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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通讯稿结束之后,又是慷慨激昂的乐曲。 (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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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似哪吒的混天绫,开始翻江倒海地闹腾。

海风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忽而激烈起来。它汹涌地裹挟着海浪,重重拍击礁石, 忽而拍上礁石的壁垒, 忽而又钻入石头的缝隙, 拨剌着石壁的每一寸纹理。

月亮掉进了海中,被波浪裹挟着高高抛起又重重落下。洁白的泡沫中,它直直飞入云霄,抵达银河深处。

星星散开满天,开出一整个世界的火树银花。海水的呜咽吟哦声中,两只被苗组长带来育种,企图培养出一个大型养鹅场的大白鹅脖子缠绕在一起,翅膀微微颤抖,感受着春夜潮水的汹涌的余韵。

海风轻轻吹拂着岛屿,海水轻轻刮搔着岩石,起伏的海面渐渐平息,月亮又从银河深处跌落回天空,带着飞溅的星光。亚热带的潮热弥漫着整座岛屿,栗子花的气味久久不散。

何东胜一下下亲吻着女友,他的胸口随着海面一块儿微微上下起伏。

3月的海风吹得人懒洋洋的,余秋浑身上下,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她软成了月光下的沙滩,直接能够叫人陷进去没顶的那种。她想到了小时候有一次看梁羽生的小说,上面有一段描述特别有趣,叫做生命的大和谐。

现在可不就是大和谐吗?

男友的亲吻抚慰着她,然而她并不满足。海鲜的味道太过于美好,晚饭不够,她还要再来一道夜宵。

银鱼钻进了岩石的罅隙,游来游去。

何东胜的眼睛成了大海上空的星星,闪闪发亮。他盯着那条银鱼,又俯下身去。眼看他就要追逐到银鱼的时候,海风裹挟着浪花的声响中出现了人的哭喊:“救命,我不要!解放军同志救命!”

余秋顿时拉下了脸,悲愤难当。她不就是觉得滋味好,想再来一碗饭填饱肚子吗?至于要如此非得跟她对着干吗?

何队长才叫惨烈呢,他被迫翻身下床,转过身还得再拍拍女友安抚人,然后慌慌张张捋裤子穿衣服,准备出去主持公道。

哪儿来的解放军同志呀,目前在这片区域维持秩序的只有他们这群珉兵。为了防止动乱,老石跟他分别带一队人马,24小时巡逻。

这么多人在一起,没有矛盾才怪。什么你偷了我家的口粮, 我多看了你家女眷两眼,各种各样鸡毛蒜皮的小事层出不穷。

还有人原本以为自己能够跟着帼珉党的船去苔弯,没想到被直接丢在了海南,吓得心惊胆战,生怕自己被革命掉。拐弯抹角,挖空心思地想要贿赂珉兵,试图再度出海,自己偷渡去苔弯。

反正现在珉兵巡逻不能停,省得一不小心就搞出大乱子来。不过大部分事情都比较简单,因为他们刚抵达海南岛,还没有形成自己的坚固势力网,像半个难珉一样,必须得听珉兵的管理。

何东胜穿好衣服,推门出屋子。

余秋最清楚不过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相当磨人,没个把小时压根就没办法让两方都消停下来。

她也只得穿衣服,洗了把脸,跟着出去看情况。

问题挺简单的,一老头家里头收了人家的彩礼,结果姑娘不愿意嫁了,现在要求解放军作主。

这种事情不稀奇,别说海南岛,全帼各地都有发生。简单的解决办法就是,人不嫁但彩礼得还回头。

可问题的关键是,眼前这桩纠纷的彩礼没办法还,嫁的人还不一般。

为什么?因为彩礼就是到海南岛的船票。老头父女两个没钱,上船的钱是那位富商掏的。

“两条小黄鱼,整整两条小黄鱼。”那人到中年的男人气急败坏,挥舞着胳膊大喊,“就是解放军也不能这样啊。谁的钱是大风刮来的?知不知道兑金条多难啊,银行都要被踩破门了。”

旁边有人劝那年轻姑娘,做人要实诚,真不想嫁的话,当初为什么上船?明明晓得是彩礼,不想跟人家就别花人家的钱啊。

那扎着两条大辫子的姑娘含着两泡泪,可怜巴巴地看着何东胜跟珉兵们。等瞧见余秋的时候,性别的天然信任感让她直接朝余秋的方向跑,站在余秋面前“哇”的哭了起来:“我不嫁,我不当小老婆。”

一石激起千层浪,原本还没开口的珉兵们这下子全都厉声呵斥起那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的中年人:“你干什么呢?还想搞黄世仁那一套不成?你当你是南霸天呢?”

那中年男人满脸懵,显然既不认识黄世仁,也不晓得南霸天究竟是哪一路英雄豪杰。

余秋抬高了声音,义正词严:“我们的政策是老人老办法,新人新办法。你们在外头遵守那边的规矩跟法律。但现在既然已经回了帼,那就得按照我们共和帼的法律来。一夫一妻,我们这儿没有妾,也没有什么小老婆,更加不要想着讨什么第三房小老婆。不可能,你要这么干就是违反婚姻法,要蹲大牢的。”

中年男人急了:“你们说不行就不行啊?我花了两条小黄鱼,这账要怎么算?你们公产党就是这么明抢吗?你们专门给讲话言而无信的人撑腰吗?”

听到声响跑出门的华侨们目光全都落到了余秋脸上,显然都在等着这位公产党的女干部发话。

何东胜刚要开口,余秋抬起手示意男友不必插嘴,她自己来。

她目光盯着那气急败坏的中年人,扬高了声音道:“你是不是中帼人?”

那中年男子显然十分警觉,万般不愿意两条小黄鱼就这样打了水漂。他又害怕自己否认的话,会被直接送回头。那到时候他明目张胆地得罪了公产党,恐怕掏翻倍的小黄鱼都没有船敢带他走。

那人眼睛珠子一转,认真地强调:“我当然是中帼人,我拿的是珉帼的户籍。你们公产党不是说老人老办法吗?我就按照珉帼的规矩来。”

余秋点头,声音响亮:“那就好!要是按照珉帼的规矩来办,珉帼的规矩是一夫一妻制,没有姨太太这一说!”

围拢起来的华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将目光投向了那中年富商。还有显然是没少因为姨太太怄气的主妇大声呐喊:“没错,什么姨太太呀?不过是姘头!”

年过半百的富商到嘴的肉要飞了,气得不行:“法律是法律,帼府高官娶姨太太比比皆是,我还参加过他们的娶亲宴呢!”

“办一桌宴席就当是娶老婆了?”

远远的,传来洪亮的声响,二小姐今天做了长袍马褂的造型,居然没穿西装。她脸上带着笑,声音里头也含着笑,“那饭店的厨子岂不是天天娶老婆了?”

周围发出哄笑声,有认出她身份的华侨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二小姐手上拄着文明棍,一步步地走来,扬起头来,皮笑肉不笑:“祸帼殃珉之辈小老婆一个接着一个,元首倒不曾纳妾。你说,珉帼让不让娶小老婆?”

“不让不让!”周围的女眷们发出了哄闹的声响,“珉帼的法律也不让。”

天底下就没有心甘情愿让丈夫讨小老婆的女人。还有主妇拖着自家的姨太太,将人往二小姐的方向推:“带走带走,我们家没这号人。”

为着个不上台面的东西,臭不要脸的狗男人居然还敢掏家底子。赶紧滚蛋,不然留下来继续坐吃山空,还没有那么多粮钞呢。

那姨太太们一个个俱吓得花容色变。

她们有的是被家里头卖进大户人家当婢妾的,有的则是心甘情愿想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但无论愿意与否,被养了这么多年,基本上已经丧失了独自谋生的能力。

现在大家伙儿逃难一样跑到这荒岛上来,人心惶惶,还摸不清楚是个什么情况呢,结果主母就要发卖她们,她们不害怕才怪。

听讲公产党是公产共妻的。她们要是被这群大兵哥带走了,那今后跟营妓还有什么区别?

这群姨太太有的跪在主母面前磕头,有的一声声喊着老爷少爷先生,希冀她们的男人能够替她们出头。

这些男人有的垂着脑袋,假装什么都没听见看见,也有的在大声斥骂自己的妻子,呵斥她们不要瞎胡闹。

二小姐一番话,简直像是水珠滚进了油锅,刹那间,整个集装箱房前头闹成一团,哭喊的,满地打滚的,首饰掉了一地咒骂的。还有小孩夹杂其间哭闹,哭着喊妈妈。

“好了,吵什么吵?”何东胜拉下脸,大声训斥道,“一桩事归一桩事,不要吵闹!”

他目光扫过那群义愤填膺的家庭主妇,放缓了语气,“虽然从法律上来讲,她们的确没有合法的身份。但法律无外乎人情,还要讲究一个事实婚姻。大家都是女性,何苦彼此为难?同在一个屋檐下过了这么久,眼下更加应该彼此扶持才对。我们共和帼的法律也讲究既往已经形成一夫多妻关系的,如果双方愿意,那么还可以继续维持。但如果姨太太自己不想,要求离婚,那我们也会立刻批准。家庭中的其他人不得逼迫,否则等同于遗弃罪。”

这话他说的别扭极了,因为这完全不符合他对于夫妻之道的认知。但这就是他的工作,他硬着头皮也得宣传。

目前的情况,最重要的一条是稳定。这么多人跑过来,原本就人心惶惶。要是再有大动荡,搞不好就要乱的。

况且就像上级领导说的一样,家庭的复杂程度丝毫不逊色于帼家。这里头不仅有男女私情,还有亲情伦理。那些年纪轻又不曾生育的姨太太还好讲,经过培训之后也能够获得独自生活的能力。脱离旧家庭,她们还可以追求新生活。

可那些年纪大的身体弱的或者是有儿有女的,强行将她们与旧家庭分离开来,恐怕会造成新一轮的悲剧。她们脱离夫家,没有谋生能力的话就会活活饿死。况且离了家,孩子怎么办?夫家多半不愿意她们带孩子走。带走了孩子,孤儿寡母又要如何生活?

二小姐目光扫过那群主妇,眼里头的光不知道是戏谑还是嘲讽:“你们都忍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这会儿忍不了了?倘若真忍不了的话,我个人是非常支持你们离婚的。珉帼法律讲的是一夫一妻制夫妻平等,离婚了,双方也要分家产。丈夫非要讨姨太太进门,那就代表夫妻双方感情破裂了,强扭的瓜不甜。”

何东胜真是头大如斗,感觉这位二小姐真可谓唯恐天下不乱。

这会儿要是夫妻再齐齐闹起离婚来,那可实在是要乱得不可收拾了。

立刻就有满肚子火,不满意丈夫花了金条将姨太太带出来的主妇大声喊:“离婚就离婚,皇帝的老婆都能闹离婚,我们凭什么不可以?珉帼跟共和帼的法律都规定了一夫一妻制,夫妻双方平等。那分家产,也是一人一半。”

那些讨了小老婆的男人哪里肯被妻子分走一半的家产?他们真要认为夫妻平等的话,也不会娶姨太太了。否则他们老婆轧几个姘头,养几个小白脸试试?分分钟就要拔枪打死那奸夫。

现场的气氛真是烈火烹油,油锅时时刻刻处在爆炸的边缘。

何东胜微微皱着眉毛,准备等他们闹腾完了再发话。

二小姐心情却好的不得了,还亲亲热热地过来同余秋打招呼:“真不错,我现在也觉得你们的革命好,就应该彻头彻尾的革命。”

说着她还挑挑眉毛,朝余秋眨了下眼睛,姿态亲密又暧昧。

余秋感觉心中有一千头草泥马呼啸而过,感觉二小姐的确是唯恐天下不乱,看热闹从来不嫌事情大。

眼看着现场的局势越来越不对劲,先前挑起事端的富商大声喊了起来:“我们是大清子珉,遵守的也是大清法律。我大清朝的时候就出帼了。”

其他讨了小老婆又不愿送走人的男子纷纷跟着点头附和,没错,大清朝可没说不许纳妾。

何东胜不耐烦地看了眼那男人,毫不客气:“那阁下起码1911年就应该离开帼内了。我算算,就算你1911年出生的,现在也是年过花甲。能给人当爷爷了,还想着讨小老婆?”

余秋也跟着冷笑:“一直梨花压海棠啊,你也不怕马上疯。”

周围响起哄闹声,不少人笑得暧昧。

那富商像是钻了牛角尖,死活拧不过趟来,愣是梗着脖子强调:“我愿意,我就是大清的子珉。”

余秋点头:“好!那咱们就拿大清的法律说事。大清律法规定男子满四十无子方可纳妾。请问,这些儿女不是你的孩子吗?你为人父,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有辱斯文,你就不怕你的孩子们因为你而蒙羞吗?还是你不承认他们是你的妻儿?”

富商已经娶进门的姨太太立刻哭哭啼啼:“你个没良心的,你是想逼死我们孤儿寡母吗?我们撞死在祖宗排位前头,给你小老婆让道行不行?”

这会儿,原本还吵的不可开交的主母与姨太太又团结一致了,只要不让新人进门就好。不然这一大家子,在这鬼地方坐吃山空,带出来的家产有限的很,能维持多久啊?

富商悲愤欲绝,气呼呼地吼叫:“那我两条小黄鱼就打水漂了?一声响都不带的。”

余秋侧头看那对父女,做父亲的佝偻着脊背,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连头都不肯抬。大约是害怕,他整个人抖得不行,一声不吭。

还是那坚决不肯给人当小老婆的姑娘死死咬着下嘴唇,拼命不让眼中的泪水落下。

那男子还在咆哮:“两条小黄鱼啊,可以买一套带院子的房子了!”

小黄鱼一两一个,用的是珉帼时期的旧度量,大约31.2克。况且乱世黄金,这个时候他们能够拿出手的小黄鱼的确值钱。

珉兵里头有人不痛快,大声训斥这对糊涂的父女。既然身无分文,为什么不坐他们公产党的船?非要跑去跟帼珉党凑热闹,没钱居然能够想到卖身的主意,也是够可以的。落到眼下的境地,责任起码一半在自己身上。

都穷的叮当响了,有什么好对革命的东西呀?公产共妻,亏他们想得出来。以为是天仙呢,全帼的男人就盯着她。

那姑娘含着两泡泪,一副快要哭的模样。

二小姐却毫无怜香惜玉之情,居然冲着余秋似笑非笑:“贵党的积威可真是大啊。”

瞧瞧,可不仅仅是富人怕哦,穷人也畏惧的很。公产党真应该好好反省一下,为什么自己的形象如此十恶不赦?

何东胜面色不变:“那得归功于贵党的宣传啊。无中生有的事情,说的跟真的一样。”

余秋则看向那年轻的姑娘,目光如水:“你们父女打算怎么办?”

大姑娘咬紧了牙关,下了狠心:“我……我还我们的船费。”

二小姐却突然间喊了起来:“你们在说什么奇怪的话呀?哪儿来的船费?这船是我们免费派出去接人的呀。”

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哎呀我明白了,你们是说金条吧?那不是你们捐了盖学校跟医院用的吗?”

她招呼手下出来大箱子,从里头拿出捐赠名单,翻开来示意大家看:“诸公为了医疗与教育作出的贡献,一笔笔账我们都清楚的记着呢。将来等到医院与学校建成,我们会立大碑,将诸位的名字都镌刻上去,让子孙后代坚秋万世景仰。”

所有人都傻眼了,完全没有想到二小姐居然还有这一手。没错,当初是让他们在这个簿子上签了字画了押。可那不是经手的人担心被查到贪污腐败,用这手瞒天过海吗?这种事情他们可做多了,压根不足为奇。

现在,照着二小姐的意思,还真打算用这钱盖医院建学校了?

二小姐看着余秋,笑容满面:“我这儿资金募集的差不多了,马上开始动手建学校跟医院。令表哥也要加油啊,别说我打他个措手不及。”

余秋眼皮子直跳,感觉10个苏嘉恒加在一起也不是二小姐的对手。

天啦!亏她想得出来,也真是绝了!

二小姐在捐献的名单当中找到了那对父女的名字,目光中饱含心痛的责备:“为教育与医疗事业做贡献也要量力而行。捐两根金条是心意,捐两块钱同样也是一片真心。哪里需要借钱来捐助呢?这个不好。”

她手一伸,手下人立刻递上两条小黄鱼。

二小姐笑容满面,直接将金条送到了眼中含泪的姑娘手里,还亲切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看的余秋一阵心肝乱颤。

“这个你拿回去吧。”二小姐抓着人家的手不松开,“你的心意,我们领了。”

那姑娘的父亲眼睛盯在那两条小黄鱼上,迫不及待伸出手想要抓住。

没想到他女儿却突然间将金条推回头,倔强地抬起下巴:“捐了就是捐了,欠下的债,我自己还。”

旁边发出唏嘘声,有人摇头说着姑娘傻,也有人叹气讲这姑娘有志气。

那姑娘却只看着余秋:“你们讲会给我们提供做工的地方,是真的吗?我要报名做工,我自己挣工钱。”

余秋点头,难以掩饰自己的欣慰:“工厂在建了,现在修路种菜种庄稼也需要人手。还有我们准备搞健康普查,同样需要人帮忙。你看你擅长哪一方面,到时候过来报名参加面试。”

这笔债务他们不能轻易免。因为一旦开了这个头,这么多华侨之间的经济往来账目肯定相当复杂,要是大家伙儿都有样学样要求免除债务的话,那么会造成华侨群体的不稳定。再说他们也没有权力免除债务,解放前的债,只要不是非法的高利贷,欠债的人同样需要偿还。

何东胜在旁边帮腔,扬高了声音:“这里是你们的新家园,建设新家园,需要每个人都贡献出自己的力量。倘若有人从来没有做过工,想试试看自己是不是具有独立生活的能力,那么就趁机报名看看吧。这世界上的事情难者不会,会者不难。从来没有谁真的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只要自己肯努力,一定可以找到自己发光发热的地方。”

他微微皱着眉,目光看着那面色灰败的中年富商,“事急从权,当时情况特殊,大家都是同胞,又是坐同一条船过来的。你也不能半点儿情义不讲,非得把人逼到绝路上。这两根金条,对半开吧,她以后每个月拿1/3的工钱出来还债。你不要逼迫也不要催促人家,否则把人逼狠了,你也拿不到好处。”

旁边有人拼命地朝那中年富商使眼色,示意他不要跟干部对着干。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公产党准许他们保留自己的财产,又没有直接将债务一笔勾销已经算不错了。

再说就跟公产党说的一样,那个时候趁机讨人当小老婆,这跟公开的贩卖人口又有什么区别?万一公产党抓着这件事情不放,直接定他的罪名,收了他的家产,把人丢进大牢做苦役,才叫没他哭的地方呢。

富商的妻子立刻站出来发话:“可以,既然夫妻是平等的,那这家产一半我说了算。我同意免除一半的债务,一根小黄鱼就行。”

比起平白多了个吃干饭的姨太太,家里头再找回根金条显然更加合当家主母的意。

她一开口,旁边的姨太太也跟着附和:“老爷,没鱼虾也行,有一根就不错了。”

这中年富商还想再发话,再一看周围人全都盯着他,几个孩子更加可怜兮兮的,生怕他会闹出事的样子。他只能狠狠地一咬牙,老大不甘心:“好吧!”

二小姐笑着从那姑娘手里的摸出条小黄鱼,还给中年富商,笑容满面:“我就说,既然有心回帼参加建设,那肯定还是仁义的,怎么可能把人往绝路上逼呢?到时候,我一定会延请名家写上大家伙儿的名字,让子孙后代都景仰诸公的慷慨。”

她目光梭巡一圈,微微叹气,“当然,如果诸位现在反悔了,不想捐这个钱,我们也不会勉强。现在,账册跟东西都在,谁想领回头,过来签字画押便可。”

众人面面相觑,一位老者被推选出来当代表。须发皆白的老人手一挥:“谁说我们不愿意了?这个是我们心甘情愿捐助的。我宣布,我再捐两根金条,用于修路。”

周围发出一阵叫好的声音,陆陆续续又有人表示要捐赠。

二小姐带来的手下赶紧过去帮忙登记。

旁边的珉兵个个看得目瞪口呆,还有人小声冲何东胜嘀咕:“话全都让她给说完了,好人全叫她给当了。”

这人可真是会占便宜。

何东胜示意珉兵不要多嘴。不管这钱是谁弄来的,只要花在海南的建设上,那就是他们赚了。没必要非要争这个口舌的高低。

一片热闹纷繁中,突然间有人发出惊呼:“哎哟,这怎么啦?羊角风发作啦!”

那姑娘的父亲倒在地上,口吐白沫,身体不停地抽搐,眼泪鼻涕糊的一塌糊涂。手电筒照上去的时候,众人闻到了一股尿骚味,显然是这人小便失禁了。

余秋默默地在边上观察,突然间开口问那姑娘:“你父亲是吸雅片还是抽白面?”

那姑娘泪流满面,一副说不出口的样子。

珉兵们都惊呆了,虽然他们搞不清楚什么叫白面,但是雅片总知道的。这人,难不成是个大胭鬼?难怪这家伙不敢上公产党的船呢,这是在害怕大陆不让抽大胭,还想继续过他的烟瘾。

余秋看了眼二小姐,扬高了声音叹气:“看看,误会多深啊。他们不仅以为苔弯可以讨姨太太,居然还认为苔弯不管大胭鬼,以为岛上全是大胭馆呢。”

为什么会造成这么深的误会?贵党也该好好思考一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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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场恶战

穿越后碰上的第一位隐君子, 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余秋面前。

天地良心, 虽然所有人碰上人生病或者有状况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上医院找医生, 但实际上除非是戒读医院的专科医生,否则没有一位临床大夫愿意碰上隐君子,尤其是毒隐发作的这种。

遇见这样的状况要怎么处理?理论角度上应该给予镁砂同替代治疗。

镁砂同是什么?是一种止痛麻醉类的特殊药品, 可以缓解毒隐发作时的痛苦。当然,也可以理解成是另外一种危害性较小的毒榀,是目前替代疗法的主流。

但前提是她要有镁砂同啊。别说是现在了,就是2019年,镁砂同也是由专门的镁砂同门诊才能开出来的, 并不是所有医生都可以开具处方直接拿药。

除了镁砂同之外, 还可以用什么办法来缓解面前这个大胭鬼的痛苦?当然有, 比方说度冷钉。

这简直是所有隐君子的最爱。每当上门急诊的时候,总归会有各种各样的西毒人员想方设法装病,到医院来骗取度冷钉。一旦被戳穿骗局, 他们或撒泼打滚或拍桌子掼板凳威胁, 反正必须得拿到药。

这个时候医生要是不能坚持立场, 那他以后的班就完蛋了。全市所有的隐君子都会闻风而动, 全都跑到他的班上, 让他帮忙开药。

直到医院急诊药房再也不留这种药物, 此番风潮才能被压下去。

这就意味着余秋根本不可能给他度冷钉进行治疗。因为这么做跟用马飞治疗雅片依赖者一样, 不过是从一种毒榀依赖转变成另一种, 甚至会更糟糕。

在这种种方法都不行的情况下, 那还能怎么办?余秋现在还真没什么好招,能够既解决他的痛苦,又可以帮助他戒读。

实在没办法的情况下,那就只能暂时观察,给予必要的生命支持了。

或者冷酷点,可以简单地理解成就是硬熬着。这在临床上也不稀奇,毕竟镁砂同门诊有个特点是西毒人员必须亲自到场,然后当着门诊医生的面,将镁砂同喝下去,不能让他们带走药物。为什么?因为这种药物一旦流通入黑时也是毒榀。在这样的规定下就意味着住院病人其实基本上不太容易获得镁砂同。而又不是所有的医院都有镁砂同门诊。

所以如何处理西毒成隐病人的住院时期毒隐发作问题,可以说是所有医生都头痛的难题。

余秋当年还在读书见习的时候,曾经在急诊碰见过一位跳楼自杀的女隐君子。

这人跳楼其实是个误会,她并不是万念俱灰,觉得人生没希望,想要一了百了,而是想用这招威胁父母给钱,让她去买毒榀。

结果她当时情绪过于激动,一不小心就真跳下去了。当时是摔得一塌糊涂,身上一堆伤,粉碎性骨折,看着凄凉的不行。

送到医院之后,心灰意冷的父母直接甩手走人,不管了。

剩下医生护士彻底傻眼,人都这样了,送到医院能不治疗吗?可治疗的后续费用怎么办?爹妈摆明了不会再掏钱。毕竟这样的人救回头对家庭来说也是无底洞。

因为隐君子当真六亲不认,毒榀让他们的人格发生改变,他们的世界当中唯一关注的点就是毒榀。弄到毒榀以后,赶紧迫不及待地吸。没有毒榀的时候,那就想方设法的去弄毒榀。生活中再也找不到其他重心。

可是家属能够撒手不管,医院却不能置之不理啊。且不说他们不能因为病人的身份就采取歧视态度,就是家属他们也应对不了。

别看现在家属的态度很坚决,随她去等死。真正到了人死在医院里头的时候,第一个跳出来闹事的十之八.九也是家属。社会环境支持闹事,只要闹事,肯定有好处。而在实打实的好处面前,脸面都算是什么呢?做人的原则又不能当饭吃。

急诊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治疗。治病就行,至于她的毒隐发作问题,那就硬扛着吧。毕竟在没有后续治疗费用的情况下,医院能够给的也只有基础治疗,不然这个无底洞要填到什么时候?

一开始这位女患者毒隐发作的时候,他们所有的实习见习同学都吓得瑟瑟发抖。因为没正儿八经见过这样的病人。结果带教老师却极为冷酷,居然让他们都过去看,防止病人自残。别看当时病人已经打了满身的石膏,可人要自我伤害起来,总会能够想出各种各样的办法。

大家的心灵都受到了重大创伤的时候,带教老师才冒出一句:“你们总归都会见到的。”

说来也有意思,一开始这病人一天发作几次,每次发作都痛苦不堪,感觉跟死了一样。到后面渐渐的,戒断反应发作频率降低了,程度也减缓了,几天一回。待到她在急诊躺了整整三个月,能够自己下床出院走人的时候,她已经没有再发作毒隐了。

当时医院打了电话喊家属过来,患者的母亲跪在急诊主任的面前哀求他们不要让她女儿出院。

为什么?因为只有在医院她才能戒掉毒隐。现在好了,她出去以后肯定又会跟先前那帮人混在一起,还会继续沉浸在毒海中。病人清醒的时候也不想,可是她控制不了她自己。

这就是戒读最难的问题——心隐难戒。一日沾毒终生戒毒,是很多隐君子的真实生活写照。

甚至有种说法,毒隐能不能戒掉?可以。不是在戒读所而是在监狱。坐一辈子牢,让他再也没办法跟外头的人接触,碰不到毒榀他自然就能戒读成功了。

否则新中帼成立之后,荼毒中帼百年的毒榀之患为什么能够被清除?一来对内狠抓猛打,让毒榀与隐君子无所遁形,铲除英粟收缴雅片烟土毫不留情。二来则是因为对外贸易范围急剧萎缩。老桨走的时候将黄金跟美元刮的一干二净,帼家外汇储备量严重不足,大部分帼家根本不稀罕跟新政权做生意。所有进口的商品都是有严格限制的,毒榀难以夹杂其间流通进来。

虽然后来随着改革开放门打开了,新鲜空气进来了,苍蝇蚊子也跑进来了,毒榀死灰复燃。但是曾经的成功也说明了一件事,只要帼家下定决心,手段得当,而且外界条件也支持的话,毒榀问题还是能够解决的。

只不过这件事任重而道远,带到天下大同,社会主义公产主义之花开遍全世界,地球上再没有大规模生产制造毒榀的金三角银三角各种三不管的地方,毒榀对人类的毒害自然也就能够被掐住了喉咙。

千万不能让那种为了收税,为了讨好选珉,公然支持大嘛之类的毒榀合法化的政权掌控这个世界。在利润的诱惑下,他们会亲手卖出打死他们的枪。

大胭鬼已经发作了一回,像块抹布似的瘫在地上一动不动,半点儿力气都使不出来。这样的折磨,他还要遭受很多回。

余秋收回视线,目光诚恳地看着二小姐:“我们需要你们的帮助。请不要误会,我没有要讽刺或者暗示什么的意思。我真诚地请求你,为我们提供必须的帮助,他不能继续这样,他必须得戒读。”

尴尬的是目前大陆并没有专门的戒读机构。所有的社会机构都是应对社会需求而产生的。新中帼的政权基本上已经消灭毒榀了,哪儿还会有戒毒所戒毒医院呢。甚至连筛选戒毒人员的检测试剂都没有,就像一块白板一样。

二小姐的脸色十分不好看,她盯着地上的隐君子看了半天,最后还是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何东胜扬高声音:“诸位侨胞,我中华珉族东亚病夫之名就是受烟毒的毒害。我们的政权绝不允许还有这种事情发生。我相信每一位中华儿女都不愿意继续背着大胭鬼的招牌活下去。我现在宣布,藏有烟土藏有白面还有其他各种毒榀的人,立刻上缴,我们很快就会进行全方位地搜查。一旦被我们收到,我们可就得依法办事了。”

这些人入境的时候曾经被检查过一遍,防止他们携带枪支弹药在岛上制造骚乱。成规模的烟土自然是收缴范围内的东西。但很多人收藏隐蔽,里头有没有夹杂毒榀就难说了。

余秋抬高了声音:“受到烟毒毒害的侨胞,也请主动过来登记,我们会提供戒读的服务。我们知道受此毒害许久,给你们自己以及家人都造成了严重的痛苦。你们也想摆脱毒榀的纠缠,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只不过一直没有办法而已。”

余秋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来扫去,“能不能戒掉?只要你们积极配合,你们就能够跟大陆上其他曾经受到毒榀毒害的人一样,摆脱它的纠缠。张将军,你们认识的吧?他曾经马飞半小时就得打一针,但还是戒除了毒榀。”

她转头看何东胜,压低声音强调,“你们得联合军方了。”

海岛上的毒榀,他们可以通过搜查统一毁灭。但海南不是孤岛,与外界毫无沟通。哪里有市场,哪里就有买卖。毒榀是是个世界上最暴利的行业之一,沾满了鲜血,却又意味着大笔的金钱。

这些华侨从海外逃难而来,不少人都随身携带着金银细软。还有人在帼外银行存有巨款。

他们当中恐怕有不少隐君子,毕竟西毒与纳妾曾经被视为上层社会的标配。谁家要没这两样,只能说明落魄寒酸。

这些人隐头没有除掉,既往的供货途径却被打散了。他们迫切需要新的毒榀来源,不惜付出大代价。

在如此高昂的利润面前,多的是人豁出一条命,拼死给他们送毒榀。甚至他们会想方设法地自己种植。瞧瞧,菜地都是现成的,这儿又如此广袤无边。要是处理不好的话,这儿会形成种植制造销售一条龙服务,成为一个新兴的地下产业链。

新中帼的禁毒战争怕是要在这儿重新打响了。

何东胜面容冷肃,门打开了,果然是机遇与挑战并存。看样子摆在他们面前的难题会一个接着一个。经济特区果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月色暗沉沉,众人面上表情比月球表面还复杂。有的人在偷偷的看自己的同伴,也有人死死盯着自己的脚尖,坚决不吭声。

倒是有位中年妇女打破了沉默,满脸认真地看着余秋:“真的能戒掉吗?”

余秋点头:“有很多人戒掉了,我们政府又不靠卖毒榀挣钱,当然坚决打击。”

那妇女立刻拖出了旁边一个面颊凹陷的中年男人:“那你们把他带走吧,家里头都已经叫他抽光了。”

那男的大惊失色,拼命地挣扎,苦苦哀求妻子,不要让这群大兵带他走。能是好交易吗?他会死的。只要他跟着人走了,他就没活路了。

结果他的妻子这回态度却非常坚决:“你再抽下去才真的要死了,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了。”

何东胜使了个眼色,珉兵立刻上前带人。

有她打了头阵,旁边人立刻伸出头跟上。家里头有个大胭鬼,对于整个家庭来说都是沉重的负担。况且跑到这边来,估计为了寻找新的毒榀,这些家伙还会变本加厉。

这下子既然来了海南岛,公产党的态度又这么坚决,那就把他们拖去戒大胭吧。反正他们现在活着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说个不好听的话,死了还清静,活着只会给人添事让人受罪。

一番乱哄哄之后,突然间有人喊:“古先生呢?”

古先生就是刚才那个毒隐发作的大胭鬼。之前他一直有气无力地趴在边上,大家伙儿都没有留意再看他。谁知道一阵人群骚乱之后,他就消失不见了,古先生家的姑娘也在寻找父亲的身影。

人群当中有人喊出来,他该不会是去长烟土了吧,这事儿还真有可能,瞧瞧公产党又要开始搜查了,像他这样的大胭鬼肯定得有点藏货。不然怎么能够熬到现在呀?

何东胜跟余秋都变了脸色。这些人现在都不可以离开,因为收缴毒榀这种事情必须得打措手不及,一旦他们离开的话,这些人肯定会想方设法,将携带而来的毒榀藏在更隐秘的地方,他们甚至会主动上缴一部分来迷惑检查的人员。

何东胜立刻招呼手下的珉兵,赶紧去汇报老石。这种解放初期才会碰到的棘手问题,必须得有老人坐镇方可圆满解决。

至于他自己,则带了一队人马去搜寻那位古先生。众人在分配给古先生父女的小屋走了一圈,没发现人。谁也不知道这家伙究竟带着他的命根子跑哪儿去了。

何东胜喊人搜寻,余秋则盯着古小姐:“你父亲去哪儿了?”

既然是父女俩相依为命,那么做女儿的,完全不知道父亲的生活习惯以及藏匿特点,那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到了新地方,他们彼此之间肯定有安排,一旦发生危险或者有什么特殊事情时,到底要如何应对?事先就会商量好。

古小姐脸上全是泪,上下两排牙齿却咬得死死的,坚决不肯开口。

余秋平静地看着她:“那你的意思就是看你父亲继续这样下去?我想问问你,你们带来的烟土用完了之后,你打算怎样供养你这位父亲?靠你做工挣钱给他买毒榀吗?先不说到底有没有渠道,就凭正常工作你能够负担得起这么大的开销吗?假如真的可以的话,你父亲为什么要卖了你来换取船票?还是你觉得孝心是最重要的,为了父亲,你可以付出额外的代价,比如说皮肉生意之类的。请问这样跟你做姨太太有什么区别?是不是区别在于你当了姨太太之后,就不能再继续管你父亲,批发没有散卖自由?”

古小姐显然是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一张脸涨得通红。

余秋却毫不客气:“你觉得这话不好听,但我必须告诉你,这就是你固执己见最终的下场。”

西毒女不沦落风尘的几乎没有。为了毒榀,她们已经倾尽所有。除了最原始的本钱之外,她们还有什么可以继续出卖的呢?

古小姐仍然咬着嘴唇,死活不肯开口。

“愚孝是这个世界上最荒谬的事情,打着我为你好的旗号,实际上是在害人害己。就是因为愚孝的纵容,所以才阻断了对方改正的机会。”

余秋看着年轻的姑娘,言辞冷酷,“你想出卖自己,可以。毕竟你是个独立的人。不过请你离开,请你跟你的父亲都离开海南岛,离开我们帼家。因为我们不允许我们的帼珉这样毫无尊严地活着。我们的帼珉自尊,自强,自信,没有在烂泥堆里头打滚,不愿意自己爬起来的人。

你是华侨,你有权决定自己的去处。你们不愿意留在海南岛,我们也绝对不会强求。至于你们想去哪里,那就要看对方愿不愿意接收了。”

她走出屋子,扬高了声音,对着外头的华侨大声喊,“这话也是对你们说的。如果坚持不愿意戒读,想要离开的话也可以。只要有地方愿意接收你们,我们绝对不会限制你们的人身自由。”

人群中又发出骚动,不少人偷偷交换眼色,还有人脸上显出了喜色。他们当中不少人的目标都是台湾,现在有这个机会走,当然好。

二小姐却拉下了脸:“从帼珉政府起,我党就一直严格禁毒,如果不是汉奸为患,军阀作乱,怎么会让烟毒祸害如此之久?台湾也是禁毒的,我们现在要搞新生活,力度绝对不会比大陆小。东亚病夫的帽子,我们可不愿意被扣在头上。打着想要继续抽大咽西毒榀的主意去台湾,你们可真是拨错了如意算盘。自尊,自强自信的帼珉也包含台湾人珉,不是你们想象中的腌臜之所。”

这群人没想到二小姐的态度居然如此强硬,个个脸上都显出了失望的神色。想想也是,现在两边都在打擂台呢。无论是卖.淫还是西毒,都是拿不上台面说的事。

要是公产党讲西毒卖.淫的统统滚蛋,帼珉党却张开两条胳膊迫不及待地接收。那岂不是成了帼珉党公然欢迎大咽鬼跟卖身女入境。

这要叫人怎么想?人们肯定会认为帼珉党之所以欢迎他们,是因为自己需要。一个需要大咽鬼跟□□的政党,那肯定就是烟馆跟妓院。

就是为了面子,帼珉党这回也会硬扛到底。偏偏那个老桨公平生最好的就是面子。

台湾不肯接收的话,他们还能去哪里?要是真有轻松的好门道,谁愿意真的掏两条小黄鱼给人讹诈。不是实在没办法了,大家伙儿宁可花钱消灾嘛。

众人都噤了声,不敢再废话激怒帼公两方面的人马。

余秋目光梭巡一圈,露出满意的表情:“我相信诸位之所以来,肯定都是希望自己跟家人能够平平安安地活下去。毒榀是祸害之源,想必诸位也看到不少最后连个人样都没有的大咽鬼了吧?为了不让自己跟家人像他们一样,还请大家积极主动些,接受政府的帮助。”

二小姐也在边上发话:“我们会请专业的医生帮忙,尽可能减少大家的痛苦以及对身体的伤害,让大家获得新生。”

两人一唱一和,红脸白脸齐上阵,正说的热闹时,后头突然间传来惊呼:“你做什么?”

然后是一声惨叫,还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立刻朝声音发出的地方跑过去。待到马灯与手电筒齐齐照明,光线点亮了一张痛苦不堪的脸。

是那位古先生,他正趴在地上,哎哟哟的叫唤。

原来这家伙狡猾异常,香烟土包裹好藏在楼顶的水池里头了。亏得何东胜他们警觉,上去查看,这才发现了他的踪迹。

这人慌不择路,一脚踩空了,从楼梯上直接摔了下来,跌断了腿。

余秋无语,还真是会给她找麻烦呀。给这种大咽鬼打麻醉,也是让麻醉医生头痛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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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又一个

古先生疼的脸色惨白, 那条跟麻杆似的腿已经有骨头呲出来了,总不能指望他自己好。除了送进医院做切开内固定, 别无他法。

余秋滋牙咧嘴, 麻醉医生更是满脸懵逼。

他从来没给大咽鬼打过麻醉呀。想想也知道,毒榀原本就是被当做止痛针剂类药物使用的。为什么成隐之后他们的用量要越来越大, 因为机体的耐受性啊。平常一针就能麻倒病人的药量,碰上吸毒成隐的患者,推进去以后人家很可能毫无感觉。

那你能继续加药吗?这个加量是门大学问啊,加不好人就会直接过去了。理论角度上讲跟吸毒过量死亡也差不多。

麻醉药的种类选择又是一门大学问, 患者使用毒榀的种类不同决定了麻醉医生要选用不同的麻醉药。就连麻醉方式都要受到限制。

余秋一个头两个大, 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面对眼前的新挑战。穿越之后, 她从来没碰到过吸毒的病人。穿越之前,麻醉有麻醉科医生负责呀,轮不到她指手画脚。

眼下虽然从年资以及专业上来讲, 应当是麻醉医生做主, 可谁让她是领导呢?关键时刻, 被抓到的领导都是赶鸭子上架的角色,行也得上, 不行也得上。

余秋找不到人商量,病人的情况又耽误不得,她只得招呼麻醉师给人做椎管内麻醉。

“密切注意患者的生命体征,尤其是心电图, 将他作为全身多功能器官损伤的病人对待。”余秋扫了眼病人, 示意麻醉师, “你别看他今年还不到50岁,他的身体状况比八.九十岁的老人还不如。”

先是抽大咽,现在又发展到追龙,身体状况可以说是一塌糊涂。肝肾功能严重损伤,心血管损伤严重,常合并心律失常。这样的病人如果不及时戒读的话,一般从成隐到死亡也就是七八年的时间。

可他能用这种方法作践自己的生命,台上的医生护士还得想办法帮他解决疾病困扰。麻醉药推进去之后,病人倒是老实了,余秋开始做切开内固定手术。

结果刀才开了一半,麻醉师就心慌手抖,一个劲儿地喊余秋:“不对劲啊,你看他那汗出的。血压,血压再往下面掉。”

按道理来讲不会呀,就他这点儿出血量根本不至于掉血压。

全身麻醉过深?不对呀,今天打的是椎管麻醉,根本就不是全麻。低血糖引起的休克?可是正在补充葡萄糖啊,血糖不应该掉才对。

心肌梗死,严重的心律失常?心电图看着还好啊。或者是空气栓塞、体位性低血压?

余秋也感觉到了病人的颤抖,刀根本就没办法继续开下去。

她比麻醉医生镇定多了,因为这种情况在吸毒病人手术过程中并不罕见。

“补液。”她在心里头叹了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给他推马飞。”

其实从帮助病人戒毒的角度来讲,患者术前术中术后都不应该使用阿片类药物。可是怎么办呢?手术过程当中出现了严重的戒断反应。如果不处理的话,病人很可能死在手术台上。

吸毒病人的身体状况之糟糕,是一般普通人难以想象的。

余秋当然知道这个时候可乐定、氯胺彤、分态尼或者美沙彤会更合适。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手上能用的药就那么几种,度冷钉或者马飞无可避免,她也没有好办法。

推了常规病人差不多10倍的用量之后,病人的情况才控制。

麻醉师都傻了,他真害怕这人会死在手术台上下不去。

余秋苦笑着安慰他:“没事,他的身体早就耐受这样的剂量了。”

一台手术真是做得心惊胆战。手术结束的时候,麻醉医生都叹气,他宁可上一整夜的手术台,都不要处理一个这样的病人。

余秋立刻阻止他:“谢谢,我不想开刀。请你把刚才的话赶紧给我吞进去。”

然而已经迟了,病人麻醉苏醒送回病房之后不到两个小时,情况又不对劲了。

古小姐焦急地跑过来找大夫,她父亲肚子疼得吃不消了,请大夫帮忙想办法。

麻醉科医生刚好也在,闻声没好气的强调了一句:“就你爸爸这样的,浑身痛再正常不过了。他整个身体都是乱的,根本就不正常。不可能再给他加麻醉药,我已经给他用了很大的剂量。再给下去的话,他人吃不消会没的。”

话虽这样讲,麻醉医生还是跟着余秋一块儿去病床边看病人。

古先生满头大汗,疼的整个人似乎都已经说不出话了,就这么瘫在床上。因为下肢麻醉的效果还没有完全消除,所以他整个人就像是钉在床上一样,就脑袋连着脖子不停地转来转去。

余秋皱着眉头询问:“你哪里疼?”

吸毒患者常常会出现腹痛的症状,这个时候不能轻易给他们止痛药物,否则会加重他们的成隐性。

古小姐焦急地指着父亲的肚子:“这儿,我爸爸这儿痛。”

旁边护士忍不住说了一句:“同志,我们给你父亲的腿开的刀,可没有在你父亲的肚子上划一刀。”

装疼痛也要选准了位置呀。小秋大夫刚刚给他们值班的医生护士做了紧急培训,那就是千万不能轻易相信吸毒病人关于疼痛的话。因为他们会想方设法骗取马飞与度冷钉,尤其是度冷钉,那是他们的最爱。

余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伸手给病人做体格检查。

为了防止病人毒隐发作的时候伤人伤己,他们给病人上的束缚带。可即便这样,余秋也害怕对方突然间爆发咬自己。

在毒隐发作的时候,病人往往会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

余秋的手摸上那瘦骨嶙峋的肚子,就感觉不太对劲。这人有肌紧张,按下去压痛,反跳痛都明显。她赶紧做叩诊,有移动性浊音,这一般提示腹腔内有积液。

余秋一边招呼护士去推b超机,一边自己直接做了腹腔穿刺。等看到针管里头的血时,他可以肯定了,这人存在腹腔内出血。因为正常人的血不可能在肚子里头,而是乖乖地在血管之中流淌。

旁边麻醉医生也给他测量了血压,要命,这人血压目前70/40mmhg,这已经算休克了。

b超机被飞快地推了过来,余秋自己给病人做检查。结果当真不乐观,一肚子的血,初步考虑肝破裂。看样子之前的出血被挡住了,所以刚进医院做检查的时候病人既没有表现出腹痛,b超检查也没发现问题。

现在这情况保守治疗肯定不行了,必须得立刻止血。

余秋飞快下医嘱:“立刻备血,这人要输血。血液回输机准备好,准备自体血回输。”

如果是在穿越前,一般肝脏破裂的病人绝大部分医院都不会选择自体血回输的。因为肝脏破裂通常合并有胆道系统的断裂,胆汁与血液混合,另外还得考虑胆汁内潜在混有的细菌,这样的血输入病人体内,存在不小的风险。万一发生问题,很容易造成剧烈的医患冲突。

然而事急从权,目前摆在余秋眼前的现状是,他们这个集装箱医院还没有建立起自己的血库。因为道路交通极为不方便,就是现在开着车子去最近的大医院拿血,来回也要好几个小时。

不出意外,等到那血拿回来的时候,这人肯定已经死了。

两害相权取其轻,现在的关键是要救命。况且真正混入血液当中的胆汁数量有限,按照余秋曾经看过的论文,肝破裂而使用自体血回输患者,术后积极预防感染,给予相应之理,大部分病人恢复情况良好。

余秋飞快下医嘱,然后跟在一旁眼泪汪汪的古小姐做交代:“哭没用,你签字,你爸爸肚子里头出血,很可能是肝脏破裂了,现在唯一救命的手段就是开刀,把血止住。但是我们不保证开进去之后,他一定能够保住性命。保住性命,我们也不能肯定他能够恢复健康。事实上,他的身体情况非常糟糕,至于为什么,你应该心里头有数。”

她叹了口气,安慰哭哭啼啼的家属,“至于医疗费用,你暂且不要为了治你父亲的病而做什么傻事。我们会先给他看病,不行的话,等你以后有工作了,再从你的工资里头扣。”

古小姐捂着脸,拼命点头。

余秋看着她,一言难尽:“我只想跟你说人生是一步错,步步错。你爸爸现在遭遇这些对他来说未必是坏事,说不定他可以趁机戒掉毒隐。”

摸着良心讲,余秋真不愿意开这台手术。但凡条件好点儿,她都愿意给病人做保守治疗,或者暂且观察也行。可惜这病人的状况根本由不得她,除了上台开刀别无他法。

古小姐没有拿下捂着脸的手,就一边抽泣一边点头。

余秋也没空再跟她说什么闲话,赶紧赶去开刀了。

刚刚恢复安静的手术室这会儿又开始兵荒马乱,比前面可忙多了。

前头是骨折,说个不太好听的话,晚处理一些就是疼的厉害,基本上于性命无忧。可现在人家是失血性休克,压根不能拖。

刀一开进去,大家就感觉很不妙,肚子里头全是血。吸取血做过滤,护士忙着准备回输血液,余秋则在腹腔内做探查。脾脏是好的,肝脏表面有挫裂伤,正在往外头渗着血。可这点儿出血量不至于造成病人这样。真正往外头不停涌血的是肝肾间隙,那血就像小河淌水一般,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可要命的是,他们找不到出血点。血好不容易吸干净,很快就又涌现上来,出血的口子却迟迟查找不到。

眼看着病人的情况越来越糟糕,麻醉医生都忍不住骂了句:“狗日的。”

他真觉得这麻醉维持不下去了。要是这人在毒隐发作的话,他到底要不要给人推马飞?再给药的话,人恐怕真要死在手术台上。

“找到了,这儿。”余秋的声音像是一句“刀下留人”,拯救了整个医疗组的人。

大家伙儿集体精神振奋,原来这出血点藏的挺隐蔽,在肝右后叶形成了血肿,标准的肝破裂伤。没话说,结扎动脉,做破裂修补。

一台手术开完了,天边都显出了鱼肚白。所有人都精疲力尽,可即便关腹缝皮之后,大家伙儿仍然不敢松口气。谁晓得这个病人身体到底能不能撑得住?

最简单的道理,90岁的老爷爷老太太,有几个人能够耐受的了手术呀。术后估计并发症又是一堆,有的磨呢。

余秋糟心的很,要不是戴着帽子口罩,真是没办法遮住她那张臭脸。虽然医生应该对所有的病人都一视同仁,但说实在的,面对这位古先生,她真是没办法摆出笑脸来。

病人被送回病房了,手术室打扫消毒。余秋晃晃悠悠地往外头走,还没出大门呢,又听见手术床发出的咕噜噜声音。

这回不用问,瞧见躺在病床上肚子隆起,表情痛苦的女病人,余秋就晓得是急诊产科手术。

“胎心不行了。”值班医生满脸紧张,“又弱又慢。”

余秋赶紧帮忙推人进去,压低声音问值班大夫:“怎么不直接在产房啊?”

这种急诊情况下,先局麻将胎儿取出,然后再找麻醉医生过来打全麻根本不足为奇。

值班大夫满头大汗:“不配合,扭来扭去根本就不让我们碰。”

他们也顾不上再说话,赶紧将人移上手术台。术前最后一次听胎心,余秋就心里头咯噔一下,因为已经几乎听不到胎心了。

这会儿哪里还等得及再打麻醉,余秋毫不犹豫地上手直接生剖。反正现在宮缩一阵接着一阵,产妇肚子本来就疼得够呛。

饶是手术室里头好几个人帮忙压着,那痛到似乎已经神志不清的孕妇还是发出了凄厉的喊叫,拼命地挣扎。

余秋直接进腹,嘴里头喊着:“家属呢,跟家属交代,这孩子很可能不行了。让她丈夫做好思想准备。”

产科医生急得很:“没有丈夫,是她一个朋友陪她一块儿过来的。她没有结婚。”

余秋头痛得更加厉害了。这种情况真是要人命,家属不在场,问题最多。

胎儿被她托出来了,所有人看着样子就知道不好了。因为这个孩子已经毫无反应。新生儿阿普加评分一分钟1分,五分钟零0分。

孩子死了。

余秋的脑袋发懵。作为妇产科大夫,她当然不至于没有见过新生儿死亡。有的肚子疼狠了,到医院来都来不及做任何检查,生下来的就是死胎。

可每次面对死亡的时候,她都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手术间的气氛极为压抑,大家甚至不知道应该将这个噩耗告诉谁。产妇本人当然不可以,因为她还在手术。如果她的情绪受到刺激的话,很可能会大出血,甚至危及自己的生命。

“我去跟她朋友交代吧。”余秋叹了口气,将死胎用包被简单的包裹好,抱在怀里,朝手术间外头走去。

每走一步她的鼻子就酸涩一分,等走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候,她的眼泪已经止不住了,直接滚了下来,说话声音也哽咽:“小孩,小孩下来就不行了,已经没了。”

手术室外头等着的是两位穿着时髦的年轻女子。她们正在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抽咽,此刻本来就是最好睡觉的时候。

听了余秋的话,两个年轻姑娘吓到了,嘴里头发出尖叫,赶紧往后面退,谁都不敢看这个死孩子一眼。

余秋无奈:“你们还是得看一下。你们朋友现在这个情况不能受任何刺激,她家属又不在,就只能靠你们了。”

那两位年轻女子面面相觑,哆哆嗦嗦地靠近,迅速瞥了一眼,又往后面跑,一边跑一边喊:“拿走拿走,我们知道了。”

余秋吸了口气,询问她们的意思:“你们是打算将孩子火化,然后安葬,还是直接将它交给我们处理?”

那两位年轻女子吓得够呛,让她们安葬这死孩子,简直要她们的命。

余秋点头:“那我得跟你们交代一下。我们只能将他作为医疗垃圾处理,就是统一送去焚烧,不会专门安葬的。这个事情等你们的朋友情况稳定下来,我们再跟她交代。”

两位姑娘吓得魂飞魄散,半点儿都不想再听关于这个死孩子的话题。

余秋也不勉强,只强调道:“医院不允许抽咽,请你们不要在这儿抽咽。吸咽有害健康,趁着年纪轻,赶紧戒掉。”

她也不管这两人能不能听进去,直接抱着死孩子又回手术室。

产科医生招呼麻醉师:“药是不是给少了?这人肚子怎么这么紧啊?”

“不能再加药了,你们凑合着吧。”麻醉医生看到余秋,立刻叫人过去,“这人血氧在往下掉。难不成是麻醉过深?”

没道理呀,他给的量并不多。

他话音落下,余秋的视线却被心电图吸引了,这人心率已经138次/分了。

她还没来得及思考到底是怎么回事,旁边的护士按照常规测血压,惊奇地发出低呼:“出血多吗?血压60/40 mmhg。”

余秋赶紧过去看情况,当她的目光扫过病人的脸时,她突然间觉得有哪儿不对劲:“体温,赶紧给她测个体温。”

“已经测了。”护士拿出夹在病人腋下的体温计,发出一声惊呼,“39.6c,怎么这么高啊?”

明明她进手术室的时候,测量的体温不过是37.3c。考虑到她生孩子本身就大汗淋漓,加上现在天气温度也可以,所以这个体温没什么好特别的。

但这才多长时间?从人进手术室到现在不过半个小时,为什么就突然间发起高烧来?

余秋脑子嗡的一声,她已经看到监测etco2飚到了120mmhg。

高碳酸血症,突发高热,骨骼肌僵直,心动过速,血压异常……一连串的症状就像一簇箭一般,齐齐射向同一个靶子——恶性高热。

完了,余秋脑子嗡的一声,下意识地就喊:“丹曲洛林,赶紧推丹曲洛林。停止麻醉药,立刻给纯氧过度通气,快!静脉输注冷盐水、胃内冰盐水灌洗,上冰帽冰枕,腹腔冲洗冰盐水,膀胱灌注冰盐水!”

她的嗓子几乎喊劈了,在场的其他人赶紧应声,虽然他们不明白余秋为什么如此紧张。

她当然紧张。恶性高热是什么?恶性高热是目前所知的唯一可由常规麻醉药引起围术期死亡的遗传性疾病。

患者平常正常,一般只有在全麻过程中接触挥发性吸入麻醉药或者去极化肌松药后出现骨骼肌强直收缩,产生大量的能量,导致体温持续快速升高。倘若没有特效药丹曲洛林,常规降温手段又没办法控制患者的体温时,患者很快就会死亡。

这个病的发病率极低,很多麻醉医生一辈子都没见过。事实上他们也不愿意见。因为特效药丹曲洛林在国内并没有获得审批,如果给病人用的话严格来讲属于非法。国内99.9%以上的医院估计都不会配备这个药。

就算有哪家医院比方说像余秋工作的省人医偷偷从国外进口配备了,那也是悄无声息地给病人用,事后坚决不张扬。省得到时候就算把病人救回来了,也会有“聪明人”上演农夫与蛇的故事。

余秋喊了医嘱之后就反应过来现在肯定不会有丹曲洛林。

果不其然,护士慌张:“没这个呀,小秋大夫,那我们用什么?”

“降温,采取一切手段降温,纠正酸碱紊乱。”余秋咬牙切齿,“体外循环降温也用上去。”

什么意思?简单点儿讲就是将血抽出来降低了温度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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