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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爱哭的歌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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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卿回了南境府后,就一个人独自回房了。

南卿一天也没有出房门,夜里的时候,歌书有些担心她,走到她房门口,有些犹豫的敲了敲他她的门扇,等了有一会,没有等到她开门,轻轻地推了推门扇,门扇没有反锁,以往南卿反锁房门,就是闭门不见的意思,要是没反锁房门,就是随意进出的意思。

歌书轻轻地推门而入,屋内很暗,屋内没有燃着烛火,歌书在黑暗中摸索向前走了几步,左右张望,进屋的左侧是她的书房,掀开珠帘,她没有坐在窗下的桌子前,歌书转向右侧,右侧的屏风后,是她的卧室,歌书立在屏风前:“小主,歌书能进来吗?”

又等了片刻,没有任何声音,歌书走向屏风后。

南卿穿着杏色的衣裳,昏睡在地上,万千发丝散落在地上,寒冬腊月,也不知她在冰凉的地上躺了有多久,歌书急忙将她抱起,着急的喊着:“苏嬷嬷,苏嬷嬷。”

南卿与他们住的,本就是楼上和楼下的距离,楼上有些动静,楼下都听得见,苏嬷嬷年纪大,耳朵有些背了,南卿成年后,也很少有夜里需要起夜照顾的时候,苏嬷嬷这几年已经习惯深睡眠了,除非是很大的动静,苏嬷嬷很难醒。

歌书喊了有一会,苏嬷嬷还没动静,歌书抱起南卿,将她放在床上,小心的捏好背角:“小主,小主,你醒醒啊。”

歌书这时候也摸不着头脑,南卿是怎么会昏迷不醒的,又是何时昏迷的,歌书急的跑下楼,他腿脚不便,走的又慢有急,几乎是拖着自己的腿向前挪动,挪动到南境府的门口,看守的士兵看他这幅样子拦了他的去路。

“歌书公子,有何急事?”

“女君昏迷了,我出去找找大夫。”歌书以为这样就放行了,再往前走几步,那几个士兵还是拦住了他的去路:“歌书公子,女君如今是被囚禁的时候,大夫,不能轻易进出,你等天亮,等楼大人下朝过来,在处理。”

等楼大人下朝过来,岂不是要中午了,女君怎么等得起?

“几位官爷,行行好,我去去就回。”这天冷的可怕,歌书冷的哆嗦着手,从衣袖里掏出些银两塞到他们几个手中:“官爷,一点小酒钱,笑纳笑纳。”

那几个小士兵本来就没有这个意思要为难他,只是职责所在,不得不为,女君往日也对他们很好,虽然被囚禁在里面,但轮上有好吃的也会给他们送些过来,那几个小士兵见了银子,也有些要放行的神色,正要答应,身后:“这是歌书吧,细皮嫩肉的,像个俊俏的姑娘。”那人颠这大肚皮,挪动着肥胖的身躯朝着歌书走过来,他满身油腻腻的,歌书见了这样的人,习惯性的往后躲了几步,那人快速的抓着歌书的衣襟,张嘴就是满口的酒气,他眯着眼睛,捏了捏歌书细滑的小脸蛋:“要不,你陪爷乐呵乐呵,我就放你去找大夫。”

小士兵要来阻止:“楼大人,这位是歌书公子,女君跟前的人。”

“她南疆女君算哪根葱啊,我是楼大人的亲儿子,怎么,我调戏个小倌也不行啊。”那人是楼大人六十得来的小儿子,骄纵得很,叫楼重,重又同宠,是楼家除了楼静女,最宠爱的小儿子,平日就嚣张跋扈的,谁也不放在眼里,说这话,就要拖着歌书往那僻静的角落走。

歌书抬着眸子,眼睛都红了,咬着唇齿,一副恨恨的模样。

可没等他们走几步,在场所有的人闻到了一阵异香,人都昏昏沉沉的歪倒在地。

歌书身上佩戴着南卿给他缝制的香囊,这些香囊都有避毒驱邪的功效,歌书闻着异香也没什么反常的奇怪,歌书抓抓头发丝,奇怪着的看着他们一个个昏睡倒地。

远处街道上,传来马儿的嘶鸣声,歌书不知道这辆马车是怎么通过紧闭的城门的,等马车停稳了,歌书才看清来人,是顾欢。

顾欢换了一袭烟灰色底水墨的袍子,披着黑色御寒的披风,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见歌书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你不学着怎么保护自己,又怎么去保护你家的小主。”歌来就一副心酸的模样,听了这句话,眼泪就不争气的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砸在地上,顾欢叹了一声气,过去了十年,还是这幅爱哭的模样。

顾欢冷眼看着昏睡的楼重:“绑了”辛河得令,快速的把那人绑好了,推到顾欢面前,那人闻了迷香,整个人昏昏沉沉的,顾欢捏着他下巴,楼重那油腻腻的下巴,下巴肉厚厚的好几层,可就算厚厚的好几层肉,顾欢也很准确的捏到那人的下巴骨,一个用力,那人惨叫连连,一阵惨叫过后,昏迷有清醒了几分,见了面前这样哪哪都好看的男子,脸上不禁流露出几分纨绔子弟的笑容:“呦,这位小倌,你哪个馆的,生的如此好看。”

这回,不用顾欢捏着他下巴,辛梅一把抢过顾欢手里的人,左右开弓,给了他几个巴掌,那人被打得眼冒金星,正要开骂,辛梅比他嗓门不知道高出几个度:“不长眼的东西,这位是中原帝君”

楼重又是被捏碎了下巴,又是被扇了好几个巴掌,这回终于是清醒了。

“楼重是吧。”楼重刚才还嚣张的不可一世,一番惊吓后,就跟一只猫似的,规规矩矩的,大气不敢喘一下,一双眼睛低的,恨不得都会要镶进地面里去了,顾欢问道,:“歌书公子出去是为何”

楼重抬眼看看歌书,在抬眼看看顾欢,看到顾欢那,就跟看见了什么危险似的,一根紧绷的神经触到了什么逆鳞似的,又快速的垂下眼睛,闷闷的道:“好像是说女君病了。”楼重可不敢再去看顾欢的眼神了,刚才看了一眼,那种看一眼就叫人记得住的毛骨悚然感觉,楼重在空气里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为了活命,就怕顾欢再为刚才调戏歌书的事情,在给他来几个巴掌或者在捏碎他身体其他地方,急忙解释道:“我真的只是跟歌书开玩笑,开玩笑的。”

顾欢笑了,都笑出声来了,那种笑声,就跟午夜时分,来取人性命的鬼魅笑声似的:“楼家最小的儿子是吧,你姐姐是我的皇妃,我们算是一家人了吧。”楼重努力的点点头,是啊,姐姐是他的皇妃,他就是自己的姐夫,自家人,会帮着自家人的,楼重跪在地上,向前爬了几步,就跟哈巴狗似的,爬到顾欢的跟前,扯着他的衣袍:“姐夫,对对对,我是楼五姐的弟弟啊。”

顾欢看着楼重紧张的表情放松了一些,声音更冷了:“南疆人讲究,自家的事情就自家关上门来解决,你惹得是南疆的人,那我们就按照南疆的规矩处理,等孤先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再带你回楼家,我们关上楼家门,自家处理。”

楼重听着这句话,刚才还有些缓和的小心脏,这时候咯噔一声,心里拔凉拔凉的,全身抖的厉害,也不知道是这个天冷的叫人哆嗦,还是顾欢那周身散发的危险气息,叫人害怕的哆嗦。

歌书眼睛红红的,顾欢见着他这幅不争气的样子,如今有人给他撑腰,他还是只知道哭:“哭什么哭,三岁孩童被人欺负了,还知道自报家门吓唬他人,你一个成年人,不知道报你家女君的名号吗?”歌书被这一吼,抽泣声是小了点,但还是止不住抽泣“歌书知道自己无能,除了这幅还算过得去的模样,实在是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的用处了。”

顾欢从衣袖里掏出手帕,给歌书擦眼泪,温声道“歌书,你要学着保护自己,才能保护阿卿,你要知道,你现在是阿卿的家人了。”顾欢想着歌书白天穿的那袭水蓝色的袍子,他们南疆,每个君主宫殿的颜色都是不一样的,谁家宫里的人就穿谁家宫里的颜色,南卿能让歌书穿水蓝色的袍子,就说明,南卿真的把歌书看的很重:“她是个把家人放在第一位的人,你要好好地活着,长命百岁的活着,这样,她才能开开心心的,就算在困难,就算在艰难的环境,家人,永远比她自己的性命来的重要。”

“我自然会好好地为小主活着,小主经常说,等哪一天,我,苏嬷嬷,春竹,一起回南疆,一家人,整整齐齐的,不分开。”歌书低着头,慢吞吞的说这话,眼中有期待,有期许,歌书知道,这一天会来的,一家人会整整齐齐的,他当然会留着命,继续照顾他的小主,当年跪在雪地里,跪伤了脚骨,是小主来求得情,留着这条狗命,和这幅伤残的身躯,还有这幅如今不算好看的模样,只是想,想好好地照顾小主。

歌书突然发现今天和顾欢说了太多太多不该说的话,眼里说的满是泪,他抬手胡乱的擦了擦眼泪:“帝君来了,随我去看看女君吧。”

顾欢放下帕子问道:“阿卿怎么病了。”

歌书引着顾欢进屋:“不知道怎么了,昏迷不醒。”

顾欢随着歌书的脚步,踏进了南卿的屋子里,南卿就睡在屏风后面的床榻上,顾欢侧坐在床边,手指搭上了南卿的脉搏,叹了一声气,从衣袖里掏出一个青玉瓷瓶,这瓷瓶小小的,也就装得下两三颗药丸,顾欢掏出其中一个药丸塞进南卿嘴里:“见了你,钱不钱的都无所谓了,这一天给你吃的药,都是我好几年才炼成的。”这些药材都是很珍贵的,顾欢平日带着以备不时之需的,这时候都拿出来给了南卿:“无所谓啦,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的,我这条命,还是你救得。”

顾欢要歌书给他寻来笔墨,顾欢挥笔写下几位药材,写完后,顾欢递给辛河:“这是女君的药单”歌书看着这字,是北疆文字,顾欢写的这么熟练:“还不知道帝君会写北疆文字。”歌是一句无心的话,顾欢抬眸淡笑道:“孤是北疆人,母妃是中原人,北疆和中原的文字都略通。”

歌书对顾欢始终有些隔阂,恐怕不是为了小主,他也不愿与顾欢多说什么吧。

顾欢知道自己这样的人,对歌书来说就是个梦魇,要不是当年接了那桩任务,也不至于把歌书害的如此惨:“腿脚的事情,是孤对不起你。”歌书没想到,顾欢会为这一点点小事跟他说对不起:“可能于你来说,都过去了十来年了,早就无所谓,或者没关系了,可对于南卿来说,这是她心底里一根刺,深深地扎着,隐隐的作疼,她总是怪孤,怪孤的狼子野心,孤如今这颗狼子野心,做的一切,也只想她好好地,她要觉得道歉能让心底里舒坦些,那孤就道歉,她要觉得,要孤也断了自己的脚骨才能心底里舒坦,孤也是愿意的。”

歌书垂着头听着,用手指搅着衣襟,低头沉默着,顾欢重新又找来纸,拿来笔墨,重新写了一张药材,递给辛河:“这张,是歌书公子的药单。”

歌书重新再去看顾欢的目光,目光中有感谢,今天他有好多句谢谢想对顾欢说的,谢谢他刚才在府门口救自己,谢谢他还记得腿骨伤残的事情,谢谢他还开了药想法设法的给他治腿。

歌书是个执拗的性子,要他服个软是很难得一件事情,顾欢也不需要他为今天的种种事情,服软或者说声谢谢,只要他好好地陪伴着南卿,照顾这南卿:“不要你说谢谢,也知道你说不出口,孤对你好,是希望你长命百岁,到了南疆那边,能陪阿卿到她百年。”

顾欢做完这些事情,就重新坐到床榻那一侧,低着眉目,若有若无的拨弄着南卿的发丝,歌书越发好奇顾欢对南卿真正的感情了追问道:“你没想过带小主离开吗?”顾欢是背对着歌书坐着的,歌书看不见顾欢的神色,但顾欢抬声的那一刹那,歌书听着声音,也觉得他无奈又悲凉:“国仇家恨,桩桩件件,哪件不是因孤所起,哪件不是因孤所恨,她放不下……她放不下,就不会给孤机会的。”

“帝君,歌书没你们这些大人物,读过很多书,懂得很多道理,从知道中原与北疆要和亲,歌书一开始是不明白,中原兵强马壮、富可敌国,为何要与北疆和亲,或者说,中原完全不需要这么委曲求全。”

“但见到了帝君后,歌书都明白了,帝君是来找小主的吧,我见过小主及笄之年,冒着寒冬大雪送来《木兮》的人,我见到过小主醉卧青楼来陪伴她的人,全是帝君你吧。”

“天象异变,北疆江山不稳,今日又出了嗜血一事,歌书以为,帝君要尽快带小主离开,嗜血这件事情,肯定是冲着小主来的,来者不善啊。”

顾欢没想到,歌书看似柔弱,心思却很是通透,其他事情,顾欢不能说歌书是全对的,就这件事情,嗜血,他和歌书的想法是一致的,嗜血这事是冲着南卿来的。

天快亮的时候,顾欢离开了南境府,歌书送他到府门口,歌书虽然性子执拗,但为人知道感恩,行了个大礼:“歌书,拜谢帝君,今日之恩。”

顾欢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歌书,带着楼重上了马车,乘着马车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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