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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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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拉着王小二碎碎念的叨唠着,跟他说青砖屋,说果酱说卤味萝卜干,说地里的菜,说王哥儿……

东拉西扯想到了什么就说什么。

王小二听着,不管有没有听懂,他都时不时的接一句,媳妇媳妇,喊的特别欢乐,声音里满满的全是欢喜。

月亮都爬过半边天了,屋里那细细碎碎的念叨声才慢慢消停。

知了不再一个劲的叫着,也消停了不少,不远处的田间,却是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蛙声一片。

夏天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都是那么的热闹,充满着勃勃生机。

公鸡打第一声鸣时,安静的村落,慢慢有了声音。

晚上睡的好,早上醒来时,整个神清气爽,舒坦的不行。

季安逸坐在床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回头冲着王小二笑。“早上好,呆子。”

“早上好,媳妇。”王小二已经穿戴好了衣服,正站在床边,乐滋滋的看着他的媳妇,眼睛亮亮的,炯炯有神。

单纯的人最容易快乐高兴,王小二每天都欢欢喜喜的,他的世界就如夏日里的太阳,阳光明媚,季安逸整天跟他在一起,很容易被他感染,心情天天都很美好,积极向上努力奋斗。

夏天虽热,早辰却稍带凉意,空气很是清新舒爽。

洗漱完毕后,王小二挑着井水往山坳里走,这是准备去浇菜地了。

季安逸生火准备做早饭。

今个早饭是白米粥,搭个卤味萝卜干,再拍个凉拌黄瓜,昨个晚上还剩了点水酸菜炒五花肉,一会也热一热。

萝卜干卤好黄瓜也凉拌好,这两样搁一边,白米粥在大锅灶里慢慢的煮。

趁着这点空闲,他拌了些糠,均匀的倒在鸡盆和鸭盆里,这才把鸡鸭放了出来,笼子提在不远处搁着。

提了一桶井水准备浇屋前的菜地,有人过来挑水,跟他说了几句话,笑呵呵的去了屋后。

早饭快好时,王小二回来了,不仅把山坳里的菜地浇好了水,还割了些嫩草回来。

洗了手,两人开始吃早饭。

这个点前来挑水的人多,见他们在吃早饭,都会乐呵呵的问一句:就吃上了?吃的什么,闻着怪香等等。语气里透着亲切。

季安逸会笑着答两句。

这一顿早饭吃下来,自然会慢上一些,幸好他时间不忙,慢点就慢点。

吃过早饭,把厨房收拾妥当,瞧着快辰时了,季安逸拉着王小二往村长家走,手里提了些卤味萝卜干。

到村长家时,正好在吃早饭。

村长见着他手里的卤味萝卜干,眼睛不着痕迹的亮了亮,毫不客气的接过卤味萝卜干,打开,就开始吃了起来。

等着呆子跟着村长学打拳时,季安逸在旁边瞧了会,看着没什么事儿,便放心走了。

地窖的杏得赶紧处理,他要去刘阿麽家一趟,买些麦牙糖回去。

到刘家时,刘阿麽正在收拾着厨房,没见着旁人,大约都忙事去了。

“刘阿麽。”季安逸温温和和的笑着,喊了声。

刘阿麽忙侧了头,看见他时,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季哥儿过来了,先坐着,我收拾好这灶台。”

利落的把灶台收拾好,洗了手,刘阿麽倒了杯水过来,坐到了季安逸的对面,想到他昨晚说的话,笑着说。“小二跟村长学打拳去了?”

“嗯。学的有模有样,那股认真劲,我看着都有些意外。”季安逸笑着应。

两人说了几句家常,然后,季安逸说。“地窖里的杏搁了好些天,这两天不忙,我想把杏做成果酱,刘阿麽手里头还有麦芽糖么?”

“有。还有些,若少了,我再做些,这东西不难。”刘阿麽也猜着了,季哥儿过来是为了这事,二话不说,就进了屋把麦芽糖拿了出来。

跟在刘大麽身边有好些年了,多少沾了些他的习性,甭管做什么,一旦动手了总喜欢把事做好,这麦芽糖也是一样,不会马马虎虎的凑和着来,因此,这做出来的麦芽糖看着跟镇上卖的差不了多少。

约摸有五六斤,季安逸拿在手里,笑着说。“刘阿麽若不忙,就再做些麦芽糖,苏公子三天后会过来取十斤果酱。”

“成,做好了我就送过来。”顿了顿,他又问。“十斤果酱,这杏怕是不够吧。”

“嗯。肯定是不够的,刘大麽昨个说了,后山那几株杏让我摘了做果酱,回头送些果酱给他就成,我想着,村里也有杏,挑镇上卖也是卖,不如直接卖给我,这能省段功夫。”

刘阿麽听着点头称好。“这想法好。阿水屋前有株杏,果子结的挺可喜,昨个过来时,还跟我说,也就这两天等菜长好了,摘了一块挑镇上卖,你要收杏,正好让他直接挑了送你家去,称称有多少斤。”

说着,刘阿麽就起了身。“我现在就跟他说去,季哥儿要忙着做果酱,就先回家忙着。”

“那好,麻烦刘阿麽了。”这阿水是哪家,季安逸还真不认识。

他拿着麦芽糖回了家,放下东西就去了地窖,把杏捡了出来,拿到井边洗好,去了核。

麦芽糖较为粘稠,季安逸拿着勺子,均匀的把麦芽糖分布在果肉上,用坛盖盖好。

置办生活用品时,他特意买了两个较大的坛子,用来腌制。

腌制得费些时辰,趁着这空档,季安逸准备剁些辣椒酱,家里的辣椒酱没剩多少了,做十罐子卤味萝卜干远远不够。

他先把屋前的辣椒清了些,还留了点,过几天小木就要过来拉蔬菜了,没辣椒可不行,山坳里的辣椒昨个已经清了挑镇卖成钱了。

刚洗好辣椒正准备剁时,刘阿麽和一个年纪相差不多的哥儿走了过来,那哥儿背着个背蒌,黄澄澄的杏,老远就能瞧见。

“季哥儿这是准备剁辣椒?”刘阿麽笑呵呵的问了句,又看了看旁边的哥儿对着季安逸说。“这是阿水,你可以喊他钟三阿麽。”

“钟三阿麽好。”季安逸笑着打了声招呼,然后,才回刘阿麽的话。“对,辣椒酱有些紧,就准备剁一些。”顿了顿,他又说。“刘阿麽钟三阿麽,我这辣椒酱需要量多,家里若有,我按四铜板一斤收着,就是这辣椒酱得剁的细碎些。”

家里的地到底有些少了,菜种的不多,不仅辣椒酱,这萝卜也少了。

当然,就算地多,就他俩也忙不过来,他是想挣钱,可也不愿意把自个累垮了。

“四铜板一斤?”钟三阿麽明显有些不太相信。

辣椒多,价位上不去,一般是二铜板一斤,这些天挑着王家屋后的井水浇灌,种出来的菜水灵些,价位才涨了一铜板,辣椒是三铜板一斤。

“对。不过,要注意这辣椒酱得剁的细碎些。”说到这,季安逸停了会,很认真的说。“这是卖买上的事,不比旁的,该说清还是得说清楚,万一卖主不满意了,不再做这生意了,大家都讨不着好,刘阿麽钟三阿麽你们看,我这话说的可对?”

“对。”钟三阿麽毫不犹豫的应了。“季哥儿我家辣椒有不少,你看,这辣椒酱得剁成什么模样,你给我瞧瞧,回头我照着做。”

四铜板一斤的辣椒酱,这东西重量足,很容易见钱的,家里又能有一笔收入了。

“瞧我。”季安逸一拍脑袋。“忘了让刘阿麽和钟三阿麽进来坐了,先坐着,我拿辣椒酱出来,让瞧瞧模样,我们做的好了,这可是一个长久的卖买。”

看完这辣椒酱了,刘阿麽和钟三阿麽心里都有数了,这会,才想起杏的事情来。

“季哥儿这杏你称称。”背蒌里还搁了一把称,钟三阿麽也没说价。

季安逸看了看,没动,直接问。“钟三阿麽称了是多少斤?我自是相信你的,镇上是卖两铜板一斤,我呢,也是这么一个价。”

“九斤,凑了个整数。”刘阿麽在旁边乐呵呵的说。

“对。”钟三阿麽呵呵的笑,很开心。

“好。我拿钱去。”当下,季安逸就出了厨房,进了屋数了十八个铜板出来。

钟三阿麽接过铜板,也没数直接搁进了钱袋里,放妥当了,问季安逸。“季哥儿那辣椒酱我明个就送些过来?”

“成。我这两天正紧着,有些话钟三阿麽也别嫌我一直叨唠,这卖买也是我机缘巧合下得来的,想靠着它攒些钱,把这屋子翻翻过个好年,我想钟三阿麽也是这么想着,多挣点钱多攒点儿,咱俩一样的心思,这活自然就得精细点做着,卖主高兴了,卖买才能长久的继续。”

“那是,正是这么个理,我心里头清楚着,季哥儿放心吧,这活我会精细着做,保准你满意。”说着,钟三阿麽看向刘阿麽,笑着说。“家里还有一堆事,我就先回去了。”

刘阿麽笑着点头应了。

待钟三阿麽走后,季安逸看着刘阿麽,笑着调侃了句。“刘阿麽我可是眼巴巴的在等着你的麦芽糖呢。”

“我回头这就给你做去。”刘阿麽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着大步走了。

刘阿麽走后没多久,又有一个哥儿背着杏子过来了,说要卖给他。

季安逸瞧了瞧杏,笑着应了,过了称,把钱给了他。

家里没麦牙糖了,天热,季安逸把杏挪进了地窖,等刘阿麽的麦芽糖来了,就赶紧处理了。

忙完这事,坐下来正准备剁辣椒。

就听见王小二欢喜的声音,媳妇媳妇一路边喊着边走了过来。

“回来了。”季安逸只好又搁了活,站起身,温温和和的笑着,看着王小二走到他身边,把他搂紧在怀里。

他能感觉到,呆子很开心,很开心,看来他是很欢喜跟着村长学打拳。

“媳妇,媳妇,媳妇,高兴,高兴。”

“嗯。高兴就好。”季安逸听着这话,心情也愉快的很。

呆子在他的身边,他的情绪受他的影响,也很容易因为一点点小小的事情,欢喜着高兴着。

就像是现在,他笑,笑的那么开心,他也不由自主的跟着笑,有点傻里傻气的感觉。

两人正傻呼呼的乐着,有个声音响了起来,带着浓浓的调侃。“瞧着俩小口可真够恩爱的,大白天就抱一起了,真是不害臊啊。”

这么一说,季安逸赶紧挣开了王小二,有些略略的不自在。

“哟,脸红了,害羞了,哈哈。”

这人季安逸认识,是个性子爽朗的哥儿,二十岁左右,夫家姓李,却不是跟李大哥儿一家。

按李家姓排行,他夫家排第四,村里人喊他李四哥儿。

李四哥儿夫家这边的阿爹,跟李大哥儿夫家这边的阿爹,是两兄弟,亲的,年纪相差有些远,隔了整整十岁,两兄弟虽是亲的却不太亲近,这两家人的性子也相差甚远,一个精明爱捡便宜还抠,一个爽朗和气不拘小节。

有段时间村里人都爱念叨着,这李大爷和李大麽不知是怎么教的,教出完全不同性格的两个儿子。

李大麽死的早,李大爷如今跟着二儿子住。

“李四哥儿怎过来了。”压住那股不自在,季安逸挺淡定的问了句。

这李四哥儿也不打拐,有话直说。“我听钟三阿麽说,你收杏,就把家里的杏摘了过来,还能省了一番功夫挑镇上卖。”

☆、第三十三

村民心里都门儿清着,杏两铜板一斤,不用挑镇上卖,省了段事儿,自然乐意的紧。就是有个别心大的,觉的两铜板一斤便宜了,前段时间可是三铜板来着。

季安逸才不会当这个冤大头,甭管人家怎么套他的话,果酱一斤能挣多少,他都温温和和的笑,懒得搭理这话头。

爱卖不卖,也不差那几斤杏,反正,损失的不是他。

对这种人心不足蛇吞象,喜欢得寸进尺的人,他真没太多耐心,越搭理他越来劲。

又一次笑着送走一个过来卖杏的,季安逸看了看日头,估摸了下时间。

快午时了,得准备做午饭。

在心里默默的算了算,今个上午已经收了三十六斤杏了。

数量有些多,倒也没什么大碍,地窖里可以搁几天,不会有太大影响。

“呆子,把杏搬地窖里放好,我把辣椒酱剁好了,就准备做午饭。”陆陆续续的来人,他压根就没太多时间剁辣椒酱,这不一上午快过去了,还是没剁好,得加快动作,剁好了准备做午饭去。

大约是大伙都忙着做午饭,倒是没有人再过来了。

剁好辣椒酱,拿了个罐子装好,季安逸赶紧生火煮饭炒菜。

吃过午饭,歇了会,收拾好厨房,两人睡了个短暂的午觉,看了看时辰,未时过半,该去村长家了。

有些小小的意外,那两个孩子也在。

五六岁的年纪,已经初显风采,稍大些的很严肃,跟个小老头似的,没有半点违和感,这就是遗传吧,他猜,这孩子应该是老大家的。

小一点的,很孩子模样,微胖,一双眼睛骨碌碌的转啊转,显的特别机灵。

两个孩子都长的很周正俊秀。

他们过去时,一家四口坐梧桐树下正在说着话,年纪小的孩子,很活泼,村长跟那个大点的孩子没怎么说话,有一搭没一搭的摇着手里的蒲扇,听着小孩跟刘大麽在嘀咕,一个声音响亮,一个声音细柔,竟也聊的很愉悦。

“过来了。”见到他俩的身影,刘大麽停了话,乐呵呵的笑,站起身进了屋,搬了两把椅子出来。

季安逸走到梧桐树下,笑着打招呼。“村长好,刘大麽好。”

王小二在旁边跟着咧嘴笑,眼睛闪亮亮的,落在村长的身上。

显然是对村长很有好感,昨个还没这样,这般看着,他是真心喜欢打拳。

“坐着。”刘大麽坐回到石桌旁。

季安逸这才注意到,石桌上的壶和杯子不见了,上面正摆着一本书,他不识字,看不懂这是什么书,应该是本入门学识。

刘大麽这是在等他过来,心里头生出股暖意。

这时,他才想起,上午腌制的果肉,这会可以熬煮果酱了。

算了,待学完了字,回去再做也成。明天拿些过来给刘大麽尝尝。

学了一个时辰字,申时过半。

刘大麽说今个就到这,学字一事不比旁的,急不得,得慢慢来。

季安逸赞同这话,学字这事,尤其是刚开始,确实急不得,慢慢来,把心放宽了,顺其自然的学着,说不定效果会更好。

这世上的事,有时候,总是特别奇怪。

越想什么时,反而越不能顺心顺意。

不学字,坐在梧桐树下唠了些话,瞧着时辰差不多了,季安逸跟王小二回了家。

一进门两人就钻进了厨房,着手熬着果酱。

虽临近傍晚,可这天还是热,就算是小火熬煮,站灶台前仍汗水直流,一锅还未熬煮出来,身上的短衫就湿了。

王小二站在一旁,手里拿着拧干的湿布巾,模样很认真的,给媳妇擦着脸上的汗。

见媳妇望过来,他会咧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然后,他会喊。“媳妇。”

不知是什么原因,他总喜欢喊这两个字,每回喊时,语气也会格外的欢喜些,光听着就让人心情好。

“可惜家里没冰……”季安逸无意识的嘀咕了句。

说完,他愣了愣,脑袋灵光一闪。

他怎么忘记了这事,这也是一个挣钱的法子。把冰块捣碎了,放些果酱在上面,添点牛奶,在这夏炎的天里来一碗,那滋味,别提有多爽了。

现在光想想,他都馋的慌。

“呆子,我又想到一个挣钱的法子了。”季安逸握住王小二的手,笑的有些激动。

他一个大男人,在现代时,很少吃这玩意,才一时没想起来。

这事,他敢肯定,百分百的能红火起来。

如果不是天色已晚,季安逸还真想,拉着王小二进一趟镇,找到苏锦明把这事说一说,不知道能得多少银子。

“嘿嘿。”王小二乐呵呵的笑,媳妇高兴他也高兴。

他知道钱,却仍有些不太懂,钱到底有多重要。

又有新的挣钱法子,季安逸心情特别好,就像踩在云端上,有些飘。

这会儿,他一点也不觉的热了,反而倍有劲头,更认真仔细的做着果酱。

两锅果酱做完,已经是酉时初,太阳偏西,红通通的,再过一会就得落山了。起了风,带着丝丝凉意,很是舒爽。

季安逸收了衣服,余眼看见树下的母亲和狗狗,想起,昨个晚上还说,要给母羊弄个窝。

这事他不会,呆子就更不会了。

想了想,他决定去找村里的木匠,整个好点的正正方方的大笼子出来,嗯,狗狗的窝所幸也一起办了。

晚饭还不着急,趁着有点空,关好屋门,季安逸拉着王小二往木匠家走。

村里的木匠姓鲁,手艺还不错,价位也不高,大伙都爱上他家订制物件。

“鲁师傅。”到了鲁家,季安逸笑着打声招呼。

鲁师傅正在忙活,听着声音抬头看了他一眼,问。“要订制什么?”

“母羊呆的笼子,还有两只狗狗。”

“明天下午过来拿。四十铜板,付一半定金。”

“好的。”季安逸掏了二十铜板递了过去,又说。“麻烦鲁师傅了。”

完了,他和王小二转身往家的方向走。

快到家时,碰见一村民,挑着木桶,瞧着是往他家走,准备担井水。

“季哥儿你跟王阿哥这是上哪来?”他热情的打招呼,往他俩身边靠过来。

季安逸笑笑,答。“去鲁师傅家订点物件。何二哥儿今个早些,家里活不忙?”

“忙,哪能不忙。”何二哥儿答了句,眼睛转了圈,声音小了点。“季哥儿我听说,你收辣椒酱,四铜板一斤,我家辣椒自打用了你家井水后,是越长越好,那颜色瞧着可喜人了,我这人做事手脚麻利,辣椒酱保证能剁的细碎。”

这是想卖辣椒酱,估摸着他提早过来,也是这原因?

季安逸脸上温温和和的笑着,心里却在想着,该怎么回这话。

有钟三阿麽帮着剁辣椒酱,已经足够了。

“这事有点晚了,辣椒酱需要的量也不是很多。”顿了顿,季安逸又接着说。“倒是萝卜有点少……”

这话还没说完了,那何二哥儿就截了话,挺激动的说着。“我家萝卜长的也好,瞧着那叫一个白胖,不知季哥儿要多少萝卜?”

“目前我也不知道,回家我粗略算算,明个给何哥儿答复,这价钱跟镇上一样,是三铜板一斤。”

“好。好。”何二哥儿喜滋滋的应着。“那明个我过来找季哥儿。”说着,竟然挑着木桶转身就走了,瞧着架势是要回家。

他家没杏子,辣椒又晚了一步,幸好,他机灵,逮住了萝卜,又可以挣一笔了。

季安逸有些呆了。这是……不准备挑井水了?

回到家时,太阳已经落山了。

季安逸着手准备着晚饭,王小二挑着井水往山坳里走,这是去浇菜地。

想着一会王哥儿会过来,季安逸关了厨房门,迅速闪进了空间,装了一壶灵泉水,又摘了些蔬菜,抓了条鱼。

出了空间,他把壶搁到一个较为隐蔽的地方,等王哥儿过来,倒大杯灵泉水给他喝着。

鱼做成了酸辣鱼,另外还有两个菜,辣椒炒肉,瘦肉蕹菜汤。

鱼才刚做好,王小二挑着空桶回来了,进厨房,咧嘴冲着媳妇乐滋滋的笑,笑了一会,他才去了屋后,打了一桶水接着浇屋前的菜地。

晚饭做好,正准备吃时,前来挑水的人渐渐多了。

都会笑着说上两句话,季安逸也笑着应两句,等人走了,继续吃饭。

在现代生活,就算是在小县城里,左右邻居都是不相熟的,这也跟他本身有关,他不太喜欢跟不相熟的人主动交流,就算只是随口问两句,吃了没?上哪啊等,他都有些别扭,最多只是碰见时,笑一笑。哪有现在这种气氛,很自然很热络的说上两句,然后各忙各的事,刚开始时,他有些微微的不太自在,次数多了倒也习惯了。

吃了晚饭,刚收拾好厨房,天色有些微微的暗。

关了鸡笼和鸭笼,洗了澡,衣服搁木桶里没洗,想明个再洗,今天又是剁辣椒酱,又是熬煮果酱,手有些微微的累了,人小骨架也嫩,腕力不够事做多了,就有些酸|软。

想着王哥儿怎么还没来。

季安逸搬了两条凳子,和王小二坐在屋檐。

傍晚热气渐渐散退,风有些稍稍的清凉,暮色下,炊烟袅袅,知了声狗吠声偶尔的猫叫声,还有孩子嘻嘻闹闹的声音,扯着嗓子喊人回家吃饭的声音,甚至是那往家赶的牛,走着走着,也能抬起头,发出一个声音来。

季安逸静静的听着各种各样的声音,看着眼前的画面,心里头觉的甚为有趣。

抿着嘴,不知不觉的就笑了,王小二的目光一直落在媳妇身上,见他笑了,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可也跟着乐呵呵的笑了。

王宝儿挑着木桶过来,老远就瞧见,这两孩子坐在屋檐下,傻呵呵的乐,也不知道乐个什么劲,他自己在没有发觉时,嘴上也跟着上扬了。

☆、第三十四

虽然有些心急,想知道自己昨个想到的法子,能挣多少钱。

可转念一想,明个小木就过来运果酱了,到时候跟着他一起进镇,也能省点脚力。

再者,家里大事没事,杂七杂八的小事却有一堆,就单为了一件事,往镇里跑还真有点不太妥当。

季安逸压住蠢蠢欲动的心,继续呆家里忙事。

吃过早饭,和呆子去了村长家,把昨个做的果酱和卤味萝卜干带了些过去,没多呆就回来了。

洗好衣服晾在屋后,拿着大尾扫把屋前屋后清扫了遍,菜地呆子大清早就浇过水了,也给母羊割了嫩草。

两只小狗狗大约是每天喝灵泉水的原因,量虽不多,可胜在这玩意神奇,越发的灵性了,喜欢在他身后跟上跟下跟进跟出,突然的,季安逸就想到了呆子,有段时间他也特别喜欢粘着自己,后来,情况多少好转了些。

然后,他发现,他对这两只小狗狗多了几分耐心。

就算它俩围着他的脚打转,让他不太好走路,他也只是轻轻的推开,没生出烦躁情绪。

把家务事忙好了,瞧了瞧麦芽糖的分量,还能做两斤左右的杏。

一斤杏能做一斤多果酱,刘阿麽昨个给他的麦芽糖,勉强够他明个交出十斤果酱。

去地窖捡杏,那两只狗狗屁颠屁颠撒着欢的跟了过来,小尾巴摇的特欢乐。

进了地窖,好奇的东嗅嗅西闻闻,又时不时的转过头,看着季安逸捡杏,却没有上前捣乱,似是知道主人在忙事一般。

捡好两斤杏,季安逸出了地窖,两只小狗狗自然也跟了出来。

打了桶井水洗好杏,先搁着沥了沥水,然后,去核。

两个坛子装两斤杏肉,绰绰有余,均匀的撒布好麦芽糖,就将坛子搁一旁了。

想起昨晚遇着的何二哥儿,估摸着也该过来了。

季安逸赶紧去屋前看了看菜地里的萝卜,这边萝卜就种了一点,山坳里还有些,屋前的萝卜供酒楼,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山坳里的萝卜做卤味萝卜干。

粗略的想了想,他就知道一会何二哥儿过来了,他要怎么给他答复了。

家里也没什么事了,果肉还在腌制,没啥可忙的。

季安逸拿了根树枝,搬了条凳子坐到了屋檐下,想着昨天刘大麽教的字,在地上略有些笨拙的写写划划。

两只小狗狗安分的趴在凳子旁边,时不时的看看季安逸,嫩爪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刨着地。

“季哥儿。”听到声音,季安逸以为是何二哥儿,抬头一看,却是钟三阿麽,庆幸自己没有急着出声。

搁了手里的树枝,脚迅速的地上抹了两脚,脸上笑呵呵的打着招呼。“钟三阿麽。”

“季哥儿,这是我剁的辣椒酱,没剁太多,就半斤左右,你瞧瞧这模样可成?”走近后,钟三阿麽麻溜的打开罐盖。

季安逸瞧了瞧,有些微微的意外,这剁的比他剁的还要细碎二分,可见是真的用了心思,认真在做事,心里对钟三阿麽的好感,哗啦啦的升了好几层。“这样已经很好了,钟三阿麽做事可真利落。”

“哈哈,能成就行,心里有了个数,后面的辣椒酱我也就知道该怎么剁了。”说完,钟三阿麽也没多停留。“季哥儿忙着,我也回家忙着,傍晚那会就把辣椒酱送过来。”

“好的好的,钟三阿麽慢走。”季安逸笑着送了两步。

刚要转身时,却瞧见了何二哥儿匆匆忙忙的过来。

“季哥儿,忙着呢。”何二哥儿热络的打招呼,乐哈哈的笑着。

季安逸倒了杯水给他,搬了条凳子到屋檐下。“也不是很忙,何二哥儿喝水。”

“嘿嘿。”何二哥儿接过杯子,笑啊笑的,眼睛亮亮的看着季安逸,顿了会,他也没多扭捏,直接开口问。“季哥儿昨个傍晚说的那事……”

早上家里来人了,他好不容易忙妥当了,连口气都没有歇着,就匆匆忙忙的赶过来了。

“暂时给我二十斤,过几天再需要时,我再过来跟你说一声。”季安逸爽快的给了答复。

何二哥儿一听,眼睛顿时亮了好几分,喝完杯子里的水,就站起了身。“那好,我回家给你摘去,家里还有客人,那什么,季哥儿我先走了。”

“好的。何二哥儿慢走。”季安逸送了两步,回到了屋檐前,继续琢磨着昨个学的字。

还没坐热凳子,就听见王小二一路媳妇媳妇的喊声。

哎哟,人还没瞧见,季安逸眼里已经先有了满满的笑了,站起身,往外走了几步。

刚刚还懒洋洋窝地上的两只小狗狗,这会也精神了,小身板儿特利索,像只离弦的箭一般,朝着王小二的方向奔去,还张嘴略带奶味儿的狗吠了两声。

“小心,别踩着大黄和小黄。”季安逸提着嗓子提醒了一句。

却见,王小二一手提一只,大步小跑着过来,闪亮亮的阳光下,他咧嘴笑的傻里傻气,有汗,从额头缓缓流下。“媳妇。”

“今个回来晚了些。”季安逸进了厨房,倒了杯水给他,又打了盆水,让他先洗个脸和手。

王小二乐呵呵的笑,洗了脸和手,喝了水后,他拉起媳妇的手,往屋后走,特别兴奋开心的,对着他摆弄起自己这两天学的那两下子拳。

还真别说,挺有模有样的,这小子,不会是骨根奇佳什么的吧?

季安逸很囧的想到了,在现代看过的金庸小说。

好吧,肯定是他想多了。

“媳妇。”耍完拳,王小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季安逸。

“真不错,咱家呆子越来越厉害了。”季安逸揉了揉他的头,笑的很开心。

他家的呆子啊,看着越发好了,越好。

这念头在脑海里闪过,季安逸又想到了点什么,拉起王小二的手往屋前屋檐下走,路过厨房时,不忘捡起一根细树枝。

然后,他这个初学者,才刚学了两个狗趴字,就开始颇有师范的教起,另一个未入门的文盲。

这场面,可以想像有多逗。

偏偏两人一个教的起劲,一个学的特别认真,旁边两只小狗狗窝在地上,也津津有味的看着,小尾巴一甩一甩。

太阳渐渐升高,温度跟着越发的高了,瞧了瞧时辰,都快午时了。

可以准备午饭了。

季安逸这才站起身,拉着王小二洗了手,一个烧火一个煮饭炒菜。

吃过午饭,没多久,何二哥儿就过来了,背着一个背蒌,里头放着白胖的萝卜,洗的很是干净。

他靠近时,闻着了空气里残留的菜香,愣了愣。“季哥儿你俩就吃过了?”

这时辰,才刚午时过半,干活的人正准备归家,哥儿才准备着手忙午饭,他过来送了萝卜,也得回家忙午饭了。

“嘿嘿..”季安逸笑了笑,视线落在何二哥儿的背蒌上,脸上的笑多了两分。“何二哥儿做事真麻利,这萝卜洗的可真干净。”

“那是。”何二哥儿乐哈哈的认了这夸奖,很高兴的把背蒌放了下来。“这里有二十二斤萝卜,个头大,都是挑地里好的来摘,季哥儿放心,我元小春做事向来靠谱。”

季安逸笑着接了话。“我瞧着这些萝卜,心里头也老欢喜了。”

之后,又随便聊了两句,何二哥儿接了钱,就乐滋滋的走了,说回头再要萝卜记得过来告诉他一声,他当天就摘了洗好送过来。

季安逸自然高兴的应了这话。

这些活,他都是挑着人给的,井水一事,好处多多,让他看清了村里大多数人的性子,心里头有个数,知道哪些可以亲近往来,哪些需要谨慎对待,这是个意外收获,当时他没有想到,现在做起事来,还挺方便的。

他隐约觉的,往后挣钱路子多了,肯定是忙不过来的,必须要找村里的哥儿搭把手。

原先因井水的事,他以一种全新的姿态刷新了村民们对他的印象,得到了相对的尊重和亲近。现在,他再挑一些性情好的,进一步往来着,这些都是助力啊。他们的利益跟他的利益息息相关,村里头有些个心眼不太正路的,就算想使唤坏,他也没什么可担忧的。

他就觉的前方的路,正如屋外的天气,好一个阳光明媚。

午饭吃的早,离午睡还有点时间,季安逸和王小二两人就把萝卜给切成条,放屋外晒着。

忙完这事,就午时末了。

俩人手拉手进屋准备睡午觉啦。

醒来后,把萝卜条翻了翻,往村长家走。

学了个时辰字,未时末,回家动手做果酱,两锅果酱刚做出来,厨房里还弥漫着一股勾人馋意的香味,钟三阿麽捧着一个大罐子过来了。

一进屋,他愣了愣,然后,说。“季哥儿这就是那啥果什么来着吧?真是太香了。”

“呵呵。”季安逸笑,笑了两声,倒了水给钟三阿麽。“钟三阿麽坐着,这果酱刚做出来,等会凉透了,你也尝尝味。”

钟三阿麽一听,忙摆手。“不用不用,这东西精贵着,哪里是说吃就能吃的,还是留着卖钱好。”顿了顿,他又说。“季哥儿这是三斤辣椒酱,剩下的两斤我明个上午送过来。”

“没事儿,钟三阿麽不着急,可别累着了,这天热,做事容易累,尤其是这剁辣椒酱,很费腕力和劲头。”嘴里说着,季安逸数好铜板,递给了钟三阿麽。

钟三阿麽心里头高兴,眉开眼笑的接过钱,接话道。“我心里头有数,累了,就坐着歇会,常年在地里忙,倒也没那么娇贵。”

坐了一会,又扯了些别的闲话,钟三阿麽这才起身回家。

季安逸让他尝尝果酱,他摆着手没要。

他可都听说了,这果酱贵着呢,跟那精细的糖似的,价位都差不多,说是尝一尝味儿,那一张嘴就是好几铜板的事情了,哪能说尝就尝。

果然是有福的人,被护佑着,跟他们就是不一样,脑袋都要灵光些,也不知道他是咋想出来的,年年吃着家里的杏,他们愣是没想着这法子,只知道挑了往镇上卖。

这人比人啊,可真不能比,有些事还真不能想,跟着沾沾福气也就够了,好歹也能挣些,日子好过往年。

☆、第三十五

钟三阿麽走后,季安逸和王小二去了趟鲁师傅家。

把剩下的钱付齐了,季安逸人小身板矮,准备去搬小狗狗住的笼子,不料,待他伸手时,那笼子……没了。

一抬眼,就见王小二右手一个大笼子,左手一个小笼子,咧嘴冲着他乐呵呵的笑。

季安逸心头热乎乎的,他忍不住伸手胡乱的揉着王小二的头发。

然后,顶着一头杂草傻笑的王小二,显的更傻气了。

季安逸看着,心头涌出一股说不清的微微心疼,伸手顺了几下,把他的头发顺妥当了。“走了,还笑。”

拉起他的手腕,大步往家里赶。

王小二拎着两个笼子,轻轻松松的跟在媳妇身后,笑的更开心了。

回到家,两只小狗狗从屋后窜了出来,在他俩脚边欢快的打着转儿,小尾巴调皮的扫着他们的脚趾,有些微微的痒兮。

夏天这里的人,一般都穿草鞋,当然,家里有钱的,不会委屈自己,穿的是舒服的布鞋。

因着井水的事有人送了些草鞋过来,大小都刚刚好,季安逸舍不得扔,觉的有些浪费,再说,这草鞋打的挺好,刚刚穿时虽有些咯脚,穿久了倒也没啥。

“这股子兴奋劲,是不是知道自己就要有新屋子住了?”季安逸蹲下身,一手提一只,乐呵呵的看着两只小狗狗笑。

两只小狗被提在半空,也不害怕,前脚扑腾扑腾的乱挥,小尾巴甩啊甩,张嘴发出略带奶味儿的狗吠。

“今晚没得住,明天晒些稻草,得先垫垫窝。”放下小狗,季安逸嘀咕了两句。

跟着王小二寻了个妥当的位置,把两只笼子摆好。

心里头想着,明天一定要记着去田里抓两把稻草回来晒着,晒好了,把这两个笼子垫一垫。

办完这事,洗了手,又把屋前的萝卜条翻了翻。

这太阳毒辣,再晒一天半就差不多了。

这卤味萝卜干,用的萝卜干其实要比晒成干菜用的萝卜干,其脆度还要稍重些,也就是说,不能晒的太干,要把握好一个度。

这样做出来的卤味萝卜干,味道才会更好些。

离晚饭还有段时间,屋后的衣服收进了屋里搁放好,也没啥事了。

季安逸搬了两条凳子放屋檐下,又开始兴致勃勃的教起王小二学字,他今个又新学了几个。

明个进镇时,得了苏锦明的银子,他要买些笔墨纸砚回来,这毛笔跟树枝完全是不同的两个概念,本来,在现代他就习惯拿硬笔写字,这会再拿树枝练字,以后毛笔字想学好,可就难上加难了。

一个认真教一个认真学,两人都沉浸其中,傻呼呼的乐着。

突然有个声音响了起来。

“季哥儿你俩这是在乐啥呢?”

这声音是季安逸不喜欢的,就算没抬头,他也能听出来这人是谁。

“没啥。”搁了手里的树枝,用脚把地上的字抹掉。

王小二在旁边看着,有样学样的用脚抹着地,绷着脸看着走过来的姚郎。

某阿麽是相熟关系近的,才这样亲切的称呼。若关系不好的,就直接点出个姓氏。

季安逸不喜欢姚郎,连喊都懒的喊,只是看着他露出个客套的笑。

“季哥儿听说你家收辣椒酱收萝卜,这两样我家都有,挑着你屋后的井水浇种的,模样自然是没话说了,你还要多少?明个我送些过来。”

井水一事季安逸妥当的处理好后,村里人对他态度都有了很大的改变。

可这姚郎,这说话的口气,这说话时的模样,完完全全还是把他当个孩子看待,以为他好欺负!

“不必了。”季安逸冷淡的回了句,顿了顿,又说。“辣椒酱钟三阿麽剁的极好,那萝卜何二哥儿也收拾的妥当,有他们两个帮把手,我这边已经不缺辣椒酱和萝卜了。”

姚郎面上一僵,显然没有想到,上回连声都不敢吭的季哥儿,今个竟然会拒绝他。

他是完全没想到,上回的事,是季安逸不想破坏自己的计划,只好忍耐着,现在,事情已经解决好了,还忍,妈蛋,他会瞧不起他自己的,这也太窝囊了些。

“若没旁的事,我要准备晚饭了。”季安逸搬起两条凳子放进了厨房,拿着菜篮子,自顾自的去了屋前的菜地摘晚饭菜。

王小二黑亮亮的眼睛,看了一眼姚郎,那眼神,有些微沉。

姚郎愣了愣,有点反应不过来。

一个傻子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

王小二不高兴,这个人让他媳妇不高兴了。

他没法说清楚心里的感觉,只是,觉的手有些痒痒,想使出刘阿爷教他的拳,不想看见这个人。

“小二,山坳里的菜地可以浇水了。”摘好菜的季安逸对着王小二喊了声。

王小二对着姚郎龇了龇牙,然后,大步进了厨房。

姚郎有些吓着了,向后退了两步,这还是王傻子吗?怎么瞧着,跟王宝儿那疯子有点像了。

王宝儿疯起来,可是不管不顾的,村里的混混地痞都不敢惹他,就怕他股子破罐子破摔的狠劲。

想起王宝儿,姚郎眼睛闪了闪,在原地停了会,也没再说话,转身就走了。

王宝儿虽然嫁人了,依他护着王傻子的劲头,真惹急了,说不准他还真做出些什么事来。

“呆子。”见姚郎走了,季安逸赶紧拉住了正在屋前打水的王小二,上下认真的打量着他。

刚刚的呆子,那气势,可是足足的。连他都有些怔了。

见媳妇眼睛亮亮的望着他,王小二可高兴了,咧嘴露出傻呼呼的笑来。

季安逸脑门立即露出三条黑线,好吧,他又想多了。

“浇完水赶紧回来。”收起自己的思绪,季安逸说了句,就进了厨房。

吃过晚饭,清洗好碗筷,收拾好灶台,太阳正好落山。

本来一般都是这个时辰弄晚饭的,今个都是那姚郎,让他们足足早了小半个时辰把晚饭吃了。

没了太阳,季安逸细心的把萝卜条收拾好,把屋前的菜地浇了,王小二去屋后关鸡笼和鸭笼了。

洗了澡,把衣服也洗了,事情都做完的俩小口,搬了凳子坐屋檐下乘凉,那股子悠闲劲,可羡煞前来挑水的村民了。

按说,一个孩子一个傻子,后面又没阿麽阿爹帮衫着,这日子过的很艰难才是。

偏偏人家季安逸是个有福的,大难不死后,那福气一波接一波啊,瞧瞧他们天亮忙到天黑,累死累活的,这俩小口早早就收拾妥当,坐屋檐下惬意的乘凉歇着了。

果然是,各有各的命啊!

人家上辈子肯定是做了天大的好事,这辈子凄凄惨惨的身世,还能活的这么好。

第二日,季安逸原以为,这拉果酱跟卤味萝卜干,又不是拉蔬菜,应该不会大清早的过来才是。

却是他想错了。

这鸡才打了第一声鸣,小木的马车就过来了。

这会的季安逸和王小二,还在床上睡的跟头猪似的。

小木拍了好几下门,才把他俩吵醒。

“小木早啊。”季安逸干巴巴的笑,怪不好意思的。

小木没啥多余的反应,只是问。“王小哥儿不知东西在哪?我好搬运上车。”

“在厨房里搁着,我马上开门。”顿了顿,季安逸又说。“小木一会我们跟你一起进镇,我有事跟你东家说。”

“好。”小木没犹豫点头应了。

他搬着果酱和卤味萝卜干,季安逸和王小二利落的洗漱,连早饭都来不及吃,就匆匆忙忙的上了马车往镇上赶。

坐在马车上,季安逸暗暗的嘀咕。

就这个时辰,那苏锦明难不成就起来了?他可不相信。

事实证明,他想的是对的。

他们到酒楼时,前面已经开门了,后院里苏锦明估摸着也睡的跟头猪似的,小木进去两回他才迷迷糊糊的走出房间,整个人瞧着仍是似睡未醒的模样。

“这么早啊?”打着哈欠,苏锦明口齿不清的嘀咕了句。“等会,我整理了一下我自己。”完了,又进了房间。

随后,就见小木端着木盆棉巾等洗漱用品走了进去。

没一会,苏锦明精神焕发的出来了。看着季安逸说了句。“听小木说,你过来找我有事要说,咱里头坐,没吃早饭吧?”说着,转头对小木吩咐。“去面前带三份早点过来。”

“你家有冰么?”进了屋,季安逸直接开门见山的就问了。

冰……苏锦明愣了愣,虽然不知道问这是准备干什么,他还是老实的答了。“有。我阿爹怕热,前年就在宅子里建了个小冰窖。”

“成。你弄点冰过来,呃,那水源可是干净能食用的?”

“那当然。”

“那成,你弄些冰块过来,我做道美味给你尝尝。”季安逸嘿嘿的笑,颇为兴奋。

那可是大笔的银子啊。

“好!”听说有好吃的,苏锦明整个人立即就精神了,忙站起身,往屋外走,扯着嗓子喊。“小木小木,赶紧去宅子里,带些冰块过来。”末了,他又添了句。“多带点。”

小木利落的把三份早饭送进来后,这才大步出了院子往宅子赶。

没多久他就过来了,带了一罐子冰块。

季安逸在前面厨房里,寻了工具,把冰块捣碎了,拿出自个煮好的杏仁羊奶,倒了些进去,又均匀的布了果酱在里头,放了勺子,端进了屋里。“尝尝,这会是早辰,等中午的时候再吃,感觉会更棒。”

光看着就勾人馋眼的紧,苏锦明眼睛放光,看了好一会,才拿起勺子,尝了尝。“妙!”说了一个字后,紧接着他又说。“好吃!”

“快尝尝。”季安逸推了推旁边的呆子。

机会难得,家里头可没有冰块。

☆、第三十六一更

试吃完毕,看着苏锦明脸上的表情,季安逸心里多少有些底了,整个人也踏实了不少。

乐呵呵的看着苏锦明,眼里透着一抹算计,那抹算计毫不掩饰。“苏公子咱不是头一回打交道,肯定也不会是最后一回,这法子……你说,它值多少银子。”

苏锦明微微一愣,然后,想到了原由。

这新玩意好吃归好吃,却不难做,主在巧妙二字。

“王小哥儿心里头也有数,这新玩意好吃归好吃,却不耐藏,谁家过来吃上一碗,都能清楚里头的猫腻。”

“清楚里头的猫腻又能如何?没了我家的果酱,这玩意可就大大失了味道。”顿了顿,季安逸又说。“我这话在理吧?”

苏锦明一听,笑了。“成,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怎么都觉的有点少。

季安逸抿了抿嘴,沉默了会,说。“少了。我心里头还有两个想法,就是不知道效果如何,可以在这里试一试,若成,你得再加价。”

“果真?”苏锦明眼睛亮的有些吓人了。

他看见了好多好多银子在他周边打转。

他是商人,到底比季安逸多了几分商人直觉,就单这法子,又是这炎热的天,又是头一回出的新鲜玩意,味道又这般好,他在县城的名声,总算要响起来了。

“若味道好,苏公子到时候别太小气就成。”瞧着他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有些事情没能意识到,这法子可能更挣钱,只是,他缺少了这方面的意识,不好跟他周旋。

哎,他这半路出来的古代人,跟着原生原长的还是有一定差别的,对这个世界的物质观价值观太模糊了。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这景阳小镇,见识着实少了些。

还好这苏锦明黑的不是太彻底,还存了两分坦荡。当然,这也跟他本人有关系,不是个彻头彻尾的乡巴佬。饶是如此,若是碰着的是黑心商人,见他一个小孩又不识字,指不定怎么忽悠他。说不定有些心狠的,知道他没背景,直接给点银子就打发了他,也不是没可能,活在这世上,还是得多小心谨慎点。

当时他是看在苏老麽麽的面上,才进来这酒楼的,跟这老麽麽打过几回交道,多少知道些他的性情。

有些事还真不能深想,越想越无力,好在他也没什么大出息,只是想好好的跟着呆子过舒心顺意的简单生活,这边好起来了,王宝儿在季家就能有底气些,他心里头有着一个想法,就是要看看在苏锦明这里能得到多少银子,有了银子他才能好好的计划,季家的日子太苦了,吃的粗糙做的却多,还得时不时的受气,这长久下去,他担心王宝儿。

“行。若味道好,我再加一百两。”苏锦明很爽快的应了。

二百两。还成。季安逸心里估算着,面上却是不显,问道。“这里可有红豆?绿豆?红豆煮烂,但也不能太烂,绿豆熬煮成浓稠的稀,是纯绿豆,前者跟果酱杏仁羊奶一起,后者直接用绿豆稀浇碎冰,碎冰量不要太多,若有牛奶比羊奶更好,羊奶味儿稍重了些,鼻子灵的怕是不太欢喜,再者,牛奶味道醇香些。”

这绿豆稀浇碎冰,他想,这里的人应该能有人想到,他想的这法子,其珍贵只在于果酱,其次是牛奶红豆等。

不过……季安逸虽不是商人,却也经历了不少事,脑子还是蛮灵活的,意识到这问题,他立马又接了句。“苏公子我说了这么多,这仅仅只是个开始,你世面见的宽广,对吃又极为在行,通过我说的话为引导,必定能想出更妙的招来。”

这王小哥儿不当商人,真是可惜了。

苏锦明目光微转,有个想法在脑海里闪过。

这么机灵的人,稍稍指点一番,是块当掌柜的好料啊!

念头刚刚闪过,瞧见季安逸的脸和身量时,顿时如一盆冷水从头顶哗啦啦的淋了下来。

再机灵聪慧,这年纪到底有些小了。

可惜了……

“行。我可以给你二百两。”说完,苏锦明站起身,走到屋门口喊了声。“小木,去找位老先生来。”

“不必了。”季安逸赶紧出声,笑呵呵的截了这话。“这大清早的,别扰了老先生的好梦,要不,就苏公子直接写两份文书吧。”

这法子可不比果酱和卤味萝卜干,跟蔬菜这生意一比,也是没法比的。这三者是长久性的,自然要谨慎点,这法子主要还是靠着果酱来提身价,果酱的文书他收的妥妥的,这法子的文书,其实可有可无,自然乐意卖苏锦明一个脸面。

苏锦明又想叹气了。

这王小哥儿若再大点,跟他夫家一般大,也勉强够格了。

白白浪费了人才。

苏锦明这情绪有些不太高,也没多说什么,点着头进了书房,没一会,他拿了两份文书出来,念了一遍给季安逸听,按了手印,文书和二百两银票一起交给了他,然后,又结了这次送来的果酱和卤味萝卜干余下的部分钱,还给了这回货物的一半定金。“我让小木拉着马车送你们回去,正好,把下回用的罐子带上,这回20罐果酱,十五罐卤味萝卜干。”

他是起了惜才心思,一个是孩子,另一个……瞧着有点呆愣愣的,揣着这么多银两,保不准会出意外。这世上事难说的很,他在外面走动的多,也见了不少没法上台面的事。

再者,这王小哥儿肚子里说不准还有货,把关系打好了,还怕他挖不出来。

其实这后面才是重点吧。

说实话,就算有着二十五岁的灵魂,老早就进社会闯荡,可这会儿揣着这么多银两,季安逸还是有些不太踏实。

在农家恐怕一辈子都难挣着的钱,这会,全躺他怀里了。

说没压力那完全是放|屁。

“那成,那就麻烦小木了,下回的果酱和卤味萝卜干,还是三天后?”不知道这里到县城有多远,估摸着,也得赶一天路吧,不清楚。

“对。”苏锦明点头应着。

走之前,季安逸想了想,对方露出善意,他也得回报点什么才行。“苏公子那卤味萝卜干,可以搁冰窖放放,这夏天拿出来吃,滋味会更好。”

苏锦明听着,脸上闪过一种类似于……苦逼的表情,然后,转身进了屋,也没应个话。

季安逸有些讷闷了,这是怎么了?

他懒的多想,趁着小木现在还在忙着,他准备跟呆子去镇上逛逛,笔墨纸砚得买些,咱买不起好的,一般般的还是用的起。

这会时辰尚早,店铺才刚刚开门,街上行人很少,只有菜市街及早饭铺子,才热闹些。

这样好,怀里揣着一笔大钱钱,若不是这会街上人少,季安逸还真不敢出来逛。

买好笔墨纸砚,没多耽搁就回了酒楼。

小木已经把三十五个罐子装上了车,正等着他们,见他们过来,忙把马车往前使了使,待他们上了车,驾着马车稳当当的往河溪村赶。

回到家,把罐子运进了厨房,整齐妥当的摆好,小木没多说什么,驾着马车又走了,连杯水都没有喝上。

这人看着,比他那东家要沉稳多了。

季安逸嘀咕了句,拉起王小二赶紧进了屋,也顾不得忙旁的事,把屋门关紧了,然后……

他这手啊,竟然有些微微的颤。

前几天还想着,一百二十两银子得四年才攒的满,却没想到,几天后,他就有二百多家财了。

就跟中了彩票似的,有点不太真实。

“呆子,看,这是咱们的大钱钱。”季安逸按捺住激动的心情,从怀里掏出钱袋子,打开,拿出里头轻飘飘的两张银票。“这虽然发不出声音,比铜板可值钱多了。”

摊开银票,季安逸对着王小二笑。

王小二看着桌面上的纸,头一回见着银票,以前从没有人告诉他,这玩意是银票,现在他看着挺新奇的,瞧着媳妇高兴的模样,他也跟着傻呵呵的笑。

“呆子,咱三人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把银票装进钱袋里,钱袋直接扔进了空间。

这么多钱放这屋里,他夜里会睡不着的。

十罐果酱和十罐卤味萝卜干,之前给了一半定金,今天收了余下的五百五十铜,加上三十五罐货物的定金,九百二十五铜,总共是一千四百七十五铜。这么多铜钱就有些显眼了,苏锦明直接给了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放屋里也没啥大事。

季安逸拿着找了个稳妥的地方藏好,这才跟呆子走出了屋,开始忙着家里的琐事。

人逢喜事精神爽,大清早的收了大笔银子,干起活来,也特别的利落麻溜。

忙完家里的活,瞧着时辰,都辰时过半了,有些晚了。

季安逸和王小二没多停留,赶紧往村长家走,去时,村长带着两个孙子已经开始在打拳了。

这时候,王小二的表现,就让季安逸有些微微的意外了。

只见他一声不响的,走到了一个位置上,跟着开始打起拳来,没两下,就跟上节奏了。

呆子在这事上,难不成真有天份?

季安逸呆了呆,就听见耳边刘大麽的声音,细细的响起。“别站着,坐着好。”

“今天早辰送果酱去了。”季安逸坐到了石桌上,笑着主动说起事来,还说了说自己的买了笔墨纸砚的事。

家里的事忙完了,果酱还得等刘阿麽的麦芽糖,今个倒是不急,他便在这里坐着跟刘大麽说话。

待那边几人打完拳了,又坐了会,才跟呆子往回走。

☆、第三十七二更

想着这会也没什么事要忙,便顺道去山坳里看看菜地。后天小木就要过来拉运蔬菜,他也得心里有个数才成。

呆子地里是把好手,井里的水他添了瓢灵泉水,量虽不多,可还是有些效果的,地里的菜长的也水灵。

一排排的,就算日头烈,仍充满着勃勃生机,颜色青翠瞧着就让人心里头欢喜。

“呆子,你很厉害。”季安逸侧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很认真的说着。

种菜这事,说真格的,他也只是模糊知道些,若真下地干活,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从何下手。

这里头学问深着,比下田干活还要难些,田里的活收割和插秧,还是挺好学的,慢慢来不图快就能做好。

王小二乐呵呵的笑,眼睛里闪着亮光,看着他家媳妇都不舍的眨眼。

他心里头可高兴了,就喜欢媳妇这样看他,整个人像是要飘起来似的,老欢喜了。

“家里的柴木快用完了,趁着现在没事,我们进山捡些回来。”看了菜地心里头有底了,季安逸拉起王小二往山里走。

捡了三大捆柴,都午时快过半了,回家正好做午饭。

王小二整理着柴木,季安逸生火煮饭,关了厨房门,迅速进空间摘了菜,拿出来挑了水洗好切好,正准备生大灶的火炒菜时,王小二进来了,额头有汗,微黑的脸透着红,这是被太阳晒的,这当头的太阳最毒辣了。

“快洗个脸。”装了盆水搁桌上。

王小二洗了脸,倒了盆里的水,搁回了原位,坐到了大灶前,季安逸把火已经生起了,他就往里头添柴。

吃过午饭,收拾好厨房,翻了翻屋前的萝卜条,往屋后看了眼,给母羊狗狗鸡鸭都添了些水,还用糠拌了些食,然后,搬了凳子在屋檐下,和呆子复习了昨天前天学的字。

有些犯困了,扔了树枝洗了手,打着哈欠进屋睡觉。

下午在村长家呆了一个多时辰,主要是,今天没什么事忙,多学了两个字。

回来时,去了趟何二哥儿家,让他明天送二十斤萝卜过来。

钟三阿麽家不知道怎么走,便去了刘阿麽家。

刘阿麽和刘小哥儿都在,本来说好,刘小哥儿也要去跟着学字,可这几天家里正晒谷子,又怕老天突然下雨,到时候来不及收,这事就惨了,便改了时间,晚上过去呆半个时辰。

整个河溪村里,也就王家地最少了,才二亩水田,晒谷子时没什么压力,量少收起来也容易些。

一般家里不是七八亩就是十几亩甚至更多,晒谷子时自然就费心些。

“刚从村长家过来?”刘阿麽搁了手里编了一半的草鞋,站起身进了厨房,倒了两杯水过来。

刘小哥儿笑容温和的打了声招呼,进屋搬了两条凳子搁屋檐下。

“对。”季安逸笑着坐下,继续说道。“上午进镇送了果酱和卤味萝卜干,这不,去跟何二哥儿说了声,让他明个送些萝卜过来,我好晒成萝卜干,本来想去钟三阿麽家走一趟,却有些想不起他家怎么走的。”

刘阿麽听了,乐呵呵的笑。“你钟三阿麽住的有些稍偏,没去过,自然是不好找的,一会我带你去一趟。对了,麦芽糖后天一早就能做出来了。”

“行。”顿了顿,季安逸又笑着说。“刘阿麽这量可能有些少了,苏公子又多要了十罐果酱,我想着,这段日子怕还得再增一些,这麦芽糖可能要多做些。”

“应该没事儿。”刘阿麽听了,眉开眼笑的接了话。“我原想着,自家也要用些麦芽糖,就多做了点,既然加了货,就先把麦芽糖紧着你,我今晚再种些麦子,再过三天就可以做新的麦芽糖了。”

季安逸一听,乐了,顿时松了口气。

两人又说了会话,刘小哥儿也时不时的接两句,只有王小二乐滋滋的看着自家媳妇,乐呵呵的笑啊笑。

聊的差不多了,想起钟三阿麽的事,刘阿麽关好门,带着他们往钟三阿麽家走。

到时,钟三阿麽翻着谷子,见他们来忙搁了手里的农具,看到季安逸时,眼睛明显亮了亮。

心里约摸想到了些。

“快进来坐,这日头烈着,在外头走了会,就能出一身汗。”钟三阿麽手脚麻利的倒了水。

季安逸心里有些微微的诧异。

这钟三阿麽的家,竟然比他们的家还要破落些,瞧着这泥砖屋还要显老旧,年头应更久远。

看着这屋模样有些危房,里头却收拾的干净,现在是炎夏的天,屋门窗户都敞开,屋里倒也不显潮湿阴暗,还挺光亮整洁。

但可以想像,到了春冬这屋子就不太好呆了。

在季安逸失神时,刘阿麽已经乐呵呵的把好消息告诉钟三阿麽了。

钟三阿麽一听,脸上乐开了花,忙问着。“季哥儿这回还是五斤辣椒酱?”

“没有。”季安逸摇了摇头,见钟三阿麽脸色立即有些失落,知道他是误会了,赶紧继续道。“这次得八斤辣椒酱。”

“八斤。”钟三阿麽愣了愣,过了会,才反应过来。“那我明天傍晚送过来。”

“可以的,后天早上也成。”顿了顿,季安逸想了想,还是委婉的说了句。“钟三阿麽这辣椒酱是个长期的活,又很费腕力和手劲,你得把好度,别累着了。”

钟三阿麽听着这话,心里头老贴慰了,乐呵呵的笑。“那成,我听季哥儿的,慢些做,不着急。”

这话说的在理,偶尔剁着辣椒酱没啥感觉,这时常要剁,就有些吃不消了,是得放慢速度,让手歇会儿。

在钟三阿麽家坐了会,他们就走了。

路上,季安逸虽心里有些微微的疑惑,却没有问出来。倒是刘阿麽主动说起一些事。“说来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家谁人心里头都有着苦,你钟三叔和钟三阿麽是个孝顺的,钟太爷死的早,另外两兄弟就瞧着你钟三叔老实忠厚,他最小却承担起了照顾钟大麽的责任,这也没甚,这事也说的过去,就是,你钟大麽生病了,那两兄弟只是意思意思的送了点东西过来看着,却没有拿出一个钱来。”

“往日里啊,那两家也没出个孝顺钱,就偶尔送点麦子,挑几样菜过来,算是尽了孝道,还说,他们家人多嘴多,说你钟三叔家里只有一个孩子,负担不重,得多体谅一下自己的哥哥,这事不说,谁家没点事儿,或多或少都有。钟大麽这一病,就是近三个月,他们没出钱,就有点过了,村里人看不过去,说道了几句,到底不好多掺和,毕竟是人家家事,说多了人家不听,也没法,这世上啊,最难说清的,就是家事了。”

“你钟三叔为了给钟大麽治病,花光了家里的钱财,可人,还是过了。哎……”

那声叹息,在季安逸心里回响了好久好久。

他也不知道要说点什么,这世间事,不好说啊不好说。

他在现代看过很多,都说好人偿命,事实呢?

别人的事,他不多说,不管怎么样,他守着自己的底限和原则就成了,这世道再怎么变,守住本心就好,对的起自己的良心就行。

到了岔路口,季安逸跟刘阿麽分了手,各自往自家屋里走。

这一天过的还算清闲。

第二日何二哥儿送了萝卜过来,跟上回一样,他做事利落认真,没有忽悠他,心里头对他的看法高了些。

呆子去村长家了,他心里惦记萝卜这事,就早早回来了。

送走何二哥儿,他就开始动手切萝卜条,放屋外晒着,做完这事,前两天晒的萝卜条已经好了,他提着进了厨房,准备拌卤味萝卜干。

却不料,一个余光,让他意外的发现,自己窗户下藏着一个人。

他心里一惊,忙不动声色的搁了手里的筷子,几个快步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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