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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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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听林如海说自己只知李熙姓名也不责怪, 笑道:“这李熙本就画艺非凡, 当年在内务府供奉里也排在前头。只为人太过端方, 自己一幅画被人冒名顶了,说与上司又被批无中生有, 一气之下竟然挂冠而去,当时在京里也轰动一时呢。”

听当今如此一说,林如海不由想起二十来年前的那段旧事, 他也曾有所耳闻。不过当年他还在苦读以续家声, 所以没刻意去看当年的狂生长什么样儿。

没想到这狂生竟然已经在自己家的花房里一住四五年,就为了花房里的花可随意催发,想看什么花让人侍弄就可得!林如海突然打了个激灵:“沈越不知前事,也不知李熙竟然曾经挂冠求去。求圣人念他年幼无知的份上……”

一般人家有下人求去, 再想回来主人不是不收便是用起来也防着还有去意, 何况最好脸面的皇家?若是沈越在面前,林如海一定毫不犹豫地给他一脚, 现在却还得跪下来替他求情。

当今脸上的笑意并未下去:“当日沈越说与李熙学画, 太上皇已经让人查过, 还夸李熙这些年画艺又精进了。当年的小人年前也已经坏了事,李熙重回内务府也是好事。”

说到此意味深长地看了林如海一眼:“沈越学问很扎实,年纪又小着呢,你也不必对他要求过严。难道中了二甲, 就不能为国效力了不成。”

林如海心里这个气呀, 决定回去把沈越三日一篇文章改为一日一篇, 嘴里还得应和当今:“是, 是臣想差了。因怕他年少得志眼大心空,才有意要压他一压。又想着臣自己磨练他,总好过将来被别人磨练,却忘了玉不琢不成器的道理。”

当今让林如海起身,又问了他在吏部办事可还顺利等语,便打发他出宫。林如海回吏部顾不得别的,先急急写了两封信,一封让人送去沈学士府,还有一封让小厮务必马上送到国子监。

沈学士早知李熙之事:当年李熙挂冠等于是下了皇家脸面,若不是当时的沈学士进言,他能不能平安离开京城还是两说。因此这些年一直没断了与沈家的联系,要不沈越想学画,沈任也请不动这位伤心不愿事权贵的狂生。

就是太上皇想起查李熙,也是一次沈学士进宫请安不经意提起的,为的就是要给太上皇一个防备——与林如海想着时时替沈越善后不同,沈学士更愿意做的是防患于未然。

沈越却没有沈学士这份从容,他在林如海的字里行间都读出了愤怒,更让自己的李先生给吓出一身冷汗——这也太狂了吧!沈越不是没发现李先生不同之处,也听李先生说过他当日是做过供奉的,只以为李先生是让人排挤得存身不住,哪儿想到自己的先生如此有性格?!

只是错已错了,看林如海除了骂自己办事不谨外,并未说皇家要如何处置李先生,沈越只能往好处想安慰自己。房子思见他看了信就神思不属,趁着还没上课小声问道:“怎么了,可是你先生家里又出了事?”

沈越把信收好,才向着房子思道:“没什么,不过是我一件事办错让先生知道了,这才写了信来骂我。”

提起沈越的先生,乙班没有一个不知道他对沈越要求之严。一般人家的孩子进了国子监,都把原来家里的先生辞退,好让孩子专心国子监的学业。

唯有沈越的先生,先在扬州的时候都是每过一段时间就寄了功课过来,等回了京之后更是不管沈越在国子监的学业重还是不重,自己另外仍有功课给他。

大家同情是真同情沈越,羡慕也是真羡慕:沈越比他们都小,刚进乙班的时候也就是勉强跟上的水平。渐渐的大家就发现,自己比沈越多读的那几年书是白读了,人家的进步简直用眼睛都能看到。如今沈越不说在班里名列前茅,前五名还是排得上的。

房子思听说林如海竟然只为骂沈越,竟然能将信直接送进国子监,心里大是佩服,对这位林大人也更加好奇:“听父亲他们说,林大人也是一位光风雯月的人物,怎么唯独对你如此苛责?”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房子思小心地四处看了一下,才趴到沈越耳边问:“听说丈母娘看女婿都是千好万好,老丈人却看女婿处处不顺眼。是不是因为这个,林大人才看你不顺眼?对了,祖母说让太太给你那个丈母娘下帖子呢,想见见你的小媳妇。”

别人可能不知道沈越与黛玉定亲之事,房氏的娘家是一定知道的。沈越无奈地看了房子思一眼:“就是去了你也见不到。”

房子思便一脸坏笑:“我已经与老太太说好了,把帖子下到咱们休沐的那一天。到时家里来了长辈,我们总要拜见一下。”说着拿膀子撞了撞沈越:“说说,你那个小媳妇喜欢什么?我让老太太先替她备上。”

房子明早见他们两人嘀咕,此时也凑了过来,正听到最后一句,自己悄声笑道:“这个我知道,听说她也会画画,姑母前次寄来的行乐图就是她的手笔。不如找些画画的东西。”

那是我媳妇。沈越对上两个不着调的表兄,也没有别法可想,只好拿出晃点沈超的本事,才让两人安静下来。

好容易挨到要进宫的时辰,沈越早早等在宫门处。远远见林家的车子行来,自己上前接李先生下了车,才发现跟来的竟然是林管家。

“请公子安。老爷使人往家里送了信,让奴才转告公子,不许多话。”

没头没脑的一句,沈越却听懂了。这是林如海怕自己听到太上皇责备或是讥讽李先生,心中不平会替李先生强出头。就是李先生自己脸色也十分严肃,向着沈越道:“我即答应重为供奉,几句话还受得起。你只按林大人所言行事便可。”

沈越听话地点头,在宫门外拿出了太上皇特意赏下的腰牌给侍卫验看。就在侍卫询问李先生的时候,一个小太监急急而来:“小沈大人,太上皇让你快着些。”又对侍卫道:“大哥,这位是要跟小沈大人一起给太上皇画像的,太上皇正等着呢。”

侍卫认得这个小太监是戴权的干儿子,草草对着李先生搜了搜身,便挥手放行。小太监嘴里还解释着:“都是小的来晚了,干爹本来让我早些等着小沈大人,谁知小的不知道吃了什么竟坏了肚子。”

沈越离小太监挺近,不动声色地把一个银锞子塞到他手里,小声道:“好歹找医士寻贴药喝,要是不能服侍了,戴公公也为难不是。”

小太监滑溜地把银锞子往自己腰里一赛,外人看他只是提提腰带的样子,嘴里不停感激沈越,对着李先生都多了几个笑脸。

看到学生当着自己的面,就如此给人塞银子,李先生心里真是五味杂陈。他知道在家时沈越从不单独打赏下人,在宫中竟然轻车熟路,若是自己当年有这份圆滑……

没等李熙想清楚,大明宫正殿已经到了。太上皇现在除了皇帝前来问政,就是一心保养身体。除了如沈学士那样的老臣,轻易不见外人,因此一经通报,沈越与李熙便被召见。

“嗯,你也见老了。”这是太上皇对李熙说的第一句话。

李熙自然答道:“草民除了近年教授沈越安稳些,也曾风餐露宿过,也见识了人情冷暖。”

太上皇好象心情不错,让他们两个平了身又道:“见识了人情冷暖也好,经过见过,就知道世间本无公平可言。”

李熙忙又跪下:“草民当年年轻气盛,不懂和光同尘之道。现在想起也后悔不已。”既然都决定进内务府了,多说几句软话又算得了什么?想想刚才沈越给小太监塞银子,李熙不觉得自己多委屈。

太上皇摆手:“起来吧,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虽然你没在宫里效力,可教出的这个学生不错,也算是为国育才了。”

李熙并不就起,还是向上顿首道:“也是草民侥幸,此子于画之道上确有灵性,草民与他算是教学相长。”

“好!做先生的不居功,做学生的不忘师义,你们这对师徒都是好的。”太上皇叫了一句好,又让李熙起身,对他道:“你也是见过先皇后的人,沈越画了先皇后的真容,你知道吧?一会儿也去拜祭一下,看看你自己教出的这个学生功力如何。”

李熙哪里敢辞,自是答应下来。太上皇也没多的话,吩咐人带沈越与李熙两个去了宗庙,等他们看过也不必再回大明宫,只说将来自有旨意,沈越师徒两个便懵懵懂懂地出了宫。

这次沈越也不先送李熙回林府,而是二人同乘回了学士府,然后直接请见沈学士。等沈学士与李熙叙过寒温之后,听了他们两个在宫中的境遇,默想片刻,问沈越道:“你如何看?”

沈越把自己一路想来的答案说了出来:“太上皇是不是对我画的圣母皇太后真容不满?”就说做过皇帝的人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沈学士又问李熙:“你觉得呢?”

李熙道:“越儿画的,倒也不是全无相似之处,不然太上皇也不会容那画像直接悬挂宗庙。我想着太上皇让我去看,是要让人知道我去看过一样。”

沈学士这才点头:“正是如此。将来你只实话实说便是。皇帝,皇帝为慈母皇太后请封,还是急了些。”

“那?”沈越当日若不是猜中了太后心思,也不会那般画像。只是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太上皇才翻起此事,不知会不会以为自己谄谀,又不知会不会因此迁怒沈家。

沈学士微微一笑:“不必担心,终还是有相象之处不是。你们只是被打的草,还做不得被惊的蛇。”

李熙与沈越都松了一口气,就听沈学士向李熙道:“今日本该留你用饭,只怕宫里不时就有旨意,定是要下到林府的。等明日信儿休沐,再摆宴给你做贺吧。”

李熙忙道不敢,由着沈越送出府门。见沈越磨蹭着不想上车,李熙就知他是怕被林如海骂,笑道:“是我当日没与你说清楚,你先生也知道。若是他骂你,我自与他分说就是。”

沈越无法,只好随他又一同来到林府。没等进门就见门子满脸是笑地迎过来:“正要出去寻先生,宫里内监来府里降旨,说是先生得了官儿了。”

“香案可备下了?”沈越情知此时林如海还没下衙,自要问上一句:“谁招待内监呢?”

门子笑道:“香案已经齐备了,是小公子招待内监。”想想又是一笑:“人人说小公子很有气度,和公子当年也不差什么呢。”

沈越听了又是高兴又有点替林如海心酸,这次便请李先生走在头里。一进正厅,便见侧位上坐了一个小小的人,脸上的肉鼓鼓着,眼睛里全是认真地看着一个客位上的小太监。

给一个供奉下旨,来的小太监也没多大,可对比之下就显得成熟得多。现在这成熟的正让不成熟的看得快流汗,见到李先生与沈越高兴地站了起来:“给李大人道喜,小沈大人你也来了。”正是下午接两人入宫的那位。

侧位上的宽哥儿也明显松了口气,自己艰难地从椅子上爬下来,也向李先生与沈越打招呼:“先生,哥哥。”

李先生向着小太监拱了拱手:“劳小内相久侯了,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小太监笑眯眯地请李先生接了旨,又收了黛玉让人送来的茶资,才向着李先生道:“太上皇还有口喻。李熙,你觉得沈越所画先皇后娘娘真容,可重现娘娘当日风采?”

听到太上皇有口喻,李先生早带着沈越与宽哥儿一起跪下,听完后以头叩地道:“沈越学画时日不长,又没见过先皇后娘娘慈颜,据臣看来,有先皇后娘娘八九分的风采。”

听他奏对完,小太监又请大家起身,然后就要辞去。李先生又带着小哥俩送至府门外,看着人上了车才回府。

宽哥儿就要拉上沈越的手,又想起自己忘了恭喜李先生,便做出郑重的样子向李先生贺喜,还大人模样地说:“姐姐已经吩咐厨房备宴,等着老爷回来请先生赴宴。”

对宽哥儿李先生包容更多,含笑向他谢过,才回自己院子里梳洗。沈越便拉着宽哥儿去内院,听到宽哥儿问自己:“为什么李先生做供奉就是六品,哥哥你只是七品?”

沈越只好告诉他自己年纪太小,又只是秀才功名,若是官职太高的话容易引起物议。宽哥儿歪一下小脑袋:“六品官也不高呀。”

这是谁家的孩子?沈越松开宽哥儿的手,又让小孩一把抓牢了:“我不是觉得六品官儿小,就是,就是先生年纪都那么大了。”

沈越不再理他,听他自己自说自话的告诉,才知道本该亲自接待那个小太监贾敏,因上午的时候将军府里的二嫂子过来探病,娘两个又哭了一场,贾敏就有些支撑不住了。请李太医来看时,倒说去了些郁结,再用药效果更好些。

黛玉这次说什么也不肯让贾敏劳累,宽哥儿做为家里的男丁,就让她派了出来接待小太监了。揉揉小孩细软的头发,沈越向他笑道:“宽哥儿今日真有男子汉的样子,能替姐姐接待宫中来人。就是门上的人都知道你比哥哥当年还强呢。”

宽哥儿小脸一下子亮了起来:“真的,真的比哥哥还强?”

沈越重重点头:“强多了。哥哥象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没怎么出过府门呢。”

“哦,”宽哥儿很同情地看看沈越,安慰他道:“哥哥现在挺厉害了,我听老爷说,好些刚中了进士的人,还不能马上就授官儿呢。”

知道刚才你还嫌六品官儿小?沈越觉得弟弟、不管是亲弟弟还是小舅子,都是来折磨人的。好在贾敏并无大碍,也已经用了药,沈越嘱咐黛玉不可累着自己,便匆匆至自己的书房,要将李先生得官之事写信报给沈任。

又由宽哥儿想到了询哥儿与谙哥儿身上,分别给两个弟弟各写了一张纸,无非是让他们好生听父母的话,又特意让询哥儿下次把写的字附信给自己看。

将信交给往扬州的专人送出,又让人去内院向黛玉要了些京中的小玩意随信带去,就听林如海已经回府,正与李先生在他书房里说话。

沈越进门的时候正听李先生说要自己寻个宅子:“若没有官身,住在林大人这里也没什么。即得了官职,为朝庭体面也得自己支撑起来。”

此言也是正理,就算京官清苦些,住在别人府里也不象话。沈越便进言道:“我母亲的陪嫁里有一个小宅子,在西边靠南城的地方,宅子倒不大,一向是租给进京赶考的举人们的。现在先生住进去,岂不是两便?”

地方倒是好地方,将来李先生上衙也方便。不好处就是房氏的嫁妆,说出去不好听。沈越向李先生笑道:“那宅子也不是时时都能租出去,就全年都租出去,一年租金不过五十两银子。先生这些年在花房劳累,正该得一半的进益,用来抵房租便是。”

林如海觉得妥当,李先生还要推辞:“你那花房刚搬进京不久,能有什么进益?再说我这些年也存了些银子,倒不难于此。”

沈越便道:“先生是为我才去了内务府,论理这宅子该送给先生的。又怕先生不自在,才收先生的租金。对了,先生即不去庄子里了,那花房也可搬到先生的宅子里。”

李先生听出语病:“不是说那宅子不大?”哪儿放得下一座花房?

沈越就嘿嘿一笑:“三进,只有三进。”

李先生只好摇头,自己以为两进顶天了,学生却觉得三进还是小宅子。不过想想林府现在是五进的宅子,学士府虽然明面上是五进,内里套院无数,也就释然。只对沈越道:“若是花房搬进去,让他们另开了门,我受不得那吵闹。”

沈越自是应了。便有黛玉遣人来请他们入席。因贾敏病中不便,沈越三个都算得上是李先生的学生,所以就是黛玉也同桌用饭。

“今日倒是辛苦两个孩子了。”李先生向着林如海感叹一句:“宽哥儿才三岁多的孩子,竟然能接待宫中内侍,说出去谁肯信呢。”

林如海看向一双儿女也颇得意:“也是太太这一病,两个孩子一下子长大了好些。”

宽哥儿看沈越与黛玉两个都不说话,自己道:“我也要和哥哥一样,做太太与姐姐的依靠。”

大家听了都是一乐,黛玉自叹一声:“可惜我不好出面,不然也不必让宽哥儿招待。”

林如海安慰她道:“世情如此,我儿不必自怨。何况今日你准备的已经很好,从香案到茶资,样样不差。”

黛玉面上就也现出笑意:“做弟子的为先生该做的。”

李先生看着自己的几个学生,脸上即欣慰又有些感伤:若是自己成亲,孩子定比沈越还大些,现在与自己坐在一起的,应该是自己的亲子嫡孙。

林如海觑着他脸色有些不好,向他举杯道:“说来玉儿与宽哥儿都是先生教导的多,就是越儿也多得先生之力才得了官。我敬李兄一杯。”

李先生端杯一饮而尽,向林如海笑道:“今日我才明白了如海的感受,人生得一好学生,强如家有逆子。”

沈越忙起身想说不敢当,林如海笑道:“坐着你的吧,李先生夸的是黛玉和宽哥儿。”又让两个孩子敬先生。沈越也不觉得没脸,笑嘻嘻替两位先生倒酒,又替黛玉两个倒香露。

“先生,今日我表兄说外祖母想给师母下帖子,要请师母赴宴呢。”沈越突然想起此事,要让林如海有个准备。

林如海点头:“按说也该各处走动起来。只如今你师母身子不爽利,要耽搁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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