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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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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越一席话说得珍珠满面通红,贾宝玉也急得跺脚:“珍珠姐姐只是担心我, 不是疑心沈兄的意思。”又让珍珠快些给沈越赔礼。

沈越冷笑一声:“如此倒是我小人之心了。只是刚才贾公子也说过, 别人看了都无事,只我看了就怕有闪失。为了这玉安全, 我还是离贾公子远些的好。”说完向着贾宝玉一拱手, 竟抬脚就要走。

珍珠刚上前向前一步想给沈越行礼赔不是,不想沈越已经转身要走,不由眼泪盈盈看向贾宝玉。贾宝玉唤了沈越两声,见沈越理都不理还是往回走, 一时气急, 把那玉一把掳下猛向地上摔去:“什么好东西,为它不知道生了多少的气,惹了多少人议论。不如不要这劳什子, 省多少口舌是非。”

这就摔玉了?沈越千防万防, 只因不忿这位珍珠也就是后来的袭人眼里没人, 才要给她个教训,不想贾宝玉就上演了摔玉!

亏得梅树所植皆是土地,收拾得也算干净,周边并无一块硬石, 那玉到地上蹦都没蹦起来, 滚一滚便停了下来。珍珠早顾不得赔不是,贾宝玉玉一出手, 她已经扑下身去:“小祖宗, 就是我有什么不是, 你要打要骂都使得,何苦摔这命根子。”

贾宝玉嘴里还一个劲地说着不要玉,便捡起来自己也不再戴的话,珍珠捡来擦净想重新给他戴上,他也百般不肯。

沈越此时也不好再走,只看着那主仆两个对着块玉纠缠不清。虽然刚才贾宝玉与沈越两人来的花园,可做为贾母的凤凰蛋,怎么可能一个跟着的人也没有?不过是想着公子们说话不好靠近,离得远了些。现在见贾宝玉突然摔玉还不肯再戴,早有怕事的去给贾母报信。

荣庆堂里贾母与林如海说得也不算投机:林如海即知贾母行事不妥,总要隐晦地劝上一劝以尽己责,可贾母哪里能愿意听?一味以自己与贾政一处生活习惯了,要让他就近孝顺塞责。

有贾母打头阵,贾政心里不舒服也没多少话,心里只想着难怪让次沈越敢当面说自己不该住了正房,原来都是林如海教的,等林如海走了再向贾母告状。贾琏听林如海的话虽然心里解气,可也只能心里痛快点儿,觉得姑父不愧是读书人就是明理,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一屋子人正半尴不尬间,一听贾宝玉居然摔了玉,那还得了?!

“快让人找宝玉回来,那是个实心的孩子,听不得人说外头的散话。”贾母大声叫人去找宝玉,林如海听她说什么外头的散话已经站了起来:“沈越平日也算规矩,等我亲去问他。”

贾政见林如海起身,也跟着站了起来:“如海不必着急,小孩子哪儿有不拌两句嘴的。”

贾母听了气道:“那玉是宝玉的命根子,若是摔坏了看我饶得了哪个。”

此话一出林如海更换了脸色,自己重新坐下不再多说。还是贾琏被贾母亲命去叫宝玉与沈越两个回来,荣庆堂的丫头小子早已经都知道林姑爷的学生使得宝玉摔了玉,对着他指点不休。

林如海怕沈越吃亏,一见沈越便拍了自己身前的小几:“怎么回事,还不从实说来。”

沈越看了贾母一眼,又看看贾宝玉:“还是请贾公子说吧。”偏不说,让你们着急去。

有贾政在场,贾宝玉如何能说得清楚?不过说“自己与沈兄说话,一时急了才摔的。”

沈越听了向贾宝玉道:“贾公子当着老太太,还是把话说全了的好,没得我刚担了贼名,现在又要担一个害你摔玉的名声。有先生与师母在,我日后还与贵府走动还是不走动呢?”

林如海一听便放了心:“你连太上皇与圣人的赏都得过,什么稀罕东西还值得你惦记着不成。”语气淡得人人知他心有不满。

沈越听了向林如海躬了躬身:“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让人当成了贼。”说完便将自己怎么想看玉,那玉怎么好好挂着,结果被珍珠说成玉要有闪失等语:

“贾公子自己都说过那玉不少人都看过,我也不知道怎么我看了那玉就会有闪失。想着自己即让人怀疑,离开便是。谁知没等走,贾公子便把玉摔了。”

他的话条理清楚,也没增减,就是珍珠觉得哪里不对也说不出来,只好跪下道:“奴婢也是担心二爷的玉。”

贾政听了满面又红了起来,就是贾母也知道是珍珠说的话太过,让人有挑理的地方,亲自向着沈越道:“这丫头一心为主,宝玉又是个实心的孩子,与你相与的好不舍得你走,你别往心里去。”

沈越心里呵呵了两声,自己与林如海一起过府,这一屋子人还肯听自己分辨,贾母也能和自己说句话。原著里黛玉可是一个安慰的人都没有呢!就算没人安慰,这位珍珠姑娘还追到碧纱橱里拿玉刺黛玉的心,让她初来乍到之人如何不以泪洗面?

林如海已经站了起来:“如此事已经明白,还是越儿有不到之处,我这就带他回去教训他。宝玉也受了惊,如此我也就不再打扰老太太了。”说完就要带沈越告辞。

贾母还能不明白林如海这是对自己家里有意见了?虽然不知道林如海进京后能得什么官职,可太上皇尚在,想也低不到哪儿去,总比贾政的官职要高,日后少不得让他帮衬贾政些,无论如何不能让林如海这么走了。

看看一脸沮丧的贾宝玉,再看看看着贾宝玉眼里出火的贾政,还有旁边一言不发的贾琏以及一脸平静的林如海和沈越,贾母长出了一口气:“都是这个丫头说话没规矩,才让沈家的小公子受了委屈。来人,把她拉下去。”

“老祖宗。”贾宝玉一听说要把珍珠拉下去,急得大叫了一声。

刚才他所以摔玉,就是知道若沈越负气而走,珍珠必要受到责罚,想着借摔玉把沈越留下,自己好生解劝一下让他别计较,一天的云彩也就散了。谁知道自己一摔,贾母知道得更快,连解劝沈越的话还没说出来,老太太就要把珍珠拉下去。

拉下去做什么,不过是打或是直接撵出府去。贾宝玉虽然万能事不萦心,也看过贾母与王夫人如何处置犯错的丫头。珍珠不管如何出府都是贾宝玉不愿意看到的,于是想出言制止。

贾政重重地咳了一声,把贾宝玉想求情的话都给压了回去。沈越看得好笑,自己上前一步向贾母道:“听说这个丫头是老太太房里服侍的,又是一心为了贾公子,老太太也不必太生气。”

这是说自己□□的丫头没规矩吗?贾母最是好面子的一个人,被这话堵得心里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向进来的婆子怒喝道:“我们府里用不得这样心大的奴才,把她的东西让她收拾收拾,打发她回家去吧。”

说完又向林如海描补道:“这丫头不是家生子,是外头买来的,才上来没几天,所以还不大知道府里的规矩。”

林如海点点头。他不知道沈越为何一定要和这个丫头为难,不过今日即是沈越已经与这个丫头生怨,这丫头又是老太太房里的,将来贾敏与黛玉回京难免相见,留下确实是个祸害。

贾母哪知道林如海一时间转了这么多心思,见他不语,还当对珍珠的处置不满意,不好向林如海再说,转对沈越说道:“论理该打这多嘴的丫头几下给你出气。可我家一向宽待下人,只放她出府去吧。”

你们哪儿是宽待下人,是养了一群祖宗!沈越脸上终于挂了丝笑意,一屋子的人只有林如海知道,此时这小子笑还不如不笑:

“越家里也一向宽待下人。只是主仆有别,从来不许主子说话的时候下人插嘴,也不许下人还敢指责主子,更不许下人做了主子的主。有那样的奴才,也和老太太一样不再用。只不过没有老太太这样慈悲只放出府去,而是让他们去庄子里干活去。没得我们花银子买了他们,又给他们饭吃还发放月例,倒让个奴才对我们指手画脚。”

就算林如海轻咳,沈越清悠的声音还是一下又一下打进贾家人的心里:“就如越在府上是客人,如何处置这丫头是贵府之事,越不能掺言是一样道理。没得做主人的还没做主,别人倒喧宾夺主的。”

贾母与贾政都是有心病的人,听此老脸双双变色,就是贾琏也若有所思。贾宝玉已经听愣了,他觉得珍珠与自己那样说话也是为自己好,怎么就成了指责自己、做自己的主了?要不是贾政还在屋里,他都想与沈越辨驳一回。

珍珠更是一脸煞白地看向这个又看向那个,看得最多的还是贾宝玉。宝玉是老太太的心尖子,只要他开口向老太太相求,说离不得自己的服侍,老太太一定会留下自己。哪怕是打自己几下也好,自己回家能做什么呢?若是家里过得,就不会卖了自己。

宝玉怎么不看自己,光看老爷做什么?珍珠知道自己再不能沉默,向着贾母一个劲地磕头:“求老太太饶了奴婢这一回,奴婢也是担心二爷的玉才一时口不择言,下次再也不敢了。”用力很猛,头上已经青紫。

沈越其实想劝珍珠,真的不要再磕头了,她让贾母失了面子,必是留不住,何必白费力气。又在心里感叹,也亏得现在贾宝玉还住在碧纱橱里,要不然这位投靠了王夫人,想让她出府可就难上加难了。

贾母不耐烦地让人堵了珍珠的嘴拉出去,又让林如海依旧坐下。林如海又说几句场面话,到底没留下吃饭,带着沈越要回林府。沈越还不肯放过贾宝玉,告别之时一副我为你好的样子与贾宝玉话别:“下次贾公子还是爱惜着那玉的好,可别随便摔了。”说完不看贾家人的反应,与林如海同上一车。

“怎么今日如此心浮气燥?”林如海在车上问了一句。

沈越实话实说:“那丫头我不喜欢。”

林如海奇道:“不过是个丫头,你又不日日往那府去,能见几回?就是不喜下次远着就是了。”

“我好歹也是客人,竟让人当贼一样防着,笑话。”沈越也是有公子脾气的人,说完才想起对面的是林如海,马上收了脸上的不屑:

“先生想想,师母与玉儿不日也要进京,少不得去那府里。那丫头一看就是个心大的,今日说我也就罢了,若是有一日说到玉儿头上,师母念着老太太脸面必不好发作,玉儿不是白白吃了亏?”

林如海轻轻摇头:“宝玉是男儿,今年也已经七岁了。”

沈越嗤笑了一声:“今日那位贾二姑娘,也就比我小一点儿吧,还不是一样……何况贾宝玉养在老太太房里,老太太总说什么一家子骨肉正好亲香。谁知道呢。”若不是你进京,把你闺女也安排住进碧纱橱的日子都有呢。

是呀,谁知道呢。林如海想起贾敏的那几个陪房们,可不也是事事以为贾敏好的由子,有点事儿便给贾母信,很在府里生了几年的事。贾敏又是孝顺的,想着他们是贾母给的陪房,处处给他们留脸面,结果自己处处受制。

倒真不如沈越这样防患于未然的好。不过林如海觉得也不能任沈越如此下去,教导他道:“人说合光同尘,也说君子中庸,怎么你越大气越盛了?日后这些内宅小事不要再花心思,好生读你的书才是正理。”

沈越嘴上应得好,心想着不如此给贾家人一个警醒,到时人家说你闺女的时候多着呢。不过他觉得,自己前次上门撅了王熙凤,这次上门撵了珍珠,那府从主子到下人再对上自己应该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连带着也不敢给黛玉脸子看了吧?

林如海也不留沈越吃饭,直接将他撵回沈家。沈老太太见他来,笑问:“我还想着你先生进京,你要好生陪他两日,怎么这么早便回来了?”

沈越摆出一脸失落的样子:“先生嫌我话多,把我赶回来了。就是不知道老太太可能赏我口饭吃,一个人吃饭不香甜。”

老太太听了更加高兴,让人加菜不说,还叫了沈超、谚哥儿一起来同自己用饭。见沈越与沈超两个仍不时斗嘴,向沈越笑道:“什么时候家里人齐全了,你都画下来才好。”说完想起沈任不知何时能回,暗悔自己不该当着沈越说这话。

沈超却不管这个:“家里人的模样他都知道,老太太只管让他画。”又向沈越道:“上次七皇子特意去给兰妃娘娘请安,你见了没有,他想着让你也画一张呢。”

沈越白了沈超一眼:“只见一面,我怎么记得住?何况那次又是兰妃娘娘找了一堆人让我看,我也顾不得看别人。”难怪那日七皇子突然给兰妃请安,闹得兰妃自己都奇怪。

想想又向沈超道:“兰妃娘娘今非昔比,圣人对她敬重得很。你和七皇子说,日后行事还是谨慎些。”皇帝都说要向太上皇请封太后了。

那日兰妃叫自己,是发现又有几个宫女与先皇后有相似之处,七皇子竟然就知道自己去了慈宁宫,若是没有人通风报信沈越才不信。可哥哥做皇帝与老子做皇帝大不相同,七皇子母妃位又不高,安插几个人手不容易。何必折在这样的小事儿上头。

一进皇宫才知道权势顶极的压力,就如面对当今的林如海。至此时在地方的位高权重都成了笑话,只能战战兢兢地回答着当今的问话:

“时家女眷暂时收押在府中看管,杨森的家眷住在他夫人的一个宅子里,也有人在外守着。另外几家有牵连的也都如此处置,不过没有禁其外出采买,只采买的时候有人跟着。只是这几府尽已抄过,听说典当内眷的首饰度日。”

“时家在金陵如何臣不得而知,杨森虽然暗害过臣与沈任家眷,不过他家的次子与臣的学生交好,臣也曾让人送了些吃食过去。”

当今听了点点头:“罪不及妻子,你与沈任都是忠厚之人。”又问:“此次朕要留你在京任职,你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没有?”

林如海也知自己不能再回扬州,并无什么抵触之心——做外任虽说是天高皇帝远,可他又不想着收银子,也不想着谋好处,只愿此生家人平安。因此向上谢道:“臣近年也觉精神短少,不宜再为外官。圣人但有驱使处,臣敢不效死命?”

当今听了眉毛微微一扬:“哦,让你做什么都愿意吗?”

林如海道:“臣自入仕以来,唯愿上对得起圣人信任,下对得起百姓期望。不管何处为官都不敢稍忘。”

当今听了点头,向他道:“朕知道了。你是父皇信任的人,也就是朕信任的人,你的去处朕会与太上皇商量。”

林如海心里有些发紧,自己刚才已经言明只忠于坐在皇位上的人,当今应该能听懂。听懂了还要与太上皇商量,是不信自己?

这位皇帝登基之前,几乎不与朝臣们交往,还真没听说谁是他的私人。按说现在当今为了掌握朝政,应该多纳人才,自己投诚不晚,又有扳倒大皇子之实,怎么不肯接纳自己?难道是觉得太上皇刚刚禅位自己就投诚,因此替太上皇寒心?

林如海心都要提起来了,也不好再多言,听到当今让他去给太上皇请安,只好告退出去。这养心殿林如海也不是来了一次,没有一回走得如此沉重。

一进大明宫,便闻药香阵阵,林如海与戴权也有几面之缘,向他问道:“太上皇仍在用药?”

戴权微微点头,引着他进了殿。三呼万岁过后,太上皇苍老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以你的才干,六部尽可去得。加之这些年你的考绩不坏,自挑一个地方便是。”

林如海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自己一出养心殿便往大明宫来,一路没见有别人行走,太上皇竟然知道刚才当今让自己选地方!再想沈越所说当今一直向太上皇请教政事,林如海明白问题所在了。

好在他宦海多年,面上一丝没露出惊讶之色,向上叩首道:“臣一直秉持上对得起圣人信任、下对得起黎民之心,不管圣人让臣做何事,臣都愿效死力。”与在当今面前回答得一丝不差,装作不知道太上皇在养心殿有眼线之事。

听他话风不改,太上皇轻了唔了一声:“起来吧,这几年也难为你周旋,江南总算没出大事。戴权,赐座。”

林如海谢座后,小心地拿捏着坐了半个屁股:“臣不敢当太上皇的夸奖,臣也是穷于应付,勉强不误王事。”

前两年大皇子势大,太上皇也从林如海的密折中了解至深,听他说穷于应付,更想起他密折中奏请若是身死请自己照顾遗孤之事。自孽是自己儿子造下的,太上皇脸皮再厚也说不出林如海该得如此待遇:“甄家可还安静?皇帝尚给甄家留一分体面,江南可有不满之言?”

甄家正是大皇子的外家,江南别的大皇子一党皆已处置,唯有甄家屹立不倒。加之一般妃子若儿子谋逆,生母不是赐死便是冷宫,可甄氏却封了太妃,仍在宫里安享尊荣——哪怕现在甄太妃自己觉得生不如死,在外人看来却是难得的圣宠了。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圣人如何决断自有深意。臣等外臣不敢妄自揣测,也没有不满。太上皇处置果断,及时将各地总兵、同知们对调,又将时总督早早叫进京中,才使江南局面不至糜烂。百姓们皆感念太上皇宽仁之心。”

“那些处置的官员身上也多有劣迹,李总督都按太上皇安排将他们贪污、仗势欺人之事公之于众。江南百姓无不拍手称快,称颂太上皇英明果断。圣人登基之后,百姓更感念太上皇慈父之心,地方很是安静。”林如海小心翼翼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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