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会员书架
首页 >历史军事 >[红楼]娶妻如玉 > 第81章

第81章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沈越不知道房氏想到了何事, 忙问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落在了船上, 就算如此也不必着急, 他去替房氏找回来便好。说着抬脚就要往外走。

房氏笑着止住了他:“今日即是我回来了,说不定明日玉儿便会过府来。可去你外祖母家也不能耽搁, 不是要让玉儿白跑一趟?我也怪想她的,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模样了。”

沈越听说是此事便笑道:“这算什么难事,值得母亲如此为难?让人送信给玉儿, 后日再来便是。再说我不是也将玉儿的像画给母亲看了, 才不过两个月的光景,变又能变多少。”

见房氏面露不赞同之色,向她道:“说不定玉儿知道母亲急着要见外祖母,明日没有过府的打算呢。”听过房氏对这几日行程的安排,沈越早已经让人送信去林府了, 所以并不担心黛玉扑空。

房氏想想没别的法子, 现让人收拾出给黛玉带的东西,好让送信的小厮捎过去。沈越又止住她:“本来该玉儿来拜见母亲的, 哪儿有母亲先给她送礼的?”

这次房氏却不肯听他的:“听说你伯母与玉儿相处的极好,带着她出入花会交际应酬, 我可不能让你伯母比下去了。”

沈越见制止不了, 也就含笑看着房氏吩咐人收拾, 自己问她对这屋子收拾的可还满意。房氏一进屋子各色齐备, 用的东西都合自己的心意, 有什么不满的?沈越这话等于白问。等知道自己的床围是黛玉起的稿子, 由着丫头们绣出来的, 房氏又好生看了看,才道:“难为玉儿了,她才多大,又要读书,不该让她操这个心。”

这时老太太院里就有人来请房氏用饭——头一天回府,合家一起吃顿饭,算不上摆宴,也是给她们母子接风。饭罢便商量起要给沈超兄弟两个办贺宴之事。

沈越对此颇有微词:“过去这么些日子,再办不好吧?不如等明年一起办,免得让人以为我家借这个名头收礼。”

沈尚书却早把自己的态度告诉了沈太太,她就反对道:“咱们家多少年没有喜事了,你奶奶又回了京,正好借此告诉大家一声。等明年你们兄弟再中了,自然还要办的。”

不是沈家要借两个孩子宣扬,而是两个孩子如此优秀,别人都已经知道了,再做藏拙之态就流于下乘,不如按着别家之例办起来,也不显得沈家特立独行。

如此第二日房氏便由沈越护着回了娘家,与房老太太自有一番契阔之言。等见到两个人未见过面的外孙子,老太太更是把往日最得意的沈越也抛在了脑后,恨不得立时就与两个孩子亲近起来。

次日又是贾敏带了黛玉过府来看房氏,见着长高不少的黛玉,房氏又流下泪来,向着贾敏道:“越儿只说玉儿长高了,我看竟长开了似的,不是小时候的形容了。”

贾敏笑着点头:“倒比前儿懂事了点,只是对上越儿还是调皮。”

询哥儿早等不住,向着黛玉行礼后问:“姐姐可还记得我?怎么不见宽哥儿?”

黛玉笑着递给询哥儿一个盒子:“这里头是我这些日子收着的洋糖,你说我记不记得你?宽哥儿今日要上课,等他不上课时就来找你了。”又看谙哥儿,一样送了糖给他。

沈老太太向询哥儿道:“和你兄弟去玩吧,让我们自在说会儿话。”

谚哥儿便来拉询哥儿:“我说什么来着,老太太只要见了玉儿姐姐,眼里再没咱们。还是别讨没趣儿,去我书房看看?”四个男孩子唿唿咙咙地出了门。

贾敏看的有些羡慕:“老太太这里真热闹,不象我们府上只宽哥儿自己,想闹也闹不起来。”

老太□□慰她道:“孩子都是各人的缘法儿,等到宽哥儿娶妻多给你生两个孙子就好了。”笑指着沈太太道:“老爷那个时候也只他一个,看看现在不也孙子成群了。”

贾敏只有点头的份,又问起沈家何日摆宴,用不用自己帮忙等语。如今房氏已回,正要让京中人知道,刘氏便笑请贾敏那日早到便可,待定下日子便给她下帖子。

等着大家一起用饭的时候,沈越就发现了问题:男孩子太多了,又各有各的先生,教授的内容也随着先生不同而各有释义。这样说起话来,难免涉及到了对一些问题理解不一,若不是那四个小的年岁不大,吃着饭都能因观点不同吵起来。

“老爷,咱们府上为何没有家学?”这是沈越求见沈尚书后问的问题。

沈尚书听了知意,道:“你大伯与你父亲只兄弟两个,年岁差的也不多,一个先生教也就够了。怎么,嫌你弟弟们吵了?”

沈越毫不觉得自己不友爱兄弟:“从询哥儿他们回京已经三四日了,竟然一日学也没上。小孩子又没有什么定力,再疯玩儿几天下去,怕是连书也不愿意摸了。”

看着本身也还是个孩子的人说别人是小孩子,老成如沈尚书也要笑一笑:“他们刚回京,也该养养身子。再说询哥儿他们的先生没跟进京,也要让你大伯慢慢寻才好。”想想向着沈越道:“你知道家中还有一个国子监的名额,可他们却……”

沈越对此倒不大在意:“上进的不看在哪里读书,国子监里也不是没有纨绔子弟。何况那名额本就是超大哥省出来的,这个二爷与奶奶早就知道。”

沈学士默默点了点头,说来手心手背都是肉,可对他这样的人来说,心中看重的还是长子一房。若不是沈越表现的太过出众,今日这话他也不会说。

沈越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如今家里光我们兄弟便有六个,将来只有更多的。所以孙子还是觉得,咱们家中也该立个家学。不为别的,只为大家一处读书,相处的久了这感情也比长日不见面的亲近。”

这话也说到了沈学士的心坎里,想想向他说一句:“等我与你大伯商量了再说。”又向沈越笑道:“你能如此想,甚好。这玉瓶赏你。”指了指自己书桌上摆的洁白细腻的羊脂玉瓶。

沈越笑嘻嘻谢了赏,又问:“这个该是一对,摆在一起才好看。”气的沈尚书笑骂他一回,到底让人找出另外一个,看着沈越小心抱着出了门,然后长长叹了口气。

沈信也跟着叹气:“这样的事儿难为他能想到。”怎么想到的不是自己的那个傻儿子?

沈尚书也跟着犯愁:“超儿这两日又忙些什么,不是让他们呆在府里,怎么又出门会友?”与人交际并不可怕,怕的是外头人一吹捧,沈超跟着昏了头。

两人都没说出口的是,论起心细见事入微,沈超这个宗子并不如沈越。

“你无事时多带超儿见见人吧。”沈尚书只能想出这么一个办法:“听说在扬州的时候,任儿与林如海凡出门交际,都带着越儿出门。”焉知不是这样让小小年纪的沈越,早早见识了官场的尔虞我诈?

沈信沉重的点头:“没进上书房的时候,看超儿行事还算有章法。”怎么去了上书房,倒学回去了呢?

“上书房里虽然人不少,都是半大的孩子,使手段又能使出什么高明的来?”沈尚书也觉得让沈超做七皇子的伴读,并无什么益处。若不是当年怕年长皇子夺嫡之事波及到沈家,而沈超做了七皇子伴读,正好向太上皇表明沈家无站队之心,沈学士决计不会答应。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正与忠顺亲王一起看戏的沈超,并不知道自己的祖父与父亲正在为自己犯愁,笑指着一个台上的一个小戏子道:“这个扮上倒有些意思。”然后把眼看忠顺亲王。

忠顺亲王不在意道:“不过是个玩意儿,什么有意思没意思?你若是看着好,让他去你们府里伺侯就是了。”

沈超连连摆手:“王爷快别害我。我们家从来不肯养戏子。若是让长辈知道了,打折我腿的时候还有呢。”

看两人相处时沈超并不十分拘束,显然素日皆有往来,并未因沈超准备科考就断了联系。别说沈家人,就是与沈超经常一起出门会友的沈越,也绝没发现沈超与忠顺亲王竟然走的如此之近。

就听忠顺亲王问沈超:“你家何时宴客,别人家可都早就请过了。等宴客之时想着给本王下个帖子,本王也去给你贺一贺。”

沈超还是不敢应:“王爷,您若是去了,谁敢再喝酒呢?”

忠顺亲王就有些懊恼:“原来做皇子之时还能走动一二,这一封了王,不管是大臣还是你们,一个个对本王都敬而远之了。”

“王爷位尊,除了圣人谁还能高贵过您去,大家惧王爷虎威,自然不敢平常处之。”

“虎威。”忠顺亲王端起一杯酒来一饮而尽:“本王有什么威,不过是个空头王爷罢了。”

沈超听到此就把眉头向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向着忠顺亲王道:“这两天我有事不能陪王爷,王爷可想好了让谁陪王爷看戏?”

忠顺亲王有些丧气地道:“每日光看戏有什么意思?对了,你不如也学学骑马,咱们哪日出城一起去跑马如何?或是让人准备准备,打个围也好。”

沈超也不是不会骑马,只是骑术只能在京中道路上慢慢小跑,想和忠顺亲王一起出城策马扬鞭,那还差的远。不过因这句话,沈超判断出近日忠顺亲王怕是和哪个武勋之家的子弟走动过。

他不动声色地向忠顺亲王道:“学生记得太妃的寿辰也快到了,王爷可给太妃准备了礼物?说来学生也没机会给太妃请安了,等王爷进宫之时替学生向太妃请罪吧。若是方便,学生让人送一份寿礼来,王爷替学生孝敬太妃。”

听他提起自己的母妃,忠顺亲王的动作都放缓了些:“你不提本王都忘了,是有日子没去给太妃请安了。左右明天无事,便去给太妃请安吧。”说完有些无奈地向沈超道:“你看,现在本王一件事情恨不得分两天来做,省得一天的时间难打发。”

这话从一个亲王嘴里说出来,不能不让人心生同情,可做过伴读的沈超,却愿意忠顺亲王一直平安下去,哪怕每日与小戏子们大眼瞪小眼呢,也别让谁哄了去:“太妃定也惦记着王爷呢。说来王爷也快大婚了,只怕到时正赶上春闱,超不能亲来给王爷贺喜。”

忠顺亲王提起自己的亲事来,脸上并没有什么喜色:他母妃年青的时候就不受宠,太上皇禅位后母以子贵才封了太妃,能认得几家诰命?而被义忠亲王下了药的太上皇,更没心思理会几个当时还没成年的儿子,还是当今想起忠顺亲王该到了大婚的年纪,让皇后给他相看了一家闺秀。

只是一个三品太仆寺正卿家的嫡长女,忠顺亲王心中对这个即将入主的王妃并没有什么期待。沈超也看出他面带不虞,可还硬着头皮小声对忠顺亲王道:“听越儿说皇后娘娘最是公正平和,她挑中的人必是极好的。”

忠顺亲王听他提起沈越,意有所指道:“你们兄弟这么些年感情倒好,竟是无话不谈么?”

沈超苦笑:“什么无话不谈,那小子心眼又多,又会在长辈面前放赖,从来不肯吃亏,一家子人心都让他收拢去了。只是与他从小一处长大,不好不理他,学生烦他还烦不过来呢。”说出来的话尽是埋怨,可面上笑意都深了几分。

这样的感觉忠顺亲王从来没体会过,端起酒杯来再饮一口:“从小一处长大?”不过是党兄弟,竟有这样亲近?自己倒是有亲兄弟,却从来没有一个说着烦却不知不觉让着的。难道是从小大家不在一处长大的缘故?分明在皇子所的那几年,大家也是住在一起的。

沈超从忠顺王府出来,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沈越,听说他去了林府,就让双安给沈越带话,回府后务必到自己书房去一趟。沈越听说后不知他为何这么着急,连房氏那里都没去,急急就来找沈超:“可是大哥在外头闯祸了?”

沈超顾不得和他斗嘴,没好气的将小厮们赶了个干净:“你说说这件事,是不是有些蹊跷?”他把自己与忠顺亲王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学给沈越,想让这个一向有主意的兄弟给自己出出主意。

如果皇位上坐的还是太上皇,忠顺亲王感叹自己是个空头王爷并不犯什么大忌,毕竟龙椅上坐的是自己老子,想要有点实权还能说是替父皇分忧。

可现在龙椅上坐的却只是忠顺亲王的哥哥。这话没人听见还罢,有人听到不是不可以给忠顺亲王头上安一个怨望的帽子!

沈越问他:“大哥可打听没打听,这些日子忠顺亲王与哪些武勋人家子弟走动?是从什么时候、因何事开始走动?”

这些沈超却没打听。他上门是客,只是客,让他背着忠顺亲王向王府中人打听王爷的行踪,沈超不屑为之。

沈越了然地点了点头:“大哥劝忠顺亲王进宫,倒是用心良苦。但愿太妃能发现端倪,劝着王爷坚守本心。”

对此沈超却没有什么把握:“你不知道,王爷看似无争平和,在一些小事上却分外计较。”这也是他出宫后并没有与忠顺亲王断了联系的原因之一,生怕这位有点小心眼的王爷什么时候觉得自己这个伴读是弃他而去,要攀高枝儿,在看不见的地方给自己或是沈家找麻烦。

尽管沈家并不惧这样没有实权的王爷,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沈超不时地去忠顺王府露个面,与忠顺亲王交谈一二,算是尽自己的伴读之情。

谁知今日就听到忠顺亲王发起了牢骚。他这才建府几日!沈超打了个哆嗦:“那些人竟然连让人安稳几年的功夫都不肯。”

沈越轻声向他道:“忠顺亲王倒是想安稳几年,可太上皇的身子,谁也说不好能支撑几年。”

沈超看怪物一样看他:“这样的话你也敢说。”沈越不在意道:“这个其实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儿,不过都如你一样,不肯当着别人面说出来罢了。”

“我怎么不知道?”沈超不信地嘟囔了一句。

沈越白他一眼:“大哥,每次大伯与老爷叫你一起议事的时候,你不是摆弄手指头就是魂游天际,还想知道什么?”

沈超让他说中,脸上也没有一点儿不好意思:“反正不管议什么,也没咱们说话的份,那还听什么?按着老爷与大爷的吩咐行事就是了。”

“那你今日听了忠顺亲王的话,怎么要找我商量?难道是大伯吩咐你的?”沈越有些不信。见沈超摇头,才向他道:“难道老爷与大伯自己真没有主意?不过是想让咱们知道官场之事,怕咱们出门后两眼一摸黑。”

想想终是不放心,向沈超道:“此时老爷应该还没睡,不如咱们请见老爷,也好让家里有个防备。”

事关合家的安危,沈超再怕挨骂也无法反驳,与沈越并排着来到沈尚书的书房。听他二人说完来意,沈尚书很是看了沈超两眼,把个沈超看的心里发毛。却听沈尚书很欣慰地道:“超儿终是我沈家儿郎。”这份敏感能出现在平日看似爽直的沈超身上,连沈尚书都觉得意外。比沈超中举中到沈越前头还意外。

沈越此时心里的默默对比着原著里着墨不多的忠顺亲王与现实中的区别,可惜原著里忠顺亲王就是个好酒色、耍特权的大反派,与现在只能窝在府里发发牢骚的忠顺亲王相去甚远。

难道原著里忠顺亲王变成那个样子,是事有不谐后黑化的结果?那他又为何别人的麻烦不找,转化后一定咬着荣国府不放呢?

是不是现在与忠顺亲王接近的武勋之家的人,是荣国府给他牵的线?还是这个现在与忠顺亲王走的近的武勋之家的人,本就是贾家人?要知道原著里,贾珍守孝聚赌,都被人分析出了是借赌为由,暗中聚众密谋造反。那出个人引诱有亲王之尊的忠顺亲王,也不是做不出来吧。

“越儿,你在想什么?”沈尚书让人去请沈信,见沈越一直发呆,不似平日遇事总会说说自己的主意,就问了一句。

正想的入神的沈越没听到沈尚书的问题,还是沈超推他一下,才醒过神来。见沈尚书还在看着自己,沈超遮掩道:“孙子在想,大哥近日还要不要去忠顺王府走动,若是不去该以什么理由?若是去的话又该如何与忠顺亲王相处。”

沈尚书听了更觉欣慰,向沈超道:“这遇事多思上头,你还要向越儿学一学。”沈超就只有点头的份。

又问刚进门的沈信:“此事你怎么看,沈家可要现在插手?”

沈信想了一刻才道:“现在究竟是忠顺亲王自己心生不满,还是有心人引他说这话给超儿听,还要查一查。”沈越听了心中大表佩服,这就是已经办老了事儿的与还没正式办事儿人之间的区别。

沈越两辈子的经验加在一起,也只能想到忠顺亲王是让人给鼓动了,沈信却想到是有人有意想让沈家听到忠顺亲王这个言论。

至于为什么要让沈家听到,已经被拔开障眼法的沈越自然明白:沈家是永远站在坐在龙椅上之人那边的,若中真发觉忠顺亲王对当今不满,定会报告给当今。而那些人要看的,正是当今听到消息之后的反应!

“即如此,等会儿我亲自写张请帖,请忠顺亲王来赴他们兄弟的贺宴。”沈尚书一锤定音。

沈超至此才向沈尚书与沈信请罪,自己不该与忠顺亲王走动却没告诉家里。

沈尚书已经让人送来了大红请帖,沈越就过去替他老人家磨墨,沈信则耐心地开始教儿子:“你说说,你也给忠顺亲王做了几年的伴读,到他府上走动也不是什么犯忌之事,怎么就不与家里说?”

沈超不同家里说,是出于一种知道家里长辈不喜的本能,要让他说出个一二三来,他还真说不上来。沈信轻轻敲了敲桌面,又把沈超敲的一哆嗦,说出来的话更加期艾起来。

沈信见沈尚书已经提笔,也不再耽搁时间,向着沈超道:“因为你心虚。你应该不是头一次听忠顺亲王抱怨,早知道他心里存着怨望,更怕他有一日将这怨望化成行动。而你是做过他伴读的人,很容易让人把你看成忠顺亲王一党。所以你不敢告诉家里,是也不是?”

点击切换 [繁体版]    [简体版]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