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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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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超听沈越问他上书房的侍讲学士们是不是还讲课,点点头道:“太上皇对皇子们的学业很看重, 当今已经嘱咐六皇子与七皇子轮流侍疾就好, 让他们不能因为侍疾耽误了功课,惹得太上皇忧心。”

沈超就是因为这个才不瞒:皇子们侍疾的时候他们不但要听侍讲学士们讲课, 更得等着皇子们重新来上课的时候把没听的课讲给他们听, 还得替皇子们完成留下的课业。

沈越觉得这不算什么事儿:“不说你们六个人补出一份功课来,就是只让你自己补出来,那也不是难事。”别看沈超说起话来大大咧咧,可是功课也学得扎实着呢。

“正是因为他们只让我一个补呀!”沈超哀嚎一声:“都怨你, 我不管, 今天你得替我把七皇子的功课写出来。”

沈越对他的理论很是奇怪:“别的伴读欺负你,你或是告诉七皇子或是告诉学士们,至不济和我一样直接和人动手, 只悄悄地找没人的地方, 往那人肉厚的地方招呼别让人看到都行, 怎么就怨到我头上了?你这才真是我的亲哥呢。”

沈超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却转眼就向沈越理直气壮地道:“还不是你给我画的那幅像,我拿去给七皇子看过之后,七皇子喜欢得不得了, 说是什么时候有机会让你给他也画一幅。又问你学画的师父是谁, 本想着向太上皇说把人请到上书房教大家作画。”

不用问了,皇子伴读即不是谁都能做的, 那也就有得不得皇子看重之分, 一定是沈超因此得了七皇子青眼, 别的伴读们合起来要给沈超个厉害尝尝呢。

“好兄弟,”沈超神秘地对沈越说道:“今天我们的课业并不难,不过是我写得烦了才劳累你。不过我也听七皇子说了一件事,是关于我那弟媳妇的外祖家的。你若是把今天的课业替我写了,我就告诉你这件事儿如何?”

听说是荣国府的事儿,还能让七皇子听到,沈越想也没想地点头应下:他与贾琏一起喝茶已经过去了好几天,皇帝都换了一个,可是荣国府并没有一点儿消息传出来,让沈越实在没有什么成就感。

沈超见他应下,一下子把苦瓜脸换成了笑模样:“我就知道你定不会看着哥哥受罪。”见沈越定定看着自己不说话,有些讪讪:“得了,我说还不成吗?”

原来七皇子在给太上皇侍疾的时候,当今拿着一本折子来找太上皇拿主意。因当今登基之后事事以太上皇意见为重,来向太上皇讨主意的时候不少,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并不避开六、七两位皇子。

这次也是一样,太上皇与当今两人不说,七皇子就自己降低存在感,不想当今说的竟然是曾有救驾之功的荣国公贾代善之子贾赦,请求封嫡子贾琏为世子。

“朕记得那个贾赦不学无术,当日袭爵之时考得一塌糊涂,朕只好将他该袭的爵降而又降,怎么,他连这降了的爵都不想做了,要请封什么世子?一个一等将军,传给他儿子也不过是三等将军,有什么好请封的?若是他儿子与他一般,只可得个云骑尉,很好听的名声吗?”

当今显然了解过情况,听太上皇如此说也跟着笑道:“听说贾赦自除夕宫宴之后就得了心病。”

除夕宫宴现在是一个禁忌的话题,可说的是当今,太上皇也只能不满地瞪他一眼,却没出口申斥。只是脸越加阴沉起来:“难道贾赦也与老大有勾连,兔死狐悲地得了心病?”

“并非如父皇所说,”当今端地是不紧不慢:“说来父皇应该也知道,荣国府的老太太一向喜欢二儿子,他们府里的家也是二房太太在当,出门交际往来的也是做次子的。说不得那个贾赦除夕宫宴的时候,见了父皇当时的处境……”下头的话没说,可就连装背景板的七皇子都听明白贾赦是为什么得了心病。

太上皇也微叹了一口气:“贾代善可惜了,这个大儿子不争气不说,前头的媳妇死得蹊跷,与张家也断了往来。后头娶的……长幼无序,让人怎么能不起心思。都是那史氏之过!”

说到这里可能想起大皇子所以惦记着大宝,还不是仗着他是长子?元后又去得早,自己再没立后,眼前的皇帝以前的二皇子又一向表现得对帝位没有兴趣,大皇子可不就想着要让自己立长!

东西是自己的,就算是自己想给,也该如当今一样三逊三谢才行,大皇子想自己伸手拿,还想着让自己禅位于他,那将置自己于何地?太上皇不用想都知道,若是自己除夕那日如了大皇子的意,大皇子登基之后一定不会如当今这样事事来向自己求意见、请主意。

可恨那个逆子,竟然买通了小太监给自己下了药,让自己连久坐听政都不能了,要不太上皇也不会直接选了一向没有野心的二皇子做接班人。

这个儿子虽然没有什么过人的才干,可是胜在听话。当今不是没提议过,要把大皇子的母妃甄太妃和替大皇子收买江南官员的甄家一起处置了,太上皇只一句“皇家不能出丑闻,要徐徐图之”,当今也就真的如太上皇所愿,不光封了甄氏为太妃,就连一向给大皇子做钱袋子的甄家也留下了。

听话就好,听话就好。太上皇对当今的表现满意,听他话里替贾赦不值,也以为当今与自己一样,因大皇子一事觉得贾赦可怜。虽然帝王最用不上的就是心软,可太上皇愿意当今是个心软的人。

“以前都是各王、公、侯府请封世子,这一等将军府请封世子还是第一次,你也不能乾纲独断,还是要与大臣们商量一下。不过也不必在大朝会上商量,和内阁的几个说说就成了。即然贾赦当年爵位降得低了些,若是贾琏考得凑和,看贾代善的面子给个恩典也就是了。”太上皇若有所思地说。

当今态度十分恭敬地听完后,赔着笑向太上皇道:“父皇一片仁厚之心,实在是儿臣与臣子们的神气。便是贾代善知道父皇给他孙子这么大的恩典,也能早脱轮回、早登极乐。”

说起自己的宽仁,正是太上皇的痒处,就算身子还沉重,太上皇也不由地展颜一笑:“人性本善,我父子得天之幸做了这天下共主,更该做天下臣民仁孝的表率。”当今便附合着又说些太上皇为政如何宽仁,自己将怎么把太上皇的宽仁发扬光大,还隐晦地提了自己所以当这个皇帝,也是对太上皇的一片孝心等语,听得七皇子身上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末了在太上皇的示意之下,当今竟不欲经过内阁,自己就宽仁地要解了三皇子与五皇子的圈禁,再给他们封王。太上皇没想到自己引导用力过猛,只好一边夸奖当今几句孝悌,一边还得按下他不切实际的想法。

最后他们父子其乐融融地相笑而别,也到了六皇子该替换七皇子侍疾的时候。七皇子憋了一肚子的话,又想起沈超曾与他说过,自己会画画的那个弟弟与荣国府还是拐着弯的亲戚,这才对沈超一一道来,好发一发心里的闷气。

“要封王呀。”沈越对太上皇忽然要给贾琏恩典不感兴趣,对当今提出要给三皇子、五皇子封王之事兴趣更浓:“那两位圣人就没想过六皇子与七皇子也到了开牙建府的年纪?”

沈超也替七皇子不值:“若是提了,七皇子何必如此气闷。当今凡事都得向太上皇求主意也罢了,这些日子可都是六皇子与七皇子一起给太上皇侍疾,太上皇竟然对他们两个不闻不问。”

听得沈越也觉得做皇帝的都有些贱皮子,别人拿刀要杀他了,他就想着怀柔,真在身边侍疾的,站在跟前竟然想不起来了。

不对,能想出借妃子们省亲摸清家底这样主意的皇帝,怎么会想不到册封几个小弟弟显示自己的孝悌?想想刚才沈超代七皇子说出的报怨之语,沈越心中暗道,能最后做了皇帝的,有几个是心思真简单的人物?

因此他很郑重地向沈超道:“大哥当着七皇子,还是多开解他的好。太上皇也是因病体沉重一时想不起。就和咱们家一样,太爷与祖父何尝不关心我父亲,我父亲还是不得进京为官,不过是时机不到罢了。再过几年七皇子也该选妃,到时一个亲王位跑不了,何必现在报怨让人听到,让圣人心里不满。”

沈超不耐烦地道:“知道,我也是在你面前才抱怨,就是在老爷跟前也只说事儿,并没有这些话的。”

沈越被他引得一乐,问起他今日要做什么课业,兄弟两个一起就在沈越的书房里把课业写完,又一处吃了宵夜,沈超才满足地道:“也就是你回来了,晚上读书还有宵夜可吃。原来我也夜里读过书,可是奶奶都想不起来替我准备。”

沈越明知道刘氏现在正在做月子,让人预备宵夜的应该是沈太太,这就更不能在沈超面前提起,反问他:“伯母生了小六儿十几日了,可起了个什么名字?”

沈超听了并不在意:“左不过是那几个字罢了,还能叫做么?听大爷说叫讷哥儿,你听听这可怎么叫得出口?”

讷于言而敏于行,沈越却觉得沈信比起自己的老子会起名字:“这有什么叫不出口的,不过老太太与太太都盼着是姑娘,现在正烦咱们几个,这几日更要安静些。”

没错,从沈老太太到刘氏,三代女人都盼着刘氏主一胎可以生个女儿,没想到生一来又是一个秃小子,让三人好不失望。还是沈越劝解,说是过不了一两年沈超就该相看了,到时娶进门来的孙媳妇也可当自家孙女待承才好些。

也因这话,远在扬州的黛玉倒得了沈老太太和沈太太的又一次赏赐,用沈老太太的话说就是:“我知道你有门路把东西交到玉儿手上,我也不问你的门路是怎么来的,务必要把我与你太太的心意快快送过去。”想把重孙媳妇当孙女养着,当然越早越好。

至此沈越对女人的善变有了更深层次的认知,却也不敢大意,又问过了沈尚书才算过了明路,将东西与自己的信交给林管家让他着人送去扬州。

沈超听沈越提起老太太等人正烦他们,又好气又好笑地抱怨:“别人家都觉得多子多孙多福气,偏咱们家里倒都想着要女孩子。自己家里没有孙女,把你那个小媳妇当成自己孙女来疼也罢了,何苦还拉上我。”

原来沈老太太与沈太太听了沈越的话觉得有理,沈越已经定了亲,等京里好容易平静些各家走动的时候,各府太太来做客时总是叫沈超给人请安、陪人说话,让人知道自己家的长孙该相看的意思不要太明显,把个沈超扰得烦不胜烦。

沈越坏心地笑他:“谁让你现在是别人眼中的好女婿人选,老太太她们也是想替你挑个好的。对了,你自己想要 个什么样的,你不好意思我去替你和老太太说,省得到时相看的不合你心意,一辈子相对岂不委屈了你?”

沈超象看怪物一样看着沈越:“你那个小媳妇当初不也是二叔说定就定下了,你与她不也相处得好?”

沈越心说那是我相中了几百年的,你怎么能一样?再想沈超是他们这一辈的宗子,长辈们自会替他千挑万选,选出来的也不容他自己不同意,也就不再向他传播应该两情相悦才能结为夫妻的先进思想,只向他笑道:

“你和我怎么一样。”怎么不一样又不肯说,惹得沈超要上来收拾他。外头双安回道:“公子,大爷那边遣人问,大公子怎么还不回,明日还要去上书房念书,要早些睡才是。”沈超才算放过沈越,兄弟约定等沈超从上书房休沐一起逛京城,才散了各自歇息。

第二日不光上书房开始上课,国子监也一样开始上课。一进国子监,就有几个平日时常与房子明兄弟相处得好,也与沈越有些交情的人跑来告诉他,那个丙班的杨佳还有跟他一起玩乐的,都已经来不了国子监了。

人家来给自己报信是好意,沈越也只好对报信的人表示感谢,可是心里并没有高兴的感觉——经过自由社会的人,都相信自己的命运自己可以掌握。现在沈越第一次深切地体会到,在帝制的社会里,皇权面前个人再多的努力都抵不过上位者的一句话。

尤其当这上位者还不是杨森之于沈任、时总督之于林如海,可以凭借道理、更上位者的喜好进行周旋。第一次,沈越认真地思考自己对此世人生规划是不是合理,自己应不应该放弃不出仕的念头。

没等他想明白,博士已经进来为大家授课,最先讲的却是让学子们谨言慎行,不要议论朝政,不要要国子监里拉帮结派,更不要问自己不该问的东西。

几个不要下来,就连中饭时的气氛都是沉闷的,每个学子都仿佛一下子开了窍,发现自己是该做的是修身,吃完饭后人人捧着书苦读,竟没有一人想着要找沈越画像。

沈越也乐得清闲,自己同样拿着一本书做样子,心里思谋着自己该不该约贾琏出来,提醒他应该好生准备袭爵的考试。

本来沈越想着贾赦自己是吃过一回亏的人,应该会自己提点贾琏,后来又想到这个主意是自己出的,那就索性好人做到底,那贾赦说不定觉得能请封成功已经是侥幸,哪会知道太上皇还要给他一个大大的馅饼!

自己多对贾琏说两句,将来贾琏真的袭爵之后,对贾敏与黛玉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沈越不知道,在他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当今也正在内阁就贾赦请封世子的事儿让大学士们和各部尚书一起讨论。至于贾赦担心从中做梗的王子腾,即不是大学士也不是哪部的尚书,应该与荣国府一样,只有将来听圣旨的份了。

当今一点儿也没隐瞒太上皇对此事的关切与态度,内阁大学士与各部尚书又都是太上皇使出来的人,哪儿会对太上皇的决定有什么意见?这个让贾赦与贾琏父子辗转反侧并必将让荣国府别人更辗转反侧的问题,竟然轻易地就通过了。

不过当今还是在里头夹带了一点私货:“既然贾赦已经请封了世子,那他一府也不该挂国公府的匾额了吧?”看着那堆勋贵躺在祖宗的功劳簿上仗势欺人就神烦的当今,觉得可以从荣国府开始让他们认清现实。

礼部尚书出列奏道:“那位荣国公夫人尚在,荣国府悬挂国公府的匾额倒也不算太过逾制。”

沈尚书即答应了孙子,刚才没出力处,现在倒站了出来:“虽然并不太过,但父死子继,荣国府此时的家主只是一等将军,知道内情的人还好说,平民百姓却只知道看他们门上的匾额,以为还是国公府邸。何况荣国府下任继承人已定,就算将来有恩典也不会越过先荣国公去,再让百姓误会就不好了。太上皇可谓用心良苦。”

当今并没纠正沈尚书将用心良苦扣在太上皇的头上,参与讨论的朝臣们见此,便也纷纷附和,就连礼部尚书也向当今检讨了一下自己没理解太上皇“良苦用心”的错误。当今很大度地原谅了礼部尚书的错误,不过给了他一份必须亲自去荣国府监督改造逾制之处的差事。

听到这个结果的沈越惊得目瞪口呆:“那荣国府还能叫荣国府吗?”

沈尚书少有见这个孙子如此七情上面的时候,心情大好地道:“将军府的匾额还是能挂的,若是明白人就该改叫将军府了。”还不止可以挂一代。

沈越对当今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甚至都有想进皇宫认个老乡的冲动——这要不是看过《红楼梦》,还对荣国府怨念颇深的老乡,哪儿能想到直接让荣国府正本清源?!

这就是沈越局限之处了。

别说看过原著的现代人对荣国府有好印象的人少,就是此世之人,除了本来就是勋贵出身的人家,书香之家大多也对空有匾额不事正业的勋贵颇有微词,觉得让他们换个匾,认清自真正有几斤几两是件好事。这也是大学士与各部尚书轻易说同意的原因之一。

就是太上皇听说后问起当今,当今也大可推到自己有意效法太上皇仁厚的做法上,毕竟最先提出可以给贾琏一个恩典的可是太上皇。

好在沈越没有进宫的途径,所以心里只能遥想一下自己如果见了当今,该怎么和人家接头。不过他倒是给贾琏写了一封信,隐晦地提醒他好事将近也就罢了。

收到沈越的信,贾琏心里一阵狂喜,连忙去东大院要和贾赦分享好消息,贾赦看了那封语焉不详的信,对着贾琏就是一顿喷:“人家明明是怕这信被别人得了,所以说得不详近。你不说快点上门拜访问个明白,倒还得意起来。”

就算是被骂贾琏也没觉得委屈,还拍了贾赦几下马屁,才带着旺儿出门。王熙凤听说贾琏竟然这个时候出门,就算知道他是从东大院直接走的,可能是贾赦交待他做什么事情,心里也不舒坦,想着贾赦能有什么正事让贾琏做,该怎么让贾琏别去外头游荡才好。

不想贾琏回来后竟然满面喜色,掩也掩不住,王熙凤心里更不自在,不由冷笑一声:“二爷想是替老爷办事办得好,得了老爷什么赏,怎么这么高兴?拿出来让我看看,也跟着二爷一起高兴高兴。”

兴头上的贾琏没听出王熙凤语气不善,好歹还记着沈越提醒他礼部之人来前不要在府里走了风声,看平儿也在屋里站着,向她摆手:“我和你奶奶有话说,你去好生守着门,不要让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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