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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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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大臣才出了养心殿, 林如海就直接来到了顾尚书面前:“任之, 沈越年轻气盛, 有不到之处,还请你多加海涵。”

沈越正跟在顾尚书身后, 听到林如海这语与顾尚书一样愣住了。以他想来工部出了这样的事,当今都没有申斥顾尚书,按说顾尚书应该庆幸才对, 怎么先生要给他赔礼?

没想明白, 已经被林如海押着向顾尚书谢罪。顾尚书似笑非笑的向林如海道:“如海过虑了,难道在如海心中顾某是此等小气之人?”

林如海跟着也是一笑:“任之自是宽宥,可这小子不知轻重, 不罚不足以平我胸中之气。好在他也算有一技之长,便让他去府上为任之画上一幅行乐图, 以做薄惩如何?”

朝中谁不知道这沈越画技之能,还是除了太上皇、当今与太后皇后外不给人画像的?林如海说出让沈越给自己画像, 必是有信心当今不会怪罪, 顾尚书自是点头应下,也算是将沈越没与自己商议就向圣人荐人之事揭过去了。

林如海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沈越一眼,再让他回工部之后好生向顾尚书谢罪, 才与二人分别。顾尚书已经想得很清楚,圣人对这沈越一看就维护有加, 自己想找人的麻烦也找不出来, 那还不如卖林如海一个面子, 给这小子大行方便算了。

若是沈越真能把钢的韧性提起来, 整个工部也跟着受益,自己这个工部尚书也面上有光不是。因此回去之后他根本没告诉自己的亲信,有这么一个升职的机会,只是向工部众人宣布了一下张义升职的消息。

整个工部的笔帖士都沸腾了。

要知道这笔帖士升官儿可是太难了,有多少人一辈子都没有晋升的机会。这张义不过是替沈越说了几句话便得了升迁,还是一次升了两级,更是圣人金口亲封,那日后岂不是还有更大的机会?

所有笔帖士看向沈越的目光都火热起来。沈越实在受不住,只好扎到试验场不出头,由着张义去处理。

“大人。”张义再见沈越的时候,不顾地上铁渣遍地,直接给沈越磕了个头:“日后大人但有差遣,张义必为大人赴汤蹈火。”

沈越连忙把张义拉起来,嘴里说着官话:“圣人知人善用,张大人便想报效,也是回报圣人知遇之恩。我等为臣子的,自当为圣人肝脑涂地。你初接制造处的事,怕要忙上几天,就不必再来试验场了。”

张义感恩戴德的离开,那些工匠们却有与荣焉:“大人真是体贴下属,跟着大人做活就是痛快。”

沈越见群情激奋,让人给跟着他上衙的双安带话,中午的时候从外头订了一桌子席面送到试验场,算是大家为张义道贺,也是谢大家替他守门之劳,又引得工匠们的齐声喝彩。

等沈越下衙后到林家请教后,才知道林如海为何要向顾尚书赔礼:沈越今日所为,在浸淫官场多年的老油条们看来,实在是不合规矩的做法。他能够成功,仗的是圣人对他的信任,是乱拳打死老师傅的野路子。

真正的官场之人,讲究的是围魏救赵、是面上和气背后下手、是同声气之人共进退,哪儿有沈越这样不管不顾直接出手的?再说人家顾尚书在工部的时间也不短了,还能没两个信重之人?沈越不征求顾尚书的意见直接推荐了张义,更是官场上的大忌。

对林如海所说,沈越认同的地方不多。他刚到工部的时候何尝没想着与方清和光同尘,连制造处的权力都没收,可是人家根本不领情。这样的人不直接收拾了,他什么时候才能做出弹簧来!

至于说顾尚书对自己有意见,沈越表示没有什么压力,今日当今对自己的态度顾尚书也看到了,应该不会与自己为难,只看他能听从林如海的建议,轻易揭过此事就知道没有与自己计较之意。

这样的话沈越自不会说,他算是看明白了,在什么地方都有方清那样给脸不要脸的人,与其自己憋屈着才能得到那些人的认同,不如让自己行事便利些——谁知道顾尚书真推荐一个人来接制造处的事务,会不会再与那个方清一样卡自己试验用的东西?

林如海也从他脸上看出了不服之色,又申斥了他几句:“你现在少年得志,有些意气用事还罢了,难道能保圣人一直维护你?”

这也是个问题,不过沈越觉得自己只要能将那钢炼出来,当今再维护他个两三年还是可以的。而沈学士两年多就可以重返朝堂,到时那些人又得不看僧面看佛面了。

林如海也想到了这个问题,问他:“那个钢,你觉得真能炼出来?”

能是能,就是这燃料之事怎么说出来的问题。林如海见他答不出,以为他也为此犯愁,不忍给他百上加斤,直接打发他去给贾敏请安。

黛玉正与贾敏说话,知沈越进来早站起来迎着。仔细看看沈越脸上的神色,才笑向他道:“听说今日蔼哥哥勇擒蛀虫,大展神威了。”

沈越与她也有几日不见,逗她道:“一个小小蛀虫,手到擒来便揪出来了,何用一个勇字,算不得大展神威。”说的黛玉抿嘴而笑。

她今日穿得很是素净,头上少少几根钗环,左耳边垂下一绺青丝,用红头绳细细扎了,随着抬手掩口而笑,轻轻的摇晃着,将个沈越给看得呆了一呆。

贾敏见了好笑又气恼,这小子是当自己不存在吗?不由的清咳了两声。沈越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向贾敏笑一下,再看时黛玉已经坐到了贾敏身侧,轻依着贾敏在羞自己。

沈越便正了颜色,向贾敏说起房氏提的那位迎春的适婚人选。黛玉想到自己不过是昨日才让雪雁给蔼哥哥送信,今日他就已经有了人选,可见是把自己的话放到心里去了,心里那种甜蜜与自得,连贾敏都感觉到了。

“玉儿,你且去……”大晚上的,能让黛玉去干什么呢?贾敏也有些词穷了,主要是以前并没有隔断这两个定亲的小人儿,现在再开口,真是来不及了。

沈越向贾敏笑道:“师母一向不是胶柱鼓瑟之人,玉儿一向与贾二姑娘交好,让她听听也可传与贾二姑娘知道。”

是了,这沈家连沈超的媳妇都可以让玉儿先行看对眼,自己何必枉做恶人。贾敏也不再支开黛玉,听沈越细细说了陈平的情况:“听我母亲说,表兄也是会读书的,现在身上也有了举人功名。想来中个进士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门第要比将军府差着些。”

贾敏听了也不住点头,说实话她因贾母行事,现在从心里对勋贵之家不大喜欢,觉得还是书香人家行事更规矩些。昨日黛玉也和她说过沈越对冯紫英不大看好,现在对沈越提议的人选还是有些认同的。

只是她仅是迎春的姑母,此事能不能成还要看贾赦的意见。于是略过这一节,细细问起沈越近些日子的日常来。黛玉开始还在旁听着,等听到沈越说起自己的烦难,贾敏也觉得为难的时候,不由开口:

“我记得古书上有云,晋之地有黑石,点之可燃,能烧石裂金,蔼哥哥何不让人找来试试。”

知音呀!要不是贾敏还在旁边看着,沈越都想亲黛玉一口,自己苦苦想着怎么用煤的借口,这不就从黛玉的小嘴里说出来了吗?

他站起身来,向着黛玉唱了个肥喏:“多谢玉儿指点,难怪太爷当日都赞玉儿无书不读。若是真成了,我必给玉儿造一样好东西。”让你不受出门坐车颠簸之苦。

听沈越提起沈太师,黛玉神情就是一黯:“说来太爷已经去了几个月,可想起他老人家教诲我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我这些日子抄了几本经,什么时候蔼哥哥去看老爷,送到太爷前化了吧。”

沈越知她性子敏感,又最是感恩不过的人,忙劝她道:“太爷已算高寿,那算计太爷的人也一府都陪了命,玉儿不必再伤怀。咱们好生活着,时时怀念太爷,就如太爷仍在世一样便好。”

贾敏蓦地想起那个陷身在先义忠王府的贾元春来,听说她知道自己要去给屯边人为奴,竟一条绳子自挂东南枝,也觉得有些可惜,心里多少有些不得劲,便由着沈越自去劝黛玉,好半天没有开口。

沈越只要在黛玉跟前,一向是眼观六路的警惕,发现贾敏沉默良久,便给黛玉使个眼色,黛玉发现贾敏异样,开口问道:“太太可是怕大舅舅不肯应了迎春姐姐之事?”

是了,自己即已经下决心只认大哥一位娘家兄长,不相干的人何必在意?自己只是略沉默些就引得两个孩子不安,可是自己让人伤身子的时候,别人还拍手称快呢。

“这样的事儿,一向都是男家主动些才好,没有女家上赶着的。”贾敏收拾了心神,向着黛玉解说着,全忘了眼前的沈越,就是林家抢先定下来的。

沈越才不会提醒这样的事儿让黛玉含羞,他得了黛玉的提醒,直接拿出了一本《吴越春秋》算是依据,将煤用到了炼钢之上。

便如春风过境,一江冰水顿开,有了这样的利器,经过三个多月的试验,沈越终于炼成了高强度钢材。用这种钢材制造出的腰刀,可以承受住至少上百次的砍杀不卷刃。

这样的大好消息,直让顾尚书都快把沈越给供起来了,有这一项功绩,今年工部考绩必能得个大大的优,他这位工部的主官,也是大大的露脸。

当今亲自验看了新做出的武器之后,更是在大朝会之上对工部大加赞扬,这是工部多少年没得的体面,更让原本对沈越还有些微词的工部诸人,谁见了沈越都要大大的恭维一番。

可是能见到沈越的人并不很多,因为沈越在试验出了钢材之后,并没有离开试验场,不过是将试验的对象改成了马车。

说来工部也有官车库,沈越改了试验对象,顾尚书直接交待官车库的人全力配合——能炼出钢来的沈状元,说不定也能让马车更便捷起来呢。

还真没让顾尚书失望,不过十几天的光景,沈越便让人请顾尚书到了试验场,目的就是请他亲试改装之后马车的减震效果。

不用说,坐在平稳的马车之上,顾尚书自是赞不绝口,就要带着这车马去请当今验看,不想沈越竟有些欲言又止。顾尚书还以为他怕自己抢了功劳,便要带着沈越一同进宫。

沈越有些不好意思的向顾尚书请求,自己能不能拿些弹簧回府,再请工部的工匠们把自己家里的马车都给改造一下。

看着因为提出这个要求,有些忐忑不安的沈越,顾尚书不由的叹了一口气,什么是为官的差距,什么是一心为公的境界?在这位年纪轻轻的沈大人身上,自己算是见识到了,就是自己这个平日总说公中体国之人,也自愧不如。

都说做官的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何况这弹簧还是人家沈越自己试验出来的,不告诉自己直接拿回府里,谁又能知道?再说这些与他一起试验的工匠们,哪个不是对沈越心悦诚服?他只要悄悄打上一声招呼,这些人都不用工钱就能替沈家把马车改造成。

可人家沈越没这么做,不光没这么做,向自己提出要求之后还觉得好象占了多大的便宜,生怕自己不同意这个要求!

“沈大人不必如此。”顾尚书由衷道:“比起这弹簧之效来,沈大人所请实在微不足道。”

沈越面上还有些赫然之态:“大人谬赞了。我所以试验这弹簧,就是因为父亲每次去看祖父之时,车辆实在颠簸。可是祖父一向教导我们兄弟,为圣人办事,是臣子之职,不该存了私心。若是下官私自将这东西带回,不说父亲允不允许,祖父那里知道我为了私享便借公器之便,必会责罚于我。”

沈家好家教!

顾尚书真的深深对沈家儿郎的教养感佩起来。就为了不让自己父亲受苦,沈越能试验出这样改善出行之物。可是却不敢私下动用,因为沈家不允许公器私用!

难怪这沈家能圣宠不衰,这样的臣子下属,哪个做皇帝做上官的能不喜欢?再想想自己的孙子,与沈越的年纪还大两岁,可现在连进士还没中,想做到沈越现在的官职,怎么也得三十以后。

顾尚书相信,就算自己的孙子能做到沈越的官职,也没法取得沈越这样的成就。首先自己的孙子就不是什么状元之才,其次自己的孙子吟风唱月倒是在行,却沉不下这份心来做沈越这样的实事。

看来自己回家还要好生教养孙子呀。

被沈越美化了动机的弹簧,自然也受到了当今的称赞。为奖励沈越的功劳,更是大手一挥,要让沈越参加今年的宫宴。

沈越带着工匠改装沈、林两府的马车之际,不得不上折子请辞参加宫宴的荣耀:他自己虽然出了孝,可是沈学士与沈信兄弟还没出孝呢,身为孝顺子孙,怎么能不顾家中长辈自己享受?

这样的举动更是大大愉悦了当今,竟破例赏沈学士一桌素席,以奖他教导出的好孙子。结庐守孝的沈学士看着眼前的素席,再看看次子特意坐来给自己看的马车,眼里尽是欣慰。

自己守孝的日子还长,只要沈越保持这样的势头,圣人就不会忘了自己,不会忘了沈家,就算是沈信将来起复,也比预想的要容易。

于是沈学士感恩戴德的上了折子,一面叩谢圣恩,一面惶恐的表示了沈越并没有做什么,不过是恰好有一二可用之才,还请圣人不易褒奖太过,使沈越生出骄傲之心。

“你们且看看沈学士与林如海的折子。”当今收到折子之后,与顾尚书的想法差不多,那就是与人家沈越相比,自己的儿子们真是不够看。

皇子们面面相觑,这个沈越他们也都知道——每次去宗庙祭拜太上皇、皇太后都可见到沈越画像,也都听过他十岁得官的事迹。若说原来沈越的画像之能,还有一二皇子觉得可以佩服一下的话,炼钢和做弹簧,在他们看来不过是工匠一流。几位皇子都觉得,沈越这分明是自甘下流,把一个好好的状元之身给轻贱了。

当今看着几个儿子的面色,自是明白他们心中所想:“你们可是觉得,这沈越所为之事没有什么了不起,便是工匠也可做到?”

皇子们没有说话,却又什么都说了。当今气得差点儿拿折子拍自己的儿子:“开国百年,那些工匠换了一波又一波,直到沈越去了工部,这钢才得以强炼!自有马车以来,你们谁知道过了多少年了?直到沈越炼出了那钢,马车才得以平稳!”

“你们自己说,这沈越可还如工匠之流?!”当今重重的哼了一声,开口质问自己的儿子:“你们知道原来兵士所佩腰刀,对敌之时不过砍杀二十余人便会卷刃不中用吗?可是沈越现在做出来的,能砍杀百余次而不崩!”

皇子们的神情都郑重起来,大皇子向着当今进言:“如上这钢材的炼法,还要保密。”

废话,等你想起来这秘密早不成为秘密了。当今再次指向御案上的折子:“你们兄弟大了,自己心里的心思朕不是不明白。但是做了一点儿小事,便沾沾自喜要向朕表功,朕也忍了。可你们看看人家沈家,再看看林如海!”

大皇子壮着胆子拿起折子看罢,发现不管是沈学士还是林如海,都是没有为沈越请功之心,反而劝自己父皇不可过于嘉奖沈越使他骄纵之言。

别的皇子一一传看过后,不管心里做何想,都低下了头做羞愧状。也是皇子出身的当今都让自己的儿子们给气乐了:“朕今日让你们看这两份折子,不是为了让你们去找沈越的麻烦,是想让你们看看人家沈家与林家是怎么教养子孙与学生的,再想想你们那些身后的人,是怎么对你们阿谀奉承的!”

“两相比较之下,什么是忠臣、什么是佞臣,你们自己该学会分辨!”当今明知效果不大,还是要敲打一下自己的儿子们。自己这才坐稳了皇位几年,这几个逆子就开始打自己屁股底下这把龙椅的主意了!

不知道自己被皇帝拉了一波仇恨的沈越,正在向黛玉表功:“玉儿觉得这弹簧可还好,车子是不是比原来平稳多了?”

黛玉刚从车子上下来,正由着雪鸥扶着看那与原来差不多的车子,听沈越问话连忙点头:“的确比原来平稳了好些。蔼哥哥好本事。”

沈越帮做谦虚状:“早就说要送玉儿一样好东西,到今日才做出来,实在有些懈怠了。”

黛玉也不揭破他,还上下打量着那车子,雪鸥劝道:“这车子也坐了,姑娘还是离那马远些。”说着扶着黛玉离马车远了一点儿。

沈越也跟着她们走两步,脑子一热向黛玉道:“府里赶车的马都是经过挑选的,很是温驯,若是给它糖,它更与你亲近呢。”

黛玉却有些不信:“只听说小孩子爱吃糖,从没听过还喂马吃糖的。”

沈越也只是前世电视里见过有的女主会喂马糖吃,至于马是不是真的喜欢,他还真没实践过。不过是觉得男女主一起给马喂糖什么的,看着还挺浪漫,自己也想试上一试,算是与黛玉一起留下些回忆。

他从自己荷包里掏出一块糖来,就要往马身前凑,倒引得黛玉好笑:“蔼哥哥这随身带着糖的习惯竟还没改。”

沈越便向她伸手:“你可要吃?”

黛玉跺了跺小脚:“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沈越心说幸亏能看着你一年年长大,要不我不得急死,就又把手试探的送到了马嘴前头。

不想那马似是闻到了香甜气,真个把舌头来一卷,便将糖卷到了口里,似还不足,把头不住的向着沈越的身上蹭着,大有讨要之感。

黛玉看得有趣,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沈越两个的边上,想伸手摸又自喜洁,不摸吧心里又图不得。正犹豫间,一块硬硬的东西放到了自己的手心里,然后就有一只手托着自己的小手,伸到了那马面前。

“蔼哥哥,你做什么。”黛玉娇嗔了一声,那马头本已经凑了过来,听到黛玉之声也吓得一扬头,响亮的打了个响鼻。黛玉越向后缩去,沈越还拿着她的手往前递:“别怕,即已经沾了手,干脆让它吃了,下次定会好好拉你去逛。”

别说身处其间的黛玉,就是看着的雪鸥都羞得红了脸。黛玉把眼一闭,小手试探着随沈越的引导伸向前,一会儿觉得有一个湿湿的东西从自己手心中划过,忍不住睁眼一看,手里的糖已经不见了。

然后就有毛绒绒的大头,要向自己靠近,甚至那马舌头都从嘴时伸出来,要舔自己的脸。

黛玉呀的一声,向后退了大半步,雪鸥顾不得羞,上前扶了自家姑娘,还嗔怪的瞪了沈越一眼。沈越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让一匹马占了自己的先,黛玉的小手自己只是拉过,那马竟然吻过了?!

深知自己做了蠢事的沈越,忙向黛玉赔礼:“玉儿可吓着了?”

雪鸥见自家姑娘还有些发抖,说话的声音都高了些:“公子一向稳重,怎么竟想出这样的法子吓姑娘?”

可不是,人家跟黛玉都是诗词唱合,自己竟然带她喂马,真是脑袋让驴给踢了。沈越内疚的送黛玉进了内院,又向贾敏认过错,倒让贾敏觉得好笑:“难怪连雪鸥那丫头都恼了你。”又命人给黛玉煎安神汤喝。

第二日果然听说黛玉夜里不能安枕,沈越恨不是一天往林家跑八趟。谁知一向好说话的林如海,一向听话的宽哥儿,这次皆对沈越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由着他再服低做小也不肯放他进内院。

沈越无法,只好向房氏说了自己做下的不是,房氏听了即心疼黛玉,也心疼儿子。因自己还在守孝,只好商于刘氏,请已经出了孝的李氏带了药材亲自看视过黛玉无事,沈越才算松一口气。

可是六七天不见黛玉的面,又没收到黛玉的信,沈越哪儿能真放得下心?又因年下圣人已经封笔,更有时间长吁短叹。

这日沈越早早的又到忠安侯府报到,发现有外头首饰铺子送了首饰过来,一问才知道贾敏今年赴宫宴,也要带黛玉一起去。沈越不解,问了宽哥儿才知道,竟然不知道什么人传出来的,说是黛玉体弱多病没福气,所以贾敏要带着黛玉赴宫宴以正视听。

沈越听的眉头拧了又拧:“可查出来是什么人放出的流言?”

宽哥儿也是一脸的无奈:“老爷已经让人查过了,最先说出这话的,是贾家。”

这个贾家,说的就是从将军府分出去的贾政一房,沈越气的一拍桌子:“师母可知道了?”

宽哥哥摇头:“老爷没敢让太太知道。”

“欺人太甚!”沈越说了一声,抬脚便往内宅去,这次宽哥儿再没拦他,跟着一起来到贾敏房里。黛玉正与贾敏挑首饰,见沈越进来,佯佯不睬。贾敏推她都不肯正眼看沈越一眼。

贾敏无法,只好匆匆挑出几样来,便让送首饰的去了,才给这俩小人儿断官司。

“玉儿可是在埋怨我?”沈越早舔着脸到黛玉面前刷存在感。

黛玉这才轻瞟他一眼:“不敢。沈大人日理万机公务繁忙,就是对我不理不睬也有情可原。”

沈越忙叫撞天屈:“天地良心,哪日我不过府来看你,哪天没让双安送信过来?只是先生恼我不知轻重,宽哥儿做了先生的帮凶,我又见不着你的回信,想着你是恼了,今日才得了机会来给师母请安。”

“真的?”黛玉不信的看向宽哥儿,见宽哥儿不自在的别开眼,知道沈越所言非虚,回嗔做喜,嘴却还硬:“你那样吓我,老爷罚你也应该。”

“是,是,是,”沈越这时黛玉说什么就是什么:“都是我不知轻重,都是我自作主张,下次再不敢了。”

贾敏已经没眼看这个准姑爷,她真想问问沈越,不是以夫为天吗?这天自己任人搓扁揉圆还笑嘻嘻,真的好?

宽哥儿已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太太,我将来可不要这样跟人赔不是。”

贾敏点头:“你敢这样和人赔不是,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他们根本没压低声音,黛玉听了小脸也是一红,又去看桌子上留下的首饰,沈越借机道:“师母可是要准备进宫用的?要我说外人的闲话不必在意,玉儿才刚好,不必进宫劳累。”见人就得行礼,想想都替黛玉憋屈。

“不,这次宫宴我一定要去。”黛玉很坚定的向沈越道:“那些人不过是看着我最近一段时间替太爷守心孝,没出门做客,才放出这样的流言。虽说是清者自清,府里长辈们也知道我的情况,可是我不能让人……”说二爷和奶奶没眼光,怎么给蔼哥哥定下一个体弱之人。

沈越心里又酸又涩:“你放心,到那日我与你们一起进宫。”不是看不得我们好吗,非得好给他们看。

至三十这日,沈家守孝并不贴对联,也不张灯结彩,沈越只悄悄命人套了车,便去忠安侯府前,恰好宽哥儿送林如海三人出门,沈越向他说一声好生看家,两辆车缓缓而行。

验过身份,沈越与黛玉母女不得不分开,还要一步三回头,看 黛玉扶着贾敏一步一步向着深宫行去。心里对自己的官职竟不满意起来,自己还是要尽量把官儿做得大些,好让黛玉就算是进宫也能得个软轿才好。

林如海见他众人面前还要做这相生,不由轻喝一声:“莫做儿女之态。”

沈越对这个先生只有听命的份,跟着他去了太和殿。女眷的宫宴却是摆在了永乐殿,贾敏母女到时,一些早到的夫人纷纷上前与贾敏相见:“好长时间没见你带姑娘出门,难道现在就开始让她绣嫁妆?”

贾敏轻笑道:“哪儿就忙到这个上头。这孩子心实,沈家太爷曾教导过她,老人家去了她不好守孝,替老人家守心孝呢。”

大家看向黛玉的眼光里就更和气,贾敏见也有小姑娘上前与黛玉说话,向她道:“你们只管一处说话,只不可出殿。”

李自珍等不得这一声,拉了黛玉小声道:“我从我家太太那里听说了那话,只想找出那传话的人,好给他两巴掌。”

刘蓉与张玲也跟着点头,一起说那传言人的不是。正说着若是自己见到那人时,该如何出言质问,让那人颜面无光之时,一声婉转之音从她们身旁响起:“人道是无风不起浪,即是言之凿凿,想来那位被人说的姑娘,身子确有不妥之处。”

黛玉几个转头看时,是一位并不认识的姑娘,就见她十四五岁年纪,梳了流仙髻,左耳处留一绺青丝坠了一粒浑圆珍珠,头上八宝三凤钗闪闪夺目,耳上明月铛熠熠生辉,配上明眸皓齿,琼鼻檀口,好一派富贵之气。

见黛玉她们打量自己,这位姑娘并无扭捏之态,由着她们看过,才向几人福了福身:“顾家清婉,见过各位姑娘。”

顾姓本不是什么大姓,能参加宫宴的黛玉只知道一家,那就是工部顾尚书家。听闻顾尚书比自己父亲还年长几岁,那么这位就是顾尚书的孙女了,也就是穆婉的小姑子。

黛玉等人也向顾清婉福下去,李自珍是个直脾气,站直了身子直接问道:“刚才顾姑娘说什么无风不起浪,又说什么言之凿凿,我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姑娘。”

顾清婉似乎脾气不差,就算李自珍的语气不善,还是笑得温婉:“李姑娘请讲。”

李自珍道:“顾姑娘说的言之凿凿,是何人所言?”说完直直盯着顾清婉的双眼。

顾清婉顿了一下,才笑着说道:“自是外头的人都那么说,群口烁烁言之凿凿。”

“原来顾姑娘所谓的言之凿凿竟无一据,也不过是人云亦云。”黛玉也向她轻笑一下:“这位李姑娘,是太医院李院正的族孙女,李太医一向与我忠安侯府交好,可两府也不过是年节走动,敢问顾姑娘,一年内可听人说过几次我们忠安侯府太医?”

“顾姑娘若是还不信,不防回府问问令嫂夫人,她也是与黛玉玉儿长处的,原来大家相交之时哪次玩乐之约,黛玉玉儿可病体不支没有到场过?”黛玉再次向顾姑娘抛出了问题。

顾清婉脸上的笑意再也维持不住,她刚才向黛玉发难,就是因为自己的祖父为沈越之能,回府后对自己的兄长越加严格,让她这个一向以兄长为傲的人心下不平。

而那沈越分明就是与林黛玉定亲之人,正好有人传言黛玉身子不好,她借机说道一二,也好让人知道那个沈越并非完美,竟然定下了一个病弱的妻子。

谁知道这林黛玉竟然将话说得滴水不漏,相较之下自己所言都成了虚妄。向四周看时,多是不赞同的目光,就是夫人们说话之处,声音也小了许多,显然是注意到了她们这边的情况。

咬咬牙,顾清婉再次端起温婉的笑意:“是我错会人言了,还请林姑娘见谅。”

李自珍还要再说,已经被黛玉拉住了袖口,只好不服气的别开眼去。黛玉也向顾清婉一笑:“谣言止于智者,顾姑娘如此明辨是非,何来见谅之说。”

这时殿外已经传来了太监尖利的声音:“太后娘娘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姑娘们迅速回到了各家的位置,随着母亲或是祖母跪接凤驾。三呼拜毕,太后笑呵呵向着皇后道:“我老天拔地的不耐烦,你只管请诸位夫人们用好便是。”

皇后闻言笑着谦逊两句,才向内外命妇们致了辞,再高举金杯,向大家祝酒。所有人又都跪拜在地谢恩,然后方饮。黛玉心内暗道,难怪蔼哥哥不愿意让自己进宫,果然这跪拜便让人头昏。

太后不过坐了一刻,向皇后说了几句什么,便命大家自便,由皇后送至殿外。然后皇后归座,再次向大家祝酒。酒即三献,种种珍馐陆续铺排开来,诰命们也渐渐少些拘束,悄声与邻座之人说些闲话。

“忠安侯夫人,”皇后在上位上唤了一声,让窃窃私语的夫人们都闭了嘴,目光一下子集中到了贾敏身上,贾敏连忙起身,就要跪拜下去,皇后忙令宫娥叫免,然后笑向贾敏道:“前次请了你家姑娘进宫,谁知没说上几句话便散了。我倒怪想她的,今日可带进宫了?”

黛玉闻言也站起身子,向着皇后见礼。皇后便招手让她上前。贾敏微向黛玉点头,黛玉轻移莲步,真个仪态不凡。皇后一直笑看她近前,命宫娥送上矮凳,好与黛玉说话。

“上次就想问你,圣人说小沈大人的诗做得好,可惜只得了两句,要命你补全,你可有了?”

黛玉展颜巧笑:“沈大人的诗尽显男儿本色,黛玉闺阁之作与他的文风倒不相符,不敢狗尾续貂。”

皇后听了摇头道:“侈也太过谦了。不说林尚书家学渊源,就是沈太师也对你才学赞叹有加。”说到这儿向着下头扫视一圈,才道:“这是个孝顺的孩子,因沈太师教导过她,就一直替沈太师守着心孝。”

皇后之言与贾敏刚来时的言语暗合,诸夫人们还能不知道这是在替黛玉出头?果然皇后脸色随后一整:“也有那样轻嘴薄舌之人,见林姑娘不出门走动,便传了些似是而非之言。林侯与夫人大度不与计较,本宫却是要计较一二的。”

说完便问黛玉可有人说她的闲话没有。刚才与黛玉一起的李自珍几个暗暗称愿,恨不得替黛玉说出顾清婉的姓名来。不料黛玉向着皇后笑道:“我与姐妹们一向交好,她们只有与我一起骂那传言之人的,哪儿会说闲话?”

皇后意味不明的轻拍了黛玉的手,回身向宫娥道:“刚才太后留下的东西呢?”将东西赏了黛玉,才向她道:“太后也知道小沈大人是忠心替圣人办差的,更知他待你如珠似宝,不好赏小沈大人,便赏了你。本宫不好与太后比肩,你别笑话。”

原来就东西竟是太后与皇后同时赏的,就算黛玉再大方,也被皇后说的粉面生晕,少女姿态尽显。底下人精样的夫人们心内都在想着怎样教自家女孩与黛玉交好,顾清婉却觉得自己似是在鬼门关前走过一回般,后背出了密密一层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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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从春秋时,我国的老祖宗已经会应用煤,不过没有大规模推广。本文如此设定是为了突出男主了,大家开心看文别较真。然后我已经出门浪回来了,不过从明天开始又恢复……至于十月份能不能保持日六,真的要看编辑给不给个好榜了,毕竟学车还是挺耽误时间,而我又实在不习惯裸奔。所以小天使们,这是作者的请求:如果每天时间充足的话,请及时订阅最新章吧,编辑排榜要看收益(捂脸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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