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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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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能举起五六百斤的重物;能扛两三百斤的重物,满山跑小半天都不累。

他放在地球都可以说是怪物了,但他跟乌蟒部开悟蛮魂的中阶蛮武相比,他还只是一个“弱不禁风”的瘦弱少年。

陈寻身子像虾一样弓起来,手脚都扒实在地上,抓住山石,似乎每走出一步,都要将全身的力气榨干。

心脏也像巨鼓擂动,几乎要从胸口跳出去。

他就这么咬紧牙,一步一步的往前挪着步子。

待翻过洪水从山口泄下的石梁子,陈寻已经累得满嘴血腥,不仅浑身的力气都被榨干净,体内的器脏似乎也要给绞成碎片。

陈寻将乌鳞兽往岸边拖,卡在石缝里不让洪水冲下去,吐一口唾沫,红艳艳都是鲜血。

他勉强挣扎着,将药蒌子里的那块兽肉翻出来,囫囵吞枣的往肚子里吞食起来。

陈寻倒不担心如此压榨自己的身体,事后会留下什么损伤。

那滴魔血渗入体内后,他的身体就需要这种种接近崩溃的极限压榨,也因此才能开发出更大的潜能。

这也是他三年琢磨出来,唯一能开发自己身体潜能的办法。

像现在这种情形,只要事后有足够的食物跟药材补充,非但身体不会因为劳损过度而留下什么损伤,气力都会有明显的长进,身体也会变得更壮实。

他的身体,似乎被那滴渗入体内的魔血淬练过,或者说正通过这个压榨极限的方式淬练着。

这个倒跟乌蟒部族人修练蛮武、淬练血脉的道理有些像。

囫囵吞枣的吞下那块有六七斤重的兽肉,过了好一会儿,陈寻感觉身体还没有缓过劲来,暗道,真是没想到才将兽尸往山里拖了才三四百米,对身体的压榨就这么厉害。

身体在被压榨到极限之后,要想潜能得到开发、身体得到淬练,就一定要有足够的食物或者丹药来补充消耗,不然,身体会虚弱好几天才能慢慢的恢复。

这是陈寻这三年来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

第三章 认蛮为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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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四五斤重的烤兽肉吃下肚,还是不能弥补刚才的巨量消耗,身体深处传来的饥饿感没有得到半点缓解。

陈寻将药篓子放下来,翻出清晨幸运采到的两株鱼阳草,折断半株衔在嘴里慢慢的嚼。

草液苦涩,然而入喉就有药力化作丝丝暖流,直接从喉管往四骸血脉渗透,陈寻隐隐约约的都感觉到,周身气血在这一刻得到强化。

陈寻心里想,难怪一株鱼阳草,能从那些大部族下来的行商手里换一件铁器,药力还真是够足啊。

普通人服食灵药,是有限度的。

多食无益,虚不受补,服食超过身体承受极限的灵药,爆体而亡是最常见的结局。

然而一株鱼阳草入腹,药力入骸的效果还没有减弱,压榨到极限后的身体还有吸收药力的余力,陈寻暗感这段时间,身体的强度又增加了数分,当下又将第二株鱼阳草吞下去细嚼慢咽……

虽然不会玄功炼化药力,陈寻还是闭起眼睛,体会那药力入骸的玄奥感觉。

过了好一会儿,陈寻睁开眼睛,浑身上下在这一刻充满着澎湃汹涌的气力,暮色将至的四方山岭在眼前却变得更通透明亮,这说明他的视力也得到明显增加。

陈寻将草绳绑在肩上,再将巨兽尸体推入水沟里,果然感觉比刚才轻了许多。

陈寻沿着山洪汹涌的沟谷,往山里走了六七里,沟谷也转了两折,他的身体再一次被压榨到极限。

这时候,天也完全黑了下来。

乌云密布,看着又像是要下暴雨的样子。

这样的天气,黑石部族中的强者也不会轻易出来;下游方向也确没看到有黑石部的族人举火寻来,叫陈寻放心不小。

将异兽尸体拖到岸滩上,陈寻累趴在地,感觉骨架子都要散掉,满嘴血腥。

不要说手脚、身体给嶙峋崖石割得血肉淋漓,如此强度的压榨自己的身体,身体内的器脏都布满裂痕,吐一口唾沫就是一口血。

要不是陈寻特殊的体质,换作普通人,说不定早就累死在岸滩上了。

随身携带的兽肉早就吃完,除了早先服下的鱼阳草,陈寻清晨采摘的其他药草都是寻常药物,大口吐到嘴里嚼食,也只能稍解饥渴。

也管不着狍羊皮脂珍贵了,陈寻将药篓子里的那头狍羊翻出来,直接用石刀割下一小片肉塞嘴里。

这三年来,他对茹毛饮血的生活也早就习以为常。

没想到狍羊肉入口,除了鲜嫩异常之外,忍住血腥细嚼,血肉入喉竟然也有丝丝暖流产生,散入百骸。

难怪这种温良的异兽,也被列为蛮荒异种之列。

狍羊血肉中所含的生命精元,甚至不如鱼阳草差多少。

他一餐吃六七斤兽肉才够,生吃狍羊肉,半斤入腹就有饱的感觉,气力也迅速恢复过来。

陈寻心里想,难怪蟒牙岭周遭的大小部族,都将荒兽异种视为大补珍物,效果还真是非凡啊。

陈寻看了一眼给他拉到岸滩上的乌鳞兽,他对这个世界的认识还太肤浅,不知道这头乌鳞兽到底是什么奇荒异种,但知道其血肉里必定饱含叫人惊喜的生命精元。

天色漆黑一片,都看不到四五步外的石树,也不知道夜里会不会再下暴雨,拖着乌鳞兽沿山涧前行,会有太多不知的凶险。

防止夜里山洪水势突然增加,将岸滩上的异兽冲走,陈寻将绳子的一头绑在一颗有两抱粗细的崖树上。

临了,他自己也爬到树上,拿根绳子将自己绑在树桠上,想着就在这里过夜……

远处有窸窣声响传来,陈寻陡然从睡梦中惊醒,才发现夜空乌云已经散尽,清亮的月辉落在满山满谷之间,整个世界仿佛浸在清澈通明的湖底。

细碎的声响是有野兽穿过远处的山林。

这里离黑山部不远,是黑山部与乌蟒部中间的狩猎区,一般说来不会有特别强横的凶兽猛禽出现。

也许最危险的,就是随时有可能借月色进山的黑山部族人。

见天晴月现,陈寻不敢再停留,解开绳子就翻身下树,将乌鳞兽推入山涧,继续前行。

山涧里的水势并没有稍减,但陈寻这次在深谷里走出十五六里,身体竟然还没有给压榨到极限。

天晓时,山谷间散着青滢莹的微光,陈寻拖着异兽巨尸,沿涧逆水前行,浑身筋肉像拉满弦的弓弦一般,绷得结结实实。

他的手脚趴实在怪石嶙峋的石岸上,仿佛奋力犁地的蛮牛,每踩出一步都保着不变的身姿,每走一步都要轻喝吐气……

不单单每踩一步的身姿一样,细看去,他从肩膀到腰身,到双足,那像弓弦一样绷实的筋肉张弛节奏、缠结形态,也都在不断重复。

乌鳞兽太沉重,陈寻经魔血淬练过的身体,即使有初阶蛮武的实力,每踏出一步也要榨尽身体里每一点滴的气力。

故而他在每踏出一步,身体都本能调整身体的姿式。

他所有的精气神,都渗透从肩、到腰、到双腿的每一根筋腱中去,保证身体每一滴潜能,都毫无保留的压榨出来。

即使是最简单不过的拖行动作,也由陈寻不断的压榨身体的极限,也达到身与意合的入微境界。

这时候离黑石部的势力范围已远,再往前走十数里,就是乌蟒部的狩猎区,想到很快就能见到进山狩猎的乌蟒部族人,陈寻也是心生猎喜。

却不想他心神一放松,入微境界不再,肩膀上就好像是陡然增加了好几百斤的重物,差点被拉一个踉跄。

陈寻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将草绳绑着腰间,心里疑惑,为什么心神稍懈,感觉就重了这么多,整个人都差点给拖下水?

或者是刚才太专注,不知不觉间觉得肩膀、腰胯上的受力减轻了?

这会儿,山涧前方就有脚步声传来。

过了片晌,见乌蟒部族人从丛林后走出来,陈寻才算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陈寻现在是一点力气都没有,等乌蟒部族人七手八脚的将绑在他身上的绳子解开来,他就四脚八叉的倒在岸滩上,像老牛一样喘着气,连脚趾头都无力再动弹一下。

“你这一夜都跑哪里去了,”宗崖将黑色大弓搁在大腿,蹲下来看着遍体鳞伤的陈寻,“你怎么伤成这样子,是遇到黑山部的人了?”

陈寻肩上腰上,到处都给绳子勒得血肉模糊,手脚也给崖石割出不知道多少口子,他就像血人,躺在草丛里。

虽说每一次将身体压榨到极限,对他来说就是一种修练,但在一夜之间连着几次将身体压榨到将近崩溃的极限,也不是他的身体所能承住。

他现在连句话都没有力气说,亏得宗崖他们寻过来,不然都不知道有没有力气赶回寨子报信;现在看宗崖这张稚气未露、粗毛糙皮的大脸,尤其的亲切。

他心里想:宗崖这张脸,怎么这么大啊?

“是累的,”

领头的黑脸巨汉走过来,看得出陈寻身上没有什么刀创箭伤,但能累成这样,也真是够可以的。他拿蒲扇大的老茧巴掌,轻轻的拍了拍陈寻的肩膀,瓮着声音说道,

“你一人拖这么重的东西,走一夜没累死真算你命大。”

他从怀里掏出一枚乌黑的药丸子,塞到陈寻的嘴里,叫他咽下去。

乌黑药丸入口满嘴苦腥,但随即就是在口腔里化为津液,入喉药力化为滚滚热流散入百骸,血液都几乎要沸腾起来……

药力比鱼阳草强得不是一点半点。

陈寻能感觉到周身气力在迅速的恢复,暗感乌蟒丹真是好东西,没想到宗桑能对他这么慷慨,看来这一夜的辛苦值了。

宗崖也诧异阿叔宗桑的慷慨,要知道当初阿公决定收留陈寻,阿叔是强烈反对的,即使现在不再坚持将陈寻从乌蟒部赶走,但对陈寻也没有太多的好脸色,没想到他这时竟然舍得拿乌蟒丹给陈寻治伤。

寨子里像陈叔这样的上阶蛮武,一个月都未必能有一枚乌蟒丹分下来。

乌鳞兽极沉,两人乌蟒部族人合力,才将异兽巨尸拖上岸滩。

宗崖看乌鳞兽的半颗头颅露出水面,巨大兽身堪比一头蛮牛,问阿叔宗桑:

“这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能肯定,得喊你阿公过来……”黑脸巨汉宗桑蹲在河滩上,高壮的身子即使蹲着,也像半截铁塔,他盯着异兽看了半天,不确定是不是传说中的蛮荒异种。

宗桑沟壑纵横的巨脸,纹着蟒首图腾,就像被山洪冲刷过的石岭,看着异常狰狞,粗得像拿毛笔重重画了两笔的眉头皱在一起,回头冲陈寻一笑:

“你不是甭种。”

宗桑这一笑,比哭还难看,陈寻心想,是不是甭种,还要你说?

不过,宗桑一心以守护乌蟒部为己任,待谁都没有好脸色,难得听说说一句夸赞人的话,陈寻心里还是颇为受用。

第四章 赚大了

宗桑带着宗崖跟族中三名蛮武出寨子,沿着山涧坡谷往下游方向走,也是想看看昨天的山洪,有没有从深山里冲出什么好东西,没想到一夜未归的陈寻竟然收获最大。

这头乌鳞异兽怕有三千斤重,出水后扛起来走路很不方便,更不要说还要翻好几座山脊才能回寨子,宗桑让一名蛮武先赶回寨子喊些人手过来。

“你这一夜没见人影,就为了拖这东西回来?你就不会先赶回来报个信?”宗崖见陈寻一夜未归,就担心了一夜,没想到他就为这头死兽,在外面耽搁了一夜。

“这东西叫山洪冲到野马溪那边去了。”陈寻稍稍缓过劲来,挣扎着坐起来。

“……”宗崖咂巴了半天嘴,临了说了一句,“你真是不要命了。”

他也知道野马溪沿岸是黑山部的活动范围,陈寻要先赶回来报信,这头乌鳞异兽说不定早就让黑山部的族人发现了,但他还是难以想象,瘦弱的陈寻,怎么能将这头乌鳞异兽在水里拖了走上二三十里地?

乌蟒部族人打小就生活在山岭之间,修练有成的蛮武穿山越岭,更是比猿猴都要快捷。

过了片刻,刚才回去报信的蛮武,就领了六七人过来。

宗崖见跟阿公宗图过来的,都是寨中重要人物,越发肯定陈寻拖回来的这头乌鳞异兽不是凡种。

“天啊,真是头乌鳞狡。乌蟒先蛮在保佑我们!”

与人高马大的乌蟒部蛮武不同,身为部族巫公的宗图,只是个枯瘦的干瘪老头。平时一贯镇定的他,看到横尸河滩上的乌鳞异兽,声音都有些走样,跟乌鸡爪子的枯手,抓着一根摸出包浆的骨杖,激动得在微微颤抖。

乌鳞狡?

地球鳞甲类的陆生动物很少,但在这方天域鳞甲类的异兽极多。

陈寻在蟒牙岭里甚至还看到过一头鳞甲巨鸟,一爪就将一头四五千斤重的蛮牛撕成碎片。

不过,陈寻怎么也没有想到拖回来这头乌鳞异兽,竟是一头狡!

《西荒经》记载狡兽仅有“牛首马身、青灰鳞甲,力如蛟龙”简单数字。

狡兽幼年鳞兽呈青色,随年岁渐长,鳞兽色泽渐深,但几乎没人见到过鳞甲乌黑的狡兽,真不知道它在蟒牙岭深处活了多少年头。

谁又能想到,这头乌鳞狡会在涂山深处被雷电击毙,让洪水冲下山来。

真是天意难测、天威难测啊!

“真是乌鳞狡?”宗桑刚才猜测有可能是狡兽,但听阿爸宗图这么话,反而有些迟疑起来,问道,“那是不是我们乌蟒部可以再开兽筵、祭祀祖魂了?”

宗图从震惊的心绪稍稍镇定下来,咧开嘴,露出豁缺了好几颗的黑牙,笑着跟儿子宗桑说:

“三十年前,你们年纪还小,记不得。当年乌蟒部开兽筵举魂祭,就是猎得一头青鳞幼狡。这头狡脑袋没了半边,但这蹄、这牙以及天生异纹的鳞甲,你说我会看错吗?”

宗图又转过头来,从怀里掏出两枚乌蟒丹递塞到陈寻的手里,说道,

“陈寻你这次为乌蟒部立了大功啊,要阿公怎么谢你?”

陈寻不好意思的摸着脑袋,笑着扬手挥了挥手里的两枚乌蟒丹:“这个就够了呀!”

乌蟒部虽然不是食人的恶蛮,但也不会随意收留来历不明的外人。

恶劣的生存环境,以及部族多年不休的残杀,叫他们对异族人事,都有足够的警惕。

就算三年前,陈寻看上去只有十岁左右、人畜无害,但乌蟒部连己族的子嗣都忍饥挨饿,又哪里有余力去收养外人?

当年大多数乌蟒部族人都主张将陈寻赶走,让他自生自灭,是巫公宗图力排众议收留了他。

这份恩情,要用什么去还、去谢?

这三年来,宗图除了限于祖训,没有传他蛮武之外,教他识读蛮文,教他辨识草药,无不用心。

陈寻与宗崖一样,都喊宗图阿公,实则也早就视宗图、宗桑、宗崖一家人是这世的亲人。

即使他心里极为渴望修练乌蟒部的蛮武,但也不会挟功相求,让宗图为难。

“确是头狡兽啊!”

与宗图一起赶过来的乌蟒部其他首领级人物,对当年捕捉幼狡举行魂祭的情形还留有印象。虽然岸滩上的这头乌鳞狡,半片头颅被天雷削掉,还是能确认狡兽无疑,他们也都是难抑心间的狂喜。

宗图知道陈寻一心想学乌蟒部的蛮武绝学,但看左右首领级的蛮武,都不大希望将乌蟒的蛮武绝学传给外人,心里轻轻一叹,两枚乌蟒丹怎么都不可能比得上这头乌狡异兽?

只是他身为巫公,也难违众意,心想着,还是要想办法拿其他东西,补偿一下阿寻。

南獠是乌蟒部族人推举出来的族长,是个比宗桑还要高出稍许的巨汉。

他两边脸颊纹满乌青的蟒首图腾,露出粗壮的膀子,比乌蟒还要粗上三分,右臂缠满青色血筋,一直延伸到袒露、长满黑毛的胸口,远看就像覆了一层蛇鳞。

南獠手里握着一支黑不溜湫的精钢长矛,浑身充满着力量,似乎随时都能将手里的精钢长矛像闪电一样射出。

他看了一眼陈寻,没有作声,只是带着控制不住的狂喜,琢磨这头乌鳞狡的死因:

“这头乌狡怎么会被天雷击毙?难道这头畜牲,以为自己能敌天雷,暴雨天跑到山脊上去找死?”

“先蛮保佑,但不要对乌狡有什么不敬,”宗图肃穆的说道,“传说荒兽生养千年,吞吸天地灵气,能成妖丹。这头乌狡逍遥山林怕有三五百年岁,或许是已经修练到最关键的一步,想引雷淬体,才不意被天雷击毙。要不是祖灵庇护,北岭说不定就要出一头狡魔了啊……”

听宗图这么说,众人也是心有余悸。

一头狡兽虽然强横,但敢出山,左右部族的上阶蛮武甚至天蛮联合起来,也能灭之,但是蟒牙岭深处真要出一头狡魔,蟒牙岭周遭怕是都不能再住人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蛮荒异种的血肉都是大补珍物,要是这头乌鳞狡都到了引雷淬体的程度,那一身的筋骨血肉,又将是何等的精纯?

“要是能猎得一头活狡,就更好了。三十年前,乌蟒部捕捉是一头活着的幼狡吧?”宗桑觉得还有些不足,舔着他肥厚的嘴唇说道。

“想猎活狡,等你成为天蛮再说吧。”宗图见宗桑贪心不足,咧开嘴难看的笑道。

“蟒牙岭周遭,大小数百个部族,才有几个天蛮?”南獠感慨万分的说道,“这次真是先蛮保佑。”

宗图说道:“这头乌狡刚死才一天,体内还有残魂没散尽,你们先守在周边,待我封住黑狡体内的残魂,三日后就行魂祭兽筵,更有奇效……”

听巫公宗图这么说,宗桑、南獠等强悍蛮武走散开,守住四方。

宗图又让孙子宗崖将陈寻背远些,他才举起手里的骨杖,嘴里吟唱起古怪诡诘的音节。

乌蟒部的蛮武,绝大多数都是身体强横的力蛮,巫公宗图则是百中无一的巫蛮。

陈寻这三年得宗图收留,但也难见宗图施展一回巫蛮秘术。

这时候他叫宗崖背到远处的岸滩,当然也不放过这个机会,不顾身上的遍体鳞伤,趴在草丛里看宗图怎么施展巫蛮秘术。

但见那支平时看上去平淡无奇的骨杖,在宗图声音渐响的吟唱声中,似有一股神秘力量正将清晨笼罩大地的晨曦辉光都聚拢过来,在宗图瘦弱的身后形成一道淡淡的蟒形光影。

蟒形光影巨大无朋,高近十米,透漏狰狞可怖的气息。

而随着宗图的吟唱,蟒形光影越发凝实,散发冷冽寒光的蛇鳞也清晰而见,散发的气息也越发强越,卷动四周,很快形成风声大作的狂风呼啸。

这就是巫公宗图开悟的乌蟒蛮魂?

在宗图乌蟒蛮魂的压迫之下,陈寻的意识受到剧烈的冲击,掀起滔天的狂涛怒浪,然而就在蟒形光影疾如闪电扑在乌鳞狡之时,早就死绝的乌鳞狡猛烈的颤动起来。

虽无声,但陈寻的脑海深处,却能听到乌鳞狡的残魂在不屈怒吼。

怒吼狂啸很快形成冲动巨大的浪涛,一撞击陈寻的意识。

陈寻似受无穷压力,脑子都要胀开,几乎就要给这一持续不断的冲击震昏过去。

身边的宗崖也浑身筋肉绷紧,默默承受黑狡残魂尖啸所带来的冲击。

陈寻咬紧牙关,苦苦坚持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见狡兽尸体慢慢的恢复平静,而刚才在他的脑海深处所形成的残魂尖啸,这时候也杳无声息,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残魂就这封住了?

封住残魂是要用于魂祭吗?

陈寻心里充满太多的疑问,同时也没有想到气绝的狡兽,仅残魂还有这么大的威势,还要巫公宗图用尽全力才能封住,要是活着,该是何等的惊世骇人?

巫公宗图满是褶子的额头,黄豆大小的汗珠子直往下落,心想自己还真是老了,指挥几名蛮武拿出巨木、绳索,准备生生将这头重近三千斤重的巨兽,翻山越岭抬回寨子里去。

第五章 蛮荒的生活状态

乌蟒部的石寨建在两道山岭间的险峻峡谷里,周围也是给昨日的洪水冲得一糟糊涂;不过,巨石垒成的寨墙,有七八米高,挡住洪水冲进寨子里。

除了抵挡从山岭溜冲下来的山洪,寨墙修得又高又厚,更主要的还是防备深山野兽以及其他部族的突袭。

石寨独踞峡口,也封住从这道峡口进山的道路,将南面往上的深山,都圈为乌蟒部的狩猎区。

虽说蟒牙岭深山里有着无尽的猎物,但意味着更多的凶险。

不要说其他蛮荒异种了,就一头乌鳞狡,就能将整座石寨踏得粉碎。

此时,想想也是后怕,要是这头乌狡活着出山,乌蟒石寨极可能是被这头乌狡血洗的第一处地方。

千余人口聚族而居,跟地球密集人口比起来,只能算是个小村庄,但在蟒牙岭北坡要算颇为不小的寨子了。

陈寻走上寨前的石岭,就能看到峡口寨墙里的情形,数百间低矮的土房木屋杂乱分布,中心有几间高大的石殿围着空旷的广场。

那里是公室,是族人议事跟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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