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会员书架
首页 >其他类型 >骗子世家 > 第 59 部分阅读

第 59 部分阅读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小柳红蹙眉戚目,望了那男人一会儿,欲说还休,哀叹一声,凄婉说道,“阿拉与先生素未平生,非亲非故,一腔的羞恼,哪里是三言两语道得尽的,更何谈相助?说出来,也是白白让人笑话罢了。“

“小姐此话说得不对了,有道是,同为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侬没说出苦衷来,如何就断定阿拉不能帮侬呢?何况阿拉又不是坏人,侬便把心事说出,即使帮不了侬,对侬又会有何伤害呢?小姐没听说过吗?积郁成疾,像侬这样,总把苦楚闷在心里,时间长了,会生病的。若是找个知己的说了出来,纵然帮不了侬什么,也会让侬心情放松的呢。”

小柳红听说,若有所悟,唏嘘了几声,照着一早上王阿姨教的,编排道,“阿拉家在徐家汇西街里住,原本也是体面人家,家父在世时,家中还有两间当铺。谁料天有不测风云,一场横祸,夺去家父的性命;祸不单行,家父死后,两间当铺双相继倒闭,还欠下了一笔债务,直到妈妈盘出两间铺面,才把债务偿清,从此家母和阿拉就成了风中浮萍,逐波而住,变卖了房子,靠典当为生。更可恨的是,阿拉早已和浦东一家王姓人家的公子订了亲,只因替父守孝,拖延了婚事,后遭变故,那王姓人家知道了,居然悔亲,致使阿拉至今年逾二十,仍待字闺中,见笑于世人。阿拉几番欲寻短见,也曾想过削发为妮,每每念及家中老母年事已高,无依无靠,才苟活于世,与家母相依为命,平日里心烦时,不敢在家母面前流露,只好背着家母,到公园深处人少的地方,暗自落泪,不想惊动了先生。”

那男人听了,心中有戚戚焉,为之动容。作为对姑娘向自己诉说衷肠的回报,他也不问自答地,把自己不幸的婚姻,朝有利于自己的方面编排了一通,无非是妻子不贤,屡逆妇道之类的老生常谈。说到伤心处,也是几欲哽咽。通过那男人的自述,小柳红得知那男人姓张,家住闸北,家道殷实;因前妻婚后久不生育,至今膝下无子息,去年便把妻子休了,打算再娶,只是一时难以找到合适的。一对孤男闲女,这一时刻,在豫园的林荫道上,相互都觉得找到了知音,说得投缘,大有相见恨晚之意。中午时,二人在豫园附近的餐厅吃了饭;等到了下午,便已开始谈婚论嫁了。傍晚,男人坚持要送小柳红回家,小柳红却坚持不肯,说是家母一向管束甚严,像这样无媒无妁,就把一个男人带回家里,势必会惹老人生气的。小柳红劝说姓张的男人先别急,待她回家寻找时机,把她们的事说与母亲,等把母亲说通了,再带他回家见母亲,那样最好。张姓的男人听了,也觉有理,二人便约定第二天,在老地方见,不见不散。随后各自分手回去。

一夜过去,第二天一早,张姓男人到老地方来时,见小柳红已在路边椅子上坐着,朱唇微奴,目光暗然,心里稍感不妙,殷勤上前要问明原委,小柳红未等他开口,泪水先涌了出来,张先生预感,事情必是不遂人意,心里着急,哀求小柳红说出缘由,小柳红唏噱了半晌,才开口道,“家母不近人情,昨晚刚听阿拉把话说到一半,便勃然大怒,说阿拉好歹也是大户人家的金枝玉叶,虽说如今家道败落,却也不能下贱到给人家续弦填房的地步,还骂阿拉是下贱坯子,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不经过媒妁之言,就老着脸独自和男人谈婚论嫁,祖宗的脸面,都让阿拉丢尽了。”小柳红说了哭,哭了说,伤心得成了一个泪人,那张先生也怜玉惜香,担心小柳红哭坏了身子,将小柳红揽入怀中,说量些宽心的安慰话。停了一会儿,小柳红又说,“家母真的好不晓事,阿拉原本要嫁给侬,图的就是找一个好人家,免得她后半生无依无着。不成想她竟这么不近人情,生气时,阿拉真想随侬私奔算了,省得她胡搅蛮缠的在这里搅和。”

这一席话,点拨得张先生开了窍,搬过小柳红的头,信誓旦旦地说,“阿拉也是这个意思,这样子倒不错,等生米做成熟饭,她老人家再做梗也不成了,侬说呢?侬放心,阿拉会一辈子对侬好。”

一对男女,一个情切,一个意浓,一拍即合,当下出了豫园,雇了马车,往闸北那边去了。到了家中,二人也没张扬,就此做成了夫妻。小两口情浓意长,恩恩爱爱,如胶似漆,倒也不亚于那些明媒正娶的夫妻。虽说没能举案齐眉,却也算是相互体贴,夫唱妇随。这新妇日日操持家务,颇尽妇道,侍候丈夫,少有不周,夫妻感情日笃,渐渐的,丈夫把一应家政,尽交新妇把持,丈夫也果真戒了花心,不再外出沾腥。

过了一个月,一于夜里,新妇趁丈夫忙累之后,搂着丈夫哀求道,“明日里,阿拉想回家看看,毕竟家母拉扯阿拉长大,也不容易,虽说这次她开始不肯把阿拉嫁与侬,如今木已成舟,谅她心里不快,也不会再阻拦了,何况这次私奔,已是伤了她的心,要是再日久不归,她必定会开罪阿拉,最终断了母女的亲情,阿拉这辈子,良心如何过得去呢?这次阿拉回去安慰安慰她,也算给她老人家一个台阶下,也为侬将来去拜见丈母娘铺垫铺垫。”

丈夫听新妇说的在理,何况家中要紧的钱物,并不在新妇手中,虽说至今不知新妇底细,谅她也不至于带走什么,便一口应允了。

第二天一早,新妇把饭菜做好,侍候丈夫吃了饭,自己略做收拾,动身回了娘家。到底不是明媒正娶的夫妻,相互不知根底,新妇走后,丈夫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疑虑,直当傍晚,新妇喜滋滋地回到家中,丈夫心里才踏实下来。

“侬娘原谅了侬?”见到新妇时,丈夫急切地问。

“还没有。”新妇眉间略带一丝怨愁,“不过比原先好了一些,阿拉想,再过些时日,她就能想开了。”

又过了几日,新妇夜里躺在床上,将丈夫的手拖在自己的腹部,让丈夫小心地抚摸。丈夫摸了一会儿,没摸出什么异常,愣愣地问,“咋的?”

“傻子,”妻子嗔怪他,“阿拉怀孕啦。”

“真的?”丈夫听了,惊喜异常,把头放在妻子的腹部仔细的听,听了一会,又把妻子像抱婴儿一样抱在怀里。

此后,新妇对丈夫也愈加体贴,白天夜里,把丈夫服侍得舒服可心,彻底对妻子放下了戒备,一应家政,全交新妇手里。

眼见四月十八快到了,一天,新妇对丈夫说,观音阁庙会那天,她要到庙会上去一趟,向送子观音许个愿。丈夫听了,哪有不依之理。

四月十八那天一早,新妇比往常起得稍早一些,操持完家务,把饭放在锅里,向丈夫交待一番,一个人背上包裹,赶庙会去了。

妻子赶庙会,一日不归,也没引起丈夫一丝的疑心。以为是庙会上的热闹事太多,把妻子给迷住了,留恋忘返。直到入夜,还没见到妻子回来,丈夫才觉得不太对劲儿,赶紧跑回家里,打开柜子,发现柜底的钱匣子,已被席卷,这才确信,自己被人放了白鸽,一股怒火,从心底腾起,攥起拳头想要打人,却又找不到攻击的对手,悬了半天,最后捶到了自己的头上。

好在家中现钱不多,新妇带走的,也不过二千多块。过了两天,心里也平和下来。

又过了两日,一天中午,有人敲门了。那时张先生正在家中午睡,迷瞪中,还以为是新妇迷途知返,回来了。出去开门,见门外站了一个五十上下的老妇。这老女人皮肤蔫黄,满脸褶子,一双下垂的三角眼,看上去很是恶毒。

“侬找哪个?”主人问道。

“找阿拉女儿来的。”老女人冷眼说道。

主人听了,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把揪住老女人的衣襟,破口骂道,“好侬个骗子,还敢来讹阿拉。阿拉正愁找不到侬呢,那个贱人,拐跑了阿拉几千块大洋呢,正好侬还阿拉……”

不待主人把话骂完,那老妇伸手向主人脸上挠去,一边挣扎骂道,“侬个骗子,拐了阿拉的闺女,把她卖掉,如今倒诬我是骗子。当初女儿回家对阿拉说起这门亲事,阿拉就料定侬不是个好人,成天跑到公园里勾搭人家闺女,会是什么好东西?可怜阿拉那蠢丫头,不听阿拉的劝说,跟侬私奔,就落入了虎口。前些日子,她回了一趟家,阿拉就想,生米已做成了熟饭,女儿大了不由娘,也该找个人家了,就没再追究。阿拉整日在家里替女儿担心,今日想来看看女儿,不料果真被侬给卖了,侬个骗子,还阿拉女儿!”

老妇边哭边骂边揪住男主人不放。男主人虽说平日里也沾花惹腥惯了,却也没见过这等场面,待要辩解,老女人哪里容他开口?一阵吵闹,惊动了左右邻居,纷纷跑来劝住老妇。一番劝解,好歹把老妇安抚下来。邻居中有世故的老人,听了二人各自的辩解,知道高邻是中了骗子的圈套,今天这老骗子来,无非是为了挣得些钱财,便撺掇男主人,又拿出四百块大洋,才把老妇打发开去。〖/odules/article/packshow.php?id=26110

骗子世家txt下载〗

第三十六章(1)

!!!!小柳红进门时,徐干娘正坐在堂屋喝茶,见小柳红回来,并没显得怎么惊讶,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只是三角眼不时瞥向小柳红手里的包裹。提供小柳红清楚这会儿该怎么做,识相地把包裹递上去。

徐干娘接过包裹,放在大腿上,老练地把包打开,看见里面是成封的大洋,大概查了一下,估计有两千多块,脸上也没露出什么惊喜,轻声嘟囔道,“王阿姨说话,也不靠谱,跟阿拉讲那是一个大户人家呢,就这点油水。”

这话听起来,似乎在暗示她从中揩了油,小柳红心里有些反感,面带不悦地回了一句,“王阿姨讲的不错,那是个大户人家不假,江北有好多田产,码头上养着船,南京路上还有他家的门面,一年的租金,就上万块。可那人三十多岁了,是个老油条,平日大帐目,哪里肯交阿拉手里,这些钱,只是他家里的日常开销。”

徐干娘听出小柳红话里透着不悦,也不去理会,只淡淡说了句,“要这么说,过几天,老娘还要上门去揩他些油水。”

“侬去?”小柳红吃了一惊,问道,“那不是送上门儿了吗?要知道,他现在正到处找咱们呢。”

徐干娘冷眼瞥了小柳红一下其,自在为是地说道,“这个,不消侬操心,阿拉一个人去就是了。侬回屋歇息吧。”

小柳红不知道徐干娘到底在弄什么玄虚,上楼回到自己屋里。这屋子原本是她和小柳青住的。进了屋里,小柳红一眼看见,小柳青的床上是空的,行李不知搬到哪里去了,床下小柳青的箱子也不见了。小柳红心里一冷,觉得有些不妙,慌乱之余,跑到楼下问徐干娘,“小青妹子哪儿去了?她的行装怎么不见了?”

徐干娘见问,并不显得意外,只是白了小柳红一眼,淡然说道,“侬去闸北后,阿拉叫她和世仁到江北放白鸽,不曾想,遇上了放老鹰的,砸了局,让人给锁住了。”

“咋不救她?”震惊之余,小柳红骇然问道。

徐干娘又白了小柳红一眼,冷冷说道,“侬刚回来,家中的事还不晓得,不消操心了。”说完,起身提包回到自己屋里。

小柳红呆立楼梯上,目送徐干娘回到房间,莫名的恐惧,瞬间在心里洇散开来,她预感到:一种不可言喻的危险,正在隐隐地向她合围过来。小柳红转身回到屋里,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看着小柳青已经给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床铺,一时间,心里空空荡荡。兔死狐悲,一串串眼泪,止不住滚落下来。小柳青是这里和她最要好的姐妹,来到这里的时间,甚至比她还要早两年。小柳青自己完全记不清父母的模样了,只恍惚记得,在她八岁那年,一个瘦女人,乘船把她带到了这里。初来乍到,她不习惯这里的生活,没少挨徐干娘的打骂,多少次了,徐干娘都想把她卖进窑子,只是看她长相俊俏,买主又不肯出大价钱,才一直没有出手。小柳红到来后,很快和小柳青成了好姐妹,小柳青这才学得乖巧些,不再惹徐干娘心烦,渐渐的,二人外出揽生意屡屡得手,徐干娘见姑娘们能赚钱了,才打消了卖掉小柳青的念头。小柳青尽管也算是江湖中人,性情却未免略显单纯,身上总有一股孩子气,防害了她在江湖上独挡一面,这次挨了徐干娘的毒打,赖在床上怄气,本来是得到小柳红暗中怂恿的,原想治一治徐干娘的邪气,不料想年轻人终究不是老辣的徐干娘的对手,钻进了徐干娘布下的圈套。

世仁突然频繁靠近小柳青时,小柳红曾感觉到一些不对劲儿,世仁每次走后,小柳红总会毫不隐瞒地把自己的不安说出来,提醒小柳青当心,告诫她,说世仁一身玩世的习气,是靠不住的。不料小柳青很快就坠入爱河,对小柳红的提醒置若罔闻,有时嫌小柳红说得多了,甚至还会反唇相讥道,“侬不也和世德好了吗?”

“世德和世仁不一样。”小柳红说。

小柳青听了,差点没笑死,过了一会儿,讥讽小柳红道,“两个亲兄弟,就算不一样,又能差到哪儿去?姐姐,将来咱俩要是成了妯娌,不也挺好吗?”

小柳红顿时语塞,小柳柳青也真的不听劝阻,没过几天,就起身下床,和世仁出入成双了。随后小柳红和世德的恋情也被徐干娘发现,就将她送去放白鸽,想借此斩断她与世德的恋情。如今,放了白鸽回来,世德不见了,小柳青也下落不明,心中最真切的感受,除了恐惧,还是恐惧。恐惧之余,小柳红不禁疑心地问自己,是不是因为自己造孽太多,老天爷惩罚她,才使她现在变成这样?这种想法还没来得及思考成熟,马上她又对这种想法产生了怀疑,老天爷果真要有这种神明,为什么指使她去做孽的徐干娘,却没受到应有的惩罚,反倒活得好好的?

一连数日,小柳红心恢意冷,一个人闷在屋里,淡妆不施,泪眼汪汪地望着小柳红的空床发呆。一天傍晚,忽听有人轻叩门板,“笃笃”的敲门声虽小,却吓了她一跳。起身开门时,见过道里一个身影飘然闪过,从背影看去,那人是小星星。自从小柳红姐妹失宠后,小星星成了徐干娘的新宠,家里一些琐事,都吩咐小星星去办。小柳红内心自然对小星星生出许多忌恨,她正要喝斥小星星干嘛无故来烦她,低头看时,门边的地上,一张纸条放在那里,小柳红若有所悟,拣起纸条,闪身回屋,拆开看时,见纸条上只写了一行字:“我在前街装裱店外的芙蓉树下。”

这是谁写的纸条?小柳红心里好生纳闷。转身跑到窗前,依窗向前街装裱店那里望去,一眼看见,树下一个男人,正向这里眺望。“世德!”小柳红差点喊了出来。确实,那人正是世德。世德这会正依在芙蓉树下,手里夹着纸烟,像往常那样,习惯地、有节奏地吸着。说不清现在心里是一种什么感受,小柳红泪如泉涌,立在窗前,呆呆地透过泪水,凝望着世德,却一丝的下楼去那里的勇气都没有,只是这样木然地站在窗前凝望,仿佛她和世德之间,有一道难以逾越的壕堑,银河一般,阻挡了他们的约会。

天色渐渐暗下,暮霭中,世德的身影愈渐模糊,抽过三支烟后,世德仍不见小柳红出来,无奈地离开那里,回去了,离去时,还不时朝她的窗前,投来哀怨的目光。

这一夜,小柳红又失眼了,纷乱的思绪,纠缠得她没有一丝睡意,却又无从理出一个头绪,直到天明,都不能确切地说得清楚;这一夜,她究竟思考了些什么,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正应了那句戏词:斩不断,理还乱,别有一番忧愁在心头。

第二天傍晚,她相信昨天自己的绝情,已让世德彻底死了心,不会再来了。她本来不想再到窗前,更不打算再向前街那边望了,那实在太伤神了。可是,当夕阳把余辉投到屋里墙壁上时,她又想到窗前去看看,想看看世德是否被她的绝情,湮没了内心的欲念,不再来了。当她不经意地朝前街望去时,世德,又站在那棵芙蓉树下,一边吸烟,一边向她这里张望。这一夜,她又失眼了。

三天之后,小柳红实在熬不过了,她觉得,非常有必要亲自去向世德解释一下才行,或许能打消世德心中不切实际的念头,不然,他老这样执迷不悟,不光会害了自己,还要把她折磨得不行。

打定主意,瞅准徐干娘外出打牌的功夫,小柳红溜出了大门,向南街走去,直当看到了世德,才放缓了脚步,变得犹豫起来。正是这种犹豫,弄得她走到世德面前时,甚至连见面后的第一句话都没想好。到了世德面前,小柳红尽量装得坚强些,忍着眼泪,不想让世德看见她内心的苦楚。可是眼泪却不听话,直在眼圈里打转。二人对面站着,都不吱声,就这么彼此望着,直当小柳红第一滴眼泪从眼角滚落下来,世德木木地问了一句,“你干嘛不出来见我?”

“我,”小柳红不知该怎么向世德解释,在家想好的那些委婉动听的说辞,现在都已烟消云散,不知去向了,“你知道,我这阵子,去做什么啦?”慌乱中,小柳红怯怯地向世德亮出了底牌。

“知道,”世德把带着灰烬的烟头摔到地上,然后用脚碾碎,抬起头,冰冷地望着小柳红,一字一板地说道,“我知道,我不光知道你去哪儿啦,做了什么,我还知道,我不是你接触的第一个男人;你也该知道,你不是我接触的第一个女人。可是,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我们能合得来。”

“可是,阿拉心里,总觉得对不住侬。”

“可你却没有想过,我也曾经对不住你。”世德说着,叹了一口气,望了望头上的天空,,无奈地说,“谁让苍天安排我们吃上这碗饭啦?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只要我们相互宽容,权当我们是半路夫妻,也能白头到老的。”

小柳红有些情不自己禁,真想扑进世德的怀里。只是街上行人太多,便捂着脸,浑身抽搐着蹲下身去。世德怕让路上人看了笑话,一把挽住小柳红,二人相互扶持,向人少的街角走去。

“侬可晓得阿拉为啥哭得这样厉害?”二人走了一会儿,小柳红抽泣着问世德。

“不清楚。”世德直耿耿地说。

“阿拉心里高兴呢,就止不住哭了。”

“高兴什么?”世德明知故问。

“高兴阿拉没看错人。”

“那么,前几天,知道我来了,却为什么不尽早出来?”

“阿拉以为,侬不会要阿拉了。”

“傻丫头,”世德笑了笑,说,“要是真的那样,我怎么会来呢?”

“阿拉以为,侬还不知道阿拉这阵子去了哪里呢。”

世德听罢,大笑了两声,说道,“你真是太天真了,也不想想,徐干娘为什么会突然派你去放白鸽?她明明知道咱俩好上了,还要派你去做这种生意,这不明摆着是要把咱们拆开?既然她都能这样做了,又怎么会不让我知道你去干了什么?她不光会让我知道你去干了什么,她还明确无误地告诉我,不要再缠着你。”

“这个刁婆子,她找你说啦?”

“她倒没傻到这种地步,她现在还用得着我们兄弟呢,她要别人帮我物色一个良家姑娘,那意思你还不明白?”

“她找谁帮你物色?”

“一个叫王阿姨的。”

“噢,那是她早年在妓院里的一个姐妹,我这次出去做局,也是她帮着牵线的。”小柳红说完,紧着问,“侬去看那姑娘啦?”

世德见问,冷笑着说,“我好歹也是奔三十的人了,也算是在江湖上闯过,我妈活着的时候,常常教训我说:出门看天色,进门看脸色。我再不通世故,诚心诚意地帮我,和虚情假意地应付我,还是能分得清的,像这样打发要饭似的要把我应付了,我怎么会轻易相信呢?”

“兴许她是对的,”小柳红犹豫了片刻,怯生生说道,“在世俗的眼里,像阿拉这种女人,是不配嫁给人家做正室的,能续个弦,做个偏室,已是烧了高香。”

“那是别人的看法,我却不这样想,”世德打断了小柳红的话,“据我观察,爱情这个东西,真是挺玄妙的,一个男人,看上一个女人,可这个女人根本就没看中这个男人,那么,这个男人即使机关算尽,最终把这个女人弄到身边,这种婚姻,迟早会出乱子的;反过来,一个女人看上了一个男人,可那男人不喜欢她,这女人即使用尽了手段,最终嫁给了他,到了末尾,这种婚姻也会出乱子;有时一对男女走到一起,双方一见钟情,情烈似火,闪电般组成了家庭,没过上几天,却又闪电般地争斗起来,这是怎么会事?原因就在于两个人相互都不太了解,匆匆结婚之后,才各自发现了对方的毛病,不发生争斗才怪呢。真正一对能白头到老的夫妻,组成家庭前,必须经过细心的观察,深入的了解,觉得二人确实能合得来,再谈婚论嫁,这样

点击切换 [繁体版]    [简体版]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