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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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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太太不是梦呓,肯定是病情加重,疼痛得受不了,才大声哼哼。老太太许多儿女,身边竟然没有留下一个亲人陪伴,一个人孤零零的。

同情之心,人皆有之。我赶忙爬起,连外衣外裤也没穿,把灯开着,走近老太太身边,只见老太太眉头紧皱,口不能言,只发出“哎哟哎哟啊啊啊”的声音,脸上没有一丝血sè,痛苦的缩成一团,黑衣黑裤,看上去像一只大老鼠。

事不宜迟,我赶紧往值班医生室那里跑。值班室里没有医生,也没有护士,鬼都没一个,静悄悄,空空如也。

每个病床头上都设有紧急呼叫设施的,如有紧急情况,病人或家属就可以按下这个通知值班医生,想必老太太是按过紧急呼叫的,只是值班室没有人,当然没有人能听见。我看着那张空着的那张椅子,心里涌出一份强烈的不满,人命关天,怎么可以擅离职守?

那时还没有手机扣机等先进的通讯设备,我只能呆在这里等这位不知因何事擅离职守的值班医生,我信手翻阅着一份报纸,有心无心地看着。等了大约二十分钟,才有一个中年女人走进来,想必这就是值班医生了。

我压抑着心头的不满,尽量用平和的口气对她说:“医生,某某床病人有情况,请你马上过去看看。”

“我不是医生,我是护士。”

这个中年女人不紧不慢回答我,神sè有点冷漠。

“哪医生呢,哪去了?值班医生怎么可以离开自己的岗位?”

我带着责备的口吻,因为这个医生的离岗,也因为这个护士冷漠的态度,让我压着的火气窜上来。

“稍等一会,医生马上就过来。”

我严峻的脸sè和强烈不满的责问式的语言让自觉理亏的护士脸sè和缓一些,语气也礼貌一些。

当我们和医生护士赶回病房时,老太太呼吸都困难了。嘴里嚅嗫着,也不知说的啥。

医生把脉、听诊,护士量体温、量血压、输氧,接着,护士给老太太打了一枚强心针,老太太原来是侧卧的,护士把她翻过来,仰面朝天,然后又扶起她的头,不知让她服下几粒什么药片。折腾一会,也不见效果,老太太呼吸更弱了,身子依然蜷缩成一团,好像怕冷的样子。

陶洁也爬起来,偎在我身边。

医生摘下听诊器,顺手也摘下口罩,神情严肃地问我:“你是家属?”

我摇摇头:“不是。”从医生的表情和语气,我知道事情不妙。

“你是她什么人?”

“什么也不是,只是同房的病友。”

医生又转向护士:“病人家属呢?”

护士没有停下手里的活,低着头回答医生:“白天有时能看见,晚上没有人陪住。”

医生就生气了:“这样的重病人,怎么可以没有人陪着?”

医生生气时,两道眉毛拉近距离,紧紧绞在一起,鼻翼缺氧似的抽动着。

虽然不是我的亲属,这老太太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但我还是关切地问:“医生,情况怎么样?是不是很糟糕?”

“已经不行了。你看,都点头呼吸了,时间不多了。”

陶洁轻轻尖叫一声,脸上充满恐惧,紧紧依偎在我身上。

我们看着老太太断气,护士拔下针头,取下吸氧面罩,又在老太太身上盖上一块白布,护士按部就班做着这一切,很熟练,也很沉着,没有一丝慌乱。

老太太被推出去了,房间里只留下我和陶洁。

第183章告状

我始终觉得,如果那天值班医生不擅离职守,如果抢救及时,也许老太太还能活过来,想起那晚我在值班室焦急的等待,想起医生护士他们冷漠的面孔,面对垂危的病人老油子一样慢慢悠悠的动作,愤懑的情绪就会油然而生,就有告发他们的冲动,但我又不能告发,只能把这种念头扼杀在心底,因为这事情闹大了,对我们也不利,调查来调查去,陶洁和我共睡一床的桃sè新闻也会成为副产品立即传开。老太太的死像一道yin影笼罩在我心头,而且,短时期内不会散去。

尽管我和陶洁还没有真正“出轨”,但我们彼此都知道,一捆干柴,一团烈火,燃烧是迟早的事。我和陶洁在婚外恋的路上越走越近,我浑然不知,有人在偷偷关注着我们。

一天下课,林教授在教室门口等着我,一张脸刀刻一样毫无表情。

“林谷,去我房间,有事找你。”

我就跟着他去了他房间。

林教授放下手里的备课纸和粉笔盒,回过脸看着我:

“林谷,有人写了一封信,一封告状信。”

“告状信?告我什么?”

我疑惑地盯着林教授瘦削的脸。

“告状信说,说你和陶洁关系不正常。”林教授伸长脖子,像是竭力吞下卡在喉咙里的鸭蛋。

“那是造谣是污蔑!”我一听是这样的事,不禁怒从心头起。我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闲的没事干!

不要说至今为止,我和陶洁关系还没有越出雷池,就是越出雷池,这又碍着谁啦?

“说常常半夜时分,陶洁从你房间里出来。”

“这有什么呀,这能说明什么呀!”我大声嚷嚷,虽然我和陶洁是有点说不清道不明,但还没有做成熟菜,就觉得自己理直气壮,再说了,就是做成了熟菜,只要没人直接把你*裸堵在床上,我也可以打死不认账。

林教授那两道浓浓的眉毛皱在一起:“林谷你嚷什么,你要嚷得全党校都知道吗,嚷得全世界都知道吗?自己没做什么事,一封告状信就让你火烧脚一样一蹦三尺,你是不是也太沉不住气了?”

“这样的事,我能沉住气吗?完全是无中生有恶意中伤嘛!谁说的?谁他妈造的谣?”

“你冷静一点好不好,林谷!”林教授刚才拧在一起的眉毛这时更是打成一个死结。他的声音不大,低沉,透着一股威严,这样的威严可以震慑其他人,但我谷子不怕。

“林教授你告诉我,我得罪了哪个王八蛋,要这样我诋毁我?是谁是谁到底是谁?”

“冷静点,林谷!”

“我冷静不了!”我一反平ri的温文儒雅,脸红了,脖子粗了,我谷子又回到十几年前的野孩子状态,全然不像是一个有经历有地位的副县长。

“别这样嚷好不好?”

“我就嚷!”

“再嚷你就给我出去!”

林教授的脸发白,气的。

“我就不出去,我要你告诉我这个王八蛋是谁!”

林教授这时气呼呼地站起来,两手放在胸前,好像要推我出去。我用一只手扳住桌子的一只角,假如林教授真的“动武”,我准备负隅顽抗。我的嘴巴抿的紧紧的,我的眼神是倔强的,是无所畏惧的。

倒是林教授,先软下来,我想一定是我坚毅的眼神让他软下来,让他取消了“武力干涉”的计划阻止。

我们就像两只好斗的公鸡,围着一个中心气势汹汹兜了几个圈子,才不情愿地暂时停歇下来

,收起因愤怒而*的颈毛;等待下一个机会的出现。

林教授坐下来,头扭向一边,不看我;脸冷的像覆盖了一层霜。

……

一阵难耐的沉默。

最后还是林教授先开口:“林谷,你知道吗,你知道有多少学生被我从这里撵出去吗?”

我看他一眼,依然没有说话。

“你还记得开学第一堂课我给你们说了什么吗?如果你忘了,我在这里再重复一遍,我不管你们现在是哪一级干部,也不管以后能爬到哪个位置,既然来到这里学习,在我眼里,我就是老师,你就是学生!”

“还有,不要以为我的手下留情看成示弱,虽然你比我年轻,你信不信,只要我愿意,我可以像拎小鸡一样把你拎出我的房间。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父亲是个武术教练,我从三岁开始就跟父亲习武。”

我看着林教授那身瘦瘦筋筋,我信,林教授也不是那种夸夸其谈的人。但是,我谷子从小在农村长大,也练就一身好气力,轻而易举就能把我像小鸡一样拎出,说破天我也不信。

林教授的粗暴脾气以及他对付一些学员的粗暴行为,我当然早有所闻,知道有一个副厅级学员,因为上课,被林教授说了两次,还看,林教授就毫不客气用粉笔头子飞过去,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这位先生毛发不多的头顶上,听说林教授和那个学员当时的距离至少有十米之遥,我不得不赞叹林教授手法的jing准。

“林教授,其他我都可以忍受,但无中生有,在我头上扣这样的屎盆子,我能冷静吗,我能无动于衷吗?”

我口气缓了一些,目光却还是气势汹汹,我这样的目光逼视着林教授,逼视林教授皱在一起的两道又粗又黑的眉毛,仿佛往我头上扣屎盆子的就是他。

“林教授,你一定要告诉我,究竟是谁与我有这样的深仇大恨,要这样恶毒地诬陷我!”

“林谷同学,你还是先出去吧,两天之后冷静下来,再来找我!”

我知道,我就是在这里站上一天一晚,林教授也不会把我想知道的告诉我。我只好悻悻离开林教授的房间。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大树一样横在床上,蒙头便睡。

这一觉从中午两点多,一直到晚自习时间结束,我才因为咕咕叫的肚子才勉强爬起。

我没有吃零食的习惯,房间里没有“存粮”,我决定在附近的副食店买点饼干什么的填肚子。

打开房门,就看见门口徘徊的陶洁。

“林县长,下午没看见你上课,晚自习也没看见你,没想到你到享福,躲在房间睡大觉。怎么,身体不舒服?看你脸sè,没jing打采的。是不是病了。要不要去看医生?”

陶洁一连串的是不是、要不要,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事情因她而起,本来我心里存着一丝不痛快,但看到她眼神里的焦急,听到她言语的关切,那丝不痛快立即烟消云散。可恶的是嚼舌头的人,又与陶洁何干?

“是有点小感冒。”

我扯了个谎。

“那我们去看医生吧?”

“睡了一觉,好多了,没事了。再说,是药三分毒,吃多了药对身体没好处的,扛一扛就过去了。”

“我都来三次了,看你门关着,又不敢敲你的门,再没见着你,我就想找到康明山他们撬你的门强行入室了,呵呵!”

“是不是怕我自杀?”我笑着看着她。

陶洁为我担心的表情,还在我门前徘徊三次,这种关心,很是让我感动,心里顿时暖融融的,像喝下一口热咖啡。

陶洁也笑,还朝我眨眨眼:“不排除这种担心。”

“放心,我谷子坚强的很,阎王爷不勾我,我不会主动去报到。”

“你还没吃饭吧?”

陶洁一提醒,我的肚子条件反shè地又“咕咕’响起来。

“真的,还没吃晚饭呢。肚子饿了,正准备出去找食呢。”

“我那里正好还有两只面包,还有一些饼干,你要不要?这些东西也不知能不能吃饱?”

“行,对付对付,难道还奢望跑到城里吃大餐?”

“那你等等,我去拿过来,帮你对付对付。”

陶洁说完,格格一笑,一阵风似的飘走了。

陶洁拿来那些食物,帮我倒了开水。

初冬的天气开始变冷,来自西伯利亚的冷风第一次南袭我省,寒cháo来了。

陶洁做完这些,yu转身去关门,我拦住她,我说,不要关,吹吹新鲜空气,闷了一下午了,心里缺氧呢。我就是故意让别人知道,陶洁现在就在我房间,你们去猜疑吧,妒忌吧,去林教授那里告状去吧,我谷子不怕。我当时就是这种逆反心理。

学校也够节约的,宿舍的电灯规定不能超过25瓦,好在我的视力还行,躺在床上还能勉勉强强看清楚书上蚂蚁一样的细字。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迷人。

橘黄的灯光,朦朦胧胧照在陶洁的脸上,陶洁俊俏的脸温润如玉,散发出青chun女xing特有的一层光泽。

寒cháo刚刚来袭,陶洁还穿着那身暗红sè的连衣裙,合身的连衣裙勾勒出她袅娜迷人的身段,高挺的胸,翘起的臀部,该突的突,该凹的凹,少妇十足的妖娆和韵味,尽显其中。

一样的面包,现在吃起来,特别香甜。渴时白水如甘露,饿时

面包乃美食。当然,还有美女陪在身边,更让我胃口大开,食yu大振。我一口气把那些食物消灭干净,抹抹嘴,朝一边盯着我看的陶洁笑笑:“陶洁,我是不是吃相很难看?”

“不会呀,”陶洁迷人一笑:“小时候跟我nǎinǎi去猪圈喂猪,我还记得,猪就是这种吃法。”

“是猪就好了,省了许多烦恼。”

“林县长,你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我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摇摇头:“这样的破事,不说也罢。”

“什么破事,说说嘛,你没听说吗,把幸福告诉别人,幸福就增加一倍,把忧愁告诉别人,忧愁就减少一半。”

“我把真相告诉你,只怕没有减少我心里的忧愁,反而弄得你伤痕累累。”

“是吗?不妨说出来,看看什么事会把我陶洁弄伤。”

陶洁这样说,仄着头看着我,脸上露出一丝俏皮。

我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心想,一会儿等我把这个事情说出来,你陶洁就笑不出来了。

“陶洁,不知到哪个王八蛋,到林教授那里去嚼舌头,说我们两个……”

“我们两个怎么啦?”

“说我们关系暧昧,不正常,说你常常半夜从我这里出去,还说你在医院陪了我一夜。”

“就这些?”

“就这些。”

我盯着陶洁,没有我预计的那样义愤填膺、咬牙切齿、怒发冲冠。却是一脸平静,像一汪波澜不兴的湖水,闪着青chun光辉的柔和的脸上依然挂着迷人的笑容。

“这样的谣言,纯粹是恶意中伤。想我谷子,平时待人不薄,更没有与谁积怨,他们这样做,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林县长,”陶洁说话的时候,长长的睫毛一动一动,很是迷人,“记得我们的鲁迅先生说过一句什么话?‘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他们嚼他们的舌头,伤不了我们一根毫毛,更不会到伤痕累累的地步。更何况,他们也不是纯粹的谣言啊,你看,我现在不就是在你的房间里么?那天,我不是在医院陪了你整整一夜么?如果不是老太太那个事,我们兴许就。。。。。。”

陶洁说完,还朝我撇撇嘴巴挤挤眼,还是一副小孩子样的调皮。

陶洁的态度,绝对不是玩世不恭的那种。

这样的绯闻,伤害最大的还是女人,陶洁尚能淡定,我谷子却暴跳如雷,还在林教授那里大发雷霆,是不是显得太没有城府了?

“林县长,你是不是害怕了?”

“我怕什么?”

“怕我这个坏女人坏了你的名声,影响了你的前途?”

这时陶洁川剧换脸一样换了一副面孔,变得严肃起来,俏皮悄然从陶洁脸上滑落。

名声?我谷子不完全是在乎名声,而是觉得背后捣鬼的人可憎可恨。

“我不怕。你怕吗?”我看着她的脸,“你是不是怕不怕因为这事影响你的前程?”

陶洁笑而不答。

不答,就是不怕,就是不在乎,这让我心里觉得宽慰,告状信在我心里形成的yin霾散去不少。我又接着问:“陶洁,你这以后,还敢来我房间吗?”

我这样问,心里竟有些期期艾艾。

“你不腻烦我,我就来!”

第184章女人的敏感

我没想到,一次剃头的机会,让我意外获知那个别有用心往我头上扣屎盆子的人是谁,在林教授那里大撒泼赖没有得到的东西,在一个理发店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就得到了,我把全党校的人包括教职员学员都猜个遍,上至校长书记教务长,下至司机门卫炊事员,也不会想到竟然会是他。

党校门口有一个小小的理发店,纯粹的理发店,只有一个师傅,没有徒弟,更没有小工。师傅是个男xing,姓沈,沈阳的沈,沈师傅就是这样介绍自己的,人家问起:“师傅贵姓?”沈师傅就面带微笑回答:“免贵姓沈,沈阳的沈。”还不要说,这个“沈”字除了沈阳这个地名,还真一下子想不起跟那个词搭配,如果沈师傅不知道有沈阳这个地方,他又会怎样回答?

党校附近,没有新cháo的*,没有那种洗头按摩兼剪发的*,所以沈师傅的生意出奇的好。因为党校几百号人,每天总有人头发长了需要打理打理的。

我是党校报到后的第四十天走进这间理发店的,之前的一次理发是在省城,办事之后还有空余时间,就顺便把“头顶大事”给办了。

我进去的时候,已经有一个人坐在那张特制的漆成黑sè有点像太师椅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转也可以垂直升降的理发椅子上,头发已经打理完毕,沈师傅正在镗剃刀,准备给他刮面毛。

镗剃刀就是把剃刀来来回回在一块油光铮亮的剃刀布上磨蹭,貌似简单,其实很有讲究,镗老了会卷刃,镗嫩了又不快,下刀时就不麻利,容易刮痛脸皮。

沈师傅的手艺相当好,剃刀在人脸上游走,沙沙地,如chun蚕吃桑叶的声音,刮在脸上麻麻酥酥的,惬意的很。还有掏耳朵,就更是一手绝活,耳朵耙子伸进去,轻轻一卷,就把一串耳屎木屑一样给掏出来,然后用棉签轻轻伸进去,旋转着,力度恰到好处,不轻不重,让你有一种飘飘yu仙的感觉。难怪有人这样说:人生三大好,拉屎做

爱挖耳朵。沈师傅的挖耳朵,真是一种别样的享受。

当然,知道沈师傅高超的技艺,之前是耳闻,今天才是去正式享受。

沈师傅和我打声招呼,继续专心致志镗他的剃刀。我看看那个等着刮面毛的学员,不认识。

与其坐在那里等,还不如外面转转。但是又不能走得太远,就怕别人中间插进来,那又要等得更久。

附近有个千余人的钴冶炼厂,听说里面厂区坏境不错,像一个大花园,还没去过,就趁现在的空闲,转过去溜溜。

我刚要抬脚走,就听沈师傅说:“小伙子,别走,快了,稍等片刻。”

我犹疑着。

沈师傅又说一句:“等会别人来了,别让他们占了先。”

我就不好走了。

沈师傅想的周到,备了一些报纸杂志,给那些等待理发的人打发时间,我拿过一份省报翻了翻,有心无心地看着。沈师傅一边手脚麻利地给人刮面毛,一边和那个人聊着天。叽叽咕咕,我没在意他们都聊些啥。我就知道,沈师傅也是个话痨。

终于,沈师傅做完全套动作,最后张开十指的两手在那个人肩膀上和背上敲着,十指并拢时发出“啪啪啪”清脆的响声,那人便眯着眼睛享受着这温柔的一击。

“好了,安书记。”

那个被称为安书记的人就站起来,说声“谢谢”,从口袋里掏出两元钱拍在沈师傅手上,就出去了。

“来,请这里坐,领导。”

沈师傅把椅子上的坐垫翻一面,我坐上去,问:“刚才那位安书记是哪个单位的?”

“县纪委书记,xx县的。”

沈师傅和蔼地笑,这样回答我,一边把已经不太干净的白裙子围在我脖子上。

那个县是与我们相邻的一个县,但我不认识这个纪委书记。

“领导您贵姓?”

“免贵姓林,双木林。”我答道。

“我姓沈。沈阳的沈。”沈师傅自我介绍。

我笑一笑,说:“沈师傅大名,我早听说了。”

沈师傅理发很少用推子,用剪刀的时候更多,这样理出的头发更有型。

“领导,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林谷的学员?”

我暗暗吃一惊,几百号人,沈师傅怎么偏偏说出我林谷的名字?

“认识啊,他怎么了?”

“听说他不仅是领导,还是个作家,已经写了几本书,很了不起。”

我心里暗笑,嘴里说道:“听说过。”

“你看过他写的小说吗?”

“看过的。”我轻描淡写地。

“里面有许多爱情故事。”

“好像是吧,改革开放了,现在的小说都离不开这些。”

“听说那些都是他的亲身经历。”

“不会吧,那毕竟是小说啊,又不是自传。”

我为作者辩解,更是为自己辩解。

沈师傅神神秘秘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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