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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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麽怎么没提点?

季安逸有些想不明白,现在也不是想这事的时候,他压住内心的疑惑,把之前的种种想法,依着这会的局面删删改改,把话在肚子里转了个圈,思量妥当了,才说出口。

“我是这么想的。井水这事,说起来是我阿麽阿爹护佑我心疼我,才落下的大福,可到底是咱河溪村这地好,福泽深厚,才让这井里的水跟着沾光,有了颇为神奇的效果。这井水理应是全村共享这福气,奈何这井却是小了些,若说把井重新开凿,又怕坏了这福泽,我想着,倒不如这样,全村分两部分,上半个月由第一部分挑井水,下半个月由第二部分挑井水,每家只出一人,早晚各两回,每回一担水。这样就不用担心井水干枯,也能全村都跟着沾福。”

如此一来,若有人想半夜去挑井水,或是打旁的坏主意。

不好意思,你就等着被全村人围攻吧。

季安逸面子里子全得了,又不着痕迹的把自家从风口浪尖上移了下来,最后,顺手治了李家。

村里有些村户,如李家,就是一大家子住着,孙子都能成亲了,依旧没有分家。

“是你想的?还是阿元想的?”听完这话,村长摸着白胡子,轻飘飘的问了句。

季安逸想了想。“刘阿麽在旁边提点了几句。”

“这小子自小鬼点子多,看着不显山露水的,一个不注意就能栽他手里头。”说着,村长瞄了两眼季安逸,轻轻哼了句。“你这孩子,看着温温和和,跟他也差不了多少,都是属狐狸的,村里的人被你卖了,还高兴的帮你数钱。”

呃……这话就过了啊。

季安逸有些尴尬。

刘阿爷你这么直接,真的不好。

“怎么说话的,不这样,村里有些个人,是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事指不定得闹出什么大祸来,我瞧着啊,这法子最好不过了,这性子好,把事情想的妥妥当当,又能护住自个儿。”刘大麽乐呵呵的笑,看着村长说。“傍晚大伙都归家时,就喊着他们过来,你出面把这事说一说。”

季安逸想了想,没忍住,为自己说了句话。“刘阿爷你也知,我和小二这处境,不多花点心思,日子不好过。”

“嗯。”村长淡淡的应了声,目光犀利的看向季安逸,神色认真带着严厉。“你也说了,不多花点心思,你们两小口日子不过好,这话在理,我很认同,人就得自立自强,你这心态很好。只是,有些话,我还是得说,莫要高看自己,人外人天外天,适当的把自己放低,才能看的更远更全面。这次的事,我就出面帮你圆了。”

季安逸有些讪然,脸上火辣辣的烧着,恨不得找个裂缝钻进去。

自己的心思,村长似是看的一清二楚。

过了会,待情绪平缓了些,季安逸直视村长的眼睛,说道。“刘阿爷说的,季安逸谨记于心。”

村长摸着白胡子,乐呵呵的笑,有点老顽童的感觉。“不错。你这孩子,瞧着比阿元脸皮要薄些,你也别多想,我没旁的意思。”

就是被一个后辈算计着,有点觉的面子过不去,找回点场子罢了。

爷虽然老了,可爷依旧睿智!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七

未时末,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村里响起了敲锣声,声音很大,节奏很强,绕着整个村跑了三圈。

紧接着就看见村民,从各个方向出现,朝着村中心那棵百年老槐跑去。

由此可见,村长在河溪村还是很有份量的。

季安逸拉着王小二过去的时候,老槐树下已经有了不少人,见他们过来,目光都纷纷落他俩身上,准确的说,是落在季安逸的身上。

私底里,早就议论开了:季哥儿上午去找村长的事儿。

他找村长有什么事?当然是那口井喽,挑水的村民心里头都门儿清着呢,这井虽说挖的深,可也供不上这么多人来挑水。

季哥儿找村长,是不是想求着村长为他作主?不让大伙挑水了?

若村长真替他出面了,他们还真没话说,总不可能不答应这事,村长家的俩儿子都出息大着呢,听说孙子辈都出两秀才了。

哎哟,这季哥儿也真是的,有什么话不能私下说,还得找上村长。

就是收了咱的东西还不让咱挑水,哪有这理儿。

不找村长出面,这事还真没法整,我瞧着季哥儿也是没法子了吧,今个早上挑水就等了好一会才能打满一桶。

真不让挑井水了,这可不成,我家那菜好不容易有点起色了,哪能说不挑就挑。

如果村长真接了这事,也得给我们一个妥当的解释,不然,我可不依。

三三两两的小团体挤一声小声嘀咕着自己的想法。

刚尝到了甜头哪能说放弃就放弃的。

这些过来挑水的村民,在他们心里虽有些怜悯季哥儿,可到底还是把自家看的更重点。那些一直没来挑水的村民,才是真真正正的知季哥儿的难,有着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刘阿麽一家和王哥儿都未到,季安逸和王小二孤零零的站着,还得时不时的接受村民们的各种目光。

其中滋味不难想像。

没过多久,村里的大人都到齐了。

村长和几个老人走了过来,这几个老人在村里都有一定的说话份量。

叽叽喳喳的场面立即就安静了,大家伙的目光都看向村长。

气氛不知不觉中,带了几分紧张和凝滞。

“今个上午,季哥儿过来找我了,跟我说了关于那口井的事。”

话说到这里,人群明显的有些躁动。

村长微眯着眼睛,冷冷的看着某些人。“谁再打忧我说话,往后他家有个什么事,就休想我出面。”

这话一出,场面又死静死静了。

“季哥儿这孩子,是个难得的好孩子,经历了接二连三的苦难,仍保持着和善性子,知恩图报。他来找我,把他的一些想法告诉了我,想寻问我的意见。他的想法很好,小小年纪能这般处事,实属难得。我把话说出来,你们这里头的某些人呐,就赶紧找个裂缝钻进去。”顿了顿,村长轻轻的哼一声。“还不如人家一小孩子,真是白长了这么大的岁数,一天三餐都白吃了。”

教训完人,村长心里头舒坦了。“季哥儿说,井水这事,说起来是他阿麽阿爹护佑他心疼他,才落下的大福,可到底是咱河溪村这地好,福泽深厚,才让这井里的水跟着沾光,有了颇为神奇的效果。这井水理应是全村共享这福气,奈何这井却是小了些,若说把井重新开凿,又怕坏了这福泽,他想着,倒不如这样,全村分两部分,上半个月由第一部分挑井水,下半个月由第二部分挑井水,每家只出一人,早晚各两回,每回一担水。这样就不用担心井水干枯,也能全村都跟着沾福。”

“这是季哥儿的原话。”顿了顿,村长的目光在人群里扫了一圈。“你们自己心里都有把称,自个想想,他这法子好还是不好。”

安静了一会,有人说话了,说这法子很好,第一个声音出来了,紧接着就有第二个声音,然后,无数个叫好的声音响起。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我们就把组分一分。”说完,村长开始点名。

该怎么分组,这是经过几个老人一起商量出来的结果,自然是大家心里都满意。

分完组几个老人出面说了点话,大概内容就是,季哥儿年岁虽小,却是在磨难和风雨中,真真正正的成长起来了,有这样心胸的一个人,日后的作为自然不可估量。大伙儿跟着沾了福气,人家小俩口日子也不好过,有个什么事都要帮把手,全村都团结起来,咱河溪村的日子才能越来越红火。

这几个老人的潜意思,其实挺好懂的。甭看人家年岁小,可他脑子灵光,又有着死了的阿麽阿爹在天上护佑着,有什么小心思就别搁他头上,跟他打好关系,才能跟着多沾福气。

“咱们河溪村关起门来是一家人,就算有些小打小闹,也是不可避免的,人多了自然会生茅盾。可,我希望村里人都清楚,咱河溪村是个大家,这口井的事,意味着什么,你们心里头都清楚,季哥儿大义,愿意让大伙儿跟着沾福,我们得承着他这份情。别惹出太多的事情来,把嘴都给闭紧了,跟着沾福发财就好,不该说的别拿着往外提,这事传出去了,会有什么后果你们比我更清楚。”

说到这,村长目光严厉的看着老槐树下的村民。“季山夫夫心疼自己的孩子,这大福才落在咱河溪村,这福气什么时候说没就没了,你们都好好珍惜着,我话说在这里,真闹出什么不好看的事,别怪我不留情面。”

刘阿麽这个时候,笑呵呵的出声了。“村长说的对,若这口井出了什么事,季山夫夫知晓了,说不准半夜里还会亲自找上某些人。季哥儿吃的苦头可不是一丁半点儿,五月里还差点儿就去了呢,好不容易日子有点好转了,转眼又没了,季山夫夫不生气才怪,大家伙说是不是这个理啊,自己的孩子哪有不疼的道理,这可是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说完这话,刘阿麽话锋一转,又乐呵呵的说。“趁着这难得的机会,我想着,季山夫夫留下来的产财是不是也一块理清了?季哥儿都嫁进王家了,那田地……”

刘阿麽前面的话,可把人吓的不轻,村民们的心思都落在这上头,暗自嘀咕着。

这后面的话说出来,倒没几个人应声,连柳银都好像没听见,瞧着那神情不知道心里头在想什么。

“这是私事了,不宜在这里说,没什么事,就散了,各回各家。”村长一摆手,看着季谷和季安逸。“你们两家跟我回院子。”

村长带着人走后,老槐树下渐渐热闹了起来,那几个老人领着自家的人往回走,这是准备开小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八

“季谷你是个什么想法?”村长很直接的问着一家之主。

“还给季哥儿。”

听着季谷毫不犹豫的回答,柳银反对的声音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不行。”这都是钱啊!在他这边从来都是只进不出,一下子要拿出一半家财,这简直就是要他的命。

不错,在柳银心里,季山家的田地已经是属于他家的财产了。

“季阿强你呢?”村长看向季阿强。

季阿强沉默了一会,才说。“这是季哥儿家的,理应还给他。”

“不行。当日季哥儿住进我家了,又是从我家出嫁,这财产自然得归我们。”柳银理直气壮的反对。

村长看向旁边的季安逸。“季哥儿你是什么想法?”

自季安逸嫁人后,这是,柳银头一回见到他。

他发现,季哥儿跟他印象中的模样,差的好多好多。

这还是那个寄人篱下的季哥儿吗?

这才是真正的季哥儿?

有些话到了嘴边,突然间就无法说出口了。

“我一切听从长辈的安排。”说这话的时候,季安逸的目光落在季谷的身上。

算起来,这是头一回面对本尊的大伯。

印象里他是个沉默寡言的人,现在看着,却发现他眉宇间暮色深沉,甚无活力。这情况跟本尊当时差不多,都是行尸走肉般麻木的活着,本尊是一时想不开,他却是自我惩罚?

听过那段往事,不管当时的真相是什么……

曾经,他听过一句话。

死去的人,活下来的,更悲伤。

有时候,活着不一定就是好。

“柳银你是什么想法?”

听着村长的话问,柳银立即回答,好像他若回答慢了,那财产就从手里飞走了般。“不同意。那是我家的财产。”

“王宝儿你是什么想法?”

王宝儿看了眼季哥儿,又看了眼身旁的季阿强,很坦然的答。“我已经是季家人了,阿强怎么想的,我便怎么想。”

放屁!财产肯定得归还给季哥儿。

王宝儿不明白,季哥儿为什么要他那样回答。万一,那笔财产真的不归还了,怎么办?

这可是难得的机会,错过了就没了。

就在刚刚答完话后,看到季阿强的反应,王宝儿明白了季哥儿的心思,心里头感动的不行,顿时,眼睛有些热,他垂了眼,死死的忍住,这会可不能出状况。

“季谷你媳妇不同意把财产归回给季哥儿。”村长再一次看向季谷,对上他黑沉沉的眸子。

季谷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平平淡淡。“不用管他。”

“季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些年,可都是我在管家,辛辛苦苦的为这个家打算,操碎了心……”

村长皱眉,瞪了眼柳银。“不准闹,要吵,回家吵,像什么话。”顿了顿,接着又说。“既然如此,就按季谷说的,原属于季山夫夫的财产,二亩水田三亩旱地一个池塘归还季哥儿,田地里的稻谷抢收后,谷子归季谷家,但,季谷一家得把这五亩田拾掇好,种上庄稼。”

说完,村长摆了摆手。“都散了吧,甭在我家闹,我老伴最喜清静了,别坏了这院子的气氛。”

柳银动了动嘴,还是没敢出声。

村长不比旁家,他俩儿子出息大着呢,万一惹恼了他,还不知道要受什么罚。

“季哥儿回头记得过来学纳鞋子。”刘大麽站在院门口,乐呵呵的出声,就算提起嗓子说话,他的声音仍细细柔柔的。

想着村长的性子,季安逸笑了,真是一物降一物。“好呢。”

回了家,吃过晚饭,把物件都收拾妥当,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躺在床上,季安逸心里很踏实。

这事,总算要过去了。

往后的日子,好好经营着,应该不会太闹心。

现在是七月,还有半年,不知道能挣多少钱,这屋子是该好好的整整。

说到这事,他想起村长家的小院落,不知道是多少钱。

他想像中的院子,就是那般模样,安静别致,屋前种棵大树,夏天好乘凉,屋后理个小菜园,那些鸡啊鸭啊,都搁旁边的禽舍里,气味也不用太浓。

狗狗的窝搭前院,母羊的羊舍搭禽舍旁边,再种上两三棵果树……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二日,应着要进镇卖菜,季安逸和王小二都起了个早床,王小二挑着箩筐去山坳里摘菜,季安逸在屋里做早饭,顺便把屋前的菜摘好,果酱菜干都收拾妥当。

这一趟进镇,若果酱和菜干都好卖,家里的那堆杏就得赶紧处理了,就算有地窖,过了八天,对杏多少还是有些影响。

“季哥儿起这么早这是准备进镇卖菜呢?”

突然的声音,把季安逸吓了一跳,他抬头,看了看来人,笑着答。“对。菜长过了也不好。”

“就是这么回事,托你的福,今个早上我家也要进镇卖菜。”顿了顿,那人又问。“甚时候出发?咱们搭个伴一起走,边说边走也不觉的累。”

“小二回来就能走了,他摘山坳里的菜去了。”

之后,又陆陆续续的来人挑井水,都会笑着跟季安逸打招呼,说叨上两句。

这么明显的态度转变,季安逸自然看在了眼里,稍稍一想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经村长把话一说,效果比他想像中的要好多了。

村里的人再也不把他当个孩子看待,而是,站在了平等的位置,给予了相对的尊重。

这是其一,还有一点季安逸未猜出到。

那几个老人领着自家的人回家后,又说了些私话,至于说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季安逸有些明白了,昨天上午离开时,村长跟他说的一句话。

他说,很多时候,你把心思光明正大的显露出来,比你遮遮掩掩要好很多。

倒是他有些想左了,幸好村长是个通透的,替他把事圆了过去。

一会从镇上回来了得去村长家走一趟,还有,晚上刘阿麽过来时,得跟他说说话,不管刘阿麽知不知道他的某种小心思,他都要把话说开。

现在回想一下自己的想法,真有点躁的慌,他原先的想法是,让村长来解决井水的事……

他这招确实不太地道,有些自私了。

他终是看高了自己,以为凭着十二岁就在现代社会闯荡的经历,可以让他们三人在这个落后的古代舒心顺意的活着。

还真是人外人,天外天,幸好村长没有生气,也幸好他没生旁的太多小心思,只是想着能好好的平平顺顺的过日子,大约就是这样,才宽容了他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九

经过十来天的紧张抢收,谷子收割完毕,只待晒干堆进谷仓,多少松了口气,镇上也比往日要热闹些。

忙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能缓歇会,得整点腥好好的补补。

紧张的抢收过后,就是翻地耕田,又得一通好忙活,然后,种第二季水稻。

和季安逸两小口搭伴进镇的,共有四户人家,卯时末到镇上,刚摆好菜,这早上还没来的及吃,上回那老麽麽就寻了过来。“小哥儿,怎这般久才过来?我都盼好些天了。”

季安逸温温和和的笑着,答道。“这几天家里有些事儿要忙,就耽搁了些时日。”

边说着,他边从一旁的背蒌里提出一个罐子,打开,拿出双干净的筷子,递到了老麽麽的跟前。“您尝尝,喜欢不喜欢这味道,是我自个做的一道小凉菜,用来下酒最好不过了,也能当零嘴,有些微辣带着芝麻香清脆爽口。”

这道小凉菜,就是腌卤的萝卜干,放辣椒酱芝麻油芝麻盐等,做起来不难,要做出味道来,却还是需要点功夫的。

老麽麽接过筷子夹了些,尝了尝,过了会,他眉开眼笑的说。“我家老伴最喜欢喝两口了,这凉菜,他肯定欢喜,我瞧着早上拌粥喝也是极好的,这味我也欢喜。”

“这道凉菜,就是用萝卜干做出来的。”搁了手里的罐子,季安逸拿出晒好的萝卜干。“先用清水浸泡,待发了,可以伴着肉炒,也能当凉拌卤味。”

见季安逸搁了罐子,老麽麽特利落的把罐子抱自己怀里了,然后,抬头看着他乐呵呵的笑。“连着罐子一起卖我得了。”顿了顿,又说。“这萝卜干我也要些。”

“我这还有样好物呢,想着您应该也会欢喜,是个酸酸甜甜的味。”说着,季安逸把自己做的果酱拿了出来,刚打开盖子,一股子清新的果香扑鼻而来。

老麽麽的眼睛顿时一亮,整个人都往前靠了靠。“这是杏?不对,杏的果香比这香味要差了点。”

“这是用杏做的果酱,我也是头一回整,吃法还真不太知道,不过,我自己倒是喜欢把馒头切成片,涂一层薄薄的果酱,吃起来味儿还挺美的。”

“这价格怎么算?”老麽麽明显的心动了。

季安逸呆了呆,问。“您都要了?这分量不多,也就两斤左右。”

“都要了。”老麽麽眼睛盯着那罐子,毫不犹豫的回着。

“这么着吧。”季安逸笑着说。“咱俩也是老熟人了,我又是头一回整这物,您也是头一个来买的,这罐子果酱就做60铜。”就是连罐子也一起给他了。

这价格说贵也不贵,也便宜也不算便宜。主要是,这玩意从来没有过,不好怎么衡量。

两天的菜钱差不多就也就这个价了,这么一想,似乎还不错,这果香倒真是好闻的紧,瞧着那果酱的颜色也馋人的紧。

老麽麽不着痕迹的咽了咽口水,沉默了会,说。“行。这果酱我要了,这萝卜干还有这卤味我都要了,对了,还有菜。”

这么一番下来,老麽麽总共花了一百六十三个铜板。

说起来,这钱花的还真不算太多,老麽麽喜滋滋的捧着两罐子美味,提着篮子乐颠乐颠的往回走。

“季哥儿你做的这什么果什么,倒是怪好闻的。”旁边结伴进镇来卖菜的村民,见老麽麽走远了,笑呵呵的凑过来说了句。

他们这一担子菜,也就卖个二三百铜,回头把需要的生活物品一买,所剩的钱自然就没几个了,季哥儿这菜还没怎么动,单靠那两样什么,就进帐一百六十三铜板了,他这一趟进镇怕是得有五百铜进帐了。

这季哥儿的脑袋果然灵光,两三铜板一斤的杏,在他手里愣是翻了好多倍价,也不知道怎么整的。

“就是嘴馋杏子,进山寻了些,没想到让李家麽麽瞧见了,让李大哥儿和李二哥儿送了不少过来,这杏又不能吃太多,天热的紧,熟透的杏也搁不了几天,烂了怪可惜的,我就瞎琢磨了一番,倒是有些小出息了,今个进镇也只是想试试,心里头没底。”话说到这,季安逸又憨憨的笑了笑。“现在卖出去了,我这心也踏实多了,回头再从村里收点杏,我再做些过来卖,七月一过后头的日子就快了,寒冬腊月的,房屋得整修衣物也要备上,哪儿哪儿都得用钱。”

“可不就是这个理。”那村民跟着说了句,顿了下,又说。“季哥儿刚刚说要收杏,我家有两棵杏,都熟透了,正要摘呢。”

季安逸笑了笑。“现在正是杏熟的季节,摘了也正合适。”却是没了下文。

他可不会当冤大头,这事不能松,镇上两铜板一斤,他收的话也只能是这个价。有些事不能开例,一开例,后头就难做了。必须把握好度。

那村民干呵呵的笑了笑,往自家摊拉上挪了挪,心里头则是在想。这季哥儿看着温温和和的,倒是精明的很。

河溪村村民摆的菜摊子,菜卖的比别村要快多了,才辰时末就卖了个干干净净,这可是少有的事情,河溪村的村民收摊时,看着季安逸两小口,态度越发的和善亲近了。

季安逸只是温温和和的笑,时不时的搭上两句话,待出了这条街,就跟他们分开了,约好巳时过半在镇门口等着,一起往村里赶。

除了买生活用品,季安逸还到处逛了逛,他要找个固定的卖点,趁着杏成熟的季节,赚一比小钱钱,旁的水果可都没有杏这般便宜。

“小哥儿,卖菜的小哥儿,这边,这边……”

正走着走着,听到一个声音,季安逸停下脚步,朝着声源看去。

是早上买果酱的老麽麽。

“老麽麽好。”季安逸拉着王小二走了过去。

这是一家小酒楼,两个门面,收拾的很干净整洁,这会儿还未到饭点,里头也有三三两两的客人。

“我夫家姓苏,小哥儿姓甚?”苏老麽麽对小哥儿印象很好,说话时都带着笑,特别的亲切。

季安逸憨憨的笑了笑,看向旁边的王小二。“我夫家姓王。”

哟,苏老麽麽明显愣住了。这孩子瞧着才十一二岁的模样,怎么就嫁人了?而且他夫家……

也只是愣了愣,很快他就反应过来,笑了笑。“王小哥儿,快进来坐,这是我儿子的酒楼,我家老伴说,你做的卤味味道好,让我赶紧送点过来给儿子尝尝,兴许客人也会欢喜,还有那果酱也是,没想到,我送过来后,我儿子尝了,直说这味道做的好,我正想着回头去看看你还在不在,这不,刚要出门就瞧见你了,我这心里头高兴呢。”

说着,苏老麽麽又乐呵呵的笑着。“这一时半会的也说不清楚,咱还是先进后院,我这儿子啊,可是个大忙人,他在县城还有铺子,这两天才回来,我还想着,中午就用你家的菜做两道好吃的给他尝尝,你家的菜比旁家的味道就是要好一些,说不定,他欢喜上了,就在镇上札根了,不再到处乱跑,忘说了,我儿子啊,打小就爱吃,那股子劲头,哎,真跟一只馋猫似的,哪有好吃的他就往哪窜。”

☆、第三十

苏锦明约二十五六,个头清瘦挺拔,面容白皙俊秀,浓浓的书卷气,一眼瞧过去,都会以为他是书生,而不是商人。

其实,更像一个小哥儿。季安逸心里默默的嘀咕。

“果酱就是你琢磨出来的?”旁的话不说,一开口就是吃,果然是吃货。

季安逸笑着点头。“嗯。”

“你太聪明了,竟然能琢磨出这么好吃的东西来,我走遍了不少地方,从未见过这种果酱。”苏锦明眼睛亮晶晶的,透着很单纯的兴奋和高兴。

“也是机缘巧合下的原故了,家里的杏太多,搁着又吃不完,凭它白白烂了怪可惜的。”

苏锦明的视线总算舍得从果酱上转移,落在了季安逸的身上。“你有天份。”

这会儿,他才像个真正的商人,气势全开。

“你家的果酱,全卖与我,价格好商店,但有一条,不得再卖与旁人,如何?”顿了顿,苏锦明又说。“那卤味萝卜干也是同样。”

苏老麽麽在旁边听着,忍不住接了句。“儿子,王小哥儿家里的菜也是顶好的,比旁家的菜颜色要水灵些,味道也要好些,你不相信,我先回家,拿些菜过来,把你爹也喊过来,咱中午就在这边吃饭。”

“哦?”苏锦明挑眉,有些微微的诧异。

阿麽的话他自然是相信的。

“阿麽不忙,我让小木走一趟。”阿麽年纪大了,来回跑着不太妥当。

苏锦明起了身,走到前头对着小木吩咐了句。

回来后,他看着季安逸说。“阿麽的话,我自是信的,我这小酒楼生意还成,谈不上多么红火,倒也不需要太多的蔬菜,不知你家在哪里?若太远了,这单生意怕是不成,这蔬菜讲究新鲜俩字,最好是当日摘当日做。”

“不算太远,就住河溪村,若有牛车来回也就半时辰。”顿了顿,季安逸又笑着说。“我家的菜,不是我自夸,味道确实好。”

若家里的菜能一并有个固定的卖点,也是好事一桩了。

“对。王小哥儿可实诚了,就这萝卜干,他也说了,先晒点让我尝尝,若喜欢他下回就多晒点,做事周到的紧,他家的菜啊,味道好,就是不常进镇,得隔好几天,儿子咱们定了王小哥儿家的菜,正好我也不用愁了,天天过来拿点回去。”

听着阿麽的话,苏锦明有些哭笑不得了。

这可是犯了商人的大忌,怎么可以这么直白的夸对方的东西,若是碰着个精明的,还不得就地抬价。

不过,这也说明,这王小哥儿家的菜确实好,不然阿麽也不会这般高兴。

“既然这样,我们先谈谈这菜的价格吧。”因着阿麽刚刚说的那窜话,苏锦明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知道这菜恐怕占不到什么大便宜了。

这事他倒不在意,他在意的是那果酱,那可是个新鲜玩意,他不准备放镇上卖,他要拿到县城去,肯定能大赚一笔,这镇到底是小了些,消费水平有限。

“你是卖主,自然是你先说。”季安逸笑着推了句。

苏锦明不太在意这事,也没多客套,直接抛出价格。“平日里,送上酒楼的蔬菜,都比市面上的蔬菜每斤多一个铜板的价位,因着,你家的蔬菜还得我出车上门拉运,这价位自然高不起来,只得与市面价位相同,而后,你家的蔬菜颜色比旁家要水灵些,味道也要好些,这价位比旁家的蔬菜就得高上一铜板,这样一来,你家蔬菜的价格,就是与平日里送上酒楼蔬菜的价格相同了。不知王小哥儿可有异议?”

“挺妥当的,我没异议。”这价位跟他挑进镇上卖的价位一样,说起来,他也没吃亏,以后就不用隔三差五的挑菜进镇卖了,每天早上有车直接来拉运走。

嗯。是个实城的人。苏锦明挺满意的,脸上的笑真诚了两分。“如此,我们先把事办理妥当,稍后再议果酱和萝卜干的事情。”

说完,他便进了书房,没多久,就拿出两页纸。走到院子里,余眼瞄见一直未曾说话的王小二时,他愣了愣,看着季安逸问道。“不知王小哥儿可识字?”

瞧着这王小哥儿眉目明朗,说话条理清晰,他倒是忽略了,他会不会识字这事,下意识的误以为他是会的,刚刚看到了那王阿哥,又觉的有些不太可能,这王小哥儿瞧着年岁不大,就嫁人了,对方还是个……想来家境有些困难,读书可是件很烧钱的事。

季安逸不着痕迹的瞄了两眼纸上的字,有些微微的尴尬,挺不自在的,当年,他虽十二岁就成孤儿了,后来到底还是自学成才,有了大学文凭,到了这古代,反而成一文盲了,之前没遇着,现在遇着了,心里挺不是个滋味。

“这……倒是没学过。”愣了会,他才微微垂眼,回了句。

他也忘记了自己不识字了,到底不是在现代,这古代的字他还真不认识。不知道刘阿麽或刘大麽识不识字,等回去了他得问问,这识字一事不能落下,必须要捡起来学着,这很重要!

苏锦明怔了下,然后,笑着说。“若王小哥儿信我,我便把念出纸上的字来,你听听,没异议的话咱们就按印。还有另一个法子,到镇上找个书生,过来当个公证人。”

这……

季安逸被噎着了,这苏锦明瞧着像个书生,可谈起事来,比一般商人都要狠些,心思缜密够狡诈啊。

“我虽没读过书,有句老话却是听过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放这里说也是差不多的,我自是相信苏公子,只是咱俩在商言商,相信归相信,做事还是依着章法来好些,日后合作的机会多着,一旦开了某些先例,这规矩就不好立了,倒底还是有些不太妥当,苏公子你说呢?”季安逸笑容温温和和的看着苏锦明。

潜意思是,你现在若马马虎虎的行事,往后我也可以钻空子来马马虎虎的行事。这卖买行当,今个识字一事你是内行,明个果酱一事风水轮着转内行就是他了。回头咱也可以来一句,你若相我……怎么怎么滴。

明明才刚见面,就拿相不相信这话当晃子,还真当他是个乡巴佬了。

苏锦明又是一怔,这会稍稍久了些,才反应过来,笑了,还笑出了声来。

有点儿意思啊这王小哥儿,瞧着面容有些软绵温吞,说起话来却锦里藏针,这般看着,真不像是个庄稼汉。

“王小哥儿这话说的在理,确实是苏某鲁莽了。”顿了顿,他又说。“要不,现在就到镇上找书生去。”

季安逸笑着应了,拉起旁边的王小二。“我刚过来时,瞧着东大街街口就有一个摆书信摊的老先生。”

三人出了从后院小门出去,直接到了东大街,走了一会,就看见了那摆书信摊的老先生,说清楚情况,把他请到了后院里,把这事给办好了。又想起,还有果酱和萝卜干一事,便给了一半的钱,让老先生先到前头坐着,一会再请他过来当公证人。

“听阿麽说这两斤果酱共60铜板?除掉十铜板的罐子钱,也就是说,每斤二十五铜板?”

这招开门见山使的可真利落。季安逸在心里默默的嘀咕。

他不知道苏老麽麽有个儿子开酒楼,更不知道,他儿子是个严重的表里不一,按每斤二十五铜板的价位给他,指不定他能挣多少。

刚刚已经见识到了他的狡诈,这果酱他在县城有铺子,肯定会拿到县城卖,消费水平要高些,挣的也多些。

这他倒是没什么好计较的,人家有条件有能力。

只是二十五铜板给他,还真有点不太甘心,他的院子还不知道要多少银两才能建的起来,就靠着一个月几百铜的菜钱,得攒到猴年马月啊。

两三个铜板一斤的杏,七铜板一斤的麦芽糖,加上人工费算五铜板,本价是十五铜板,怎么着也要翻一倍吧……

“苏公子是个利落的人,我也不拐什么弯,我刚在心里算了个帐,二十五铜板其实挣的不多,三十铜板一斤只卖苏公子一人。”说到这,季安逸笑了笑,接着说。“刚听苏老麽麽说,苏公子在县城还在铺子,比起咱这个小镇,县城不知道要大多少倍,达官贵人指不定有多少,刚刚苏公子也说了,你走遍了不少地方,从来没有见过果酱……”

话到这里,下面的季安逸不说,苏锦明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了。

看着季安逸眼底温温和和的笑,苏锦明笑了笑,这也是一块当商人的料,他刚刚太兴奋激动了,一碰着好吃的,他这脑子就有点痴呆,落了个把柄在他手上。

三十铜板一斤,只涨了五铜板,倒也不算太黑。

“行。就按王小哥儿说的,三十铜板一斤,果酱的事就这么定了,以后这果酱王小哥儿只能卖与我苏锦明。接下来,我们说说卤味萝卜干的事。”

“等等。”季安逸想到一个事,忙截了话。“装果酱的罐子得你准备好。”十铜板一个,他可出不起这钱。

苏锦明一听,笑了,很爽快的答。“这是必须的。”

萝卜便宜,一般是二铜板一斤,他家的向来卖三铜板一斤。萝卜干由萝卜切成萝卜条晒成,几乎是三斤萝卜才晒出一斤萝卜干,萝卜干浸泡会发胀,一斤萝卜干可以做成差不多两斤卤味萝卜干。

这粗略一算,就是六铜板,加人工费三铜板,卤味萝卜干比果酱要容易些,本价就是九铜板。

卖给苏老麽麽的价格是十三铜板,现在卖给苏锦明,照例往上涨五铜板,十八铜板一斤。

靠,这么一算,怎么觉的果酱有点亏了?果酱这玩意瞧着就比萝卜干要上档次多了,虽然,做起来其实没差多少功夫。

不对!卤味萝卜干,还得用芝麻油芝麻辣椒酱,他把这些忘算进去了,这几样怎么的也得四铜板啊,也就是说,卤味萝卜干至少得二十二铜板一斤!

季安逸把其中原因挺仔细的说给了苏锦明听,末了,还说了句,如果他不愿意,这事可以搁下。

其实,果酱里头的酸卤水也得算个本价出来吧?虽然,那东西家家户户都有,一点也不值钱,可搁他手里头,这可是宝贝。

果然不是商人,这脑子想事到底有些不太全面。

算了,杏果酱也只有这段日子才有,过了季节就没了,后面再出什么好东西,他多琢磨琢磨,把价位算清楚了再来跟苏锦明合作。

这人虽有些狡诈,却胜在光明磊落挺坦荡的,倒是个可交之人。

价格涨了四铜板,苏锦明却没多犹豫,仍很爽快的应了这事,利落的拟好文书,让老先生读了一遍,然后,按印。

季安逸心里头知道,这两样东西在苏锦明手里,肯定可以翻一倍或多倍价格,只是,现在他能力有限,还是老实点当个出厂商吧,先攒点钱再说。

文书一式两份,瞧着时辰差不多了,季安逸怀里装着三份文书,拉着王小二赶紧往镇门口赶。

心理原因,他觉的胸口有些沉甸甸的,这可是大笔银子啊!

总觉的小院落离他又近了一步。

季安逸俩小口赶到的时候,人都到齐了,就差他了,见他们过来,大伙边说着话边挑起担子,大步往河溪村赶。

回到家时,已经午时了。

把背蒌先搁厨房里,王小二烧火,季安逸掌勺,做了顿丰富又美味的午饭,吃饱喝足后,这才开始收拾家里。

早上走时,鸡鸭就放出来了,还拌了食,这会个个都挺安分的。

昨个剩的草都被母羊吃干净了,应该是饿了,瞧着季安逸过来,绵绵长长的发出一声咩,眼睛汪汪的看着他。

季安逸先把粥倒狗碗里,两只小奶狗也就只能喝粥了,搭着给些灵泉水,倒是越长越壮实了。

这母羊就更不用说了,养了十来天,哪里还有半点当初那蔫蔫萎萎要死的模样,现在精神抖擞的紧,估摸着连它前主人过来了,也认不出它来。

开始产奶了,家里的杏仁不够,他在镇上买了些,价格可真贵,三十二铜板一斤,是去了壳的,贵虽贵还是有点量的。

“别咩了,呆子已经割草去了。”顿了顿,季安逸轻拍了一下母羊的背,嘀咕了句。“你可是头一个,吃着呆子亲自割的草,连我都没有尝口呆子亲手夹的菜什么的。”

“咩..”母亲噌了噌季安逸的腿。

季安逸把瓢里的灵泉水倒在了装水的碗里。“慢点喝,让两只小狗狗也喝点。”

闻着灵泉水的气息,两只狗狗也不喝粥了,赶紧噌了过来,吧哒吧哒的喝着灵泉水,喝的可欢快了。

想来是刚生了崽没几天就被分开了,母羊对这两只狗狗倒是挺爱护的,这灵泉水是个好东西,它也没独占,在最初几天,它反而有意无意让两只狗狗多喝点,现在两只狗狗瞧着壮实些了,它才断了这举动。

在屋后呆了会,季安逸把衣服给洗了,晾好。

这时,王小二也回来了,背着一箩筐的嫩草,放到了母羊的面前,搁了箩筐和收割刀,洗了脸洗了手,走到季安逸的身边,咧嘴冲着他笑啊笑。

“回来了。”季安逸拉着他往屋里走。

关上了屋门,坐在桌边,拿出一块木板,手里执着一截黑炭,开始美滋滋的算着。

蔬菜五天后苏锦明让小木每天过来拉运,他要处理一下以前送蔬菜上门的事,再者,这蔬菜刚清光,再长起来也得要几天时间。

至于果酱三天后他就过来,来人依旧是小木,以后每隔十天过来一趟。十罐果酱十罐卤味萝卜干,二十个罐子傍晚会有人送过来。

一罐果酱估摸着有两斤半,一斤三十铜板,一罐就是七十五铜板左右,十罐七百五十铜板左右。

卤味萝卜干一罐应是一斤半左右,一斤二十二铜板,一罐就是三十五铜板左右,十罐三百五十铜板左右。

再加上每天的蔬菜钱,也就是说,他们十天,差不多能挣一两银子!

一个月就是三两银子了。

季安逸仿佛看见一条光明大道……

他边算着边对着王小二念着,也不管他能不能听懂,他已经习惯了,自己有点什么想法都跟呆子念叨念叨,听多了,说不准就开窍了,每天的灵泉水他都没有断啊。

念到最后,一个月有三两银子进帐时,他明显的激动了,惊喜了。

“呆子,咱们的好日子不远了。”扔了手里的木炭,季安逸一把紧紧的抱住王小二,别提有多开心了。

他的院子啊,他的美好生活舒心日子啊,就好像伸手可触一般。

暂且不论王小二听没听懂,看见媳妇抱着自个,笑的那么开心,他也咧嘴乐滋滋的笑,双手紧紧的搂住着媳妇,嘴里直喊着。“媳妇,媳妇。”

两个人跟个傻子似的,关起门在屋里乐了大半个时辰才缓下情绪,小小的破落屋子里,空气里溢满了他们满满的欢喜和小小幸福感。

☆、第三十一

睡个午觉醒来,已经是未时过半。

日头依旧毒辣,这个时候哥儿一般管着晒谷子的事,阿哥依旧在田里,忙着犁田。

家里有牛的会轻松不少,没牛的,就只能用人力了,相对的也会很累很累。

季家有头牛,犁田这事会轻松不少,也就等于王哥儿多少能缓歇会,不至于太累。

想起王哥儿,季安逸有些微微的心疼。

他俩日子还有些盼头,只要肯努力,好好经营着,就能一日好过一日。

可王哥儿的日子,上面有个季伯麽在,就不可能舒心顺意的过着,除非……

季家只有季阿强一个儿子,不管怎么样,都不可能分家的。

他该想个什么法子,好歹也让王哥儿日子好过些。当初若没有他,他重生在季安逸身上,可以说就是一个寸步难行的死局。

孝字大于天,一个孝字可以压死人。

季山夫夫死了,季谷夫夫收养了他,不管情况怎么样,事实是季谷夫夫是他的直系长辈,他要孝敬的两位亲人。

有些事季安逸不愿意深想,想的多了,他心里会不太好受。

他不是一个纯粹的老好人,可别人对他的好,他都会记着,待有机会就还回去。

王哥儿不管怎么说,于他而言,是有恩的。

较于王家的环境,季家的环境更为恶劣些,他在王家虽难却自由,在季家却是什么也没有。

好好努力。王家起来的,王哥儿在季家的日子也能跟着水涨船高。

有了实力,旁人的目光自然会有所改变,态度亦然。

做了个深呼吸,季安逸收起自己的情绪。

想太多,不如整点实际行动出来。

家里还留了点果酱,是准备拿着给村长和刘大麽尝尝的,他再做点卤味萝卜干,在镇上的时候,本来想买点酒,又不知道村长喜欢喝哪种,其实,他压根就不知道村长爱不爱喝酒。

想了想,还是提两样吃食比较妥当,到时候说话的时候,提一句就是了。

卤味萝卜干挺好当下酒菜的,若喜欢喝酒的,应该会忍不住喝两口。

把东西整好了,季安逸和王小二关好屋门,朝着村长家走。

梧桐树下,村长躺藤椅上,蒲扇盖在脸上,看样子是在打嗑睡,两个孩子不见人,可能在屋里学习,刘大麽靠着椅子,慢悠悠的纳着鞋子,时不时的打着蒲扇扇两下。

知了不知疲惫的一直叫着,阳光从树叶缝隙流泻落下,形成斑驳的光影,明明暗暗,落满两人一身,有种别样的温馨。

被这画面一衬,连知了的叫声,都不觉的吵闹了。

前后两回来这院子里,季安逸都会觉的,心里特别的静,他很喜欢这种气氛。

刘大麽的气质真的很娴静,虽然,这词用在男人身上不太合适,可他想不出更合适的词来。

他娴静却不带半分娘气,更多的偏向于,像一个书生,大约跟持家有关,又多了一股娴雅温然,他的娴静便是这么个感觉。

到了院门口,季安逸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梧桐树下走。

快靠近时,刘大麽感应到了,他抬头,看见来人,露出一个笑,细细的说。“来了。”将鞋子搁石桌旁,提壶倒了两杯水,杯子递给王小二时,他眼底的笑更显慈爱。

王小二感觉到他的善意,接过杯子,咧嘴笑的开心。

“刘大麽这是我自个做的两样吃食,你尝尝可欢喜这个味道。”季安逸将篮子放到了石桌上,打开遮在上面的布,把里面的碟子端了出来。

咳,这碟子是他特意在镇上卖的,白色,边上有朵简单的花。用家里的碗装着,他总觉的有点别扭,到底不太妥当。

刘大麽乐呵呵的笑。“闻着这味道怪香,还没尝,就欢喜上了。”顿了顿,他目光欢喜的看着季安逸。“自个琢磨的?”

“嗯。”想了想,季安逸把上午的事说了说。

也没讲太仔细,只是说,这两样吃食,被一个小酒楼看上了。当然,他还提了不识字这事。末了,红着脸说。“刘大麽你可识字?我想……我想跟着学点儿。”

“这想法好,识字,我倒也会些,还是当初老伴教的。”顿了顿,他又说。“识些字,人也显的机灵些,不过,咱季哥儿就算不识字,也是个机灵通透的。”

说完,他拿起筷子尝了尝卤味萝卜干,慢悠悠的嚼着,脆脆的,有些微辣满口芝麻香,很爽口,还带了些萝卜原本的甜味儿。

“这味好。”搁了筷子,他对季安逸笑了笑。“就是人老了,牙不太好,不耐烦嚼物儿,老伴大约更欢喜它,用来下酒最好不过了。”

他的目光落在果酱上,眼睛微微的亮了亮,拿起搁碟旁的小勺子,舀了点,尝了尝。“我倒更欢喜这个……”他想了想,笑了。“是果酱吧?这名取的也贴实。”说着,他又吃了点,看来是真心欢喜了。

“后面小山头也栽了几株杏,以前闹着玩的,回头有空你去摘了它,旁的不必了,过来识字的时候,带点果酱就成了。”搁了勺子,他喝了点水。

季安逸笑的一脸欢喜,眼睛亮晶晶的,如同头顶的太阳,甚是耀眼炫目。“那就叨扰刘大麽了。我瞧着就这个时辰过来可成?”

“成的,我整日都没甚事忙,下午最清闲了,你过来给我做个伴,也是好事。”说到着,他停了下,看着季安逸,目光柔柔的。“我家那两小子也不知怎的,生的全是阿哥,孙子都七个了,就没个孙哥儿,老二前段时间带消息回来,二哥儿怀上了,有三个月了,胎稳当,不知是不是个小哥儿。”

他边细细的叨着些家常,边拿着鞋子继续纳着。

了知在不知疲惫的叫唤着,伴着刘大麽柔柔细细的声音,季安逸和王小二坐在石桌旁,看着他纳鞋子,时不时的听他讲上两句要理,有风轻轻吹着,稍些炙热,情绪却不躁动,有股莫名的宁静。

一只鞋子瞧着快纳好了,看看日头,估摸着申初了。

惬意悠闲躺睡在藤椅上的村长,这会也醒过来了,刚睁眼,他就喊。“老伴,渴了。”

“醒了。”刘大麽搁了鞋子,倒了杯水,递到他面前。“季哥儿和王小哥来了,坐了有一会,季哥儿做了两样吃食,味好,我瞧着那萝卜干你会欢喜,那果酱我倒是爱吃。”

村长喝了水,接话说。“难怪我闻着一股子香味,就是怎么都找不着,原来不是在梦里,是季哥儿送吃食过来。”

“刘阿爷。”季安逸拉着王小二起了身,走了两步,对着村长笑着喊。

然后,将自己在镇上的事,简短的提了两句,又说了说以后午后过来识字的事。

“不错,老伴肚子的那点墨水教你足够了。”顿了顿,他看着王小二又说。“我瞧着以后早上,让他过来跟我练两拳,反正,你俩也没甚事要忙。”

王家两亩水田耕地翻田的事被刘家包了,季家两亩水田三亩旱地被季家包了,他俩确实比一般庄稼汉要清闲些。

“谢谢刘阿爷。”季安逸心里头是真高兴,脸的笑都显的有几分傻气了。

他家的呆子啊,会越来越好的,他坚信!

村长摆了摆手,坐到了石桌旁,拿起筷子尝了两口卤味萝卜干,眼睛眯了起来,一脸的享受。

刘大麽在旁边看着,对着季安逸笑,转身朝着屋里走,没一会,他出来了,手里捧着一小坛子酒,搁到了石桌上,倒了一杯,酒香扑鼻而来,饶是不喝酒的人,都忍不住为这香味沉醉。

这酒光闻着就不简单。季安逸在心里头嘀咕。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酒。

“你刘阿爷有事没事就喜欢喝两口,这嘴也叼的很,一般的下酒菜他看不上,一般的酒他也不欢喜张嘴,闹的我家那两小子啊,为了给他寻好酒,都费了老多心思了,有一回啊,我家老大寻了一种叫什么千什么酒来着,时日有些久远了,这人老了,记不住事,老大尝着味好,挺新鲜的一个味道,就欢欢喜喜的让人稍带回来,结果,你刘阿爷一闻气味,顿时不高兴了,跟个孩子似的,还跟自己的儿子发起脾气来,最后啊,还是老大另寻了一种酒,亲自送过来,这才了了这事儿。”

说起一些好笑的往事,刘大麽眼睛亮亮的,嘴角的笑也显的格外鲜明些。

村长依旧有滋有味的喝着酒吃着菜,很是享受,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家老伴在揭他的短似的。

季安逸和王小二呆到申末,才离开村长家回了自己的屋。

有些感激的话他没说出口,但是,他想,村长和刘大麽心里头是清楚的,说出来反而欠妥当了,就这样刚刚好,彼此明白就成。

刚到家没多久,一辆马车停在屋门口,小木跳下马车,看着季安逸笑,利落的说。“王小哥儿,这是二十个罐子,麻烦你帮着搬运一下。”

搬完罐子,小木没多停留就走了,走之前,季安逸装了些卤味萝卜干给他,又摘了点能吃的蔬菜。

视线里没了马车的影儿,他才和王小二进了屋。收衣服,准备做晚饭了。

吃过晚饭,太阳已经落山,天却光亮的紧,应是申时过半,有哥儿匆匆忙忙的往回赶,这时,大约是不那么忙了,时间没前几天紧,也有哥儿挑着水桶陆续过来担水,看到季安逸时,都会停下脚步,笑着跟他说两句话。

刘阿麽今个也是这个时辰过来的,身后跟他家的小哥儿。

“刘阿麽刘小哥儿,进来坐会。”季安逸笑着出声。

刘阿麽笑着点头应了,挑着空桶进了厨房,把空桶和扁担搁一旁放着,坐到了凳子上。

“刘阿麽刘小哥儿,尝尝我琢磨出来的吃物。”季安逸把果酱端了些出来,还有那卤味萝卜干。

刘阿麽乐呵呵的笑。“瞧着好看,闻着也香,这味道啊,自然是没话说了。”

“刘阿麽我有个事想跟你商量商量。”等着两人尝了两口,瞧着眼里露出的欢喜,季安逸笑着说了句。

“甚事儿?”刘阿麽搁了筷子,问道。

季安逸指了指那果酱。“也没什么事儿,就是这果酱,需要麦芽糖,我想问刘阿麽会不会。”说着,他把上午在镇上的事,简单的说了说。

意思挺明白的,就是果酱能挣钱了,具体数目自然没透露,缺了味麦芽糖,他不会做,若刘阿麽会,他想在他手里头买。

刘阿麽愣了愣。

季哥儿琢磨了好吃物,在镇上卖了钱的事儿,他自然也听说了。

河溪村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有点屁大的事,没一两天全村都被传遍了。

他却是没想到,这挣钱的事儿,还能有他一份子。

这麦芽糖谁家不会,都多少会点,只有有着一定的分别,有些做的精细些味也好点,有些就粗糙马虎点,自家用的都不会太精贵了。

“季哥儿你……”

话未说完,季安逸就笑着截了话。“刘阿麽咱关系亲,这是一回事,可这事吧,我觉的,还是得理清些好,不能因为咱俩关系好,我就占你便宜,这可不是一日二日的事,这日子长久着。”

说着,他又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眼睛微微垂着,有些尴尬的意味。“我跟刘阿麽讲实话吧,当日跟你亲近,我是存着些小心思的,你也知,我俩处境难,跟你亲近了,处好了,有个什么事,你也能帮把手。这想法不好,你真心待我,我却存了这心思,想想我都臊的慌,现在,这事吧,你若不应下,我这心里头挺不自在的。我就觉的,咱们亲人般的相待,坦然坦荡的,有事说事关系就更自然了。”

刘阿麽听着,看着眼前的季哥儿,眼里头有着欣慰。

这孩子更加圆滑了,也更坦荡了。

那日听着他的想法,他没有说出村长的性子,也没指点,就是想着,这孩子的性子,还有些微微的欠妥,得让他再经历点什么,自个琢磨透了,才是真正的好。

这人心呐,一念成魔一念成佛。

季哥儿是个聪明的人,可他聪明归聪明,却仍缺了些,他这心呐,该怎么说……

日后若遇了些什么难事,他没害人心,却会下意识的做出些事情来,他的想法是保护自己,却没想过他人,到底是缺了些。

刘阿麽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季安逸的头发,心里头有些微微的酸。“好孩子,麦芽糖我还是会做的,你什么时候需要就过来说一声,我直接过来做。”

才十一岁,就比他家的哥儿大了两岁,却有着完全不同的经历,他家的哥儿还是养在手心里的宝,季哥儿却是外面的草,在风雨中成长着。

“好。市面上麦芽糖是七铜板一斤,咱们就按这个价。”顿了顿,季安逸又说了句。“我当时就是按这个价算的成本价。”嗯,也就是说,这钱不算他出,是苏锦明出的。

刘阿麽这会倒是没多说什么,点头笑着应了。

季安逸又跟她说了说,下午在村长家说的事。“当时我还真有些尴尬,就想着,回头定要识点字。”

“四叔哥学问不错,我当初就是跟着他学的。”说到这,刘阿麽停了会,又说。“过来时,也是你这般年纪,好好学着,识字不难,正好,紧张的抢收也完了,我让阿秀跟你一块过去,让他也识点字,我是没空教他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识点字,到底要方便些。”四叔哥这关系可就近了,季安逸虽好奇刘阿麽为什么会过来这边,但却没有问出来,没见他说,这事大约是个不好的回忆,他还是不问了。

这会儿,王宝儿挑着桶过来了。

季安逸站起身迎到了门口。“王哥儿。”瞧着比前段时间要黑点,人也清瘦些了,精神看着还好,就是眉宇间带着疲惫,怕是累的够呛了。

“哥哥。”一旁的王小二,咧嘴乐滋滋的笑,眼睛亮晶晶的闪着光芒,好欢喜的模样。

“家里事一堆,我就先忙事去了。”刘阿麽提起空桶和扁担,笑着说道。

季安逸笑着点头应了,看着他挑了水往菜地里走,刘小哥儿还回头扬了个笑。“季哥儿我明个下午来找你。”

“好的。”季安逸认真的应了这事。

然后,他看见刘小哥儿笑的更开心了。

“说着甚事呢?瞧那孩子笑的可真欢喜。”王宝儿喝了两杯水才停下来,还是家里的井水味道好。

季安逸把刚刚的事,一并都说了,还说了自己的想法,他说的仔细,王宝儿听的认真。

说完,就过去半柱香的时间了。

嘴里有些干,季安逸喝了口杯子里的水。

王宝儿听完,沉默了会,消化好这一窜话,紧接着,他笑着拍了拍季安逸的手。“这事办的妥当,你做事比我妥当多了,想的也周全。”

说完,他又看向自己的弟弟,真真心心的笑了。

他很庆幸自己当初赌了一把,风险虽大,可是,他赌赢了!

☆、第三十二

“王哥儿喝了这汤再走。”天热,一时半会的汤还凉不下来,季安逸本来想着明个早上喝,见过来的只有王哥儿一人,又瞧着他清瘦了不少,便想着把汤给他喝。

把汤端了出来,有一大碗,里头有骨头还有些冬瓜。“还是温热,这会喝正适合。”

说着,季安逸把碗递到了呆愣住的王宝儿面前,又拿了筷子给他,催了句。“一会就凉了。”

“哥哥,喝。”王小二咧嘴乐滋滋的笑,也跟着说了句。

王宝儿眨了眨眼睛,脑袋微微的侧了侧,手抹了一把脸,过了会,才垂眼接过汤,埋头喝着。

自从阿麽阿爹死后,有谁这么关心过他,就连阿强都没有把他这般放心上。

“天色也不早了,我先忙事去了。”喝了汤,连骨头和冬瓜都没有吃,搁了碗,王宝儿挑起木桶匆匆的去了屋后,打了两桶水大步稳当当的走了。

季安逸站在原地,默默的看着王哥儿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再也看不见了,他才收了目光,看着王小二说。“呆子该洗澡了。”

两人洗了澡,天色未完全暗透,季安逸把衣服也洗了,没晾在屋后,夜里露水重不太好,他把衣服晾杂物间,等明天再移到屋后晾晒。

鸡鸭都很自觉的进了笼子,王小二把笼子关好,提到屋檐下搁着,又把两只小狗狗挪进了灶台堆放柴禾的地方,母羊依旧拴树下倒也没什么。

“两只小狗渐渐大了,这篮子有些显小,明个我们来整个大点的窝。”倒了盆水,季安逸拉着王小二边洗手边缓声说叨。“母羊栓树下也不是个办法,也得整个住处出来。都两个月了,家里的鸡鸭,不久就能下蛋了吧,这可是正宗的土鸡蛋,有十二只鸡鸭,养着咱三张嘴倒也绰绰有余。”

将盆里的水直接浇灌到屋前的菜地,这可是井水,夹了些灵泉水的,不能便宜了土地。

拴好厨房门,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季安逸和王小二进了屋里。

说起来,这屋子真的很破落,小小的三间。一间厨房一间睡觉,那杂物间本来是王宝儿睡觉的,后来他嫁人了,就用来放杂物了,以前杂物都直接搁厨房里。

连个堂屋都没有,来了人,直接往厨房里坐。

就算暂时没法攒够钱,建一个小院落,怎么着,也要建个青砖屋出来,两间正房一间堂屋一间厨房一个杂物间,这才像个样啊。

在这个时代也呆了两个月,他对这里的物价有个较为清晰的概念。

他估摸着,建个小院落,怎么着也得上百银两,每月挣三两银子,也得挣上四年才成,多出的二十两是这四年里的生活费。

下午算的时候,觉的一月三两还挺多的,有种小小的激动,这算是踏进小康之家的水平了。

现在一想,他觉的自己很穷。

一月挣三两好少,恨不得一月挣三十两,冬日里正好是农闲时,最好找人做工了,小院落搭建起来,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说不定过年就能住新屋子了。

哎哟,想想都美好的不行,只可惜,就现在这境况,也只能在心里想一想。

“呆子,我发现我有点急切了。”季安逸小声感叹着。“这样不好不好。”

树大招风。这道理他还是懂的。

短短半年内就建起小院落,这完完全全是在招劫。

还是踏实点好,稳稳当当的前进,一步一个脚印,先把青砖屋建起来,好歹住的也舒服些。

据说,古代的冬天比现代的冬天冷多了,以前听他爸还念叨过,小时候寒冬可冷了,屋檐都能结冰棱,池塘被冻住了,人在上面走动完全没问题。

若真是这样,就这破破落落的屋子,他光想着就觉的寒的慌。

青砖屋倒是便宜不少,有个十几两银子就能开工了,又不用建的很宽敞,人多力量大,半个月就能搞定。

嗯,这目标可行,好好努力!

“呆子今年咱们也要住上舒服的青砖屋。”整个河溪村,仍住泥砖屋的,一个手指都数的过来,他们家也是其中之一了。

并不是说,河溪村日子过的多好,只是,建了青砖屋,娶哥儿时就容易些。这道理搁哪个时空都是同样的。

王小二乐滋滋的笑,噌了噌媳妇的脸,嘴里欢喜的喊。“媳妇,媳妇。”

就算天完全暗透,也不过才戌时过半,大概是八点左右。

没累死累活的忙着,精神尚好,季安逸还不太想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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