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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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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浇,幸好最后落了场大雨,那天听见村里好多人站在雨里又哭又笑。”回忆起那些往事,再瞧瞧现在的日子,王宝儿心里就特贴慰。

再难的日子都扛过来了,这后面过的再不好,也总比以前的日子要好些。

“那近两个月真的是熬过来的。”那时候他刚嫁进李家不久,就遇着这么一个年头,李家田多为了多抢点水浇灌,唉……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想着也没啥用。张三哥儿收了心思,将手中的杯子放一旁,继续忙着手里的小鞋子。

细雨密密麻麻的落了一天半,到了傍晚那会,慢慢的停了,下半夜忽地又开始急促,一直到早晨,连续好几天下一会停一会的。

屋前的菜长势特别的喜人,站在屋檐下,远眺着田野,在如雾似烟的细雨里,那绿茵茵的水稻都添了几分诗情画意。

小黄在屋里憋了好几天,奈何这雨总是断断续续,把它的耐心都耗尽了,今个它忍不住了,就算飘着细雨,也要在外面闹腾着。

“这小黄跟大黄差的可真远,真看不出是一胎生的。”王宝儿瞧着在雨里放肆玩耍的小黄,忍不住笑了。

灵性足,又爱闹爱撒娇,该听话的时候还是很乖巧的,跟个小孩子似的。

“汪汪汪。”正说着它,小黄就冲着大黄叫,好像在说着什么般。

大黄慢腾腾的起了身,走到季安逸的脚边,噌了噌,然后,冲进了雨里,和小黄朝着山里跑。

“这雨天进山?”张三哥儿讷讷的问。

季安逸接了句。“这周边的山里小二带着它们都玩了个遍,出不了什么事的。估摸着是小黄想吃肉骨头了。”

自打进了山后,学会抓野物了,这小黄还长了骨气,想吃肉骨头了就自个进山抓,当然,家里炖的猪骨头它一样也不会放过的。

在碎布上练了好几天的针线活,季安逸总算熟练了些,就是那线路歪歪扭扭的,丑的没个样了。

晚上王小二搂着媳妇,俩脑袋紧挨着,他乐滋滋的说着。“媳妇,我哥说你最近学做衣服学的可认真了。”语气里全是满足。

季安逸不知道怎么接这话好,含含糊糊的应了声。“行了,忙了一天,赶紧睡。做好了我自然会拿给你穿的。”

“媳妇你慢点,我不着急,那针戳手指头上疼吧。”王小二摸着季安逸的手,粗糙的大拇指在他的拇指上来来回回的摩挲着。

痒兮兮的。季安逸把手缩背后。“不疼。赶紧睡了,好困。”

“嗳。”王小二应着,把怀里的媳妇搂的更紧了些,过了会,他又说。“媳妇。其实你买件衣服给我,我也好欢喜的。”

五月底,眼瞧着经过雨水的滋润,田里的水稻抽了穗,粒粒饱|满的紧,地里的菜和农作物,一个个都特显精神。

季安逸学了整整一个月,总算有了点成就,可以动手缝制衣服了。

六月初经过十来天的努力,赶在忙碌前,季安逸第一件亲手缝制的衣服闪亮亮的登场了。

也亏的王小二把它当个宝似的,藏的严严实实。

其实那衣服,还真有些拿不出手。

针脚粗陋无比还歪歪扭扭,这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季安逸只注意着要缝好,却忘了衣服也得对好尺度,所以说,这衣服不仅不好看还很不合身。

傍晚早早的吃了饭,洗了澡,趁着天色尚亮,王小二就拉着媳妇回了屋,把房间关好了,欢喜的拿出新衣服穿上。

穿的过程有点艰难……

季安逸在旁边看着都不忍直视了。

幸好是屋里就他们俩人。

费了老大的劲,总算把新衣服穿上身了,王小二依旧亢奋的紧,美滋滋的问着季安逸。“媳妇,我好欢喜这衣服。”

说完,他低下头左看看右看看,脸上的笑止都止不住。

“脱了吧,我到镇上给你买俩身衣服回来。”这穿出门还不得笑死人了。果然,缺了天分这事做起来就惨不忍睹了。季安逸倒也没什么负面情绪。

本来,他觉的自个一个男的,拿针线什么的,完全没必要,只是答应了要给小二做件新衣服,这不,硬着头皮上了。

看来以后他们还得靠着成衣铺子过活。

“媳妇我喜欢这衣服。就是紧了点,不好干活,得好好收妥当。”这可是媳妇第一回给他做的衣服。王小二整个人都是飘的,那感觉太爽了。

穿衣服很艰难,这脱衣服自然就更艰难了……

“媳妇来帮帮我。”怕把衣服给扯坏了,王小二不得不一头汗水的求助媳妇。

俩人在屋里折腾了好一会,总算把衣服完好无损的脱下来了。

王小二迅速穿上衣服,从媳妇手里拿过新衣服,认认真真的叠好,搁进了木箱子里,没放在最下面,是放在最中间,也不知在想什么,笑的傻里傻气的,眼睛亮晶晶。

“媳妇我睡不着。”躺床上了,王小二还是很兴奋很高兴很激动,像烙饼似的在床上翻腾着。

“我知道你睡不着。”季安逸本来有点睡意的,被他这么一闹腾,也没了睡意。

“媳妇你怎么知道我睡不着?”显然,王小二已经被新衣服砸晕了。

季安逸顶着一头黑线,在王小二又一次翻身后,淡淡的回了句。“你数数你都翻了多少身了。”

“嘿嘿。”王小二嘿嘿的笑,又翻了回身,搂着媳妇。“媳妇我睡不着。”

“……”

六月中旬,杏熟了,日子渐渐忙碌起来。

今年多了个小山头,种了不少杏,这果酱方面的收入自然就多了。

六十六铜板一斤的果酱,就算是大热天的要熬果酱,季安逸也干劲十足。

六月二十二,出了五十斤果酱,二百斤鱼酱。苏锦明下了货单,七月二十二果酱有多少要多少,鱼酱二百斤,卤味萝卜一百斤蒜辣萝卜一百五十斤。

酸辣笋厨子研究出了好几种新吃食,这段日子陆陆续续也拿了近二百斤货。

只是过了时节,小笋没了,大竹笋倒是提前挖了不少搁地窖妥当收着。这次酸辣笋也是有多少要多少。

季安逸觉的苏锦明这人不错,就在酸坛里放了一点点灵泉水,那酸辣笋的口感果然更好了。

这酸坛跟井水不一样,放了回灵泉水就足够了。共有五个坛,自个吃的那酸坛里也添了点灵泉水进去。

这回的果酱估摸着是小山头的果树最开始栽种的时候,浇了灵泉水,还有这酸坛里也添了点灵泉水的原因,那味道越发的回味无穷了。

王小二喜欢吃这果酱,季安逸特意留了一小坛子给他。

进了七月又是一年最热的时段,也是最最忙碌的时段,农忙开始了。

四亩水田,三亩旱地,山坳里的菜地,另外开了荒地里面种着萝卜黄豆等物,还有苏锦明下的货单,还得翻地耕田忙第二季水稻,旱地菜地该收的得收了,该种的也得种了。

都得在整个七月里忙完。

季安逸三人忙的都脚不沾地,夏天昼长夜短,天刚亮王小二和张三哥儿就起床洗漱了后,匆匆忙忙的拿了镰刀到田里忙着收割的活,季安逸则忙着家里的琐事忙着做早饭。

吃过早饭后,三人一起到田里忙抢收。

今年的雨水比去年要多了些,农作物生长的时候,雨水多是好事,现在都要收割了,雨水多就成坏事了。

阳光足足的,天好的紧,家里晒了谷子,翻晒了一遍后,季安逸就拿了草帽和镰刀到了田里。

气喘吁吁的跑到田里,才刚干了一会活,这太阳还挂着呢,竟然就落起了雨!

季安逸真想骂人了,只不过这会没空,三人赶紧往家里跑。

一回家,他们三个都惊呆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大黄跟小黄以及母羊也不知道它们是怎么做到的,把晒垫对卷着,这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只是沾湿了晒垫,晒垫下的谷子却仍好好的。

顾不得多想这事,见雨停了,也顾不上换衣服,先把晒垫铺开,把谷子装好,又换了四张晒垫重新晒着谷子,那被沾湿的晒垫铺到空地里晒干。

“太棒了你们,晚上给你们奖励。”忙完这事,季安逸摸了摸大黄小黄母羊的脑袋。

绵绵长长的咩声,淘气的狗吠声,立即此起彼伏的响着。

“季哥儿晚上给它们炖大骨头,太厉害了。”张三哥儿在旁边笑着接了话。

田里还有不少活要忙,就说了几句,三人又匆匆忙忙的跑回了田里继续忙着。

忙碌的七月,在时不时的来场急雨,提心吊胆的心情中,总算到了尾声。

该忙的都忙的差不多了,连着一个月,天刚蒙蒙亮还不到卯时就起来忙活,连大中午的都顶着烈日干活,晚上天色都有些暗了才归家。

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被折腾的差不多了。

好在事情都忙完了,多少松了口气,终于可以踏踏实实的睡个懒觉了。

八月王宝儿的肚子已经大了起来,算一算日子,最迟下个月底孩子就能出生了。

极有可能是因为看着张三哥儿和王宝儿,细致认真的缝制小衣服小鞋子等,又天天在一起处着,季安逸瞧见王宝儿大着肚子,也没了最初的排斥感,反而想着,孩子会是什么模样,最近不忙了,他就喜欢往王宝儿身边凑,伸手感受着孩子的胎动,那种心情特别的微妙,他也说不上来,就是觉的好欢喜,也好神奇。

“哥,孩子就快出来了,我们给他做个摇床吧。”在现代逛商场超市的时候,曾经瞄见过不少摇床摇篮等,现在想想,季安逸觉的那玩意很实用。

王宝儿却没有听懂。“什么摇床?”

“呃……”季安逸被问住了,嘿嘿的笑了笑,速度想着该怎么把话圆回去。“就是小床,不然,孩子睡哪啊?”

“孩子太小不能一个人睡,当然得大人带着睡。”王宝儿认真的说着,又细细的解释这里头的事情。

虽说现在还早了点,不过说到了这话题上,趁机讲清楚点也是好的。

季安逸囧囧的听着,在心里头嘀咕着。

让你乱说话,让你多嘴……

不知道上回无意中的多嘴戳中了王宝儿哪根神经,他开始喜欢拉着季安逸讲怀孕的事情了,这期间得注意什么,吃穿方面等等,细细致致的,还有孩子的事情。

季安逸特别苦恼,想着法子躲王宝儿,再这样下去,他觉的自己会成蛇精病的。

“媳妇,你是不是不喜欢哥跟你讲孩子的事情?”经过这几天,王小二已经看出了媳妇反常的原因了,再想想上回他的说,他才有这猜测。

季安逸听着这话,他听出了呆子语气里的闷闷不乐,虽然很不明显,但他还是听出来了,突然的,心里头有点堵的慌,又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名烦躁。

索性也就不回话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侧了身面朝着墙,闭上眼睛让自己睡觉。

瞧着媳妇这反应,王小二抿了抿嘴,伸手把他揽进怀里,过了会,才说。“我明天跟哥说说。”

“说什么?”半响,季安逸才语气略冲的问。问完,他就有点悔意了,干巴巴的又添了句。“我不知道怎么说我的心情……”

“说媳妇还小,讲这些都早了些。”王小二说完,又道。“媳妇你别背对着我。”

季安逸做了个深呼吸,控制住内心的无名烦躁。“我心里头有点乱。”

“咱不要孩子,咱说过的。”好半响,王小二搂紧了媳妇说了句。

沉默,寂静的沉默,甚至可以听见,那清晰的心跳声。

“呆子……”季安逸转过身,回抱着王小二,叹了口气。“睡吧。我没事了。”

从那以后,王宝儿不再拉着他说怀孕说孩子的事。

季安逸心里头明白其中的原因,看着忙进忙出的王小二,他不知道怎么说他的心情。

“你最近怎么了?”张三哥儿见季安逸又愣愣的发着呆,有点小担忧。

季哥儿心里头藏什么事了?

“没什么。”季安逸笑笑,问道。“地窖里的杏还有吗?”

“还有一点,不多了,要做果酱吗?”张三哥儿问。

“嗯。”说着,俩人就进了地窖。

那天晚上,静静的躺在床上,季安逸睡不着,他想起很多往事,也想了很多事。

他想有个家,简简单单的家,日子平平淡淡,和和美美的过着。

后来他发现自己只喜欢男人,这世道,男人女人在一起组成一个家,和和美美的过着,尚且困难重重,何况是男人跟男人,可他还是想有个家。

都说一个家里若缺了孩子,总会觉的缺了点什么,似乎这个家,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家。、

他曾想过,若有一天他找到了一个对的人,等到了一定年纪,他们就去领养个孩子。

现在,他遇着了一个对的人,有了一个家,日子简单平静。

跟他所想所期待的一样。只是,缺了一个孩子……

一个孩子……

脑海里浮现出王宝儿大着肚子的模样,季安逸发现他的心情很平静,侧过头,月光里王小二睡的沉,不知梦到了什么,笑的点傻气,突然的他想起很多个画面,想起呆子曾对他说过的话,以及他说的有关孩子的话。

顺其自然吧……

抱住呆子,闭上眼睛,这些日子盘旋在心间的团团思绪,很意外的消失不见了,这一次,他是真的放下了,一切交给老天,他顺命而活。

☆、第七十六

今年的雨水是足了些,七月下旬基本上田里都插好了秧,陆陆续续飘了四天细雨,把那禾苗滋润的噌噌噌的长。

隔了大半个月,八月中旬了,雨落了一场又一场,且急且快。

张三哥儿和王小二各看两亩水田,忙着排水,长了一个月,这点雨倒也没啥事,只要把水排好就成了。

屋外雨哗啦啦的落着,声响特别大,天黑压压的,明明才未时不到,就好像快傍晚了似了。

季安逸在屋里,认真的做着帐。

果酱六月初开始出货,一般到八月初就没了,今年家里有个小山头,种了不少杏树,六十六铜钱一斤的果酱,出货五百七十多斤,刚好挣了二十五两银子。

酸辣笋今年才刚开始出货,就算挖好竹笋妥当储存,可以挺到七月,除了春笋,还有冬笋,这么一算,整个上半年酸辣笋都能出货,二十二铜钱一斤,今年出货二百余斤,共三两银子,对半分每家得一两零七百五十铜钱。来年提前准备着,应该可以挣更多。看着没有果酱挣的多,其实不然,果酱里头还得除点成本,这酸辣笋却是真正的只有纯利润。

卤味萝卜和蒜辣萝卜,萝卜有两种,夏萝卜和秋萝卜,今年荒地里萝卜种的足,另外有几户人家,也送了些萝卜过来,就算每月出二百斤货,整个下半年萝卜也不用愁,一些调料芝麻蒜头辣椒粉辣椒酱等,也是足足的备着,四十四铜板一斤,现如今每月出货二百斤,就有近六两银子的收入。

鱼酱不分时节段,黄豆是个好物,可以储存很久,池塘里的鱼,四月里特意放了些鱼苗养着,刘阿麽那边也打好了招呼,所需要的辣椒酱花椒等,只要储存妥当倒也没多大问题,就为了能妥当的储存这些东西,地窖请人好好的整修了一番,不仅扩大的面积也能更利于储存。六十六铜钱一斤的鱼酱,如今每月两百斤出货,每月近九两银子的收入,对半分每家得四两多银子。

山坳里的菜供酒楼里,一年下来,十来两银子。上半年酸辣笋加鱼酱,下半年卤味萝卜蒜辣萝卜加鱼酱,中间有果酱出来打两个个月酱油。一年下来,挣二百两银子完全没压力。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看着这清清楚楚的帐本,季安逸有点不太相信,又重新算了一遍。

不知不觉中,他家隐隐有成为小地主的潜能啊。

一年二百两银子,除掉成本,除掉开销,若无特殊情况存一百五十两妥妥的。

季安逸美滋滋的看着帐本看了好久,才扔进空间里,这东西只有扔进空间里他才能睡的踏实。

等小二回来后,让他也高兴高兴。看看他心里头有没有什么计划。

空间里还躺着四百两银票,他们都还小,还年轻着,这辈子还长着……

照这种形势发展下去,他们当不了富二代,却可以当富二代他爹。

好像想多了。什么富二代不富二代的……

季安逸拍了拍脑袋,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走到屋檐下,看着雨哗啦啦的落着,天地朦胧一片,穿着长袖长裤还有些冷了。

应该快回来了。

心里头嘀咕着,季安逸沿着屋檐进了厨房,准备烧一锅热水,再煮锅浓浓的姜汤。

王小二扛着锄头在雨里大步奔跑着,刚到屋前,就扯着嗓子喊。“媳妇。”

“在这边。”听见声音,季安逸赶紧出了厨房,站门口喊了句。

“媳妇我闻着香味了。”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王小二冲进厨房,乐呵呵的笑,眼睛朝着锅里瞄啊瞄。“还有酒味,媳妇你煮啥好吃的?”

季安逸没回他的话,拿了瓢舀着热水。“你的衣服在澡堂里搁好了,先洗个热水澡,我这边汤就快好了。”

“好。”脱了蓑衣斗笠,王小二走到季安逸身边,提着那温度适宜的热水,看了一眼身侧的媳妇,咧嘴笑的一脸灿烂,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才乐颠乐颠的朝着澡堂走。

没多久,张三哥儿也回来了,他可不像王小二那般,急急匆匆的往回跑,他选着屋檐走,脸上都没沾雨水。“季哥儿煮啥呢?好香。”

“回来了。就切了点五花肉用酒姜片葱头腌了会,然后煮了锅汤。小二应该快出来了,一会你去洗个热水澡,一人喝一碗。”季安逸刚说完,王小二提着桶就进了厨房。

张三哥儿把蓑衣和斗笠挂好,进屋拿了自己的衣服,提着温度适宜的热水进了澡堂。

季安逸给王小二盛了一碗汤。“趁热喝,别太急了,有点烫。”

大约是闻着香味了,还是挺奇特的香味,以前都没闻过,小黄摇着尾巴乐颠乐颠的跑了进来,抬着头眼巴巴的看着季安逸。

“就知道你会嘴馋。”季安逸笑着装了一碗,倒进了那狗碗里。

小黄侧着着,尾巴调皮的扫过季安逸的脚,耍了好一会,才站到狗碗旁,冲着外面汪了两声,不一会儿,大黄慢吞吞的走了进来,吧哒吧哒没一会,就吃了个干净。

这汤里的酒味有点浓,是白酒,度数还挺高。

大黄和小黄头一回喝带着浓酒的食物,高高兴兴的吧哒完,整个就晕了,软软的趴在地上,一副找不着北的模样。

“这是醉了?”张三哥儿洗完澡进厨房一看,顿时就乐了。“季哥儿这汤里头你放多少白酒了?”

季安逸笑着应。“总得有二三两吧,来,快趁热喝一碗。”

进八月下旬雨停了,太阳出来了,温度迅速回升,就算穿着短衫也有些热。

最近一段时间地里事儿不多,不用忙的跟着陀螺似的。

地里田里的事季安逸也不怎么清楚,这些就由着张三哥儿和王小二看着,他和王宝儿忙着苏锦明的订单。

虽说下个月就要生了,王宝儿这动作却依旧利落的紧,就是坐的久了或站的久了,有些腰酸腿疼的,得时不时的走动一会。

“哥。咱歇会。”一筐萝卜切好条,季安逸搁了菜刀,对着旁边的王宝儿说了句。

见这日头好,闲着也没什么事,他俩就切晒萝卜,这是下个月要的量。

王宝儿笑着站起身,来回慢悠悠的走了走,又伸展了一下手臂。“季哥儿这刀法进步快。”

“切多了就熟练了。”把刚刚切好的萝卜条搬到外面晒好,季安逸洗了手,端了一碟蒜辣萝卜条,拿了点果脯。“哥,我给你做个好吃的。”

孩子月份渐渐大了,一忙起事情来,就特别容易饿,幸好家里面粉多,王宝儿就做了馒头,饿了就蒸上吃两个。

过来这边帮着忙事,他就会带几个馒头过来。

“别乱忙活了。”王宝儿夹了一筷子蒜辣萝卜。“现在天热,早上蒸的馒头,还挺软乎的,不用再热了,就合着这蒜辣萝卜吃,味道好。”说着,他就准备拿馒头。

季安逸留了一个给他。“哥你让我试试。”

估摸着是玩心上来了。王宝儿心里头想着,咬了一口馒头,又吃了一口蒜辣萝卜,才说道。“成,你就瞎折腾吧。”

季安逸嘿嘿的笑,把馒头切着片,又打了两个鸡蛋,切了一把葱沫放进碗里,添了些盐,搅拌均匀后,点了小灶的火,待锅热了,放了油。

瞧着火候差不多了,拿了馒头片沾着鸡蛋,放进了锅里,一股子葱香味瞬间扑鼻而来。

“怪香的。你咋想的?”王宝儿站起身,靠近看了一眼锅里。

季安逸把煎好的馒头鸡蛋片,夹了出来放到了碗里,又瞬间煎第二块,手里忙活着,嘴里答道。“觉的馒头有点干巴巴的,想着往里头添点什么,就想到了鸡蛋。哥,你尝尝喜欢不喜欢,喜欢的话,剩下的馒头都切成片。”

“好吃。”王宝儿尝了一片,忙把剩下的四个馒头都给切成片。

五个馒头不算多,切成片沾着鸡蛋煎出来,看着还挺多的。

刚吃了一个馒头还吃了些蒜辣萝卜,又吃了四块馒头片,王宝儿的肚子已经不闹饿了,就说。“冷了就不好吃吧?现在也没什么事,我们到田里看看去?”

“好啊。”季安逸毫不犹豫的应了,把剩下的馒头片分成三份,拿出两个竹篮,再装了两份蒜辣萝卜。

一人提一个竹篮拿着一壶水往田里走。

小黄和大黄在外面玩着,鼻子灵着呢,老远就闻着从家里远远飘出来的香味,就知道主人又折腾好吃的了,两只狗狗扑腾扑腾匆匆忙忙的往家里跑。

不料,却晚了一步,它们到家时,家门被关的紧紧的。

好东西没它们的份……

小黄蔫蔫的趴在厨房门口,对着紧闭的屋门,不甘的伸着爪子刨了两下,然后,把脑袋侧大黄的背上,有气无力的甩着尾巴。

大黄懒洋洋的闭上眼睛,这是准备趴屋门口睡觉了。

季安逸送完东西回来,瞧着这两只狗狗,愣了愣。怎么趴这门口了?

“汪汪汪……”主人回来了。小黄立即就精神了,围在季安逸身边欢快的摇着尾巴,脑袋冲着竹篮好奇的嗅啊嗅的。

都这么明显了,深知这两只狗狗的脾性,季安逸知道他俩馋了。“明天做了再给你们尝尝,今天来晚了,已经没了。”说着,打开竹篮盖子,让它俩瞧了瞧。

小黄瞬间就蔫了,把脑袋趴大黄背上闭上眼睛装死。

季安逸只好跨过它俩进了厨房。

新出的馒头鸡蛋片很受欢迎,连续好几天的早饭都是馒头鸡蛋片配着蒜辣萝卜,再来一碗绿豆汤。

不过,吃了好几天也就差不多腻味了。

从小黄这家伙主动连续两天进山抓野物就可以看出来,它想改善伙食了!

小木过来拿货的时候,季安逸把这法子告诉了他,让他转告他东家。

结果,第二天,小木就送来了五十两银子。

其实,季安逸还没想用这法子挣钱,他只是觉的,这个也挺新奇的,一段时间内还是可以给苏锦明带来一定的生意。

谁想这家伙转眼就让小木送钱过来了。

说实话,合作了这么久,在季安逸心里觉的苏锦明这人吧,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说这个法子他当时是以一种朋友的心态,觉的这个挺新奇的,应该可以对朋友的生意有点帮助。

苏锦明让小木送五十两银子过来。

看到银子的瞬间,季安逸的心情有些微妙,同时也清楚了,他和苏锦明之间,不可能成为朋友,是真正意义的朋友。

他俩之间隔着一个商字,是没法真正深交的。

想通了,季安逸就笑着接了钱。

然后,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着。

十月农忙,十月王宝儿刚生孩子,不能干重活,得好好养着带孩子。

十月里的事情,就得在九月忙好,指的是苏锦明的货单。

九月地里田里没什么事,张三哥儿就帮着忙家里的事,外面的事交给王小二。

忙忙碌碌了大半个月,到了九月底,十月里的事差不多都整妥当了。

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神经整日整日的紧绷着,尤其是季安逸总觉的一个男人生孩子……肯定会比女人危险。

儿媳妇这几天就要生了,季伯麽却依旧不见人影,自从分了家后,他就没过来过,倒是季大伯过来看过两回,这可是关系到子孙后代的大事,若在这事上出了岔子……

二十七是季安逸十三岁生日,心思都在王宝儿身上,这顿生辰饭就没怎么整。

这天傍晚,季大伯又过来了,头一回见他说那么多话,他对季阿强说。十月是农忙,比七月的农忙还要更忙些,他让季阿强别操心这事,地里田里的事他俩老的会收拾妥当,让他好好的守着媳妇,把孩子平安生下来。

季阿强也确实放不下媳妇,头一回当爹,当阿麽的又不尽职,也不知道过来支点招提点事,要注意什么要准备什么。

几个人里边,对这生孩子的事,都是一头雾水,就算想瞎摸索着准备,也不知道从哪下手。

最后还是刘阿麽带着刘秀过来了,手里拿着准备好的各种需要的物品等,还细细的交待了张三哥儿当天要注意什么,若发动了就赶紧喊他,生孩子不是很难,别自个慌着了自个,李大夫经验足,在咱村接生了这么多年,就算遇着了特殊情况,也妥妥当当的把孩子接生了,连大人都没出什么事。

有了刘阿麽这番话,大伙心里头总算踏实点了,也有点底了,自然就不慌乱了。

二十九正准备吃午饭时,王宝儿就肚子有点疼,感觉要生了。

这饭菜都摆上菜了,一听这话,几人先是一慌,然后,季安逸说。“我去喊刘阿麽,小二你去喊李大夫过来,张三哥儿准备好热水,阿强哥你扶着哥进屋里。”

这是早两天大家就分工说好的事情,只不过情况太突然了,就有点手足无措,还好季安逸向来冷静,就慌了一下立即回神,把话一说,大家听着就各忙各的事去了。

“还远着,先吃饭。”李大夫过来看了看情况,淡定的留下一句话。

初经此事的几人,却都有些不太放心,瞧着王宝儿疼的满额头都是汗的,真的没事么?

“听李大夫的,都先好好吃饭,尤其是王哥儿,阿强你赶紧去盛点饭夹些他爱吃的菜过来,这生孩子是个体力活,得吃饱了才好干活。”刘阿麽笑呵呵的说着。

季安逸几个面面相觑看了几眼,这才三步一回头的出了屋,他们吃的犹如嚼蜡,倒是王宝儿就算肚子疼着,也吃的倍儿欢。没办法,他饿啊!

吃过晚饭后,天色有些昏暗,李大夫说。“可以开始了。”

季安逸立即把油灯都拿了出来,点燃。这都是前几天在镇上买的,足足买了三盏,加上本来有的两盏,共五盏灯,厨房里留一盏,那产房里留三盏,屋里放一盏。

连大黄小黄跟母羊都感觉到了,今晚气氛很凝重紧张,它们都没有进棚子里呆着,反倒是进了屋里趴着,母羊一般不进屋的,这次也进来了。

听说儿媳妇要生了,李大伯摸着黑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至于季伯麽仍没有他的身影。

当看到一盆盆的清水进去,出来的却是一盆盆红水时……

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李大夫出来说。情况不妙,得赶紧准备人参,越老越好。

这话听的刘阿麽都慌神了,显然没有想到,会出这档子事。

“赶紧备车,咱们去镇上。”季安逸大声说着。

季阿强季大伯缓过神来,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季家跑。

刘阿麽却说。“现在都这么晚了,镇上药铺也关门了,我去村长家看看,说不定有人参。”说完匆匆忙忙的就走了。

季安逸来来回回的在屋里走着,握紧拳头一个劲的看着那产房。

他应该想到这事的,生孩子这么危险,他早就该想到要准备好人参,怎么就没有想到好这事……

可千万别出事。

大家都被李大夫的话给说蒙了,谁也没有注意到,母羊推着大黄和小黄出了屋,像离了弦的箭一般,向着山里奔去。

“刘阿麽怎么样?”好不容易等着刘阿麽回来了,季安逸迎了上去,焦急的问着。

刘阿麽欢喜的拿出一只盒子。“这里有一小截人参,村长说这是八十年的人参。”

“先切两片给我,让王哥儿含着,剩下的切片煮汤,水不要放太多。”李大夫打开屋门急急忙忙的说了句。

“我来煮汤。”季安逸拿过剩下的人参,跑进了厨房,顺手关了厨房门,进了空间瓢了点灵泉水,应该会有些用处吧。

好半响,李大夫又传出话了。“再准备人参,王哥儿力竭了,这关头挺不住就是一尸两命的事情了。”

还要人参……

季安逸听着这话,腿一软差点就摔倒了地上了,幸好王小二抱住了他。

季阿强和季伯麽去了镇上还没回来,就这个时辰,还不知道能不能买到人参……

“汪汪”“咩咩”

两道声音响起,紧接着,两只狗狗和母羊一身泥泞的进了屋。

屋里几人看着这三只,正准备让它们别闹安静点,却不料,看见了大黄嘴里含着一只……好大的老参!还带着泥呢。

真的好大,都快赶上婴儿的胖胳膊了。这得长多少年啊。

“这,这,这是人参吗?”季安逸讷讷的问。

还是刘阿麽反应的快。“李大夫快出来看看,这是不是人参。”

李大夫打开屋门一看,整个人都呆住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欣喜若狂的说。“千,千,千年人参……赶紧洗点须。”

千年人参果然不同凡响,靠着几根须,就让王宝儿有惊无险的生下了一个白胖孩子。

孩子生下来了,是个小哥儿,王宝儿已经累的昏这去了,李大夫开了个药方,说好好调养就不会落病根,这人参须还得再吃两回,把气血补回来。

临走时,季大夫对季安逸说。“今晚的事别说出去,不管是千年人参还是这两只狗狗,到时候你都守不住。”

李大夫的顾虑,季安逸心里头清楚,只是,他不明白,李大夫怎么会提醒他这些?

应该是看出了季安逸的疑惑,季大夫主动说了句。“你家大黄和小黄对我多有帮助。”说完,他就走了。

李大夫会时常进山采药,大黄和小黄碰见过他几回,小黄是个调皮好奇心又重的狗狗,看着李大夫小心翼翼的采着草,见多了,它就起了兴趣,找着了同样的草,就会咬着李大夫的裤脚带他过去,如此这般,久而久之李大夫和两只狗狗就熟了。

李大夫说这话的时候,张三哥儿王小二刘阿麽都在场,待他走后,刘阿麽也说了句。“李大夫说的对,今晚的事不能说出去。”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是看着张三哥儿的。

张三哥儿心里头明白,立即接了句。“对。这事不能说出去。”完了,他还发了个毒誓。

这年头,都信鬼神,都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这事,发了毒誓,就真的会遵守。

张三哥儿发了毒誓刘阿麽也迅速说了一个同样的毒誓。

王小二瞧着这情况,正要跟着起誓,却听见外面响起了动静,季阿强拿着一个盒子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孩子已经生了,是个哥儿,李大夫说王哥儿没什么事,好好养着就成了,人参是我从村长家拿过来的,现在也不早了,都子时过半了,赶紧上床睡会,明个一早啊,去镇上领果粉,我记得辰时就会开门,领了果粉赶紧回来,孩子准得饿的哇哇叫。”刘阿麽在一旁提醒着。

听说孩子已经顺利出生,媳妇也没什么大事,季阿强整个人虚脱了般,靠着墙慢慢的滑跌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的眼睛看着那紧闭的产房,他多么想进屋看看他媳妇,只是习俗规定,三天后才能进去。

“刘阿麽果粉是什么?”季安逸问了句。

张三哥儿也眼巴巴的看着刘阿麽,也不明白果粉是啥。

“果粉是给哥儿吃的,可以免费领三个月,三个月后就得出钱买了,贫困点的农家就吃半年,像咱们河溪村日子还过的去,一般是吃一年果粉,家里有余钱的就会给哥儿吃满两年,最好是吃两年,我记得,你就是吃了两年的,吃两年果粉的哥儿最容易怀孩子了。”

☆、第七十七

“当年你阿麽生你时,也特别惊险,你倒是没什么事,你阿麽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虽精细养着,还是坏了身子,往后就难怀孩子了。就是这原因,你阿麽和阿爹才咬咬牙,省着钱给你买果粉,喂了整整两年,这样长大后,你嫁人了,家里没个兄弟靠着,好歹还能有孩子可靠。”只是,没想到这最后……唉。刘阿麽收了心思,又说道。“折腾大半宿了,都回屋睡会,明个一早还有好多事要忙。”

“阿强你也赶紧睡着去,明个赶在辰时前到镇上,把果粉领回来。”刘阿麽走到季阿强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媳妇没事,别守这里了,先顾好自己,这后边还有很多事情得你忙着。”

都到了这时候,仍不见柳银出来露了脸,可以想像,这后面的日子里,估摸着也不会露脸了,王哥儿今个晚上折腾的够呛,后面一个月里得精细养着,没个老人在旁边提点,还不得手忙脚乱的,十月里是最忙的,他不可能一直留在这边,明天呆一天,把要注意的事项细致的教给这几个孩子,用着心记,倒也不出什么岔子,回头他隔三差五的过来瞧瞧。

似乎才刚睡着,听见一声婴儿啼哭,整个人立即就清醒了。

“孩子哭了。”季安逸侧头一瞧,对上王小二的黑亮亮的眼睛,讷讷的说了句。

王小二利落的下了床。“咱看看去。”

等着两人穿戴好匆匆忙忙过来时,才发现,大家都醒了。

“瞧着快卯时了,阿强你赶紧进镇。张三哥儿你快烧一锅热水。”说完,刘阿麽看着季安逸又说。“季哥儿你先拿个碗盛点开水过来,然后,煮点清淡的肉粥。”

天刚蒙蒙亮,因着一声婴儿啼哭,屋里的人都惊醒了,各个领了事忙碌起来。

刘阿麽端着温开水进了屋,一股子血腥味扑鼻而来,他面色如常的走到了床边。

王宝儿已经醒了,脸色很白,精神特别蔫萎,抱着哇哇哭的孩子不知道该怎么着,见刘阿麽进来了,像找着了救星般,急急的说。“刘阿麽宝宝哭了。”

“来,给我来抱。”刘阿麽抱着孩子在屋里来回走动,哄了一会孩子不哭了,只是那小嘴一个劲的动着,这是饿着了。

刘阿麽坐到了床边,拿着精致的小木勺子,喂了他几勺子水,他吧哒吧哒吃的还挺心急的。“阿强已经赶镇上领果粉去了,估摸着辰时一刻左右就能回来。”

见着了这孩子,刘阿麽才知道,为什么王宝儿会生的艰难。

这孩子着实好看,白白胖胖的,估计怀的时候,没少吃好东西,这补过头了,孩子大就难生。

身边没个老人,还真是不方便……

“王哥儿这怀孩子,不能吃的太好,瞧瞧这孩子长的好归好,倒是差点要了你的命,以后得注意着,别补过头了,幸好你下地干活,有着一把子力气。”吃了些温开水,有了个水饱,宝宝乖乖巧巧的睡着了。刘阿麽轻声细语的说着话,小心翼翼的把孩子搁到了王宝儿身边。“你也睡会,一会粥好了,我喊你起来吃,今个我在这边陪你一天,给你细叨些事情,这次是有惊无险的过了,往后啊心里头有底了,再怀上孩子就知道该怎么着了。”

“好。”王宝儿对着刘阿麽露出一个感激的笑,他也确实很累,若不是宝宝哭了,他压根就醒不过来。

知道刘阿麽会在床边守着他,他心里头踏实了,刚躺好就沉沉的睡着了。

没多久,张三哥儿敲门说,热水烧好了,他提了一桶过来。

刘阿麽将热水提进了屋里,看着床上熟睡的王宝儿,想了想也没叫醒他,轻手轻脚的帮他擦着身体,刚擦了一半,敲门声又响起了。

应该是早餐好了。

刘阿麽洗了手,打开屋门,将热腾腾的粥端进了屋内,对着季安逸笑着说。“孩子长的很好,白白胖胖的,王哥儿就是精神差了些,瞧着也还不错,你们先忙着事,那热水不要断,这天热的紧,我得把屋里好好收拾收拾。”

“好的。刘阿麽一会我把早饭端屋里?”季安逸小声的问着。

“嗯。端屋里来吧,温开水也准备点,估摸着孩子一会又得饿了。”说完,刘阿麽就关了屋门。

把睡着了王宝儿唤醒了,让他吃了早饭。

他人醒着,做起事来有他配合着就容易多了,没多久,刘阿麽就把床收拾妥当了。

“躺着,你现在得多睡,没事儿,我在旁边呢。”刘阿麽笑着揉了揉王宝儿的头发。

王宝儿眼睛有些湿,握紧了刘阿麽的手,不知道说什么好。

“睡吧,孩子我看着。”刘阿麽又说了遍。

看了一眼身侧睡的倍儿香的孩子,王宝儿闭上了眼睛,一滴泪顺着他的眼角落进了枕头里。

刘阿麽看着床上的一大一小,轻轻的叹了口气。

然后,他把地上的脏床单衣服被子等,都塞进了木桶里,提着放到了屋门口。

正要关门时,就见季安逸端着一碗面过来了。

“刘阿麽吃早饭了。”余眼看见那木桶里的被单,上面大块大块的红色血迹时,季安逸的手微微的抖了抖,赶紧移了视线,不敢往那方向瞧。

刘阿麽注意到了他这举动,将木桶拿进了屋里。“季哥儿你去把张三哥儿喊过来,再准备盆热水过来。”

“好。”季安逸朝着厨房小跑着去。

没一会张三哥儿端着一盆热水过来了。

刘阿麽接过热水,搁到了屋里的桌上,将木桶提给了他,说道。“把这桶里的衣物洗了,季哥儿王小哥都还小,别吓着他们了,拿溪边洗吧。”

“嗯。我晓得了。”张三哥儿倒是面见如常的提着木桶匆匆忙忙的走了。

刘阿麽关了屋门,洗了手和脸,赶紧把面给吃了,这刚放下碗,床上的宝宝又开始哭了。

刘阿麽三步并两步走到床边,见王宝儿迷迷糊糊的醒来,忙说。“没事儿,有我呢,睡着吧。”

听着这声音,王宝儿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

刘阿麽给孩子喂了点温开水,发现得换尿布了,还得洗屁屁,可屋里没热水,把孩子放床上,走到屋门口,打开屋门,大喊了两句。

王小二端着热水一阵风似的刮了进来,把热水端给了刘阿麽。

给小家伙洗了屁屁换了尿布,他又乖乖巧巧的睡着了。

季安逸把脏了的尿布和木盆端着到了井水,洗干净尿布晾在了屋后。

忙忙碌碌的,转眼天就大亮了,太阳都露出了半个脸,红通通的,季安逸看着那红通通的太阳有些微微的愣了,脑海里不知怎么的,突然浮现出天线宝宝里头,那个婴儿脸的太阳,还有那欢快的笑声。

不知道,他的小外甥是不是也那么可爱好看。

没多久季阿强一脸兴奋的回来了,手里抱着一个坛子,兴高采烈的敲了门。

刘阿麽打开门,他就使劲够着头想往里瞧瞧,想看看他媳妇和他的孩子,刘阿麽瞅着他这模样,忍不住笑了,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成了,再过两天就能看见了,把果粉给我,你赶紧的收拾收拾自个,就你现在这样,怕是连王哥儿都认不出来了。对了,孩子喝了两回开水,拉了一回粑粑,好着呢,哭声你也听到了,洪亮着,王哥儿睡的沉,缓过了这岔,精神劲头就能好些了,你俩隔着屋门说两句话也是可以的,我们可以当着没听见。”

被这么调侃了几句,季阿强那紧绷的精神放松了好多,一步三回头的出了屋。

果粉回来了,孩子有的吃了,季安逸松了口气,正准备去忙事情时,却见小黄窜到了他身边,咬着他的裤脚,似乎想带着他去什么地方般。

想起昨天晚上小黄和大黄还有母羊的表现,季安逸打心眼里感激这三只,决定以后要更好的对待他们。

“想让我去哪?前面带路吧,我跟着。”笑着拍了拍小黄的脑袋,季安逸说了句。

王小二瞧见了,想也没想拔腿就跟了过去。

小黄一路跑着,时不时的回头看看,见他俩跟在身后,它会摇着尾巴跑的更快。

季安逸和王小二跟的有些吃力,才知道,小黄这速度还真快。

一路跟着进了山,瞧着这路线是要往深山里走了,这是要干什么?

季安逸停了下来。“这是进深山里了,小黄想干什么?”

“汪汪……”见他们停下来了,小黄一阵风似的窜了过来,咬着季安逸的裤脚往前面拖,这是让他们赶紧跟上别停下来。

“看看吧,应该是有急事,不然,不会这么急。”王小二带着两只狗狗在山里玩过很多次,这脾性自然也摸透了些。

想着小黄这般有灵性,今天的表现又挺反常的,怕是真的有事了。

“好。”季安逸应着,握紧了王小二的手,俩人跟在小黄身后继续往深山里跑。

半响过后,他们来到一个很深很窄小的山谷里。

母羊和大黄都在里面等着。

见到他们来了,母羊发出一声绵绵长长的咩声,走过来,亲呢的噌了噌季安逸的大腿。

季安逸和王小二走了过去,一看,吓了一大跳。

昨天晚上那只千年人参,正躺在一个坑里,可以看出,这应该是那人参生长的地方。

这三个家伙什么时候把人参带出来了?他们都没注意到这事情。

“汪汪。”小黄咬着季安逸的裤脚,往那千年人参的方向拖着,也不知道它想干什么。

季安逸走了过去,一雾头水了。“你们把千年人参带出来,又重新放回坑里?把我俩喊过来,是想把人参重新栽种?”

大黄和小黄听着这话,都欢喜的摇着尾巴,母羊则亲呢的噌啊噌的。

“这么好的宝贝,种在这里,万一被别人发现了,这人参不就……”季安逸觉的不太安全。

“你家两只狗狗通了灵性,这人参就算没有千年,也有好几百年了,我想,你家两只狗狗可能跟这人参存在着某种意义的沟通,我师傅曾说过,年岁久远的草木是有一定灵性的,想挖走它们得费很大心思,既然两只狗狗能轻易挖走,我估摸着,这里头怕是有点事,这应该是两只狗狗把你们喊过来的原因。”李大夫手里拿着一把小锄头,背着一个背蒌,边走过来边说着。

说完这话,他又说道。“我在山里采药,瞧见小黄带着你们过来,就跟了过来瞧瞧,没想到,还真是这事。我昨晚就心存疑惑,这么大一个人参,两只狗狗是怎么挖到了,现在一看,我刚刚所说的,应该错不到哪里去。”

“汪汪汪。”小黄似乎听懂了李大夫的话,屁颠屁颠的靠了过去,还躺在了李大夫的脚边翻来滚去。

这情况,季安逸可是头一回见着,小黄……你真是一只狗狗么?

看来那灵泉水不能再给它们吃了,万一真成精了怎么办?

这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季安逸像是抓着了点什么似的,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人参。

却见那人参像是懂他心里头的想法般,那绿叶子轻轻的摇晃了两下。

艾玛啊,肯定是眼花了。

季安逸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又揉了揉眼睛,再认真一瞧,就见那绿叶子又迅速摇晃了两下。

这世界疯了……

☆、第七十八

在李大夫的帮助下,三人把人参小心翼翼的重新栽种。

“我师傅说,这通了灵性的草木会遁土,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轻拍着手上的泥,李大夫笑着说了句,视线在四周环视一圈,又道。“这山谷倒是隐蔽。”

“昨个晚上拔了几根须,我回家提点井水过来浇灌,这人参应该出不了什么事吧?”

既然知道了,这人参想要点灵泉水,它救了哥跟孩子两条命,给点也没什么。再者,季安逸也想结个善缘,往后日子还长着,这通了灵的人参,可以活很久很久,万一出了点什么事,再找它要点须什么的,光想想心里头就踏实些了。

李大夫听着这话,笑着看向那人参说。“我估摸着,找你们过来,就是这井水的事情,你给它浇点,也是好的,当结个善缘。”

“那我回去提点井水过来。”说着,季安逸就准备走。

在转身的时候,余眼瞄见,那人参抖动着绿叶子,左右摇晃着。旁边小黄在草地里打着滚,一副好开心的模样,大黄都乐颠乐颠的摇起了尾巴,母羊淡定的啃草。

李大夫走到小黄身边,蹲身轻轻的拍着它的背。“小黄陪我去南边山里走走?”

啃草的母羊发出一声短暂的咩。

小黄噌了噌母羊,对着大黄汪了两声,朝着南边山里奔跑。

大黄和小黄跟着李大夫走了,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了,季安逸才收了视线,看着王小二说。“我们也走吧。”

回到家,季安逸寻了个干净的罐子,进屋里关了屋门,迅速进了空间,装了一罐子灵泉水,赶紧出来,抱着罐子进了厨房,收拾好后,喊上在屋后忙的王小二,俩人又进了山里。

母羊还在原地,没有啃草,懒洋洋的趴着,见他们过来了,发出一声绵绵长长的咩,站起身,走到季安逸脚边,歪着头噌了噌他的腿。

季安逸走到人参的面前,蹲身,端起罐子倒了些灵泉水。

安安静静的人参,立即就不老实了。

那绿叶子一个劲的摇晃着,甚至还调皮的缠到了季安逸的手腕上,叶子轻轻的在他手背手心挠着。

王小二面无表情的走到媳妇身边。“媳妇,把罐子给我我来倒。”

“嗯。”季安逸被人参挠的痒兮兮的,听着呆子的话,就把罐子给他了,拨掉了缠在手腕上的绿叶子,走远了些。

“那是我媳妇。不准缠着他。”王小二抱着罐子,特认真的说了句,顿了顿,又说。“不听话,不给井水。”

季安逸在身后看着,乐的眉开眼笑。

给人参浇完了一罐子灵泉水,季安逸和王小二也没多呆,准备出山回家,母羊慢悠悠的跟在俩人身后走着。

大半个时辰后,李大夫采摘了一背蒌的药,顺道过来瞧了瞧,见原地已经没了人参的踪迹,他知道,师傅说的话,是对的。

那通了灵性的草木果然会遁土。

出了山,李大夫去了趟王家,给王宝儿把了把脉,又跟屋里的几人说了说注意事项,才回自己的家。

下午张三哥儿进了屋里,刘阿麽手把手的教着他,告诉他该怎么照顾孩子以及大人,还有哪些需要注意的事项。

他明天就不能过来了,最多匆匆忙忙的过来看一眼,家里也还有一堆的事要忙。

季安逸其实蛮想进屋帮忙,只是刘阿麽说他年岁还小,不能进产房。

按理来说,张三哥儿也不能进产房,柳银一直不露面,看来看去,也就只有张三哥儿是最合适的。

三天后,刘阿麽大清早的就赶过来了。

之前有过提醒,这天对王宝儿以及宝宝来说都很重要。

季安逸等人都上着心,天刚蒙蒙亮,大伙都醒了,烧热水的烧热水,炖鸡汤的炖鸡汤,各忙各的事情了。

张三哥儿和刘阿麽在屋里忙着。

过了今天,王宝儿就可以出屋了,抱着宝宝出屋了哟。

得好好的收拾收拾,洗澡洗头发什么的。

忙碌了整整一个早上,王宝儿顺顺利利的出屋了。

养了三天,恢复了些气血,精神瞧着还好,脸色有些微微发白,眉宇舒展透着喜庆。

小宝宝穿着浅蓝色的小衣服,小胳膊小腿肉呼呼的,胖脸儿白嫩嫩的,光看着,就想伸手掐一掐,那双眼睛特别大,黑亮亮的,嗯,跟他舅舅倒是像的紧。

除了刘阿麽和张三哥儿,屋里的其余几人还是头一回见着小宝宝呢。

还真是越瞧越欢喜了,尤其是这小宝宝,好像很喜欢笑,一个劲的咧嘴露出无齿的笑来,笑的人心坎都暖暖的软呼呼的。

这一天,除了季安逸几人,刘阿麽和刘秀过来外,季大伯也过来了,一直未露过脸的季伯麽这次竟然也过来了。

季大伯给宝宝戴上了一个银项圈,上面是只胖小猪,很可爱。

宝宝好奇的捏着脖子上的圈,咧嘴露出无齿的笑,小胖脸肉嘟嘟的,比那小猪还要可爱。

季安逸给宝宝的小脚小手上带上了银镯子。

又有新奇的,宝宝不再注意着脖子上的圈,好奇的挥动着手和脚,清脆的铃铛声响着,他笑的更开心了。

宝宝太小,这镯子特别的小巧,但谈不上多精致,也不是很重,价格稍贵。

是这里的习俗,出屋后宝宝得戴这些。

瞧着哥儿劲头这么大,在媳妇怀里乱折腾着,季阿强心肝直颤,伸手把哥儿抱在了自己怀里,免的媳妇被这小胖子累着了。

这是他头一回抱,姿势很别扭,不仅他抱着很难受,小宝宝也不舒服。

一直在笑的宝宝,这会儿,毫不客气的哇哇大哭的起来,一点也不给他老爹的面子。

张三哥儿麻溜的从季阿强怀里把宝宝抱了过来,熟练的哄了两下,宝宝又开始笑了,这小家伙,眼角还有泪珠呢。

吃过午饭后,刘阿麽带着刘阿就回家了,已经进了十月,家里各种事要忙着,能空出一上午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待他俩走后,一直没见说话的季伯麽开口了。“孩子我来给你们带。”

“不行。”王宝儿头一个反对。季阿强慢了一步,但还是很坚定的摇头。

把自个白白胖胖的哥儿交给阿麽带,回头还不得瘦成鱼干了。

“你们懂什么,带孩子要注意的方方面面多着,现在又是农忙,你们俩个带一个孩子都能手忙脚乱的,还不如给我来带,你俩赶紧忙着田里的活,别耽搁了收成的事。”季伯麽说的理直气壮。

季安逸一听,心里头闪现的想法是。

果然不能放这季伯麽进来。

“阿麽。宝儿生了孩子,身体虚着,李大夫说得好好养着,不能下地干活。”季阿强脸色有些微微的冷了。

他觉的阿麽越来越不像话了。

“那地里的活谁来干?生个孩子而已,哪有这么娇贵了,瞧着孩子长的多白胖,怀着的时候指不定补了多少好东西,还虚呢,虚个屁,我瞧着精神好的很,就是这三天在家里睡多了,才蔫啦吧叽的,赶紧下地忙活忙活,保准第二天生龙活虎面色红润。”顿了顿,季伯麽又说。“我又不是没生过孩子,这里头就那么点事,哪样我不清楚的。”

季大伯总算看够了小孙孙,收了视线,二话不说拉着还准备说话的季伯麽,大步出了屋。

“宝儿你别听阿麽的,好好养着,地里的活有我跟阿爹。”季阿强侧头对着王宝儿说着。

王宝儿听着笑了笑,从张三哥儿手里接过宝宝。“这孩子也不知道随了谁,真爱笑。”

季安逸在旁边听着这话,心里默默的想。

这是随了他舅舅,呆子没恢复的时候,可不就是天天咧嘴乐呵呵的笑,就算恢复了也挺爱笑的。

十月里最是忙碌,每天的事情都满满的,天刚亮就得起床,天黑了才能歇下,跟个陀螺似的,都脚不沾地了。

幸好,一年里头也就两三个月是这么忙的,平日里忙归忙,却多少要宽松些,不会这么紧绷。

忙碌的日子虽累虽苦,但是很充实,会觉的日子过的特别快。

待地里田里的事情都收拾的差不多时,一看,哟,都进十一月了。

整整一个月,小宝宝是吃的好睡的好,还有一个小名儿,就叫小胖子。

这名子是季大伯取的。

季大伯可欢喜他家的小胖孙了,白白胖胖的,又喜欢笑,也着实招人疼。就算是十月里最忙的时候,他都会隔三差五的抽个空过来瞧一眼。

进了十一月,王家旧屋得推翻,重新建个小三间。

有件事,过后王宝儿说起时,季安逸才知道。

这建小三间,季大伯当时拿出了五两银子,说冬天太冷,可别冻着他家小胖孙了。

小胖子才丁点儿就能让他阿爷出钱钱了,果然了不得。

建新屋的期间,王宝儿一家三口就搬进了王家屋里住。

小三间大伙忙了十来天就建好了,屋子建好后,家里都整顿好了,季阿强去了镇上,过年好寻短工,他得抓紧时间挣点钱。

现在是农闲,天也不算特别冷,王小二就带着大黄和小黄进山里耍,每天都能有收获。

季安逸和张三哥儿把家里的事收拾好了,就乐颠颠的到隔壁家里呆着,通常一呆就是一个下午。

冬至那天,飘了一场雪。

村里的人都笑着说来年啊,又是一个好年头。

张三哥儿说,快过年了,他想回家看看。

到底是自己的阿麽阿爹,眼瞧着快过年了,还是想回家尽点孝。

说这话的时候,他把自己做的冬衣拿了出来,让季安逸帮着看看。还买了点肉和鱼,再给六百六十六个铜钱。这是他能力内能做的事。

季安逸也没说什么旁的话,只道这下雪的天,路上小心些。

想起去年冬天的事,就让大黄和小黄送张三哥儿,这两只狗狗在山里闯了一整年,看着没什么,却还是有一定实力的。

看着张三哥儿提着东西,带着两只狗狗走远了,季安逸才关了屋门。“唉,张三哥儿这趟回家,怕又得受气了。”

王小二听着很奇怪。“为什么?”

提了那么多东西回家,又带了钱,怎么会还受气?

“他只给张阿麽和张阿爹买了冬衣,我想着,他那两个哥哥的媳妇又得有话说了,你想啊,上回遇着那事,张三哥儿被赶了出来,就能知道,他阿爹阿麽是不会站他这边的,回头那俩媳妇念叨着,他这趟回家……唉。”顿了顿,季安逸又说了句。“也有可能是我多想了。”

这话王小二听着沉默了,看着火坑里燃烧的火堆,沉着脸,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季安逸其实想提点两句的,只是看着张三哥儿那欢喜的脸,他说,季哥儿你说我阿麽阿爹穿着这冬衣会不会好看?也有一年没见着了,不知道胖了还是瘦了……

他絮絮叨叨的说着,眼里有着期待。

想提点两句,那话到了嘴里又咽回肚中了。

有些事还是让他自个去经历吧……

正神游天外感觉到脚心传来隐约的痒兮感,季安逸立即回神,挪开脚愣住了。

就这火坑旁,什么时候长了一株小绿叶了?

小绿叶见季安逸看向它了,摇晃着绿绿的叶子,一点点的长啊长啊长啊。

那感觉,就好像从地里钻出来似的。

“呆,呆,呆子……”季安逸结巴了。

这人参怎么跑他家屋里来了?明明长在深山深谷里了啊。

王小二侧头一看,好家伙,也被吓着了。

一根人参须像被风吹起似的,飘到了季安逸的手里,紧接着,那绿叶哗啦啦的摇着。

“你又想喝井水了?”看着手里的人参须,季安逸这会倒是淡定了,问了句。

有段日子没见,这人参又胖大了不少,想来它的日子过的也很滋润。

绿叶不摇晃了,很神奇的弯了两下,就像是人在点头似的。

“喝井水可以,你先别给我须,我也不知道怎么保存,会坏了药性的,就让它先长在你身上,我需要的时候再来找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季安逸觉的这人参挺好玩的。

这话刚落,绿叶一点点的下沉,就好像被土地吞噬了般,紧接着,在另一个方面,又长了出来。

季安逸看着有些目瞪口呆了。“这是……”

“李大夫说,年岁久远的草木有了灵性会遁土,这就是遁土?”王小二也有些呆了。

头一回见这事,颇感神奇。

那绿叶弯了两下,像是在回答王小二的话般。

“我去打点井水来。”季安逸笑着起了身,出了厨房后,他直接进了屋,关上屋门进了空间,出来时,吓了一大跳,就见那地上长着一株草。

那人参竟然跟过来了。

“你怎么跟过来了?”季安逸急急的问了句。

绿叶迅速的靠到了季安逸的脚边,一个劲的摇晃着。

季安逸心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来,蹲身,小声的问。“你要不要进我的空间?”问完,他就有点紧张了。

谁知,那绿叶哗啦啦的摇着,左右摇着。

这是……“你不愿意?”季安逸愣了愣问。

绿叶弯了两下。

好吧。季安逸也不勉强。“去厨房吧,我给你浇灵泉水。”

被灵泉水滋润了的人参美滋滋的走了。

季安逸还在想着,这人参怎么会不愿意进他的空间?

守着火坑烤火的两人,都在发着呆。

那刚刚离开的人参又从地里冒了出来,这回,那绿叶上竟然缠了点东西。

“这是什么?”季安逸不认识这玩意,推了推旁边的王小二。

王小二拿手里看了看。“不知道。”

颜色倒是好看,很纯的白色,看着像个果子,这外面的壳微硬。

“我们剥了这壳试试?人参把它弄过来,这果子怕是个好物吧。”季安逸把握着手里的果子讷讷的说着。

正说着呢,就见人参又众地里冒出来了,这次,绿叶上还是缠着一个果子,果子放下它就走了。

这回等了很久,它再也没有出现。

季安逸和王小二拿着两枚小果子不知道怎么办好。

眼瞧着快中午了,把果子收了起来,两人整了个午饭。

吃过午饭闲着没事的两人,把果子拿出来又研究着,后来,季安逸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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