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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月秀山历险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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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一直在江上飘着,南卿坐在甲板上,船越行越远,徐徐的江风扑面而来,远处人家的灯火离得有些远,在月色下,那些个星星点点的人家灯火,就像悬挂在天上的星河,南卿眯着眼看着眼前的景色,不能喝酒的日子有些无聊,不过,这手中奶白色冒着香气的鱼汤,却与此情此景真是恰当,南卿举起碗,对着天道:“哥哥,从前总是对着天,和你和姐姐说话,如今却只能和你一人说话了,想你在那边也不会孤单,有嫂子陪着,一定很是开心吧,可是……”可是后面,南卿没说,南卿怕说了,在天上安安稳稳的他会担心自己。

可是我想你了,可是我想家了,可是……可是我不能这么说,怕你担心我,南卿吸了吸鼻子,夜深人静,最是软弱的时候,从前是喝酒流泪,如今是喝鱼汤流泪,原来那些古人说的,会喝酒流泪也不是一定真的,酒的确会催泪,可最催泪的,确实心底一直流着血的伤疤。

“夜里风大,回船舱休息吧。”

又被他看见流泪了,这几日以来,他总是轻而易举的看见自己最软弱的时候。

南卿扶着他递来的双手,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南卿脸上挂着笑容,正想说一句谢谢你,突然地,四周的风静止了,连一丝声音都没有,船上静悄悄的,夜里静悄悄的,只听得见船只在江中的流动声音,南卿在望向四周,总觉得四周的景象似曾相识……

“阿顾,这条江流,你曾经走过吗?”

顾欢望向四周,这条江流他嫌少走过,路过的都是重要城镇,皇家的船只就算你在怎么小心的掩盖,总是会被细心的人不经意间发现,他如果要去北疆,往常都是翻山越岭,他是习武之人,走山路也不累,脚程又快。

“不经常走。”

南卿疑惑的看向他,那他往年来北疆走的哪里啊?顾欢看出她的疑虑,指指远处一山连着一山:“走那里。”

“船上可有熟悉这条江流的,大约平日需要多久才能走出去?”

顾欢看出南卿紧张的情绪,传来辛河,低语了几句,辛河快速的到附近几搜小的船只去打探消息,护送大船的小船只,都是附近官府派出的,都是些精明强干之人组建的,各个都是水里的好手,熟悉水路的能手,不消一会,辛河回来了:“回禀主人,我们找不到月秀山,迷路了快半个时辰了。”

辛河抓抓脑袋:“就是说,现在这个时辰,我们就一直在月秀山附近打转,却一直找不到月秀山,这座山是吗,也找不到月秀山可以靠岸的地方,是吗。”

南卿盯近处远处安静的湖面,越是这般安静,越是不正常,南卿手法快速结出一个法阵,还没等南卿结完法阵,从湖底缓缓地飘出来一个银色的法阵,那银色的法阵好像是感知了南卿的发力,迎着感知慢慢走来的。

那法阵飘到南卿面前,南卿看着那法阵,是困阵。

困阵,是南疆低不成来高不就的法阵,发力低微的人或许连个人都困不住,法力高深的,可以困住一座城,或者一座山,这个困阵南卿能感觉到巨大的力量,似乎是穷尽了毕生的力量,要困住什么东西似的。

“四哥哥,是你吗?”南卿轻唤着,那银色的法阵一下子,支离破碎,化成像满天流星一样晶莹剔透的碎片,落在大地、山川、湖泊内,那些宛如晶莹碎片的法力光芒,飘向四周,等光芒散去,月下,一座月秀山,就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南卿指着那座突然凭空冒出来的山峰:“靠岸。”

辛河虽然对眼前诡异的一幕充满着好奇心,熟知南疆都是一群幻术大师,在他们手下千遍万换的阵法,有什么不可能实现的,这一看就是南疆最有名的困阵。

辛河指着这那些船只,大船小船都陆陆续续的靠岸,南卿一言不发的下船,顾欢拉住她的手:“危险吗?”南卿摇摇头,却又点点头。

顾欢不理解南卿这摇摇头,又点点头的意思:“阿顾,你叫没武功的人都留在船上,有武功的随时等待命令,天亮之前,没武功的谁也不能离开船只,如果谁不听军令离开的话,那死的人头别算我南疆,还有,我去去就回,如果我天亮之前不能回来,卿本就托付你了。”

“怎么说?”

南卿指着刚才船只打转的水流“那里,有四哥哥的气味。”南卿指的气味,是指每个人修为那丝波动的痕迹:“还有这里,蛊虫的尸体。”南卿蹲下身来,那靠岸的地方,是一处鹅卵石的石滩,南卿动手将地方的鹅卵石一个个翻开来,翻到最里面的江土,她一直挖不到她想要寻找的东西,她刚刚明明在这里闻到一丝甜味,那是一种淡淡的甜味,混合着附近野花的芳香,如果不是小时候经常闻到四哥哥身上的气味,南卿也很难分辨出来,南卿挖了有一会,手都挖红了,江水不断地扑打沙滩,明明就这里,四哥哥经常拿腰间香囊中的草药,喂养他心爱的蛊虫,不管蛊虫还是四哥哥,都是这个味道。

顾欢看南卿挖的眼睛都急红了,这底下到底是什么东西,顾欢传来辛河,命令士兵一起帮着挖,在附近一起挖:“明明在这里的,怎么可能没有,我不会闻错的。”

南卿急的眼里都是泪,她从小嗅觉灵敏,对每个人的气味都是过鼻不忘的,从没出过错,再加上这些年修为精进了不少,感官比小时候都要灵敏,南卿挖了一阵,在抬头去看那些种植在两岸的野花,南卿一个花一个花的看,这些花,在月色下,散发着悠悠的红色,那种红色,就像是吸饱了鲜血……这是南疆的花,南疆的花怎么会在这里。

是燕之州逃离南疆随身带的吗,花的种子散落在这里……不对,不对,按着顾欢说的,燕之州这几年都是在顾锦帝身边,抚琴弹奏,寄情山林之间,哪有时间跑来这里撒种子种毒花啊。

月秀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什么事情南卿不知道的。

哪里不对,南卿抓着脑袋快速的飞速转动着。

如果换个思路,假设,燕之州是惨死在这里的,是这个“人”杀了他,杀了他后,取走了燕之州心爱的嗜血毒虫和随身带的饲养蛊虫的秘籍,南卿想到这里,再去查看那些毒花的长势,这些花,种下去的时间不超过三年,如果这个“人”一开始杀燕之州,只是单纯地想为正道除奸佞,那他三年前返回来,布置这一切,模仿燕之州,种下毒花毒草,布下困阵,再到今天的,在北疆模仿嗜血杀人……。

“燕之州失踪了几年了?”不会的,不会这么恐怖,顾欢看见南卿脸上从没有的害怕神情,面对南疆的蛊虫、毒花,哪怕是这些幻术法阵,南卿都是轻松面对,毫无胆怯:“失踪了大约五六年。”

南卿一下子吓得瘫坐在地上。

是什么人,在模仿燕之州?

五六年前杀了燕之州,夺走了嗜血和饲养嗜血的秘籍,三年前重返这里,布置了这一切,这中间隔得两年时间,这个人就已经用自己的身体做容器,培养嗜血,怕这人是正道中人,还是德高望重之辈,做了这种小人之事,竟然还模仿他人的言行,给正道中人制造出一副燕之州是鼎鼎有名的恶人的假象。

北疆子民惨遭嗜血夺了魂魄……夺了魂魄,对啊,到了修炼的最重要的关头,就是与嗜血融二为一,这个时候,这个人,已经不能称为人了,他受蛊虫摆布,普通的食物已经难以让他觉得饱腹,唯有魂魄,大量的魂魄,吞噬大量的魂魄……

南卿额头冒着一层又一层的冷汗,顾欢见她这样失魂落魄,恐怕南卿如今想到的这一层,就是当初顾欢想的那一层,南卿抓着顾欢的衣襟,南卿的眼中有诸多复杂的情绪,顾欢早就想到这一层了,却没跟南卿说,顾欢急急地带南卿走,恐怕也是知道这件事情非南卿一人所能控制,有感激他的救命之恩,有责怪他的为什么不早点说,有痛恨自己为何没有早点发现。

南卿的眼中情绪太复杂了,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经历过最可怕的事情,已经超出了她所知的范围,南卿就像抓着救命稻草似的,抓着南顾欢的衣襟:“阿顾,你早知道很危险了是吗?”此时南卿的眼神,复杂过后,是小猫一般的迷茫神态,顾欢怜爱的揉了揉她的发丝:“乖,没事了,到中原了,我随时可以保护你。”

南卿摇摇头,不,顾欢你保护不了我,嗜血是冲我而来的,魂魄已经不能满足嗜血的饥渴了,接下来,他要吞更多修为、或者,帝王之蛊。

根本没有给南卿再多的时间考虑。

空气里散散的甜味没了,取而代之的是阴森森的冷气,四周的毒花异常的兴奋了,没有一丝风的动向,花儿却在努力的摇摆着自己的花朵,他们摇摆的很是欢快,就像一群吸血的恶鬼在夜里欢快的跳舞着,跳着欢快的舞蹈,他们为何这么兴奋,是因为血,是血让他们兴奋了。

哪里来的血,南卿望向岸上,那些帮助自己挖掘土地的士兵,怒吼道:“阿顾,叫他们快回船上去,快。”

顾欢这时候几乎和南卿想到了一个点上了:“阿河,快带他们回去,快回去。”……来不及了……

铺天盖地的血红色,那些花儿露出血红色的光芒,刚刚挖土的士兵往船上跑,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在逃命狂跑中,第一个往回跑,往那些毒花那里奔去,脸上露出异常的兴奋目光,就像看见了自己的亲人似的:“娘,你怎么来了啊。”随着他这一声,接二连三有人回过头来。

他们都是离家许久的儿郎,大多数人,或许五六年没有回过家了,他们看着远处那些毒花,就像看见了自己久未蒙面的亲人,一个接着一个往毒花那边奔去,南卿也管不了那么多年了,掌间运力,身形飞向那些毒花,那些毒花似乎有感知似的,见了南卿的身影,它们都往一旁避开,南卿就知道会这样,又一弯身子,从最近的小士兵腰间拔出利剑,运力到剑上,刺到最近的花跟上,花就像有鲜活的生命似的,发出惨痛尖锐的叫声:“阿顾,火……”

南卿抓住最近的小士兵后衣领,推开他很远,接着又飞向另一边,抓住那个手几乎都要碰上毒花的小士兵,抓着他们的后衣领同时向后拖了几步,根本就拦不住这么多人,顾欢闻声,接过辛河手中的火把,飞身到花处,南卿看见顾欢靠的如此近,他身法比自己的都要快许多,根本就拦不住,南卿身后背着《木兮》,她寄出木兮,木兮随力飞到顾欢身前,顾欢飞到花处扔出火把还未运功落地,就撞上了飞过来的木兮,来不及躲避,狠狠的碰撞,弹出去很远。

顾欢撞击落地,摔倒在地上,歪头吐了口血,南卿来不及看顾欢怎么样,飞快的钻入火种取出《木兮》,《木兮》琴身普通的刀枪戳不破,火焚不毁,南卿这是头一次将它当护盾用,别说,还挺好用的。

南卿骄傲的抱着《木兮》:“好木兮,干的漂亮。”顾欢擦了擦嘴角的鲜血,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那些妖娆的花草,在大火下扭曲着身子,挣扎着,嘶喊着,火怎么烧也烧不坏的样子,太可怕了,在惨白的月色下,那些毒花就像九幽之下的鬼魅,在火光之下不畏痛苦,异常兴奋地扭动着身躯,跳着欢快的舞蹈,那尖锐撕裂的声音就像在唱歌似的。

“当年,火烧南疆皇宫,烧的就是这些……”南卿悠悠的说道,这些花,也是南疆防御线的一部分,天生会制造幻境的花草,不需要任何的布阵,多好的防御将士啊。

可是这些花草需要尸骨作为土壤,那这一大片的花草下……是埋这多少尸骨啊,这些尸骨是那“人”埋下的吧。

南卿就坐在江滩上,看着那些花草在火光下扭曲着身姿,空气中的香味更浓了,顾欢还立在她身边:“你回船舱吧,这里你不能呆,我从小就和这些相处的,我没事。”南卿是怕顾欢多吸了会产生幻觉,就算是习武的人,在多吸一会,也能造成全身麻痹、四肢酸软。

“阿卿,就算你不畏惧这些,”顾欢盯着眼前那些诡异的毒花毒草,火还在不断的燃烧着,他知道南卿不怕这些,南卿熟悉这些,知道怎么应对自如,刚才南卿一定也是担心顾欢靠的太近,火焰夹着香味,造成幻觉或者酸麻迹象,才寄出《木兮》硬生生的将他弹出很远。

南卿,你担心我,我怎么不担心你:“你对付这些还行,你拳脚功夫没我好,你看着花,我替你看着四周。”南卿抬头看向顾欢,叹了声气,傻子,我能对付花,也能对付那些小人啊,我有啥可叫你担心的:“毕竟是女孩子,有时候,不需要那么逞强啊。”

南卿心中一暖,他……是在保护南卿,南卿从腰间摘下自己的香囊,不管是女孩子的香囊还是男孩子的腰带都是不能轻易的送人的,但是这种情况下……自己也不是中原人,这等规矩对南卿没用,南卿解下自己腰间的香囊,挂在顾欢的腰间,顾欢怔怔的看着那香囊,中原的姑娘,要是有了心仪的郎君,都是送上自己亲手缝制的香囊:“阿卿,在中原,送香囊,等于喜欢……”

“保命用的,别丢了。”

南卿看着远处那些花草,还在异常兴奋地扭曲着身姿,烦人,南卿朝着花草在走近些,她手中的帝王之戒光芒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冲天的紫色光芒,照亮了半壁天空,那些花草看见紫色的光芒,也不再兴奋地扭曲身子了,一个个向有感知似的尽量都往后躲,想要逃避紫光:“都是一帮不带脑子的,你们以为这样子躲的过吗。”那些紫光铺天盖地的朝着那些毒花毒草袭来,不消一会,火光渐渐地熄灭了,等到火光都散去,紫光都收敛了,地下只剩下一堆被火焚毁后的黑白色的灰烬了。

顾欢看那危机是解除了,正要把香囊还给南卿:“都说了,保命用的,别丢了,你听不懂吗?”这话,是将这香囊送给顾欢,南卿指指香囊:“以后有了它,南疆那些毒花毒草的气味你尽管闻,没事的。”

顾欢看着那一地灰烬,南卿解释道:“都吸收了,别看了,肉弱强食的规律。”南卿顾欢听不懂,指指帝王之戒,可吸纳天下一切邪物,帝王之戒内的蛊虫已经是天下至邪之物了,这不过是以邪克邪罢了。

南卿穿着藏蓝色的袍子,此刻江风袭来,吹得她衣裙偏偏,她站在月光下,望着那片深山,她跪拜在地,郑重的拜了三拜:“都安息吧。”她起身的时候,脚下踩到了什么,她看着地上那一颗佛珠,这里怎么会有佛珠啊……奇怪了。

“不去山上看看?”顾欢追在身后问南卿,南卿摇摇头:“没啥好看的,该销毁的,都毁了,就算去了,也是一些白骨,辨不清谁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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