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我不是仙
那些打算让泯天祁快跑的村民，看到这一幕后，生生打了一个寒噤。
在所有人看来，那瘦弱男子被那布衣少年扫了一眼后，便瞪着大眼，身体往后直直倒下，毫无一丝挣扎的反应，就像是中邪了一般。
随着他的倒下，手中的刀便‘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一声声响才唤回所有人的神魄。
死寂。
现场一片死寂。
“仙人，仙人。”天穆低喃一句，随后突然恐慌起来。竟扑通一声跪下，脑袋不断猛嗑在地上。
天穆终究是个土匪团的头，见识远远多于平常人。这种手段他只见到仙人施展过。
让他畏惧的是，这少年这般年纪就有了这种手段，怕是哪个高人的亲传弟子。
这种人怎是他能招惹起的存在！
他怎不知北河村什么时候出现了这等人物！
站在天穆身后的一群小弟听到自己老大口中的这两个字后，彼此对视一眼，逐渐惊恐，赶紧跪下，浑身哆嗦。
仙人啊，这可是仙人啊！
传说中仙人都是轻轻一挥袖，便可瞬间带走上万人的性命。他们这些凡夫俗子又怎敢惹这些神仙？
他们怎么都没听说过有位仙人住在这！若是知道，就算是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前来！
周围还没离开的村民自然也都听到了天穆这句话，瞬间惊愕。
他们彼此对视，简直不敢相信。
被他们嫌弃了五六年的妖怪，竟然是······仙人？
红眸不是被誉为不详么？那些祖祖辈辈遗传下来的书籍上都是这么写的：红眸妖魔，不祥之物。
可这被他们嫌弃了五六年的妖怪，竟成了他们得罪不起的人口中的仙人，这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若是被其他村的村民知道，他们拿仙人当怪物看待，怕是会被嘲笑死吧！
可是······当真是仙吗？
在场所有人的神色都有些复杂，唯独石老是一脸的平静。似乎他早已知晓这一切，又或者是说，泯天祁是妖是仙与他无多大的关系。
“仙人？”
反倒是泯天祁反复呢喃这两个字，目光有些茫然。可最终那目光放到那群瑟瑟发抖的强盗身上时，倒是坚定了下来。
“我不是仙，也永不成仙。”
这话一出，泯天祁的身上有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波动显现。
只是这话从泯天祁口中说出的时候，却没人相信。哪怕是石老也只把这句话当成孩子的胡言乱语处理。
无论是凡人还是修道之人，可以说成仙是毕生所求。
仙有仙道，魔有魔道，可无论是仙还是魔，所追求的无外乎是长生。
凡人不甘入魔，只愿有朝一日踏上所谓的光明大道，求得长生。
若是能成仙，怎会没人向往。
而就在同一时间，屹立于山巅之上的青发男子，在感受到从泯天祁身上传来的那股细微的波动后，原本闭上的眼睛悄然睁开。
就在双眼睁开的一刹那，身上有股异常强大的波动显现。若是这一幕被人看到，定能看见在这男子睁眼的一刹那，他所处的一片空间竟模糊了起来。
不仅如此，一缕金光竟涌现在青发男子的眸里，随后那道金光直直看向山底下，最终落到了泯天祁身上。
站在青峰山底的泯天祁似乎若有察觉，瞬间抬头，警然望着天空。
“小家伙，可真够警觉的。”青发男子见此低喃一声，嘴角处多了一抹笑意。只是话音刚落，整个人便化为点点星光，消失在了山巅之上。
站在村里抬头仰望的泯天祁惊疑的看了一眼那直插云霄的青峰山，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刚才被人偷窥了一般。
是他的错觉吗？
泯天祁收回目光，对上石老看来的目光，眸子里有着异样的光芒在闪烁。
“北河村，你们保护。”泯天祁最终移开了视线，对跪在地上的天穆冷漠吩咐道。
只是余光扫到那些脸上依旧带着恐惧的村民，嘴角轻勾，扬起一抹嘲讽之色。
他终究异于常人。什么仙人，他无非是个怪人。
他们口中的仙人怎能是他。
真正的仙人不也是从凡胎而生，归天而去的么？
所以那一双眼睛怎会异于旁人。
还是真如书上说的那样，他是个不祥之物。
“遵命，仙人。”天穆不断磕着头一脸的惶恐，深怕面前这位小仙一怒之下让他丧命。
现在的他哪有刚开始的那般淡定，只有惶恐。
“那，小的们先告退？”天穆本来有追随他的心思，可是看到泯天祁一脸的冷漠，特别是对上泯天祁那双红瞳，吓得一个哆嗦，再也生不出其他心思。
“下元石。”泯天祁淡漠吐出三个字。
“我们再也不收北河村下元石了，我们也会好好照顾北河村的村民，您看这样行吗？”天穆掐媚一笑，立即讨好，生怕自己哪里没做好，触怒面前这位仙人。
闻言，泯天祁微微点头。
“走走走。”天穆见泯天祁没有为难他们的意思，赶紧手一挥，带着一群小弟头也不回的离开。
村民们看到这一幕，脸上的神情颇为复杂。若是搁在以往，天穆他们一走，他们定会欢呼庆祝。
只是这一次······村民看向泯天祁的目光依旧带着抵触。
他到底是仙人？还是妖怪？
在他们潜意识中，泯天祁依旧是后者。
他们从未听闻世上有仙人是红眸的，况且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不断证明他泯天祁就是一个怪物！只会带来厄运的怪物！
“扑通。”
一名年迈的村民突然朝泯天祁的方向双膝跪下，弯下腰，手扶地，头不停的嗑在地上。
一道发颤的声音从他口中缓缓道出。
“我不管您是仙人还是妖怪，我求求您，离开北河村吧。”
“六年前您来到我们村子后，我们村子就一直死人，甚至有些人跟您接触后莫名其妙就疯了。”
年迈的村民哪有刚才捡回一条命的庆幸，相反，存在他内心的是更大的恐惧。
提起六年前的事情，那名年迈的村民已经泪目，似乎这话勾起了他悲痛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