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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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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发往各地的咨文里, 沈越说的很清楚, 请地方官员务必向进京的老农讲明, 请他们进京绝对不是他们犯了国法,而是请他们去给京中的大人讲讲怎么种庄稼。一路上的路费都由翰林院出, 还会按着时间长短,每天给银子。

为这个沈越还和六皇子吵了一架。六皇子现在就是属貔貅的,只愿意往里收银子, 一文钱也不想往出拿。听到沈越要从印书馆的收益里往出提银子,死活都不肯给:“年底能不能赚银子,全靠着这几个月。现在就往出提银子, 到年底亏了怎么办?”

沈越直接告诉他, 要不是想着今年要花银子,自己才不会想什么印汇编的主意, 要是六皇子再不给银子, 那他就请奏当今,剥夺六皇子管印书馆帐目的权利。

正享受着数钱数到手抽筋的六皇子,怎么舍得不管印书馆的帐目?只能一边心里滴血, 一边看着沈越一次次从印书馆的帐上提走大笔的银子。

心疼的心一直抽抽的六皇子,到最后实在忍不住,找到了他觉得能压制住沈越的人:“忠安侯,沈越这样大笔开支, 实在不利印书馆后续发展。”说好的年底印书馆赚的银子要交到户部来, 身为户部尚书的你, 管还是不管?

林如海平静的站在自己办公的屋子里, 向着六皇子一笑:“臣记得当日沈越在大殿之上说,要编纂农书与制造之书的时候,就向圣人表明过,可能要用印书馆做使费支撑,圣人也是应允了的。就算他已经把印书馆献于朝庭,可圣人还是让他继续领着编书的差事,也没剥夺他管理印书馆的权利。”所以他继续使用印书馆的赢利,也说得过去。

你这是狡辩知道不?认识到自己找林如海是个错误的六皇子,直接从户部调了一个熟手老吏,专门到翰林院一笔一笔记录沈越从印书馆提出的银子,都用到了什么地方。

他都想好了,只要沈越敢有一文钱用到自己身上,那他就上折子弹劾这家伙——算是自己的先生怎么了,会赚银子怎么了,他也会花银子呀,还比谁都花得多!不弹劾他,太对不起自己饱受折磨的心。

沈越自己会花印书馆提出的银子?得知六皇子派人来了翰林院,他直接给那老吏安排了一间屋子,再把帐目一齐送过去,拍拍手表示自己正管得不耐烦,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干最放心。

至于他自己,这不是二月十二快到了,还是想想,怎么给黛玉过她来沈家的第一个生日吧。

摆生日酒?这个都不用沈越自己张罗,上到皇后下到京中与黛玉交好的人家,早早已经送了寿礼过来,还都丰厚的不象话,想不摆生日酒都不行。

送首饰?黛玉收到的礼物中,成套的头面都不知道有多少。数数自己手里刚得了两个月的俸禄,沈越觉得自己还买不起成套的头面。他又不能再卖一回字。

把鲜花铺一屋子?现在花房都是黛玉的,沈越不管用多少花,出不了两个时辰黛玉就能知道,失去了惊喜的意义。

想不出主意的沈越觉得,实在不行,只能把自己洗白白,在自己脖子上系个蝴蝶结,再送给黛玉一条路了。不过貌似就算不送,自己也会乖乖跟在黛玉身后,有时黛玉都抱怨自己误了她的正事。

愁人,实在是愁人。正犯愁的沈越,看到黛玉也苦着脸进门,颇为同病相怜的关心一句:“眼看就是你生日,还收了那么多好东西,屋里都要摆不下了,怎么还愁眉苦脸的?难道是犯愁没处搁东西,我这里还有地方,可以替你收着。”

黛玉无精打采的看他一眼:“别人心里愁着呢,你还打趣人家。”

看来是真有为难之事,沈越忙问:“这是怎么了?”

黛玉可怜巴巴的看向他:“蔼哥哥,太太还没过生日,我这里就大张旗鼓的办生日酒,别人一定觉得我没规矩。”

这还真是个问题。因沈学士与老太太皆在,身为人子人媳的沈任与房氏,从来都没摆过生日酒,若是黛玉摆了,一定会有些嫉妒黛玉之人,借此指指点点。

沈越略一思索便有了主意:“咱们也不说是摆生日酒,只在十一那日请与你交好的人一起赏花宴就是了。参加花宴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对外头也好说。你不妨在帖子上写明了,要以文会友,让那些姑娘夫人们不管有什么一技之长,都可展才。如此即不欠人情,也没人能说什么。”

自己愁了几天的事儿,沈越几句话就给解决了,黛玉看他的眼神都是崇拜:“蔼哥哥的主意好,等着再得了好诗文,烦请蔼哥哥替我们加急印出来才好。”

这是谢自己还是给自己分任务?沈越浑不在意,只要黛玉自己高兴便好。他兴致勃勃的帮着黛玉出主意,应该请哪些人,又该如何布置花园,怎么让来客都能展才不至落寞……

房氏知道他们的主意之后也是一笑:“今年是你来家里的头一个生日,便是好生摆酒也使得,何必非得顾忌我与老爷。”

黛玉只管拉着她的袖子摇:“不过是我想着正日子的时候,自己家人一起安静的吃个饭,并不是太太说的那样。”又冲着房氏神秘一笑:“我也给县主下了帖子,太太到时候让询哥儿悄悄见见?”

“你呀。”房氏点点黛玉光洁的额头:“还是这样促狭的性子。要说你去说,那孩子现在都快疯魔了,天天只知道捧着那汇编看了又看。只怕你说他还听些。”

两个小叔子也算是黛玉看着长大的,与她关系十分亲近,黛玉便应下了这个任务,让人请了询哥儿过来:“到时你务必过来,我请县主来我院子里认认门,你也好看看品貌如何。”

“玉姐姐,”询哥儿并不习惯叫嫂子,不当着沈越的面仍以姐呼之:“亲都定下了,难道我看了不满意还能退亲不成?”

黛玉气的声都高了些:“何止光让你看县主,人家不得看看自己要嫁的是什么人?”这孩子是不是对自己亲事有什么不满,要不怎么这样不上心?

她是这样想的,也就问了出来,询哥儿无奈的笑了:“玉姐姐,你是真让大哥惯坏了。世人不都是这样过的,哪有都如你们一样一起长大,各自早知品行?母亲自己早看上了县主,想来这品貌是不差的。那我看与不看又如何?”

黛玉呆愣愣的看向询哥儿,难道真是自己想差了?原本她与沈越一处长大,又从小定下亲事,颇有水到渠成的意思,原来这世上并不都如他们一样。自己何其幸运,可是为何别的女孩不能如自己这样幸运?

黛玉的疑问,沈越没法解答。他愿意让黛玉不受世俗束缚,可别人并不都跟他一样。他可不想让黛玉成为什么女权先驱,这世上的先驱,意味着承受别人没有的压力。

见黛玉还是有些消沉,沈越就劝她:“路总要一步一步走。你看原来这闺中的笔墨都是密不示人的,可现在多少人家的姑娘们拿着银子、求着印书馆给她们印诗集呢。”

黛玉眼睛就是一亮:“蔼哥哥说的有理,就要这样一点儿一点儿的,让姐妹们更自在些。”

听她好歹没说出替人争取婚姻自由的话来,沈越深觉安慰,再听她计划着怎么不着痕迹的请县主到自己院子,怎么让询哥儿能给县主留下好印象,都觉得如闻天音——在自己家里怎么折腾都行呀。

十一那日的宴会无疑是成功的。黛玉在京中交好的人原本不多,可是自宫宴之后主动向她示好的人不少,正好借着这次赏花宴一起都请来。

有着可以再出诗集的希望,收到帖子的姑娘们尽皆到场。房氏只接待同辈的夫人,李氏就被黛玉请来与自己一起接待姑娘们与各府少夫人。

“嫂子一会儿别紧着拘束自己,想作诗只管做去。”黛玉悄悄向李氏说了一句。

李氏也悄声道:“你还准备再印诗集呢,上次太爷不是说过下不为例?”

黛玉轻笑一声:“皇后设宴,还印《毓秀集注》呢,咱们这不是奉皇后懿旨行事嘛。只要印出来的诗集,别超了《毓秀集注》的格,太爷也不好说什么。”

“把你给机灵的。”李氏听了也是一笑,心里跃跃欲试。

等着曲终人散,果然又集了五六十首诗,还有几位善画的姑娘,直接替几首诗配出图来。没被配图的姑娘本想着还请黛玉配图,黛玉却以自己俗事太繁给推了。

不过大家并不觉得黛玉拿乔——上次黛玉出手,是太后凤旨纶音,自己的诗能由皇家印书馆印出来,已经是借了黛玉这个主人的光了。

询哥儿自然也与县主成功见了一面,两个大概都挺满意,只看询哥儿竟没捧书苦读,而是听房氏说着宴席中的情况,就知道了。

“明日请你岳父岳母,还有宽哥儿一起来热闹一下吧。”房氏向着沈越说。

沈越自是点头,不过还是提醒询哥儿:“你也别得意太过,宽哥儿不能参加今年的秋闱了,说话注意些。”

沈任听了便问:“那孩子学得不差,怎么竟不参加秋闱?”

沈越只好解释道:“我岳父听圣人的意思,似有意让他任明年春闱的主考。就算是宽哥儿今年中了举人,明年的春闱也要回避。那就不如再压他三年,中得高些不说,也不必与询哥儿、谚哥儿两个相争。”

沈任听了也有些着急:“那询哥儿是不是也该回避一二?”

沈越告诉沈任不必为此担心,询哥儿与林如海只是姻亲而不是直系亲属,不在回避之列。沈任这才放下心来:“如此才好,要不只以秀才的身份成亲,实在不大好看。”

黛玉一直没有参与意见,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房氏只当她今日待了一天的客累着了,直接让他们小两口回自己院子里休息。

沈越明明看到黛玉眼里有光彩闪过,等到回了自己屋子里,还装成不经意的样子四处看来看去,好象在找着什么。他也不点破,甚至如同没有发现黛玉情绪越来越低落一样,与往日一样开解黛玉,直接让人打水来,两人默默洗漱休息。

许是有心事,黛玉这一晚辗转了好长时间才睡着,沈越却似乎早就熟睡,没发觉黛玉不时的看向“熟睡”的自己。

等到黛玉醒来,发现雪雁几个都笑眼弯弯的看向自己,急道:“都这个时候才叫我起来,请安都晚了。”

雪雁六个早拜了下去:“恭贺奶奶芳辰。”

黛玉含笑谢过,发现房里已经没了沈越的影子,问一句知道沈越已经去了正院,情绪就又有些低落起来:“今日是怎么了,竟不等等我。”

雪鸥笑嘻嘻道:“大爷说有事儿寻太太,才自己先去了,奶奶也快些洗漱吧。”

即然沈越已经去了正院,黛玉也不好自吃,本想着尽快去正院请安,偏几个丫头说今日是她生辰不能马虎,上妆的上妆,挑首饰的挑首饰,选衣裳的选衣裳,直到把黛玉打扮得如仙子下凡一般,才满意的一起簇拥着黛玉向正院而去。

一路上遇到的丫头婆子,哪个不向着黛玉躬身行礼再说上句把吉祥话?正院门口古嬷嬷更是早早等在那里:“大爷来了,老奴就想着奶奶也该到了。今日奶奶更见风采,老奴在此祝奶奶青春永驻。”

对于这位从小到在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嬷嬷,虽然在黛玉嫁进沈家后,房氏怕古嬷嬷借着是府内老人,对黛玉管理自己的小院掣肘,要回了自己身边,黛玉还是一如既往的尊重:“本该去向嬷嬷问礼的,怎么敢劳嬷嬷问候。”她也算是自己的教导嬷嬷呢。

古嬷嬷感叹的看着风华正茂的黛玉,眼里有赞叹更有感慨:“奶奶太客气了,老奴如今这样体面,还不是因为奶奶。”说的大家都是一笑。

“奶奶快请吧。”古嬷嬷也不耽误黛玉的时间,她可是知道自己家那位小主子,怕是已经等不及了。

黛玉刚进正房,就发现除了自己与沈越,府里的主子们都已经到齐了,不由红了脸:“请安来迟,还请太太恕罪。”

房氏嘴里说着:“不迟不迟,若是早了,这饭怕是还吃不到嘴呢。”眼里尽是打趣之意,更让黛玉心下疑惑,蔼哥哥不是早来了吗,怎么现在竟不见人?

雪鸥早把大红猩猩毡垫子放到沈任与房氏脚前,黛玉便向两老拜了下去,两人都含笑让她起身,房氏更把一套碧玉头面赏下来:“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不必多礼。”

黛玉刚起身,询哥儿、谙哥儿两个又来给她拜寿,询哥儿送的是一张吴道子的画,谙哥儿送的则是一套十二生肖玉雕。

黛玉还在与两兄弟逊谢,外头就有小丫头咋咋呼呼的叫:“来了来了,快打帘子。”

就是一向规矩严整的房氏,也没喝问小丫头为何无礼,而是含笑看着房门,还不时的看沈任一眼,直到把沈任看得眼神飘乎,心里把不肖子骂了几遍。

房氏的几个大丫头一起进了门,手时都端着热气腾腾的长寿面。早有二等的丫头手脚利索的摆上桌子、小菜,请主子们吃面。

黛玉见沈越跟着丫头们一起进来,心里虽然还有些失落,怕老人家看出自己不自在,还打趣了沈越一句:“难道今天蔼哥哥饿了,亲自去替太太催饭不成?”

沈任已经带着怨气挑起一箸面来:“还不知道能吃不能吃。”若是不好吃,就让这小子天天给自己做面,做到能吃为止。

房氏也挑起几根面来,嘴里故意抱怨着:“人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这话真是没错。”闻着面的味道着实不错,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是那个臭小子自己做的。

黛玉吃惊的小嘴微张,看向沈越说不出话来。沈越亲把筷子塞到她手里:“头一次做,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询哥儿、谙哥儿只闷头吃面,不肯看哥嫂目光胶着,沈越还不怕死的问沈任:“老爷觉得可还吃得过?”自己可是悄悄练了几日,总能入口才对。

“食不语。”沈任没放慢吃面的速度,只向着沈越冷冷来了一句。

房氏看不得儿子被刁难:“若是他悄悄在自己院子里做了,老爷连这一碗还吃不上。总算他还有些孝心,知道让大家一起品评品评。”

沈任只觉得自己嘴里的面咽下不是,不咽也不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再狠狠瞪了长子一眼。

沈越见黛玉还不动筷子,问她:“可是卖相不好?我也是初学,明年就该好些了,今年先将就吧。”

黛玉只觉得从心头一直暖到了发丝,人都说君子远庖厨,蔼哥哥竟然亲手去替自己做了长寿面!难怪自己昨日悄悄找过,也没发现蔼哥哥替自己准备的生日礼物,原来他是觉得那些别人做的东西,不如他亲手所为有诚意!

谁说这面的卖相不好?黛玉只觉得面上的荷包蛋嫩白如玉、青葱翠绿喜人、鸡丝长短整齐、面汤只闻着就让人醉了。就算是一碗面下肚了,黛玉还觉得自己是恍惚的:“谢谢蔼哥哥。”她由衷的谢上一句。

沈任抬头刚想说什么,就看到房氏似笑非笑的看向自己,声音压得低低的说了一句:“其实我心里也想着好好谢谢老爷。”

生了一个专门坑爹的儿子,沈任只好把希望寄托到了林如海身上。专程到沈家来给女儿过生日的林家三口,在知道沈越亲手给黛玉下面之后,脸上也是异彩纷呈。

贾敏直接给房氏道恼:“两个孩子不懂事,亏得你能忍得下,等我教训玉儿。”

房氏看着林如海的面色心里好笑,对贾敏话意里的讨情浑不在意:“他们小两口和和美美的,你教训他们做什么。”说完又向贾敏悄声问道:“就是不知道越儿这手艺是跟谁学的,我吃着着实不错。”你夫君可是我儿子的先生,难道是跟着他先生学的?

贾敏再看林如海的眼神就有些莫测起来,林如海自是感受到了,向着沈越淡淡来一句:“今日晚宴的主食,还是尝尝你的手艺吧。”

沈越不能也不敢说不,等着终于把十来碗面做好了,就迎来了林如海各种挑剔:面汤不够厚重,青菜放得太多,鸡丝太粗,面条不爽滑……

一无是处的面被吃了个底朝天,再得一句多练练就好了的评语,沈越才算是过了关。可是这沈翰林亲手给妻子做面过生辰的话,不知道怎么就被几位皇子知道了,他们严防死守,不想让自己的正妃知晓,却还是被有心人给传了开去。

不是没人在当今面前说沈越有失体统,竟然服侍内宅妇人,却被当今以那是人家闺房之事,还是多想想朝政,别只盯着人家内宅小事为由给堵了回去。

等到二月底太后千寿之日,尝过当今“亲手”所做的寿面,再也无一人敢议论一句,还在京中官员之中掀起了一股学做面的潮流——这媳妇可以不管,老娘还能不孝敬吗?

就算许多朝臣都把沈越恨得牙根痒痒,内宅里的老太太、太太们却觉得小沈翰林真是太得人心了,儿子做的面半生不熟算什么,难得的是小沈翰林给她们开启了一条新思路——用银子买来的东西有什么稀罕,亲手做出来的才是真用了心!

六、七两位皇子此时觉得,自己再也不用佩服沈越了,直接仰望还比较合适:他们也都刚刚被指了婚,沈越就带出了这样一股潮流,六皇子有理由相信,沈越一定是为了报复自己不让他在印书馆提银子,才想出这样的主意。

九皇子现在已经发展到,除非必要不出现在沈越面前的地步,生怕自己有一日也成了沈越那样的老婆奴。可是他想不出现在沈越面前,就真的能不出现吗?

沈越很淡定的用行动告诉九皇子,他想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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