狠手辣……
“正月！”他终于无奈开口。除了那一次自己被逼无奈开口叫了“主人”，其余时间他仍旧是叫“正月”。绝不能连最后一点对峙的优势都落下！
正月也并不在意，笑着小跑过来，把吃剩的花蜜塞进了狐二月嘴里。她将二月狐狸赶到一边，开始自己动手收衣裙，“你又不方便，下次别收了。”
狐二月尝着嘴里甜蜜的味道，看着正月的笑颜与温语，在心里默念，这都是诱惑都是陷阱……
狐二月应该算是一只比较有天赋和运气的妖。他在幼龄期就获得了魔主的协助，炼化了土灵气。虽说山神庙周围灵气稀少，但是他却发现了一个别的修炼来源--正月。
正月就好似一团火，狐二月感受到了她身上浓浓的火灵气，甚至比自己之前吸收的土灵气还要醇厚。不同的是，她的火灵气只萦绕在自身周围，稍远一些根本没法感知到。
狐二月决定铤而走险，用之前炼化土灵气的方式尝试吸收火灵气。他实在太渴望实力了，自己的小命时刻攥在一个能笑着杀人的女魔头手上，这种恐惧是无法言说的。
这个晚上，他行动了。黑夜里，一只白毛狐狸谨慎地一步一停，靠近着正月的床。她好像睡得很熟，脸上还露出浅浅的酒窝，带着甜蜜的笑。
狐二月试探着伸伸爪子，悄无声息地跳上了床。这个位置正好贴着正月一截莹白的脖颈，狐二月张开嘴，贴近了她的血管。
“二月狐狸”，正月仍旧闭着眼，嘴角却带了笑，饶有兴致地开口，“还是没有学乖啊。你不记得这招已经用过了？”
“！”狐二月一时兵荒马乱，干脆横下心来在正月脖颈上舔了一口，“我，我想跟你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