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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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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办法?人要纳妾,总得娶到人吧,没有人,怎么设局?”

“哥是怎么跟媒婆说的?”

“让她明儿个来看人。既然你不肯,明天她来时,我就说你不乐意,把这事给辞掉算了。”停了一会儿,甄永信又说,“不过有件事我得给你讲明,杭州我不能常呆下去;要走,我不能和春江月同行。兄弟有什么打算,还是早点打定主意,你我兄弟一场,也好分聚自如,免得到时伤了和气。”

贾南镇听话,一声不吭,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向圈,到底没流下,一脸哀怨地望着哥哥。甄永信不忍心看他这样,闭目假寐,装着什么也没看见。二人默默呆了一会儿,贾南镇起身回屋了。

甄永信熄灯上床,躺在被窝里,觉着刚才的话说得太硬,一旦真的那样,和贾南镇的多年交情就从此断绝。想想这次出来,本来要游玩散心的,一路上事事都做得畅快,只为这一个尤物伤了和气,不值,何况眼下又是一笔现成的买卖,轻易放弃,有些可惜。便思量着挽救办法。忽然他想起白天里在鼓楼前,曾看见一个耍猴的,那艺人养了两只猴子,一只小的,乖巧伶俐,动作滑稽。艺人给它穿上花布衣裳,配合艺人的口令,作着各种表演;一只大的行动迟缓,艺人不待见它,虽说也给它穿了件破旧的花衣,头戴一顶西洋绅士常戴的高筒礼帽,提着铴锣,绕场不停地敲打一通,待小猴子一个节目表演完毕,大猴子就端着铴锣,绕场讨赏钱。那大猴子直立人行,已有十二三岁孩子一般高,再加上一顶高筒礼帽,就和十五六岁的女孩子一般高了。趁看热闹的人散去,甄永信问耍猴的艺人,为啥不让大猴表演?耍猴的人说,“老了,又大,不中看。”和耍猴的闲聊时,得知这老猴是艺人一小训大的,现今老去,演不动了,不忍心扔掉,只好派它绕场敲铴锣招人、收钱。

甄永信躺在炕上,灵机一动,打起了老猴子的主意,当夜把局儿筹划好,第二天一大早,喊醒贾南镇,把他叫来,把昨夜里谋划的事说了一遍。贾南镇听说不会卖出春江月,就满心欢喜,一口答应去说服春江月,帮着牵驴。

甄永信把话交代明白,就出了门,往鼓楼那边去了。时间太早,耍猴的还没来,甄永信便到鼓楼边上的一家餐馆吃了早茶,眼睛不时往鼓楼那边望去。出了早餐馆,又等了一会儿,约摸九点钟光景,耍猴的牵着两只猴子来了。甄永信迎上前去,稍作寒暄,就谈起正事,对耍猴的说,“后天是家母的六十大寿,为讨老人家欢心,想借老哥的这只大猴子一用,去给家母上演一出金猴献桃的好戏,逗老人家开心。”

虽有一面之交,却不知根底儿,空口白牙的来借猴子,太不合情理。耍猴的刚要回绝,见甄永信从怀里掏出一锭十两的银子,就赶紧收住口风。

“这是租借猴子的佣金,一当表演完,我就把它送回来,左右我留着它也没用,并不会耽误你的生意。”

想想这只老猴子即使卖掉,也值不上十两银子,耍猴的脸上就堆起笑来,一边伸手去抓银子,一边嘴上客气着,“先生太过了,用两天猴子,干嘛给这么多银子?”说着就把银子揣进怀里,才把拴猴子的绳子递到甄永信手里。不想那猴子认生,撕扯着,不肯跟走,耍猴的在后边狠抽了猴屁股一棍子,那猴子才猛地一蹿,一边回头张望主人,一边跟着甄永信去了。

回到院里,甄永信把老猴子拴到耳房的梁柱上,拿来些瓜果扔给它,看老猴子在地上拣吃,便放心地转身到客厅,看准备得如何。客厅已被抹拭一新,春江月一身淑女打扮,颇似大家闺秀。贾南镇也调整了情绪,只等媒婆到来。〖/odules/article/packshow.php?id=26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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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4)

!!!!天将晌,媒婆如约而至,甄永信把主客一一介绍了一遍,就退到后边。贾南镇领媒婆进屋看了座,冲外屋低声呼唤了一句,“妹妹,有客人来了。”这功夫,就听见春江月含娇轻婉地应了一声,从外屋端上茶来,送到客人面前。媒婆看时,果然像甄永信所言,粉面含春,青眉凤目,大有沉鱼落雁风韵。姑娘送完茶,向客人福了个万福,转身轻盈退出。

目送姑娘的背影,媒婆转身对贾南镇说,“情况呢,昨儿个你表哥都给我说了,我今儿个来,一是要看人,二是想听听,你当哥哥的提出些什么条件,我当媒人的,一手托两家,也好把话带到男方那边儿。”

贾南镇一脸哀戚,沉吟片刻,叹息道,“家遭不测,舍妹嫁身救父,实为钱财,不得已而为之。有人愿娶,少说也得一千两现银做聘仪。”

“那好,我到男方那去说一下,看他肯不肯。他要肯,我立马给你回话。”说完,起身出了门,径直往码头去了。

到了码头,上了船,搬弄起媒婆的舌头,述说了原委,把那女子说得天花乱坠,听得富家公子心里发痒。“那就带来让大爷我瞧瞧呗。”公子猴急地催促。

媒婆当下沉了脸,“公子说活哪里话,你当那是瘦马子呀,唤来唤去的任你公子吩咐?人家可是大家闺秀,官宦人家的大小姐,只是眼下家遭不幸,才肯嫁身救父,不然怎肯随便许与你。不下聘礼,如何娶得来?”

“照这么说,她是要来做正室的喽?”公子问。

媒婆急了,“公子怎么这会儿倒犯起糊涂了?她是落难之人,先虚应一下,把他娶了来,载回家后,生米已成熟饭,是好是歹,由不得她了。她娘家现今家道破落,谅也奈何你不得。你又何必现在,正的偏的去和她较真儿呢?”

公子思忖一下,觉得在理儿,却心有不甘,说,“那也得让我见上一面,看看值不值,若果然像你说的,也就罢了,别说一千两银子,就是再多些,我也认了;要是不然,我那一千两银子,岂不打了水漂?”

“这倒不难,待我去她家说一下,说是公子府上的管家要来相人,谅他不会犯难,到时你就扮作管家,去看看也罢,省得不放心。”说完,媒婆扭着屁股去了。

下半晌,媒婆又转回船上,说事已有了眉目,就带上公子,乘轿往麒麟街去。到了麒麟街,下轿进门,甄永信看一眼公子,就断定这局已经做成,心里踏实下来。

那公子中上身材,驼肩塌背,臃肿笨拙,一脸蠢相。主客寒暄过后,贾南镇仍是一脸深沉,低声说了句,“妹妹,来客人了。”外屋就闪进一个妙龄女子,手端托盘,送上茶来。待客人接了茶,福了个万福,转身轻步下去。公子两眼一直追看到门外,张开的嘴巴没有收紧,涎水就流了出来,扯丝挂绺,直落到衣袖上,心里还在想着,刚才看见的,是不是真人?那眼、那脸、那手……已而隔墙传来琴声,琴声悠扬,如泣如诉,听得公子心旌摇荡。

媒婆看不过眼,递了一声干咳,公子才回过神儿来,又客套了几句。怕公子说出蠢话,媒婆找了个由头,起身告辞了。

婚事很快定了下来:明天中午成亲,因为这门亲事不够体面,娘家就决定不去送亲了,花轿来接人时,聘仪一千两当面交清。

一早起来,甄永信细心打扮起老猴子,一应新人衣裙,一件件地给它穿上。怕它乱动,不小心弄掉了红盖头,甄永信一针一线,亲手把大红盖头缝到高筒礼帽上,又在帽沿儿钉上一条丝带儿,把高筒礼帽系在猴子的头上,估计接亲人马将至,甄永信就把一大碗蜂蜜调兑的酒端过来。老猴子嘴馋,贪婪地一饮而尽。顷刻之间,再看那老猴子,两眼开始充血,神色呆滞起来。

迎亲人马如约而至。贾南镇面色哀怨,拉过媒婆,低声嘱咐道,“舍妹昨晚哭了一夜,汤水未进,身体极弱,得叮嘱仆人们小心扶着。”

媒婆领命,喊来两个懂事的丫鬟,吩咐小心扶着新娘,不可大意。这边又喊着管帐的,当面将一千两银封交割清楚,随后一帮人热热闹闹,把新娘扶上轿子,喊了声“起轿!”一行人抬起轿子,往码头去了。

公子站在船上,望眼欲穿,直看到一群人拥着轿子走来,心才放稳下来,一边吩咐下人们小心,一边盯着全身披红的新娘,浑身发热。亲自陪送新娘入了洞房,又呼喊众人到甲板上吃酒。众人就出洞房,来到甲板上饮酒取乐。见舱室装饰的洞房无人,公子猴急,顾不得下人们嗤笑,关上舱门,转身回到床边,掀开大红盖头,就要把新人往怀里搂。不料刚掀起盖头,惊得大叫一声,跌倒在地。甲板上吃酒的人,被洞房里的一声惊叫吓了一跳,拥到舱门口,把门撞开,看见公子倒在地上,床边坐着红妆新娘,这时已变成一张雷公脸的怪物,神情呆滞地眨巴着猴儿眼,看着倒在地上的新郎。

情知上当受骗,众人揪住媒婆不放,情急之下,媒婆哭着直喊冤枉,“快去捉骗子呀!”

听媒婆一声哭喊,众人才醒过了腔,一群人纷纷下船,让媒婆领路,直奔麒麟街。到了新娘家里,只见街门虚掩。推门进去,已是人去楼空。向街坊打听,才知道,房子的主人日前将房子租给二男一女,如今房客已不知去向。

却说甄永信三人得了银子,匆匆离开。因不敢到客栈住店,只得到城西找一间空置的院落租住下来。

手头有了银子,贾南镇和春江月又和好如初,每日里叫酒叫菜,甜情蜜意地,过起了夫妻生活。甄永信看不惯贾南镇往春江月身上砸银子,一时又想不出太好的办法拆散二人,便又向先前一样,白天里独自一人到街上逛游。

一天,路过太守府时,忽然想起前些日子,曾在怡春楼和太守府里的吴总管,有过一面之交,而杭州府花花太守的声誉,已是满城皆知秘密。心想,如能把春江月送进太守府里,这太守府墙高院深,既能把她留住,又有机会设一个大局。虽说风险大了些,可因为太守好色成性,有春江月在里边应着,谅也难不到哪儿去。这样一想,心里就敞亮了许多。

甄永信把心里的打算跟贾南镇说清,贾南镇觉得挺好,就去说服了江春月。那春江月本是院子里出来的,曾经沧海,虽说局中有些要她献身的事情,因为听说有大钱可赚,也就无所谓了,满口答应下来。一切合计停当,三人开始行事了。〖/odules/article/packshow.php?id=26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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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1)

!!!!这天早晨,甄永信来到太守府,把事先写好的帖子交给司阍,说是要找太守府里的吴总管。提供司阍接过帖子,看过一眼,问了递帖人的来历,就到里面递帖子了。

甄永信坐在门房里喝茶,等着太守府司阍进里边投帖。一杯茶刚喝完,看门人就领着吴仁智进来。甄永信起身上前,给吴仁智作了揖,吴仁智也两手合抱,表情却明显发愣。不消说,一时他还想不起眼前这人是谁。甄永信见状,马上自报了家门,“小弟姓甄,辽南人,前些日子,和兄台一道喝过茶。”吴仁智翻了翻眼珠子,想了起来,只是心里有所戒备,就显得不太热情,应付道,“噢,是到胡州贩丝的。怎么样啦?买卖做成了?”

“咳,小弟财运不济,”甄永信叹了声气,“货刚装船,还没驶出胡州地界,就碰上了官兵,硬说我没有关文,是私贩生丝,违了禁,生硬把一船生丝充了公,作了军饷。小弟全家几代人的积蓄,这回全打了水漂。”

吴仁智听过,脸上露出难色,叹了口气,“咳,眼下局势混乱,革命党闹腾得凶,朝庭又无力征巢,军饷不足,各地官兵闹事违禁,也屡有发生,要是搁在前些年,朝纲整肃时,我家老爷出面干预,兴许还能挽回,现在朝庭上下是各自为政,恐怕我家老爷,也无能为力呀。”

“咳,这是命啊,原本也没指望府台大人周旋。”甄永信感叹说。

听完这话,吴仁智脸色缓和满下来,“那兄台打算怎么应对?”

“唉,有什么法子,只好认栽了。”

“也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吴仁智也来了精神,“只要仁兄安然无事,不怕将来赚不回那银子。”

甄永信听罢,苦笑了一声,“眼下哪敢侈谈赚银子的事,只是我主仆沦落此地,已是无根之草,连回家的盘缠都筹不齐。”

吴仁智听过,又警觉起来,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憋着气,不敢说话,等着甄永信挑明来意,“小人此次出门,只带两个家仆,原是小夫妻,一路上照应小弟起居的,现在我等已身无分文,只是女佣身上还有些许首饰,能值些银两,这不,小弟这次来,就是想拜托兄台大人,指望能在府上讨得一个公平的价钱,也好筹足盘缠回家。”

吴仁智听过,心里有了底,脸色缓和下来,“唔,要是这样的话,小弟倒可以帮衬,不知甄兄带来了不曾,小弟现在就可以拿到里面,让女眷们相看相看。”

甄永信推辞说,“女人的饰品,小弟也不在行,让兄台拿进去,看在兄台的面子上,府上眷属们免不了枉出高价,这样一来,小弟又欠兄台一个大人情,眼下实在回报不起,要是兄台肯抬举,到府上通融一下,不妨让我家女佣亲自到府里和女眷们商量,这样,既能买卖公平,又能让小弟心里安慰些。”

“我看这事不难,”吴仁智说,“小弟这就进里面通融通融,你先让你家女佣在此等候。”说着,就转身进院了。甄永信也出了门房,到对面的一家茶楼接过等在那里的春江月,把一些事又嘱咐了一遍,就带春江月到门房里等候。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吴仁智走出来,说已经和夫人说好了,现在就可以带女佣进去。甄永信把春江月介绍给吴仁智时,吴仁智愣了一下,觉得春江月有些面熟,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甄永信及时提醒他,说这是自己从旅顺带出来的女佣,家中几代都相互知底儿。春江月也用刚学来的北方话道了敬,做了个万福。吴仁智才相信,大概是自己搞错了,原本不认得这女人。

穿过几道游廊,到了正堂,吴仁智轻咳了一声,向里面递了个声音,带着春江月径直进去,来到堂屋的东间,是太守正室的居处。一个妇人坐在椅子上,见人进来,也不起身让座,春江月猜测,这该是太守夫人了,不待吴仁智开口,就先上前施了礼。

夫人约摸索五十上下,面色白里泛红,丰腴端庄,雍容大气,身上却不见贵妇人盛气凌人的威仪。见春江月施了礼,就和善地示意来人到身前,开口说,“吴总管刚才来说了,你主仆几人遇上了麻烦,有几件东西要出手。咳,一个女人家的,出门在外,也不易呀。”

春江月听了,淡笑着微启朱唇,从一个小红包里拿出几件首饰,送上前去,细声软语地说,“请夫人过目。”

太守夫人没去看首饰,而是伸手轻握春江月的嫩手,翻看起来,又笑着望望春江月的脸,看这少妇顺眉善目的,行事乖巧,进退有节,满心喜欢,说,“多好的人儿啊,要是能和老妇斯守,也是快事呀。”春江月听甄永信嘱咐过,说太守日常花心,纳了十六房妾,终日里在妾堆里斯混,姬妾们邀宠争幸,各树私党,闹得太守家室不宁,冷了夫人的心。这次派她来假借卖首饰,就是要借机讨得太守夫人的欢心,先在太守夫人身边立住脚,俟机行事。便就势说,“夫人慈悲心怀,若能容留民女,免受沦落之苦,就是小女的大恩人了,小女定会像侍奉家母一样,听夫人使唤,以报夫人救难之恩。”

“若能这样最好,不知你夫婿和主人可肯吗?”

春江月抢着说,“小女夫婿忠厚老实,长期跟随主人走南闯北,也知世事艰难,如今落了难,能有一个安身之处,也是巴不得的。我家主人家室在辽南,家道殷实,如得盘缠,一人独自回家不难。”

说话间,一个中年男人自外面进来,吴仁智和他耳语了几句,就退了出去。这男人五短身材,脑袋像秤砣,赘肉已把五官挤得变了形,需要费力,才能睁开眼睛。早已谢了顶,从耳际以上,溜光铮亮;剩下的头发,像一个黑箍,围在耳朵后面,拢起来扎了个小辫子,耗子尾巴似的翘在脑后。进屋后,两眼就落在春江月身上,脸上却故意做出不在意的样儿,仿佛只是随意看了看。春江月凭职业敏感,从他那一闪一闪的眼神里,一眼就看准这男人现在心里在想什么,便也做出回避的样儿,看上去却极有分寸,绝不忸怩。那人大大咧咧地走到太守夫人身边,也不吭声,就势坐到夫人身边的椅子上。春江月猜想,这人该是太守了。果然,夫人和他说话的口气证明了这一点,“这孩子跟主人打辽南来做生意,主人蚀了本儿,沦落这里,我打算收留她在身边。”

太守拿眼盯了春江月一眼,脸上止不住就流出色相,咧着嘴点点头,说,“行。”

春江月见势,就乖巧地走到太守面前,先施了礼,跟着就用不大熟练的北方话说了声,“谢大人。”说着,跪下给太守磕头。太守有些受宠若惊,嘴里不停声地说,“快快起来,快快起来。”同时也没忘记拿手抓住春江月的胳膊,扶她起身。春江月顺势起身,太守的两手就顺着春江月的胳膊,慢慢滑落到她手上,瞟眼看了看那又细腻得凝脂一样娇嫩的手,此时像受惊的小蜥蜴,在他手里轻轻发抖,潮湿而凉滑地又从他手里慢慢挣脱,表情却没有一丝儿的慌乱忸怩,两眼温情脉脉看了太冠一眼,太守得意得屁股在椅子上直扭。看见仆人端茶上来,春江月极长眼色,上前端过一杯,先奉送给夫人,而后端过一杯,敬献给太守。太守眯笑着眼睛盯她,没说话,接杯时,肉乎乎的大手,像刚打过肥皂洗手一样,连她的手一块捧住,轻轻在手里滑动,直到夫人轻咳了一声,才把手轻滑一下,接过杯子。

“她还有个夫婿,眼下也没个着落,你看能不能在衙门里给派个差事。”夫人问太守。

“好说,好说。”太守痛快地应着,“我正缺个贴身的跟班,我看这个差事就行。”

春江月感激涕零,又要跪下磕头,这回太守不等她屈膝,就一把抓住他手,手指不停地在她手心儿里滑动。

“改天我叫他来叩谢大人,也好叫大人看看合适不合适。”春江月一边缓慢把手抽开,一边说些感激地说。

“那倒不必,这么好的妇人,想那夫婿也不会差。”太守连连夸奖。

“大人过奖了,”春江月微笑着说,“不过他人倒是蛮忠厚的,大人尽可放心地使唤。只是眼下奴婢东家正需要些盘缠回家,要是大人信得过奴婢,不妨先支信奴婢十两银子,好让东家顺利回家,也不枉我主仆一场情分。”

“说得极是,”太守夸赞春江月,“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随后就叫人找来吴仁智,从库房取出十两银子,打发甄永信走人。另外安排仆人把后花园假山旁边的两间空房收拾干净,安顿新来的小夫妻住在那里。

事情办得挺顺当。以后的日子里,贾南镇成了太守的近身随从,太守外出时,不离左右,鞍前马后侍候着;春江月则成了太守夫人的贴身奴仆,把夫人哄得熨熨帖帖,言听计从。太守也明显减少了在一大帮姬妾中间逗留的时间,有事没事,总愿到夫人房间里来。太守一到,春江月总能在第一时间把茶端来敬上,极长眼色地用指尖把太守身上沾的灰尘拂去,弄得太守心里发痒。

太守在夫人这边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了,理由很简单,太守爱看书,而书房又在夫人房间的隔壁。春江月到书房送茶的次数也多了起来。送茶时,太守总是习惯地连她的手一块儿捧着,渐渐地,在捧她手时,也不忘记用腿去碰她的腿,再后来,借口喜欢她穿的衣服,就动手去摸她的身子,而乖巧的奴婢也绝不忸怩地小家子气,总能恰到好处地借口脱身,让太守常常处在意犹未尽的兴奋中。〖/odules/article/packshow.php?id=26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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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2)

!!!!深秋的一天傍晚,太守退堂下来,心事重重地喊来贾南镇,让他骑快马连夜赶到萧山县,把萧山的胡县令叫来。提供特地嘱咐他把胡县令连夜带回来。

胡县令赶到时,天已五更,快亮了。太守事先让后厨备好夜宵,派人端到书房。胡县令进屋后,太守叫他先吃饭。因为夜深不便,怕惊动了院中人,就让贾南镇一块在书房里吃饭。太守等不及胡县令把饭吃完,就怪起他来,“你怎么搞的?一个钱粮师爷都摆布不了,让他把老底儿给带走了。”

胡县令一口东西没咽下,噎在嗓眼儿不动弹,张着嘴惊慌地听上司的训斥,“幸亏递状子时没有外人在场,要不可就惹下大麻烦了。”

听了这句话,胡县令嗓眼儿里的东西才咽了下去,问,“事儿大吗?”

“大么?何止大,简直是要命的。今年因洪灾,朝庭下诏停征税款的那些户籍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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