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被踩踏的父亲
海风吹卷起海浪传来哗啦啦的空响，海鸥纷纷翱翔长空往天那边飞去了。
那个喜欢唠叨的老头，吐出一口银烟，双目阑珊回想思索道：“当年，我来过这里一次，参加赛车比赛，围绕海岸开一圈，那时候海水好似更少，再大的风也吹不到我脚下，你看现在我们的鞋子都湿了。”
刘然回望海岸，还挺辽阔的，于是疑惑道：“那次比赛你拿了第一？”
“没有，那次比赛就在对面，为了让一个老爷爷，撞到了一棵树。”
“那你还挺有爱心的？”
“不！后来我撞到树，才发现那个老爷爷不是真人，是圣诞老人，关键是谁他娘的，圣诞节都过了一个星期，还保留圣诞老人。”
“赛车速度必定很快，你还没撞死命还挺硬。”
“其实是命根子硬，一块玻璃插入我的肚脐，只差五厘米左右我的命根子怕是不保，我老婆指不定和我离婚哩，我这辈子差点不算男人了。”
说着，刘然瞄了一眼叶天所指的部位，他撸起大衣，可见一个细长往下伸的伤口，老头呵呵笑了，露出两颗漏风的门牙，一脸憨态。
刘然有些乐道：“现在能硬？”
老头正经脸回答：“不然我老婆怎么留得住。”
转目，刘然看向远处，急救车灯光扫射周围的建筑物，时红时蓝，鸣笛声随之清晰，两人跑了起来，卷如人潮。
叶天一把将刘然从人潮中拖了出来道：“我们在人潮中怎么找你父亲，在外面就行，你父亲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
刘然东张西望，把父亲的身份证发给了老头道：“我父亲叫刘启明。”
“得！”
人潮涌流如长蛇挤上这辆高大的急救车，这些人从海岸那边一直争先恐后的拥挤过来，刘然紧急地跑到急救车门口，那两个急救守卫立即用枪对准着他的脑袋。
那个守卫男子大喝道：“排队，滚回去！”
刘然赔笑，拿出照片道：“我来找人，见过这个人上车没有？”
大汉凝视着他手中的照片，他黝黑的脸被急救车灯晃得五彩斑斓，好一会看向旁边的同伴道：“没见过。”
刘然接着道：“真的没见过？仔细想想！”
大汉抬枪大喝道：“车里才入了十个人，你他娘的当真我记不得车内十来个人的b样子？”
刘然眉头紧锁，如果说他的父亲已经离开了的话，绝对第一时间会与刘母联系，现在未接到任何电话的他更加焦急，这说明自己的父亲没有离开这个地方。
看着手机的刘然一直拨打他父亲的电话，都是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的回复。
叶天走了上来拍着刘然的肩膀道：“下去人群里找找。”
两人顺着人群张望下去，每一个人都看清楚，不敢落下，这些人都是长发遮脸，不好辨别。
刘然紧张地扒开他们的长发，那些人大声吵骂道：“神经病吧！”
这时候人群末端乱成一片，人们叫喊道：“快，快！踩死人了，快让开！”
“他娘的，没长眼睛啊！”
“让开，让开！”
“让个屁，只要老子一让我得另外排队，这是要命的事啊！”
“可是你们踩死人了………！”
“救命！就命！………！”
一个妇女被一群让推倒在地上，那些人为了逃命，顾不得脚下，直接踩着过去，一时间开始混乱了起来，尘土在混乱中飞扬，这样看去模糊不清。
叶天拉着刘然跑了下去，只见人群中摔倒着两人，被踩得血肉模糊，一名妇女和一名老头，然而站着那些人为了抢占位置，打了起来，任意踩踏摔倒两人。
叶天看着那名血肉模糊的老头感觉面熟道：“好像在哪里见过啊。”
刘然定睛一看大叫道：“爸！”
语毕，挤开众人冲了进去，疯狂推着众人道：“让开！是我爸！是我爸！”
那些人哪里管这些，疯狂往前挤，刘然被挤得东倒西歪，根本动不了将他爸扶起来，叶天见状，顺手从地上拿起一根钢管向众人挥去道：“滚开！没看到踩死人了吗！滚开啊！”
喊着，朝一名壮汉砸了上去，那名壮汉摸着脑袋忙跑开，他的脸顿时流出鲜血大声叫喊着：“痛！痛………！”
“这什么人啊！”
“真的是！”
“妈的……………！”
众人不服气地骂骂咧咧地让出一个空间，看这个老头是个狠人，再看看那位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壮汉，如果不让说不定会被打死。
谁敢不让？
在这里，一切道理，一切法律都不起作用，谁敢干谁就是老大，都快死的人了，还怕什么？遇到狠人谁敢惹？只能认怂能多活一分钟是一分钟。
那些惜命之人自然害怕起来，纷纷退开。
刘然与叶天忙把地上躺着的两人拖出人群，刘然蹲下抱起他父亲苍老的面孔哭喊道：“爸！爸！爸！”
刘启明微弱地睁开眼睛，由于时间的飞逝原本只有四十多岁的刘启明变成了九十多岁的老头，稀疏长发下的面容长满了老年斑，脸上还流着被踩破的血，这时他嘴角挂起一丝微笑道：“啊然啊，你怎么来了，快回去，快回去，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快给我滚！”
刘然擦了一把泪，明白这里每待一分钟就让人老上几岁，一把将这位老人背起，往那辆五菱宏光汽车跑去。
那个叫叶天的老头，由于变老了，体力不支，背着那名妇女，跟在后面落差很大，当两人的视野看得见海岸时，才发现车已不见。
叶天累得放下那名妇女道：“狗娘养的老子的车呢？车呢！车呢？”
刘然看着空落落的海岸，除了潮水还有什么？背紧他的父亲往回跑，准备坐急救车离开。
气喘吁吁的叶天想放下这个妇女，可是做人大义不能见死不救，于是尽最大的努力追了上去，他们排到众人后面，刘启明微弱地道：“啊然啊，你快走，我不行了，不行了，喘不上气，好好照顾你娘，你小子出息了，入了复苏学院，这辈子吃喝不用愁，我本想着享那个福，可惜遇到这破事，罢了，你把孝敬你父亲的那份孝心给你娘吧。”
刘然泪眼婆娑道：“爸，坚持住，坚持住我们回家好不好。”
“啊然，别闯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