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方青青
“行了。”菜贩子忽然握住周小乙的手：“不用说下去了，你讲的对！”
周小乙窃喜道：“那……”
“就按你说的办！”
“我就知道你是聪明人！前！途！无！量！”周小乙揽住他的肩膀：“咱们一定会发大财！”
菜贩子忽然一副扬眉吐气的骄傲模样：“我一定会飞黄腾达。”
周小乙冲胡万里眨巴着眼，那意思像在炫耀自己的成功。
胡万里悄悄冲他伸了个大拇指。
“那行了，咱就这么定了。”周小乙背着手说道：“我客栈还有跟重要的事，就不跟你多聊了。”
“您等等！”菜贩子转身回菜摊，抱了一堆蔬菜过来，殷勤道：“这都是今天最新鲜的菜，难得的精品，拿回去吃，算我请的。”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周小乙背着手，偷着乐。
“咱们以后就是合作伙伴了，不能客气！”
周小乙冲老胡使了个眼色，然后对菜贩说道：“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这样吧，菜我拿走，算我买的，月底结账。”
胡万里这才把菜接过来。
告别了菜贩子，两个人迈步回客栈。
……
回去的路上，胡万里心里有话一直憋着，离开菜市场老远，他回头看看，发现没人跟着，才忍不住问道。
“小乙，咱们真的要开二十多家分店么？”
周小乙闻言一个趔趄：“你这个智商就不要想着闯荡江湖了——你怎么也被我绕进去了。”
“那可能是你太能忽悠了吧。”胡万里一副想不通的模样，说道：“没想到还真有人愿意赊账给陌生人。”
周小乙笑着拍了拍胡万里的肩膀：“因为我善于掌握人的心理呀。”
“不明白。”
“给你讲讲？”周小乙清了清嗓子说道：“咱们今天来了那么久，我就一直在寻找目标——你记得我跟你说过，我觉得那个菜贩子是个好高骛远眼高手低的人么？”
“记得啊。”
“像他这种人都犯一个通病，总觉得自己的才华与现阶段的工作不匹配，老幻想有更大的作为。
我故意站在他摊位前面假意跟你聊天，实际就是冲他传达一个我们在招供应商的假消息，意图，就是让他觉得天上掉下来一个商机，恰巧，被他给发现了。
然后，我描绘出一个宏伟蓝图，无非就是继续引起他的兴趣。
让他动心，勾起他的贪心。
试问，有谁不想多做点生意，多挣些银子呢？
再然后，我说出对供应商的条件，处处向着他，让他觉得自己就是那个最合适的。
我跟他谈胆识，谈梦想，不但是混淆他的思考力，也是为了最重要的一环做铺垫。
当觉得他机会已经唾手可得的时候，月底结账就成了他心理上最难逾越的一大关。
这个时候，我再劝导他有胆识，扰乱他的判断，再给他画一张大饼，利用他对钱的贪欲，和失败的恐惧，让他放弃思考。
事儿，就办成了。”
“环环相扣，套路的厉害。”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周小乙说道：“以咱们现状来讲，不用点套路，根本不会有人把菜赊给咱们。”
胡万里深沉的叹了口气，很肃穆的望向前方。
周小乙感觉到了胡万里情绪的变化，他用胳膊撞了撞胡万里：“怎么，我套路那菜贩伤害到你那颗狭义之心了？”
老胡又深深的叹气，依旧皱着眉头不说话。
“这月底结账，甚至年底结账在合作当中很常见的一种现象。
一般人不肯赊账，是因为外账欠多了，资金就会变得紧张，会给生意的运营带来困难，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的利润也会被压缩，假如遇上不诚信的人，欠款难以收回，还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那问题到我们这儿就简单了。
我很清楚，客栈前期的生意不会很好，不需要太多东西，那么菜贩垫资的压力也就小的多，以后，等生意好转起来，咱们赚了钱，把钱现付不就得了。
而且，我已经言明了，咱们从他那拿菜的价格，可以比市场价还要高，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他吃亏。”
老胡这才眉头舒展：“你那么能忽悠，谁知道你现在是不是在忽悠我。”
“嘿！”周小乙手叉腰一副气不过的样子：“我在你心里就那么没底线么？”
……
回到客栈门口的时候，周小乙一抬头：“咦？门怎么开了？”
“对啊，我记得咱们走的时候我关上了啊。”
他们一边纳闷的时候，已经进了门，就见一个客堂的长桌旁，坐着一个年轻的姑娘，姑娘长披发大眼睛，衣着素雅，纤纤玉手搭在桌子上的包袱和一柄短剑上。
“您是……”
听见声音，姑娘抬头，秀眉微蹙，一脸不满：“太过分了，你们出去怎么不留个人呢？”
“有……有什么问题么？”
周小乙被问的有些茫然。
“我要住店！”
这大早上就来生意了！周小乙瞬间喜神附体。
不料胡万里却在一旁淡淡的说道：“我们还没正式营业呢。”
“是么？”
“营业了营业了！”周小乙大喊。
“你不是说……”
“我什么也没说。”周小乙不住的冲胡万里挤眉弄眼，要不是姑娘在场，他早就一脚过去了。
周小乙冲姑娘笑眯眯道：“我们今天试营业第一天，新客有优惠哦。”
姑娘说道：“那就好，给我找一间干净的客房，我要常住。”
周小乙殷勤道：“您放心，咱这客栈是连山镇最好的客栈。”
姑娘没理他这茬，说道：“有一点，假如有人问起我，绝不能透露我半点消息，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嚯，脾气这么大。
周小乙收起殷勤的笑，抱着肩膀：“那没问题，绝不透露你的信息给官府除外的任何人，可你总得告诉我你叫什么吧？”
“本姑娘叫方青青。”
“行。”
“有吃的么？”
“有，你想吃什么？”
“当归醉鸡卷，孔雀开屏鱼，番茄炖牛腩。”
“都没有——我不会做。”
“你做？”姑娘很诧异：“你不是掌柜的么？”
“代理厨师。”周小乙说道：“您就受累跟我们吃一样的吧，我们免费供应。”
“饭好了叫我。”方青青丢下这句话先一步上楼了。
“好干脆的姑娘啊。”老胡抱着一堆茄子黄瓜胡萝卜，半张嘴巴，看着她的背影发愣。
“去快给人开房间吧。”周小乙把菜从他手里接过来，碎碎念道：“发什么愣，没见过长头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