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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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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超兄弟两个自是好的, 有女孩的人家惦记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别人惦记的又不是自己女婿, 贾敏只好劝刘氏:“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咱们这样的人家一言为定, 没有说中了举就和人退亲另寻的。今日又是两个孩子的好日子,只当听不见吧。”

刘氏还是若有所思:“她也是个周全人, 今日怎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不顾着两府日后往来,还不顾自己女儿的名声吗?

正想着,便见王熙凤笑吟吟由人引导着过来:“我来晚了, 还请婶子别怪我懒。请姑母安。”说出来的话面面俱道又透着与两人的亲近。

刘氏便放下思虑, 笑向王熙凤道:“果然是晚了,一会儿入席要罚你两杯。”

王熙凤还是笑吟吟:“别说两杯, 只要婶子不心疼,罚两坛子都行。”

刘氏见贾敏脚下不动,就知她想与王熙凤说几句体己话,自己这做主人的不好离开太久, 向二人点点头便回身走了。

见王熙凤脸上笑容不减,贾敏心中暗暗放下些:这两年将军府大事没有, 贾母那里小事儿不断。就算贾政已经回了工部办差, 有个任吏部侍郎的妹夫,又怎么甘心自己一直做员外郎?

贾政自己不愿意向林如海低头求告, 就由着贾母不时找由头让贾敏过府说话。贾敏即已经寒心, 只年节循礼拜见, 平日一个脚踪也不肯往将军府送。若是贾母借着年节说起贾政之事, 贾敏便以贾政每年考绩过差为由给推了。

贾政这里没了指望, 贾母又想起有大造化的贾宝玉来。亏她还知道再有大造化的人, 也得读书明理才更让人信服,非得让贾敏说与林如海收贾宝玉为学生,还抱怨林家即有国子监的名额,怎么给沈越不知道留给侄子。

贾敏都快让贾母气乐了:当日林如海将林家的国子监名额给沈越,那是为的让沈越留在京中更名正言顺。那孩子也不负众望,因他林如海得了多少先手,不然怎么能从盐政上全身而退?

就算没有这些,别说林家还有宽哥儿要用到国子监的名额,单说沈越是林家的姑爷,这些年来对林如海与自己处处体贴,对黛玉姐弟更是处处留心,就比那个自己来了没人叫都不知道出来拜见一下的贾宝玉强到天上去。

所以贾敏回答的更干脆:“听说宝玉将做官的人都叫禄蠹,最是厌烦与这些人往来的。国子监中都是官家子弟,没的让那些人熏坏了宝玉。”把个贾母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有心想骂贾敏不顾娘家人死活,偏贾琏从到户部做笔帖士后,性子竟然大改了。处事圆滑沉稳不说,还能踏下心来任事,竟然升了一品,现在也是从六品了。贾母知道说是张家人使力,林家一定从中做了什么,不看那户部尚书就是沈越的祖父吗?

于是贾母便由找贾敏的麻烦改成专挑大房的不是。首当其冲的,自是住进荣禧堂的王熙凤——谁让她这个当家奶奶,是人家的孙媳妇,要时时服侍太婆婆呢?

因此贾敏刚才很担心别是贾母又在家里作妖,不然以王熙凤那八面玲珑的性子,不该来的这样晚才是。此时王熙凤比前两年丰满了些,脸上的神情也由原来的张扬化成平和,倒让人心生亲近之感。

见贾敏不放心的看自己,心下也是一暖:“姑母放心吧。不过是老太太听说我要来贺沈兄弟中举,怕我带着茂儿不便,想替我照看。谁知老爷想孙子了,非得立时就见着。我只好把孩子亲身送到东大院去。本想着带迎春来走动一二,也不能了。”

只三言两语,贾敏便知刚才王熙凤能从将军府脱身来做客,定是经过一场闹腾。见她神色如常,叹一口气:“难为你了。好在你也历练出来了。”

王熙凤脸上这才换成苦笑:“不历练出来又如何?只能慢慢挨吧。老太太身后有人出主意,前头又有人打先锋,我也只好可着这一身与他们混去。只是想动我的茂儿,大家都别想干休。”说到最后,眼神已经冷厉起来,让贾敏看到自己刚回京时,那个如受伤母兽般欲择人而噬的小妇人。

出主意的是谁,打先锋的又是哪个,贾敏心中一清二楚。再多的母女情谊,也让贾母这几年一次次包庇索取消耗怠尽,她只好笑向王熙凤道:“即出门了,就好生清闲一会儿。”王熙凤听了应下,随她一起进屋给沈太太请了安,就安静地坐在贾敏身边,并不多言。

穆太太好象真的只为开一句玩笑,贾敏进屋后再没听她说起,也就随着大家一处说笑赴席。

官客这边即有忠顺亲王到场,沈信也就不敢托大,自有沈尚书亲陪。二人并不与别人同桌,在上首单设一席以示沈家尊敬之意。

忠顺亲王还要推让:“本王不过是在府中坐的不耐烦,这才来讨杯酒吃。正要图个热闹,只咱们两人有什么趣?”想着招呼沈超沈越兄弟相陪。

沈尚书连忙道:“他们不过是晚学末进,哪儿敢与王爷同座?按制便是臣也不该与王爷同席的,今日已经逾礼了。”

忠顺亲王无法,只好坐了首席。他只是个光头王爷,又与沈尚书差着三十多岁,平日话都没说过几句,哪儿有什么共同话题?不过是沈尚书请酒、请菜,再请酒、再请菜。不停随着沈信敬酒的沈越都替忠顺亲王尴尬的慌:这位王爷此时后悔不后悔来沈家?

忠顺亲王当然有些后悔!可他又不得不来。

按着别人对他的说法,沈家在清流之中一呼百应,可也是皇家的臣子,对他这个亲王还能不呼之即来?如果他表现的礼贤下士,沈家定会对他肝脑涂地。谁知自己来是来了,沈家确实礼貌恭敬,可也只是礼貌恭敬!

那些人说可借着沈家多与朝臣交好,刚才奉承自己的是不少,忠顺亲王却都有些看不上眼。按那些人给他灌输的想法,自己这位亲王一出面,应该有朝之重臣对自己顶礼膜拜,可刚刚奉承自己的,多是些四品以下小官。凡是郎中以上的,都如沈尚书这样对自己周到不缺,亲近不足。

这让忠顺亲王不由地想起母妃对自己说的话来:“你别听那些人撺掇你,说什么有德者居之。你且想想你从上书房出去建府,连个实差都没办过,有什么德让人看到呢?”

“不必说替太上皇侍了几天疾就是孝顺有德了,那都是做人儿子的份内之事。现在天下人说孝顺,谁第一个想到的不是皇帝?儿子,太上皇眼里没有你,那大位他也从来没想过传给你,你又有什么不忿的?”

“若是在府里呆的不耐烦,求一求皇帝办一两件差事也不是不行。可外头那么些人想拿你当枪使,母妃倒宁愿你天天呆在王府里,也好过哪天听人说你竟然谋逆被诛了。若是那样,母妃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且看看甄贵太妃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就知道你若真听了那些人之言,母妃日后过的是什么日子。”

当时忠顺亲王也曾问过自己的母妃:“难道母妃就不想着儿子可能事成,到时如太后一样金尊玉贵,日日逍遥吗?”

母妃是怎么说的来着?忠顺亲王记得当时母妃的泪下的更急了:“傻儿子,那些人为何就要找上你,你还不明白吗?他们就是欺负你从未办过差,也没有可亲近之人能商量。现在画个大饼给你,到时不成事推出去顶罪的是你,成了事儿被架空再被……还是你呀我的傻儿子。”

再被怎么样,母妃没说不等于忠顺自己想不到,无非是被谋害或是被废黜。再看看今日自己来沈家的情形,竟是事事都让母妃料到了:“你自己去沈家走一遭,看看巴结你的是哪些人,不屑于对你奉应的又是什么人!”

沈尚书再向忠顺亲王敬酒时,就发现人正愣愣出神,只好轻唤一声:“王爷,臣敬王爷,感谢王爷自臣那不肖孙入宫后一向关照于他。”

这一声把忠顺亲王神思拉回,也把酒杯举起:“说不得本王关照于他,沈超是个明白人。”不然也不会自己甫一试探,就劝自己去宫里给母妃请安。

竟然有人夸自己长孙是明白人,论理沈尚书应该高兴,可是夸的这个人让沈尚书高兴不起来。好在他这些年城府又深,脸上做出有与荣焉之态:“当不得王爷如此夸奖,那孩子倒还有些赤子之心。”

赤子之心。忠顺亲王脸上神情变幻莫定,他又想起母妃说的一句话:“沈家一门以安稳为上,你与他们多往来些没有坏处。沈超那孩子倒是重情义的,你不可拿对那些人的态度待他。也要让沈家人知道你不会拿对那些人的态度待他。”

于是忠顺亲王干了杯中酒:“沈尚书说的不错,沈超与别的伴读不同,本王也从没觉得他只是一个伴读。”

时时留意着首席的沈越把这话听了个正着,心里不由的翻江倒海起来,眼睛也径直向沈超看去:你究竟做了什么,竟然让忠顺亲王生出这样的念头?

这眼神里含义太多,沈超觉得莫名其妙,只好疑惑地看了回去。沈越从他的眼神之中没看出什么心虚之类,心下暗觉沈超竟然掩饰的如此之好。又盼着沈超是真的没那个想法,自己还是不要向他挑明,免得打开潘多拉魔盒,那自己就真成了沈家的罪人。

即是忠顺亲王提起了沈超,沈尚书自要向长孙招手,不想沈超正与沈越两个打眉眼官司,没见到沈尚书招呼自己。沈信清咳一声:“还不快些去给王爷敬酒,多谢王爷给你们脸面?”

沈越就不肯让沈超一人上前,自己执壶跟在沈超后头到首席。忠顺亲王见他兄弟二人齐至,脸上便带了笑:“该当吃你们这一杯。”他笑的坦荡,沈越重看沈超也觉得他神情自然,悄悄地放下了心事。

沈尚书将哥俩的神情都看在眼中,心里对次孙更满意到了十分:真是个知孝悌的好孩子,如此担心兄长,将来两房定能和睦。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可散也有散的规矩。一般都是身份最尊之人先走,然后大家按着官职高低再走。也有如林如海这样与沈家亲近之人走的晚些,这个大家都可理解。

谁知今日身份最贵重的忠顺亲王却毫无离席之意,让几位本来只想坐一坐尽同僚之意的大学士、尚书们左右为难起来。沈尚书又不好逐客,又要不时找个话题以免忠顺亲王无聊,心里油煎一样,面上还笑中带些恰到好处的得意,让人看上去竟有宾主把酒言欢之态。

官客这里不散,里头堂客也就不好散。好在刘氏也备了两出小戏,本是要给留下的亲近女眷解闷,现在只好让人开锣唱起,以除大家话题说尽后的尴尬。

就是常与贾敏出门做客的黛玉都发现此中不妥。

她今日被刘氏安排招待各家的姑娘们,园子也赏了,棋也下了,话也说得差不多了,宴也摆过了。往日如此一番下来,大家都该拉着手说不舍,再约下次见面了。现在却又要让她们跟着一起听戏,人就有些倦怠了。

别说是她,姑娘们哪个不是娇养的?此时人人神乏,不过是教养所关,谁都不肯露出疲态来,强撑着保持微笑,说话的人却少了,都把眼睛不时地看着黛玉。

黛玉便对着雪鸥悄声道:“去寻伯母跟前人问问,外头可是有什么事儿?”然后自己再对着看过来的姑娘们笑。

雪鸥就似黛玉只是吩咐她倒杯茶般自然地出了门,黛玉这时也笑盈盈向着一众姑娘道:“姐妹们可是不爱听戏?不如和我去暖房走走。”

不过响应的姑娘不多,李自珍更是连连摆手:“好姐姐,已经闹了一上午,这个时候实在走不动了。”

黛玉好笑地看她:“刚才是谁羡慕太太那里的红梅早开来着?这会儿带你去看更好的,你又不愿意了。”

“那暖房里可种的都是花?”张玲是最爱花的,听黛玉这么一说就知另有玄机,也笑着插了一句。

黛玉笑道:“这个你去看了不就知道了?只是这暖房是二公子为太爷赏花方便才使人建的,并没有庄子上的大,里头的花也娇嫩了些。又建在二门不远,我要与太太、奶奶去说一声。”

李自珍此时便不说不去,倒催着黛玉快些说与房氏。这些太太奶奶们早发现今日外头一直不说散席有些蹊跷,人人心中纳闷,顾不得姑娘们,都点头同意她们去看。

房氏向黛玉道:“知道你们不爱听戏,只那花儿是太爷心爱的,看看就好别折它。”黛玉点头应下。

即有人鼓兴,跟着的人也就多起来了,除了实在不爱动弹的,要跟去的还有七八个。黛玉见雪鸥捧了个斗篷过来,笑着起身:“还请姐妹们都加件衣裳,不然吹了风我是不管的。”别家的丫头也早拿斗篷来服侍主子。

雪鸥借着给黛玉披斗篷之际,把前头官客一直不散的缘由说了个大概。黛玉微微点头,听说官客都还没散,知道自己这事办的有些莽撞了,悄悄告诉雪鸥让跟着的人多些、小心些。

行至二门处,胆大如李自珍有些雀跃:“姐姐去过二门外?”

黛玉轻点她一下:“不过是自己家里还有这边去过一两次。这边刚才已经让人清过了,大家同进同出,还有这些人跟着,不碍的。”说着向自己的丫头们望一眼,雪鸥几个早站到头里,别的丫头们有样学样,婆子们更是如临大敌一样围到外围。

李自珍与黛玉走到一处:“可惜穆姐姐李姐姐都在家里绣嫁妆,要不这样好去处,她们一定也喜欢。”

黛玉也道:“正是,这里的花都是精心选出来的,催发一批谢了就换一批,有些一年才开一回呢。”大家就更神往起来。

“谁在哪里?”雪鸥的声音猛地传来,饶是大白天也把大家说的一惊。

黛玉拉了李自珍的手,向后退了一步,又有婆子围的的近些,把姑娘们挡的严严实实。就听前头有人道:“学生来府上做客,一时有酒了出来散闷,谁知走错了路,还请姑娘指条明路。”

雪鸥向后后看黛玉一眼,见她微微点头,对着一个婆子道:“随这位公子去花厅。”那婆子应了一声,上前向那位公子道:“公子,请随老奴来。”说着向前便行。

那公子从雪鸥问话起便低了头,眼角余光只觉倩影缤纷,鼻端隐有暗香传来,越发把酒后的脸红了起来。见婆子前来带路,向着雪鸥道声谢,逃一样走远了。

有了这个插曲,姑娘们便不大敢再往前走,黛玉也觉无趣,让雪鸥去选几盆花来送到偏厅大家赏,大家又原路而回。房氏见她们回来的如此之快,不免问一句,黛玉也不觉的有什么好瞒的,将有人酒醉迷了路,大家怕再遇到这样的人,就索性回来之话说了。

刘氏笑道:“一会儿伯母去问问是谁清的路,怎么办事这样粗糙。”就待把这话揭过去。

“也是难为了这些姑娘们,这戏她们是听不进去的。现在又是冬日,也不好让她们一直逛园子。”穆太太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若是别人说这话,刘氏只当闲谈,可穆太太有了开席前的那番话,刘氏就不得多想一下:“是我安排不周了,可不干我家玉儿的事。”

这样明确承认自己安排不周,让穆太太倒不好再接口往下说,谁都看得出来是前头官客们一直不散,主家才不得不绞尽脑汁想主意让客人不觉冷落,若再挑毛病可就说不过去了。

黛玉见刘氏把责任担过去,笑着向穆太太道:“都是玉儿一时好奇,才让姐妹们受惊了。伯母教训的是,我已经让他们将花搬过来,放到偏厅去我们姐妹自赏。到时也请伯母过去看看,挑好的给穆姐姐带两盆回去。”

穆太太更是无话可说——因穆婉之故,黛玉也去她家走动过,又有林如海与穆侍郎同部为官,她也不好再借题发挥,只好笑谢黛玉想着穆婉。

刘氏又与贾敏对视一眼,重让丫头上了茶,然后入座观戏。

前头官客们到底有忍不住的,先向忠顺亲王告罪,再向主家请辞:“本该一醉,只是俗务缠身,不回实在等不得。”就见忠顺亲王如没听到一般,似是自己喝起了兴致,竟自斟自饮起来。

沈尚书无比悔恨自己不该为探忠顺亲王的底给他下帖子,只好请林如海过来陪了忠顺亲王,自己带着沈信与沈超兄弟起身送客。

有人带头,客人似泄了洪的水般退去,内院也跟着松一口气。不想别人都走,忠顺亲王醉眼惺松地还不肯离席,更拉着林如海不放人:“都说林大人教出来的学生书画双绝,本王要向林大人请教一二。”

送客回来的沈尚书只好向着林如海苦笑,自己欲上前接着对付这位王爷。忠顺见他归座,向他微微一笑:“沈尚书、沈大学士,今日本王来府上讨酒吃,定要尽兴。”

你把一院子的客人都喝走了,难道还不尽兴?腹诽不止的沈尚书给沈信使个眼色,沈信便到林如海面前:“如海兄,不如到偏厅用茶?”林如海点点头,向着沈越道:“随我来。”

沈越巴不得留在这里看忠顺要唱哪儿出,可是林如海有命也不敢不听,只好一步一回头的出了花厅。与林如海并肩而行的沈信看着好笑:“若说沉稳没有比他更沉得住气的,可这好打听的毛病又让人一眼能看得出来。”

林如海也没好气地看沈越一眼:“可见修心的功夫还不到家。”

沈越知道刚才他被忠顺亲王聒噪得不耐烦,脸上现出听命之态:“是,明日定当好生修心。”看着他们师徒互动好笑的沈信没忍住,笑出声来:“最该骂的便是超儿,与越儿何干。”

见林如海不解,才知沈越并没把此事说与林如海听,自己向他道:“若是超儿没做过王爷的伴读,也没有今日之事。明日京中还不知道怎样议论沈家呢。”

林如海却沉思片刻后才道:“不若你今晚上个折子请罪。只要圣人明白忠顺亲王只是单纯来贺超儿,别人议论由他议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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