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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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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走的也慢, 还不时的回头看丫头们一眼。沈越知她必是担心丫头们传闲话, 安慰道:“放心, 师母现在治家越来越严,必没有多嘴的奴才。”

就这黛玉也只是欲言又止, 只将自己的步子快上了一分,没两步又慢了下来:“蔼哥哥在户部可受了刁难?”

“怎么会,”沈越明知她只是没话找话, 还是应道:“那些人都是跟了祖父多年的,有一二新任之人品级还不如我呢, 想刁难我我就用品级压死他。”

黛玉听了也是一笑:“人都是以德服人,只有蔼哥哥想着用品级压人。”

沈越做出纨绔之态:“用品级压人轻松, 何必费心费力的以德服人?我本又没行差踏错, 要刁难人的不过想让我怕了他, 那就不如让他怕了我。”

黛玉听了心中就是一动,脸上笑意跟着漫开:“那好, 我就等着沾蔼哥哥的光,也用品级压人去。”说完才知自己被带歪了, 气的直跺脚:“都是蔼哥哥引的,下次我就告诉父亲去。”说完将自己手里的东西往沈越手中一塞, 也不管现在还没到二门处,扭身便回。

雪雁忙拦自家姑娘:“说好的送沈公子, 怎么走到一半就恼了?姑娘这性子越发随心了。”黛玉塞东西给沈越本就有些心虚, 再让雪雁这样一说脸上更热:“只管回太太去, 这路他也是走熟了的, 还能丢了不成。”只管自己走了。

雪雁无法,抱歉的向沈越行个礼,仍是追着自己姑娘去了。

沈越目送着黛玉远去,摸着手里光滑柔软的布料,猜也猜出这小小的一团定是帕子。忍不住对着黛玉的背影笑了起来。这小丫头怕是知道李氏在大哥应试之前送了帕子,借着今日给兄弟们的书袋,也送自己呢。

“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傻笑什么?”林如海正要回内院与贾敏一处用饭,早看到黛玉走到一半就与沈越使性子。他也与贾敏担着一样的心思,怕黛玉总是如此让沈越冷了心,谁知看到沈越竟对着黛玉的背影傻笑。

这心是放下了,却又升起自己的闺女要被拐跑的别扭来,对沈越的态度一下子生硬起来。沈越听到林如海的问话,慌忙将帕子往手里窝了窝,才向着林如海行礼问安:“还当先生出门了,不想竟在府里。”

你哪还顾得上我在不在府里?林如海越想越觉得沈越笑的可恶,说出来的话也没有好声气:“这些日子也不知你瞎忙什么,怎么没见你送功课过来?”

话是顺口说出的,说完林如海意识到沈越已经科举中了状元,不再是那个需要时时送功课给自己看的顽童了。自己的学生都已经出仕了,看来自己是真的老了。

沈越不敢不回:“这些日子替太爷整理书房,没做功课。”

这就给了林如海台阶:“就算是做了官这书也不可耽误,开卷有益是没错的,”想想不对,再加一句:“不许读那些闲书。”

沈越只觉得自己手中那帕子温暖异常,对林如海的喝斥如风过耳,口内一直应着是字。林如海让他这样驯服的态度搞的没了脾气:“还不快些回府?你如今也是有官职的人了,该到上官家里走动走动。”

自己不就是在最大的上官家里?沈越不敢与林如海讲理,再次行礼之后才小心的出府上车。这一耽误已经暮色西沉,车厢里早已经黑洞洞没什么光亮,沈越只把那帕子摊在膝头,一面抚摸着帕子,一面对着黑洞洞的车厢笑一下,再笑一下。

询哥儿几个按着自己的年纪将那四个书袋分了,各自挎在自己身侧不停在晚晖院正堂里走动,引的李氏笑道:“若不是我的衣裳,也引不来玉儿这个书袋,你们只知道谢姐姐,怎么没一个来谢嫂子?”四个人就又闹哄哄向李氏道谢。

沈超连忙把兄弟们都赶到一旁:“这个时候也不见你们去夜读,难道过年就不读书了不成?我与你二哥……”

询哥儿早拉着谚哥儿出门:“我们早记着呢,你与我二哥那会儿天天读书到三更,所以才能一门两鼎甲。大哥放心,等来年我与谚哥儿就去应考,必中个三元回来给你瞧,也让大哥给我们扫院子去。”谙哥儿与讷哥儿也手拉着手出门,要不听唠叨的就是他们。

长嫂在这里,沈越也不欲多留,却被李氏叫住了:“二弟且慢一步。”

沈越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忙停下脚步等下文。李氏有些不好意思道:“太太说那些花是二弟让人催发的,不知道除了家里用的可还有富裕的没有,若有我想均两盆。”

“这是什么大事,嫂子喜欢什么花只与大哥说一声,我让人给嫂子现催发便是,恰好还有几日想是能赶得及。”沈越觉得李氏虽然进府半年,可还是太过小心了,明明家里长辈并不是苛责之人,又怕她与玉儿比较,待她比一般人家的媳妇更宽容些。

李氏的脸就有些红,若是可以她也不想向小叔子开这个口,谁让自己家婶子听闻那花一盆可以卖上百两银子,觉得有利可图,天天捎信讨要起来。

“是我娘家几个妹子爱花,这冬日除了梅花再无可赏,听说咱们府里花房出的好花,想着有富裕的均两盆。”李氏说到后来声音几不可闻。

沈越还是带笑:“那花房虽然是我让人打理,却还真不是咱们府里的,不过是我先生府里没人,我这个做弟子的才出面代为奔走。究竟也不过是为了两府长辈看花方便。嫂子想要什么样的花,只管说与大哥便是,有呢就让人送回府。”

即不是李氏自己想看花,那自己也不必做什么好人,他又不认识李家的女儿,凭什么要给她们催花?再说自己刚才看着黛玉送的帕子,心里正想仿着黛玉题帕三绝也和上一首,哪儿有闲心扯这些。

李氏还要相谢,沈超已经止住了她:“不过是两盆花,又只这一次,不必放在心上。”说的李氏心里不停的打鼓。再看自己婆婆与太婆婆,就如没听到自己叔嫂谈话般,还与老太太一起长篇大套的说着除夕那日如何摆宴,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等他们小夫妻也回自己院子,刘氏也轻轻叹了口气。沈太太想了想还是要说一句:“这姻亲往来亲密自是好的,也该有个度才是。你别为越儿的话沉心,那花房的确是人家林家的。”

刘氏苦笑一下:“这个我如何不知晓?不过是听说今年这花又贵上两分,越儿平日又是个孝顺的,有了好花尽管搬回府里各处分送。超儿媳妇平日看也是个知道轻重的,怎么这回就……”

沈太太只道让刘氏回去慢慢敲打一下儿媳妇,说不得是自己家里待媳妇太宽和,倒让人心生出不足来。刘氏又是一声苦笑:“亏得弟妹今日不在,要不我可真真是没脸了。”

老太太此时才道:“越儿不是吃亏的,超儿自己心里也有数。要我说你们两个先不必忙,不如等着看超儿怎么处理这事儿。”婆婆调/教儿媳妇固是正理,可李氏是长孙媳妇,还是要给她稍留些体面。

刘氏一想刚才儿子说的那几句话,明显就有戒断下回的意思,便听从了老太太的意见,这当面教子背后教妻,且看儿子说话好不好使。

沈越才不管这些女人们如何做想,自己回房里将打好腹稿的诗写到纸上,看一回得意一回,小心封了,再拿着帕子看上一回,才算睡去。

等见了黛玉时,又觉得不好就拿出来,昨日小丫头都知道背了人给自己帕子,自己也该神秘些才好。于是便与黛玉一起陪着李先生说些闲话。

李先生见他们两个同时过来也是高兴,又听林家一定要请自己一处过年,口内推辞着,心里也有些意动。等沈越从旁一劝也就应了。

黛玉见主要的事儿已经说得了,便向李先生道:“即是先生要与我们一起过年,那我可要多挑几盆子花带回去,本来怕先生寂寞留给先生赏的,不如大家一起赏。”

沈越听了一笑:“昨天嫂子还说,她娘家妹子也想要两盆子花儿,不如我和你一起挑去。”

就见黛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再不出声,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呢黛玉已经要自己出门。李先生好笑的向沈越挥手示意他自便,沈越可不就屁颠屁颠的跟着到了花房。

“蔼哥哥先挑吧。”黛玉一脸正色的请沈越先挑。

沈越这个时候哪敢占先:“不过是嫂子头一次张口,不好不送。谁知道她那妹子喜欢什么样儿的,不过是你挑剩下了,随便给她两盆子便罢了。这人也真是的,咱们那铺子里见天都有卖的,想要什么样的让下人去买便是,还能随了自己的心意。”

他一行说,黛玉的脸色一行松动,到后来已经见了些笑意:“人家是想着大家都是亲戚才开的口,若是去铺子里买不就成了买卖?蔼哥哥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懂,我懂的很,我还懂得要是真自己先挑,你得有几日不理我。沈越心里擦把冷汗,一面打量着李先生这里还剩下的花儿,一面将自己昨日做的诗拿出来给黛玉:“先生说我这些日子没好生读书,我倒是偶有所得,还请妹妹斧正。”

黛玉也没当回事,接过来细细一看,嘴里就轻呼了一声,小脸也红了,眼睛也水汪汪了:“你竟胡说些什么。”说是这样说,自己却把那纸小心收起来,只不敢再与沈越说话。

难道自己的诗太露骨了?沈越昨日斟酌再三才下的笔,自认并无一字逾越之处。是了,小丫头一定也把自己这诗与昨日的帕子联系到一起了,这才害羞起来。

即试明了黛玉的心意,沈越也不愿意让她窘迫,指着这盆说让黛玉拿回家赏,又拿那一盆说开的俗艳,正好送了李氏。黛玉本待不理他,听他提起李氏来也不由反驳:“嫂子的妹子,也不好这样怠慢。”

沈越可等到她开口了,忙道:“你哪儿知道,若真是嫂子的妹子,我必不会如此。”见黛玉小眼神刀子一样飞过来,不由一乐:“你听我说。大哥已经与我说过了,嫂子是他们那一房唯一的女孩,昨日说的那个妹子,是她娘家三房的。”

黛玉顾不得再飞小刀子:“那多好,我只盼着自己也有几个姐妹可以同行同止。”

沈越好笑地问:“那将军府的几位姑娘,也算得你的姐妹,你可敢与她们同行同止?”

“好好的说这些做什么?”黛玉听沈越提起将军府,心里都替自己母亲不平:“我不过与迎春姐姐多出门两次,老太太就向着太太抱怨,怎么不带着探春妹妹一起出门。你也知道好些姑娘们都很不喜欢庶出姐妹,迎春姐姐还是因为大舅舅品级够高,又是家里唯一的女孩,才慢慢被接纳的。”二舅舅是什么品级、三妹妹是个什么性子,老太太自己不知道吗?

沈越轻轻摸摸了下黛玉的头,只觉得那柔软的青丝,直滑到自己心坎里,嘴里还安慰她道:“所以你也不必觉得没有姐妹一起同行同止遗憾,师母也不必为老太太之言气恼。贾老太太最多是当着师母的面抱怨两句,又不能真把那个三姑娘塞过来。”

“那是探春妹妹,”黛玉嗔怪的看沈越一眼:“什么塞不塞的,说的好象一件物件似的。”

沈越心想,这荣国府可不就所姑娘们当成了可以交换荣华的物件?猛想起贾敏当日交待自己给迎春寻个新科进士的事儿还没眉目,问黛玉道:“你往来的那些姑娘家里,可有与二姑娘年纪相当的兄弟?”

黛玉闻言知意,遗憾的摇了摇头:“蔼哥哥,这世上对女孩儿为什么这么苛刻?”

就算沈越两世为人,也知道不管是哪一世对女子都有些不公,所以他才要尽自己之力,让黛玉能活的舒坦一点。可是随着黛玉一天天长大,还是知道了这世上的不公。

“其实也可以这样想。”沈越想了想,给黛玉出起主意来。这主意说出来简单,那就是既然逃不过规则,那就把规矩背熟悉了,然后在规矩允许的范围之内,给自己最大的宽松与自在。

“那蔼哥哥觉得,这样陪着我挑花,是规矩允许还是不允许呢?”黛玉留下这句话,任沈越目瞪口呆,自己扬长而去。

对呀,这规矩到是许还是不许呢?沈越不管规矩许还是不许,只知道自己多年的愿望这才算是落到了实地上,虽然前两天自己还觉得与十岁的黛玉谈感情是禽兽,可这情不知所起,即黛玉已经动心,自己没有压抑的道理。

沈越心里欢喜,行事也大方得很,让人一气搬了四盆黛玉不稀罕要的香花,直接送到沈超的院子里。李氏昨日已经被沈超给埋怨了一回,正是有苦说不出的时候,见沈越让人送了花来,话已出口不好不往娘家送,却也让人将话带给了自己的母亲。

李太太听了也是火冒三丈,有心想与老三家的说道说道,又在年下,不说又怕下回再有这样的事儿,自己女儿在婆家可就别想抬起头来了。左思右想,还是商于李太医。这样的内宅之事李太医能有什么法子?总不能为了几盆子花训斥兄弟一顿。只好自己劝李太太消气不提。

李太太嘴上应了,却在另外两个妯娌问起为何李氏只送了三房花儿,另两个婶子却一盆都没有的时候,狠狠给了李三太太一个没脸:“……我们姑娘能有什么办法?那是隔了房的小叔子先生家的,必不能开口讨要。只好先替她三婶垫上银子,正好三弟妹也在,她小孩子家不知轻重,也不知道买的贵贱。”

李三太太昨日得花很得意,现在脸色很难看:“大姑奶奶不是说送的?”

李太太柳眉都竖了起来:“是呀,我们姑娘让人挑了替你送过去了。”

这两个送能是一个意思吗?李三太太被二嫂与四弟妹看的面上无光,只好问那四盆花是多少银子。李太太知道这次客气了难戒下次,没见今日那两个没得花的都讨上门来了?

于是很好心的替李三太太算了一笔帐:“现在林家花房里的花,一盆儿也是难得的,何况是三弟妹得的这几盆,这样的品种,又开得这样浓艳。听说市面上二百两一盆还抢不到。也就是我们姑娘亲自向隔房的小叔子开了口,才得了四盆,这银子却是不好再让的。”

一盆二百两,四盆不就是八百两?李三太太心都快滴血了:她一个月的月例才只有五两银子!此时只好小心赔个笑脸:“嫂子也知道,我不过是爱看些新鲜,才顺口与侄女提了一句,谁想到……”

“三弟妹,话不是这样说的。据我知道你让人去验我们姑娘送信,可不下十回了,我们姑娘这才厚着脸先请隔房的小叔子割爱的。不然她一个新嫂子,何必向一个隔房的小叔子张口,让她婶婆婆怎么看她?在沈家怎么做人?真让沈家传出一句半句的,不过是让我们姑娘吃两天苦头,咱们李家姑娘贪小的名声,可就不好听了。”

做了多年管家太太的李太太,知道什么样的话能让二太太与四太太与自己同仇敌恺,三个对一个,还怕三太太不掏银子?她自己是只有一个女儿,也嫁出门儿去了,就如她刚才所说,最多是在婆家受上一点罪。

那两房的女儿,可也到了相看的时候呢,这个时候外嫁的李家女传出向隔房小叔子讨要东西贪小名声,一心想攀高的二太太与四太太,还不得生吃了三太太?何况三房自己也有女儿得找婆家呢!

李三太太被挤兑的没法子,只好商于三位妯娌,看看是不是一房均上一盆花,别让她一个人出这八百两银子。可大家的银子又不是风刮来的,不就是花吗?除了在这冬日里看着稀罕点儿,又没什么特别出彩之处。

何况昨天李氏让人将花儿送来的时候,李三太太为了显摆特意请了另外三房的人都看过了,谁还为已经看过的稀罕掏银子?!

李三太太只好回房拿出自己的压箱银子,命一个婆子给李太太送了过去。李太太才不管送来的人是谁,直接当着那个婆子的面命自己跟前体面的婆子将银子送到沈家去:“和姑奶奶说清楚,她是嫁出去的人了,娘家不指望着她争光也别给娘家丢脸,这样的事儿再有一次,我也不认她这个闺女了。”

不说李三太太听了李太太的话心里如何发狠,想着将来一定给自己闺女找一户强过沈家的亲事,好好压压大嫂子的气焰。就是李氏听了母亲的话,也掉了眼泪,答应自己一定将这银子给小叔子送去,不占人家一分便宜。

沈越哪儿能收这个银子?自是又让人给送了回来。沈超亲自带了银子找到沈越:“你自己常说亲兄弟明算帐,这银子必是要收的。”沈越见他一脸坚持,只好将银子收了起来。

想想这银子总有些烧手,沈越拿出自己私库里存着的宝石,又自己细细绘了花样子,亲自找到内务府造办处专做首饰的地方,加倍的奉上工银,在年关前得了十支金钗。

也不知造办处在金里加了什么,虽然看上去钗不很粗重,却十分坚实硬挺,上头的花样子也别致,宝石也包裹的精巧。趁着大家都在晚晖院里请安的机会,沈越从老太太开始,直送到李氏那里为止,竟是一人不落。

李氏让自己母亲骂了一回,哪儿里敢接?还是房氏笑道:“他手里好东西多着呢,这不算什么。要是今年没有东西孝敬老太太,我们才要骂他呢。”

见自己婆婆也跟着点头,李氏才小心的让人把金钗收了,听着一众婆婆们说着府中如何过年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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