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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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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辞怎么会去,老爷尸骨未han,谁敢这么大胆子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二太太三太太哪个也不敢,三太太还怀着身子,难道她是作恶多端无耻下作的潘金莲吗?这样不知廉耻。不要往老爷的妾室头上泼脏水,我怎么教你的。”

佣人垂头说知错,我看得出大太太手上没证据,否则她早就开门见山压死我了,她不过想给我一个下马威,摆一摆她的位置灭我的嚣张,也让宅子里上上下下对此有个数,替她留意着。所以我不急不缓抽了两张纸巾擦嘴,还是一言不发。

褚慧娴骂完佣人主动握了握我手腕,“程欢不要往心里去,关上门我们都是自己人,有时说话不过脑子,也算不上恶意,大家都是为了老爷九泉之下能安息。”

我盯着她握住我的手看了良久,我丢掉纸团,用另外一只手握住她,将她从我腕上扯下,“大太太低估我的度量,我不是斤斤计较的人。狗咬我,我还要咬狗一口吗?狗不过是畜生,畜生不懂事,只能找主人,可主人是大太太,大太太做什么都是对的。您是我和碧成的榜样,我们都学着您。”

褚慧娴手从冰凉的桌上收回,她端庄笑着说是,我和她一起笑,可我们的笑容都十分不好看。

这顿饭桌上的桌下的都在我和褚慧娴的极度压迫中不欢而散,她吃完先上楼,我到灵堂给穆锡海上了三炷香,又念了一会儿经、文,出房门时碰到可心,她端着一盘点心,白sè的,里头嵌着几枚粉sè的果rou,像是玫瑰糕,闻着就很香甜,她让我尝尝,我的确想吃,这种卖相好看嗅起来也好闻的东西最*人,可我注视着糕点迟疑了片刻,我最终说,“我不喜欢甜食。”

她很惊讶,“三太太不是最喜欢甜食吗,我问曹妈您口味怎样,她告诉我甜羹甜点您每天都要吃。”

曹妈就那么随口一说,她忽略了我现在怀孕,曾经和穆锡海有关的女人哪个都有可能对我动手,尽管争夺疼爱的事不复存在,可谁知道当初哪个又记下了仇呢。

我对可心好,但也不好,看她怎么理解,看现在在她身边伺候的佣人是否进谗言,也许在她眼中我对她不如对沈碧成,我救沈碧成还争取来了二太太的位置,可心却始终处在不丫头不主子的尴尬地位,也没见我帮她打点过。

我将托盘推向她,“以前爱吃,怀孕之后口味大变样,开始吃辣了。”

她看着被我拒绝的糕点,手指动了动,“我留意三太太在餐桌上的口味,您依然不碰辣味的食物,还是偏甜偏清淡,所以您并非不吃甜,只是不吃我送您的甜。”

我抬眸看她,她只是非常平静说出这番话,然后捏起一块糕点送进自己嘴里,她咀嚼完咽下,“糕点很甜,但医治不了人心里的苦,失去男人的女人,日子将就着过也过不出滋味。我和二太太对这栋宅子已经心如死灰,只盼着在大太太和您面前讨好得条路。”

我偏头看了眼穆锡海稳挂在墙壁上的遗像,遗像前的香炉彻夜不息的燃着三炷忘生香,屋子总是烟熏火燎的,进来很久才能适应,就像这宅子里的生活,我也是一点点咬牙才过到现在。

手握权势的男人掌控女人,女人是好是坏都在他们一念之间,有些路能回头,有些路回不了头,比如岁月这条路。

可心一块块往嘴巴里说点心,很快就吃下半盘,她也不怕撑着,嘴巴里说得满满当当还不停止,她吃到最后忽然吐出来,吐了一地白乎乎的东西。

她惊慌失措蹲在地上捡,我弯腰握住她的手说佣人会收拾,她停下动作,任由我将她扶起来,我看着她那张娇嫩可人的面容,“没了齐良莠,宅子安宁多了,虽然日子过得很单tiáo,但好吃好喝不会缺。大太太现在和我斗,她无暇顾及除我之外的人,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去哪里讨得到。我没有阻止你们出去散心,只是记得回来。”

我说最后六个字时拍了拍她的手,随着我掌心拍打动作落下,可心抖了抖,她说记得。

我招呼来佣人清扫门口,可心站在旁边看,破碎的糕点软成一滩泥毫无抵抗力,轻而易举就被佣人扫进簸萁里,就像很多人无能为力招架的灾难。我从那团wū迹上面迈过去,径直上楼回屋。

之后周逸辞和穆津霖忙着今年的新项目,经常深更半夜才回来,饭都顾不得吃,我吩咐佣人做两份宵夜送他们手边,这才勉qiáng吞了几口。

从那晚之后周逸辞也没再来过我房间,凌晨出屋到客厅喝水,我总能从他们两个人的屋门缝隙看到一点灯光,里头翻阅文件的声音唰唰响。

周逸辞期间因为过度疲劳饮食不规律犯了两次胃病,疼得脸sè惨白,可男人咬劲儿大,熬过去最厉害那阵还是不肯休息。

穆津霖懒散惯了,他瞅不冷专心致志的忙碌起来,身体根本吃不消,五月中高烧入院,顺带着还花粉过敏,听司机说一张脸差不多毁了容,天天在病房里戴口罩,谁劝也不扒下来。

周逸辞这么多年始终靠自己拼,完全抛开了穆锡海给予的显赫家世,而穆津霖则不同,他什么也不愁,开风月山庄是凭兴趣,没成想生意这么好,赚得一塌糊涂。他属于玩票那群人里做得最出sè的,可论起经商,他付出的苦远不如周逸辞多,周逸辞扛得住日以继夜,他很难捱下来。

我跟着曹妈在厨房里煲了锅乌jī玉米汤,她问我给谁送去,我说给津霖,她迟疑问我不送些到二少爷公司吗。

我用勺子舀了点尝咸淡,脱口而出说,“他如果在公司工作,一般中午都喝马场道那家绿sè粥坊里的招牌蟹rou粥,搭配点小菜吃,不吃其他食物。”

曹妈看着我怔了怔,我意识到自己说太多了,不紧不慢又凿补了一句,“傍晚煲一锅养胃汤让管家送过去,给逸辞加班喝,大太太最近逮我把柄,你给他煲。”

曹妈答应了声,我将熬好的汤都倒入保温壶里,拎好叫了两名保镖跟着,驱车前往穆津霖的医院。

他住在一中心的高干病房,上楼途中我特意询问了护士,护士说他肺部感染,咳嗽控制住但一直还发烧,脸部的过敏情况也很严重,涂药迟迟不见缓和。

我进门前还猜测他应该是什么模样,等到我真见了他,从门口一直笑到床边。

他没戴口罩,拿着一份合约正坐在床上审阅,根本没想到会有人不打招呼就来看他,而且这个人还是我,他听见我笑声立刻拿起口罩要戴上,我说得了吧,现在才戴晚了,我已经看得一清二楚。

他又把口罩放回枕畔,“你怎么来了。”

我故意气他说来瞧笑话,找点乐子。

他咧开嘴笑,“我知道你不会。”

他顿了顿又不yīn不阳补充,“但我听你语气似乎真的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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