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海边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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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像载着沉重的铅块，黑压压的坠地很低。
刚下过雨，整座小镇都是湿漉漉的，泥泞的乡间小道从这头横穿到那头，偶尔经过几个行人，都目不斜视地走过那几个长斗篷的窥视者跟前。
小镇上的气氛因为外来客的到来变得有些怪异，隔个两三天他们就来一次，没有别的目的，只是守在镇子入口的山脚，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座靠海的山。
可在镇上的居民看来，山上除了野兽什么都没有。
今天那几个人又来了。
渔民在村口撞上了窥视者，他们今天似乎有过什么特别的发现，但最终结果又是令人失望的。
不由想起了清晨赶海回家时见到的那个年轻女孩，却也并没多在意。
临近傍晚，太阳的金边在海平面上只剩半圆，海面像是着了火般的美丽。
一个人影在虚空中忽然现身，她在小路上站立了一秒，转身大步朝左边布满荆棘的小路走去。
穿过长长的荆棘丛，不远处可以看见一座小屋孤零零地屹立在悬崖上，她刚走到门口，小屋的门就吱吱呀呀地打开，一个浅金色头发的青年出现在门口。
“我回来了。”
德拉科一把将她拉进了门，屋子里头温暖如春。
“再也不许一个人出去，”他责备道，一边将怀抱越收越紧，“你知道外面有多危险吗？”
“我是想为明天做准备……”
忒弥娅停住了话头，竟是因为听到了德拉科的心跳，他的心跳的很快，好像一直在狂奔，一直处于危险的境地。
她转而去看他的脸，好像又瘦了不少。
“对不起，”她不安地说，“我再也不会了。”
他静静地凝望了她一会儿，像是在考虑要不要原谅她，最后叹了口气，低头吻吻她的眼睛：“走吧，大家都在等你。”
忒弥娅跟在德拉科后面进了小厨房，厨房里面人满为患，但巫师们总有些别的法子。
赫敏从书本中抬头问她怎么这么晚回来，她简单回答了一句，挨着德拉科坐下，这时注意到水池上方的小窗户，海平面最后一点金边也落下了。
夜晚的海洋孤独而美丽，海风拂面而来，有些冰冷，却让人头脑清醒。
潮汐声伴随着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传进耳朵里，煮沸的热汤在炉灶上挥发出蒸汽，餐桌上的食物丰盛而美味。
这一切竟有种家的感觉。
忒弥娅微笑着从德拉科手里接过盛满食物的盘子，不经意地问：“汤姆怎么样？”
“在楼上睡觉。”赫敏回答，她的目光忽然落在小厨房门口的方向，“韦斯莱夫人，他们回来了。”
忒弥娅还没来得及转头，就被韦斯莱夫人拍了脑袋。
“下次不许再单独行动，你们俩！”胖乎乎的女巫大声说着，一边穿过厨房，抽出魔杖将水池上方的窗户关上，“一屋子病患，晚上的海风容易着凉啊，孩子们！”
德拉科拿出手帕为她擦头发，忒弥娅连忙打掉他的手。
“别这样。”
清凉的海风没有了，她有些不乐意，却也不敢多嘴。她早就见识韦斯莱夫人容易让人神经紧张的特质。
比如现在，她还在唠唠叨叨：“这种时候，两个孩子单独出去，能不能别让大人们担心了——”
忒弥娅眉头一皱，突然察觉出不对劲。
“你也出去了，去做什么？”她没好气地问。
罗恩在对面悄悄指了指忒弥娅，德拉科白了他一眼，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当然是为了找你啊！”
“你们不是一块儿的吗！”韦斯莱夫人惊愕地说。
德拉科冷冷地哼了一声。
为了不让韦斯莱夫人再追问下去，忒弥娅虽然有些怀疑，却也想快点转移话题。
“韦斯莱夫人，我的斗篷补好了吗？”
“哦，补好啦，亲爱的，”韦斯莱夫人慈爱地说，“虽然角毒兽的皮很难找，但迪戈里先生和我丈夫关系不错，前年送来过一小件，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忒弥娅顿时眉开眼笑，那件斗篷是小天狼星留给她的，上次在马尔福庄园被贝拉特里克斯的咒语击破了，她一直耿耿于怀。
德拉科却并不乐意，他一把握住她的手，凑过来在她耳边轻轻说：“我可以给你找别的皮。”
“可我们现在并没有钱，不是吗？”她摊了摊手。
“以后会有的。”德拉科心不甘情不愿地说。
饭吃到一半，韦斯莱夫人让罗恩上楼去叫哈利，昨天他在忒弥娅手中借到了怀表，一整天都待在楼上，似乎和小天狼星有说不完的话。
七点钟的时候，哈利和罗恩下到客厅，忒弥娅注意到汤姆也下来了，立刻起身迎了过去。
德拉科也跟着站了起来，赫敏和韦斯莱夫人对视一眼，叹了口气。
“你回去吃饭吧。”忒弥娅打开门走了出去。
德拉科的目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虽然那个孩子现在变得面目全非，母亲为了保护他们而死，可他仍旧难动什么恻隐之心。
他还是觉得这是个非常奇怪的孩子。
坐在花园的秋千上，随处可听见潮起潮落的声音，海浪拍打礁石，卷起巨大的白色浪花。远处的大海静谧、辽阔，天空是很深的蓝色。
男孩的背影孤独而寂寥。
“明天葬礼结束，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忒弥娅不愿去回想发生在安娜和汤姆身上的祸事，她只想好好照顾他，先把他变的和以前一样，可究竟他以前是个什么样子，她其实也不是很了解。
食死徒杀死了他的爸爸，现在又夺走了他的妈妈，他还这么小，甚至比她小时候来到马尔福庄园时还小，需要有人对他负责。
忒弥娅蹲下身与他平视，看着他满是疤痕的脸，她将事先准备好的东西放在他的手里。
“这能防身，只要你想，就能替你做到。”
汤姆仍旧没有说话，一双眼睛像是无机质的黑曜石，只是低头看着手里碧绿的尖刺，慢慢握紧了它。
而她握紧的是他软软的小手。
即便明白所有人的爱都难以比上自己亲生母亲的，她还是想照顾他长大。
夜深了，忒弥娅将汤姆送回房间后，刚走上三楼，就见德拉科坐在楼梯拐角处。
他站起身，眼中仿佛沾染了夜晚的凉意，面无表情道：“我看见你将神秘人给你的东西给他了，这不合适。”
忒弥娅牵着他走进卧室，摁灭走廊的壁灯前，好像看到有人影在楼梯口一闪而过，以为是罗恩和赫敏，就也并没在意。
“我觉得挺合适的，”她关上房门，转身看向他，“我现在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长大，再也不要有什么波折了。”
德拉科越听越不对劲。
“你想养他？”他诧异地说，“如果是因为安娜的死，你完全用不着内疚，是我拦着不让你过去，都是我的问题。”
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忒弥娅摇了摇头。
“没有一个人逃得了干系，德拉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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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没亮她就起了，将昨天在小镇上买来的东西整理一番后，天色蒙蒙发亮，她将魔杖收回衣袖里，倚到门旁去看太阳升起。
曙光正在冲破地平线，天空是贝克般的粉色和朦胧的金色，和昨晚的海上落日一样美丽。
背后有人悄没声地走近，她转头一看是汤姆，立刻走过去牵他的手。
“早上好，他们都还没起呢，姐姐先给你做点东西吃。”
汤姆点了点头。
忒弥娅惊讶极了，不敢相信他竟然有了回应。以为是昨晚的谈心终于对他有所帮助，面上笑的更加开心了。
她心里想着今天的葬礼绝不能出一点差错，一边拉着汤姆走向小厨房。
将汤姆安置在餐桌旁，他静静坐在那里，目光凝滞望着料理台的方向，忒弥娅以为他想看日出，便过去想将窗户打开，让他看得更清楚一点。
她刚一打开窗户，就见到屋外的菜地里躺着一只死鸡，心里咯噔一下。
这时厨房门口又传来脚步声，她转头一看，是赫敏走了进来，她们互相笑了笑，忒弥娅便低头去拿盘子。
“汤姆今天起得好早，”赫敏说，“今天你做早餐吗，弥亚。”
忒弥娅正想回答，放在架子上的刀具却在这时往下一掉，闪着寒光、锋利无比的菜刀猛地劈了下来。
“wingardiumleviosa！”赫敏急道。
坠落的刀具浮在空中，即便这样，她还是被割到了手背。
鲜血淅淅沥沥地滴落在料理台上，赫敏匆匆跑到她身边，用手帕摁住伤口止血，忒弥娅惊魂未定地看着那些刀具。
咒语失效，刀具掉在砧板上，噼里啪啦地砸出好大声响，这才回过了神。
“是谁将刀乱放在这里的，”赫敏恼火地说，“我去给你拿东西包扎。”
她很快离开了小厨房，忒弥娅想起了汤姆，转身去看时，餐桌旁已经空无一人。
早上发生的事只是一个小插曲，赫敏的白鲜效果很好，伤口很快愈合了。
十点，葬礼在海边小屋如期举行，一切顺利。
汤姆站在最前面，他将花束放置在安娜的墓碑旁，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在那之后，他又能开口说话了。
大家都认为他会慢慢走出阴影。
这场葬礼不仅仅是为了祭奠安娜，也是为很多离开的人。他们各自缅怀各自心中所想，忒弥娅想的是小天狼星，还有安娜。
葬礼过后，她想把一些至今为止从没说过，但是很重要的事告诉他们。
她不想再为黑魔王保守秘密了。
但是葬礼一结束，大家立刻开始分头忙碌，到了晚上，客人们一个接一个地来到海边小屋，她都不明白接下去还有什么事要发生。
赫敏的魔杖喷出绿色和蓝色横幅，很有艺术性地悬挂在花园的灌木丛上，韦斯莱夫人说晚上来的客人很多，实在是不能再屋子里塞下一个人了，就在花园里拼了几张桌子。
“真好，”罗恩看着赫敏最后一挥魔杖，把棕榈树的树叶变成了银色，和深海的蓝色交相辉映，不禁赞叹道，“你在这方面真有品味。”
“谢谢你，罗恩！”赫敏高兴地说，“麻烦你把那些灯笼挂起来，那就算帮到我了。”
罗恩爽快地去挂灯笼了，他将蓝色绿色的灯笼一个个漂浮在花园上空，每个灯笼表面都闪烁着银色的细粉，亮晶晶的很是好看。
忒弥娅来到花园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她正想问德拉科知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就被韦斯莱夫人大声打断：“晚上男生住一间，女生住一间，知道吗，不然我们的房间不够分的！”
忒弥娅下意识去看德拉科的反应，却发现他只是皱了皱眉，默默远离了韦斯莱夫人。
她不由得奇怪道：“到底是谁要来啊？”
德拉科斜眼看了下四周的布置，挑挑眉，意味深长地看向她。
“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