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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举动,脸色刷地白了下去,“翠姬,我……”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夏玉言急得咬着唇,神色无措。
翠姬则脸色潮红,难堪地抱着肩头,空气倏忽之间沉默下来,安静得令人尴尬。
好半晌后,翠姬首先装出一抹牵强的微笑,在桌边的榆木小条凳坐下。
“晚饭都凉了,快吃吧。”说罢,便拿起木箸,饭碗,先吃起来。
看着她挂在唇角的那抹强笑,夏玉言迟疑片刻,也拿起碗筷,默默用膳。
席间,除了碗筷碰击的声音外,再无其他。
用膳后,把碗筷拾好,烧热井水,梳洗一番,当夏玉言擦着长发,从外面回到房子时,厅里的灯火已经尽熄,翠姬也已经离开了。
“唉……”再无他人的房子里,响起夏玉言无奈的叹息,在厅堂静坐良久,直至睡意渐浓,他才起了睡觉的念头。
拨开分隔寝室的布帘进入,房内灯火骤亮,眼前的景象叫他呆若木鸡。
放在榆木方桌上的油灯亮起闪烁的橙光。照出乌丝玉颜,延颈秀项,削肩纤腰,丰胸雪肤……美得令人炫目。
“翠姬?”
“玉言……”
他傻愣愣地看着她,她羞赧地回望他,在摇晃不定的火光之中,缥缈着一份艳逸的媚意。雪白的身躯随之贴上,衣裳既褪,只余软玉温香,夏玉言顿觉口干舌燥,心跳如雷,难以自持。
“玉言……”耳畔再次传来幽幽低唤,像在催促,像在引诱。
心猿意马,一把热火在体内翻腾,握着双拐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再紧,最后,他选择了退后。
“翠姬,别这样。”不敢直视那身丰腴雪白,夏玉言把头垂得很低,弯身,看着散落地上的衣裳,“先穿上衣裳吧。”
“你……!”杏眼瞪圆,将唇咬得扭曲,翠姬狼狈地拾起衣裳,披在身上,同时尖声质问起来,“夏玉言!你对我到底有什么不满?我们快成婚了,你……你却总是一副……不热衷的样子!”翠姬咬着唇,以含泪的杏眼恨恨地委屈地瞪着夏玉言。
“你误会了。”夏玉言急急摇头。
“玉言,你坦白告诉我……我到底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凄切地追问,斗大的泪珠在她的眼眶里打滚,快要落下。
“你又怎会有不好的地方……”夏玉言摇头。
婉约坚贞,娴熟绰雅,这样的女子怎会有不好之处?不过,就因为她太好了,所以……敛下眼睫,柔和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在双拐中间,软弱无力地垂下的足尖,夏玉言轻轻叹气。
翠姬也将目光放到他的双足上。“玉言,大夫说,你的腿虽然跛了,但是,身体很健康,依然可以和女子……行房……”羞怯地把话说完,她已经满脸通红。
听着她的话,垂着头的夏玉言只是露出一抹苦笑。自己的身体有没有问题他自然清楚,只是,满足一时的欲望固然容易,不过,其后带来的……却可能难以承担。
“翠姬,你有否想过我根本不可能做一个好丈夫?”有些话,他放在心中已经很久,总是找不到机会说出来,现在,再也忍不住了,“我们的婚事……或者,你应该考虑得更仔细一点……”
“为什么不可能?我完全不觉得你有问题!”杏眼瞪圆,翠姬的反应激烈,“虽然爹娘都反对,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悔婚,玉言……我早已经考虑得清清楚楚。”
“你没有。”相较于她,夏玉言的嗓音显得温和而理性,“翠姬,你被‘指腹为婚’这个承诺约束了,伯父母……他们可能才是正确的……”一个瘸子,连自己的起居也无法料理妥当,凭什么养妻活儿?默默想着,夏玉言的声音神色,不受控制地苦涩起来。
“我不管他们说什么!从小时候开始,我就决定要嫁给你了。”翠姬攥紧粉拳,蛾眉倒竖,用倔强的不忿的眼神看着他。
“我只是个穷夫子,没有仆人,没有大屋,翠姬,我甚至无法用自己的双腿走路。”
“那又如何?我不在乎!”翠姬声嘶力竭地大叫。
“将来你会在乎,而我也在乎。翠姬,我们不应该勉强在一起……由明天起,你别再来了!”摇摇头,夏玉言不想再作任何徒劳无功的争辩,转身离开寝室。
“你……混账!”
身后是翠姬愤恨地跺脚,乱砸杂物的声音,夏玉言心中难过,用双手将轮椅推得更快,但是,他再快,也快不过用两条腿奔跑的翠姬。
“翠……”看着她掩脸飞奔而去,夏玉言本想把她叫住,但回心一想,便把唇紧紧合上。
怔怔地看着被使劲推开的木门,来回摇晃,微弱的星光从竹窗透入,更见一室空寂。
黯然良久,越来越感到难受,夏玉言推着轮椅,往不远处的仓库前进。
推门时,躺上草堆时,老虎仅以不善的目光向他斜睨两眼,倒也没有什么大的抗拒动作。悄悄地将手环上虎背,长长的虎尾立刻打上他的手背,夏玉言瑟缩一下,却没有把手回来。
老虎毫不客气,尾巴啪啪啪啪地连打数下,夏玉言只觉被打的右手痛得厉害,像被火烧红似的,虽然在黑暗中无法看见,只怕已经肿起来了,不过,他依然咬着牙,忍下来。
最终,是他的坚持得到胜利,青绿的虎目向他投以一抹冰冷寒光,接着,把眼皮往下垂去。
夏玉言微笑。把头埋在它温暖的毛皮里,缓缓阖上眼睛,野兽的体温舆有力的心跳,令他紊乱的心渐渐平伏,直至陷入梦乡。
***
嘹亮的鸡啼声响彻农村的每一个角落,简陋的仓库内,青绿的虎目睁开,看着垂在自己毛皮上的白皙手腕,它的眼神有一刹迷惘,转瞬就变得凌厉无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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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手腕往上看,是淡青色的袖子,绣着白色云纹的襟口随着呼吸起伏。再往上看,是一张酣睡的脸孔,本来用青布束着的长发早在睡熟反复间散了开来。
老虎没有动,开始细细地打量那张埋在乱发间的脸。
只见他的双颊白中透着淡红,眉弯而长,形如柳叶,垂合的单眼皮上有淡青色的线纹,鼻梁直,鼻尖尖,薄唇微微张着,露出整齐雪白的牙齿。
尖尖的眉心在睡梦之中轻轻蹙着,眉宇间像堆着什么不解心事,虽然如此,他却睡得很熟,睫扇随着规律的呼吸抖动,粉色的唇角上还沾着闪亮的口水。
看着他酣睡的样子,老虎忽然觉得心里不平衡,恶意地眯起眼,它把尾巴用力一摆,狠狠地打上夏玉言的臀。
“啊……”
突如其来的抽痛,将夏玉言自香甜的梦乡中惊醒过来,睁开眼,惘然地左顾右盼。
狡猾的老虎早已摆出一脸事不关己的神情,眼也不抬地看着身下的干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