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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十章 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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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沈瑶花闪身跃过沈府的院墙之时,孙朗还站在原地懵逼。

宛如受到震撼的90后单身老男人。

沈家的大小姐最后瞥了孙朗一样,身形随即隐去,只有空气中还残存着一丝淡淡的幽香。

然后孙朗缓缓抬起头来。

令他心神不安的女人已经远去,起初时的呆涕和懵逼也渐渐消散,正常画风的孙朗又回来了,这个身经百战的男人善于自嘲、心有b数,非常擅长联想,理论知识非常丰富,而且……极度多疑。

几乎不相信任何人的那种多疑。

“她刚刚……”

孙朗有些不可置信,自言自语道:“在撩我?”

望着沈家的院墙,神策上将的眼神变得幽然深邃起来,周围安静无声,只有偶尔一声虫鸣,好歹是大户人家的豪宅,周围环境清幽,天地寂然,仿佛岁星剑宫所发生的事情完全没有波及到这里。

天地之间,明月之下,全世界最有投资价值的黄金单身汉陷入了沉思。

“她撩我……做什么?”

“她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有什么用意?”

“没道理啊……”

“除非……”

所以说孙朗心里非常有b数啊。

若是寻常人发现某位绝色美人对自己做出了一些略微亲昵的举动、说了一些奇怪的话,恐怕早就欣喜若狂、自动脑补出大量剧情,三秒钟内连重孙子的名字都想好的那种——而神策上将虽然平时以情圣自居,有阿q属性,擅长精神攻略法,但遇到正事时,是非常冷静理智的。

譬如现在,他在考虑沈瑶花的异样举止时,一开始就自动将“她是不是对我有意思”的想法刨除了——甚至连想都没想。

被喜欢是不可能被喜欢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女孩子喜欢的,追女孩子又没胆子,只能撸撸纸片人、喊几声老婆才能弥补心中的空虚寂寞、自我催眠一下有人要,大概就是这样子吧……这是二十一世纪的死宅单身实录。

所以……

“她是想做什么呢?”

孙朗的眼中闪烁着幽然的光。

他是个极度多疑的人,会下意识地怀疑任何人。

“反常的举止,异样的言行,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且做得有些明显,手法有些糙,她又不知道我是个雏儿,怎么如此应付了事……难道是在暗示什么吗?”

“不对,不是在暗示……刚才并无外人,我身边就是世上最安全的地方,她有什么话都可以直接说的……”

“但如果不是暗示的话……”

他悄然握紧了拳头,闭上了眼睛,冷意在心底蔓延,俄而他睁开眼睛,望着沈宅,眼中闪过锐利的光。

但这一丝锐芒很快就被犹豫所取代。

孙朗做事,一向雷厉风行,但却偶有例外……住在这宅子里的女人由于其特殊的身份,就是一个例外,面对她,孙朗总会想到很多事。

最后他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算了,再看看吧。

在夜中独行的神策上将微微抿着嘴唇,面无表情。

他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很久不见的老朋友。

“你知道,我不擅长应付女人的……我跟你说过吧,我是个平权主义者来着。”孙朗自言自语,声音很轻,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

但或许冥冥之中,有一个死去的魂灵也能听到吧。

他说道:“所谓平权主义者呢,就是坚持男女平等,没有性别歧视,将男女一视同仁的人,我呢,就是这样的人,你知道的,我一直将男人和女人平等对待,并没有戴着有色眼镜去砍女人……”

“是的,男人和女人是平等的,生而平等,死也平等。”

“你老婆也是个女人啊。”

“所以,我真的不擅长应付女人啊,我习惯于将男人和女人都当做‘人’来看待,大家是平等的,都是人类,若是真要划分一下,只能划分为活人与死人,反正我是习惯于这么做的……但谁让她是你老婆呢。”

“所以我可以多一点耐心。”

“我会观望一下,暂时不会先发制人,我会调查一下,也许会选择性无视一些东西,我会以最大的善意揣测你老婆,包括她今晚为什么会出现在岁星剑宫,为什么会出声阻拦,后来为什么会跟我说那些话,最后为什么又跟我说这些话……这些东西,我都可以试着从好的方面来想一想。”

神策上将自言自语着,就像是一个疯子,他望着夜空,试图寻找一下水星,可惜他的天文知识不太好,这个世界的天象更是远比地球更复杂更雄奇,所以找不到……不过没关系,终归都在天上的。

“记得那时候聊天吹牛,我跟你讲,说老婆一定要找个不聪明的,次一点要找个会显摆自己很聪明的,最坏的,莫过于找了一个善于装傻的聪明老婆,你只是笑,我问你媳妇聪不聪明,你总是笑而不语。”

孙朗停下了脚步,长叹了一口气:“但此时的我呢,由衷地希望,你老婆是个笨的,千万不要聪明,千万不要自作聪明,千万不要喜欢装傻……”

“否则……”

他沉默了片刻,继续前行。

否则,我只好再对不起你一次了。

此时的沈府。

以沈瑶花的武功,足以避开所有人的耳目回到自己的绣楼,她对家中的一切都很熟稔,翻上二楼,没有点灯,即使在漆黑的深夜中,一切在她眼里也都纤毫毕现,这是属于武道强者的绝佳目力。

黑暗中的沈瑶花脚步轻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她来到床边,缓缓坐下,秀美的脸庞没有表情,就这样呆呆地坐着,一语不发。

她的内心也在激烈地翻涌着、动荡着,久久不能平息。

过了不知多久,两行清泪从她的眼中悄然滚落。

年轻的孀妇闭上了眼睛,她的手在柔软的被褥中慢慢地挪动着,最后抓住了一样东西,然后拿出来。

那件事物在黑暗中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但沈瑶花却对这样东西很熟悉,这两年,她一直一直抱着此物入睡,这是心灵上的寄托,这是无可化解的执念……在完成那件事情之前,她都无法放下。

那是一块灵位。

沈瑶花将这灵位抱在怀里,慢慢地哭了起来,她的眼泪垂落,一滴一滴的,她紧紧抱着怀中的木牌,从中汲取力量,从中获得坚强。

她轻声道:“真的……很难啊……”

而孙朗又去了一趟京兆府。

首都市政府的家属院真是一片忙碌,很多没有出警的衙役们都被同伴们唤醒,一双双蕴含着担忧的眼神望着包大人所住的院子,柯楠与狄怀英在里面忙碌,宋惠父则在院中守夜,四大侍卫则是挟刀按剑、警惕四下。

很多衙役都在自觉地守护四周。

孙朗望着这一幕,心中略有感触。

包黑子这种愣头青,显然是非常不会做人的那种,这种人做官,肯定是下属膈应、上司恶心、同僚厌烦的,毕竟太不会做人了,别人都贪你不贪,不仅不贪还不许别人贪,这样的二百五不被孤立排挤才见鬼了。

之所以能够做到京兆尹,在孙朗和很多聪明人看来,完全是仗着武侯的庇护和皇帝的青眼——当然,皇帝也是不怀好意的,他只是将包希仁竖成一个清官能吏的典型,用来挑起文官与权贵集团的天然对立。

不过是政治手段罢了。

本来是这样。

可孙朗却看到了那些自愿站出来警戒守夜的衙役和官吏们,他们的地位有高有低,职衔也大不相同,有人还衣衫不整,显然是刚从被窝里爬出来,可所有人的脸上几乎都没有厌烦与不耐之色,更没有快意。

他们望向包希仁住宅的眼神都充满了担忧和关心。

本来呢,一个正直古板过分的上司生病昏迷,很多人都应该拍手称庆的,毕竟是这种不通人情世故的官员,管得严,管得多,这不让贪,那不让拿的,而且居然还在朝中屹立不倒,真是气死人了,不知坏了大家多少钱财进项,如今抱病昏迷,甚至有因病去职的迹象,大家都应该高兴的。

可确实是没有……所有人的表情都不轻松。

也许包希仁在这些年里,一直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们。

孙朗的脑海中骤然闪过了沈瑶花所说的话。

——人们都期待着英雄。

包希仁的事若是传出去,也一定有很多百姓焚香求祷吧。

他不禁想到了一件前世的事情。

在开封市的博物馆里,收藏着名为“开封府题名记碑”的石碑,这石碑之前一直竖在开封府衙之中,碑上刻的是北宋一代183名开封府尹的名字,曾任开封府尹的包拯本应该名列其中,但碑文上却没有他的名字,只有一处深深的凹痕——包拯的名字被人从碑文中抹去了。

但抹去碑文的不是奸臣和昏君。

而是人。

一代代的人。

千年以来,每一个看到此碑的人都会寻找到包拯的名字,然后情不自禁地抚摸、追忆和赞叹,久而久之,坚硬的石碑被人的手指硬生生摸出了一处凹槽,将包拯的名字渐渐磨掉。

有些东西,是时光所无法磨灭的,它根植于每一个人的心里,久远镌刻于文明之上。

但望着这些人,孙朗的心中骤然生出了恶意的念头。

若是他们知道包希仁之前在岁星剑宫中的那场怒骂,又会作何表情呢?

但随即他被这个念头所惊醒,苦笑着弹弹自己的脑门。

我大概早就坏掉了——他想。

不过,他们应该没机会知道了。

包希仁咆哮剑宫、说了一些大逆不道的话语,当时在剑宫里的人听得清清楚楚,皇帝必然会知道得一清二楚,但天下人能不能知道,取决于皇帝想不要要天下人知道,只要皇帝不想,那这件事情就是谣传,就是不存在的。

皇帝,当然不想。

孙朗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不知灵木黎现身于岁星剑宫之中,到底是不是魔灵与皇帝的阴谋,如果真是元祖魔灵的擅自行动,那就有乐子瞧了。

而无论如何,皇帝此时心里都应当感到后怕,因为当时如果真的不管不顾召集群臣进宫对峙,事情多半会闹得无法收场——毕竟镇国剑圣已经不复存在了,而皇帝在孙朗面前想要编造出天衣无缝的谎言,难度不要太大。

所以,不管此时皇帝有多暴跳如雷,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镇国剑圣的事儿已经成了皇帝的一个死穴,他必须得亡羊补牢。

因此,他大概会安分一段时间吧。

只是……

孙朗最后看了一眼包希仁的房间。

从今以后,你算是上了皇帝的黑名单了,武侯估计也要被皇帝惦记上了……我早说过,你不应该掺和这些事儿的。

他轻声叹了口气。

身形一闪,没入一片黑暗中,一声轻响,一名身穿夜行衣的汉子被他掐着脖子举起,撞到了一堵墙上。

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因为撞上去的全部力道全都留在了这人的体内,没有半分逸散。

那人眼睛暴突,刹那间浑身殷红如血,露出了极端痛苦之色,孙朗歪头看着他,淡淡道:“我在剑宫门前说过了,别打扰包黑子养伤,既然打过招呼,你们不听,就是你们的不对了。”

对方眼中露出了极度的震恐和畏惧,显然已经认出了孙朗。

孙朗拍了拍他的脸,和颜悦色道:“请问,你跟谁混?”

那人的身体微微地颤抖着,眼中流露出了哀求之色。

“不爱说话,是吗?”孙朗轻声道,“没关系,我善于与人攀谈,我们慢慢讲,先从你的哪块骨头聊起呢?”

说到这里,他停下了。

突然有些意兴阑珊。

包希仁的房间就在不远处,手中柔软的触感也没有完全消散,沈瑶花对他说的那些话依然缭绕于耳畔。

有点烦。

他放下了那人,轻轻一拍,对方痛苦消失,恢复了行动能力。

“滚吧。”他说道,“转告你家老大,他运气好,我今天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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