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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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在泼墨一般的夜空中闪烁，海面波光粼粼，屹立在悬崖上的小屋今晚格外明亮。
晚上七点，客人们陆续都来了，罗恩和哈利在小路尽头迎接，那边本来是一片茂盛的荆棘丛，现在荆棘都被精心打理过，往两边分开，甚至铺上了一条长长的、夸张的红毯。
罗恩和哈利穿着现今能找到的最好的西服，站在红毯上，看上去就像两个滑稽的侍应生。
已经装饰一新的花园里，韦斯莱夫人正和德拉科在拐角说些什么，一个看上去像是在叮嘱，一个不住地点头，但他眼睛瞟在地上，好像已经没了灵魂。
楼上女孩们的屋子里，忒弥娅坐在梳妆台前，镜子里的她简直光彩夺目。
十八岁的姑娘正值最好的青春年华，即便素面朝天也有种不加修饰的美，更别说精心打扮过。
彻底褪去婴儿肥的脸颊呈现出瘦削、精巧的轮廓。一身蓝裙，黑色卷曲的长发挽作简单的发髻，如同油画中走出的古典少女，皮肤发光似的白，一双湛蓝美目盈盈楚楚。
赫敏仔细检查了一遍，最终满意地点头，上前紧紧搂抱住了她。
“生日快乐，忒弥娅。”
如果现在还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那她也太傻了。
赫敏蒙着她的眼睛带她走下楼梯，刚一下楼，就有一双手扶住了她。
耳边传来些闷笑声，这双手却温柔地与她十指相扣。他领着她来到花园，清凉的海风刚一拂面，悠扬的生日祝歌便伴随着潮汐声响起，是她所听到过的最美妙的。
那双手不知何时不在了，她扯下蒙在眼上的纱布，海边小屋的美丽映入眼帘。
灌木丛上挂满了蓝色绿色的丝带，被海风一吹，风铃碰撞发出清脆动听的声响，星星形状的灯笼漂浮在夜空上，荧光闪烁美不胜收。
大家都在微笑，罗恩和赫敏站在中间，哈利坐在桌子旁，而斯内普教授板着脸站在棕榈树边上，嘴里念念有词。
“德拉科呢？”
“让开！让开！”韦斯莱夫人大声说着走进了花园，大家纷纷示意她转头，忒弥娅回头一看，德拉科正捧着个巨大的蓝宝石蛋糕缓缓向她走来。
他穿着身挺拔的白色西装，和他的浅色金发很是相配，广阔深蓝的大海蛰伏在他身后，蜡烛光柔和了他的眉目，气质出众，英俊地不得了。
幸福感在这一瞬间到达了顶峰。
他站定在她面前，这一刻，她的心以从未有过的速度怦怦狂跳着。
“生日快乐，弥亚。”
女孩眼眶渐渐红了，无措地说：“这么隆重。”
德拉科笑了笑，看起来似乎比她更加紧张。魔杖挥了两下才将蛋糕浮在空中，忒弥娅这时注意到他手上拿着一束碧蓝的勿忘我花。
花朵在他的手里不住颤抖着。
“蛋糕，我做的，”他生硬无比地开口，“你......你喜不喜欢？”
她抿了抿唇，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要发生了。
“喜欢。”
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下一刻，骄傲矜贵的少年单膝跪了下来，一双浅色的眼睛灼灼凝睇着她，将花和戒指一同举在她的面前。
海风亲吻着她红透了的脸颊，他眼中的她动人心魄。
“十八岁了，弥亚。”
“也是我们一起渡过的第十二年，我不能更加确信，我想要的是什么。”
他每说一句，就抽出一朵勿忘我花放入她的手里。
“我想给你不变的爱，就算一些人离开了也没关系，你还有我。”
周围除了潮汐声，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在场的绝大部分人都呆若木鸡，就算早早知道内情的哈利他们也是。
没人能想到德拉科.马尔福竟然这么会。
忒弥娅也不能想到。
她手里被塞满了蓝色的小花，勿忘我花的花语是永恒不变的爱，她知道的，德拉科最是喜欢这种花，他以前不肯告诉她为什么，后来他们在一起了，才说那和她眼睛的颜色很像。
她这才明白昨天他跑出小屋是为了什么。
深深吸了口气把心跳平复了些，她觉得她得说点什么。
忒弥娅的视线在巨大的蓝宝石蛋糕上停留了片刻。
“你竟然都会做蛋糕了，”她想夸奖他的用心，“花也是你采来的吗，真没想到会这样亲力亲为——”
“嫁给我。”德拉科打断她。
忒弥娅不由得想着他实在是太心急了。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用眨眼来掩饰自己的不平静，脑海中，小时候的事走马灯似得在眼前掠过。
他们一起长大，陪伴着彼此渡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时期，懵懂青春的少年时期，当然还有无数灰暗的日子。
对她来说，早已没有别的可能了。
“好的。”她轻声说道。
话音未落，德拉科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掌声，欢呼声瞬间盖过了潮汐的声音。
他将戒指小心翼翼地套入女孩的无名指中，所有的冷静自持也只到这里了，无法表达多年夙愿达成的喜悦，他一把将她抱起，狠狠一亲她的脸颊。
忒弥娅也笑得开心，她心里想着，在海边小屋的这几天，真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了。
海边的天色说变就变，明明刚才星星还在天空中闪烁，转眼就下起雨来。大家只好把场地换到屋子里去。
德拉科抓着她的手一刻也不肯放，很快便发现上面有一块皮肤是新长出来的。
“这是怎么了？”
“做早饭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她轻描淡写地说。
不远处，卢平正在和哈利说话，身边有一个淡紫色头发的年轻女巫。
不算上神秘事务司那次，忒弥娅是第一次见到唐克斯，她知道她的母亲安多米达是小天狼星的堂姐，也是贝拉和纳西莎的妹妹，便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在这儿就连饭都要自己做，”德拉科仍执着于她手上的伤，“你以前哪做过这种事，还痛不痛？”
痛？忒弥娅不禁发笑，这点伤真的不算什么。
“一点儿也不了。”她安抚地说道。
另一边，卢平和唐克斯正朝他们走来。
“生日快乐，”唐克斯上前和她拥抱了一下，“莱姆斯告诉我，小天狼星的侄女长得和他很像，原来是真的呢。”
唐克斯的模样光彩照人，和小天狼星一点儿也不像。
“谢谢。”但她听到这种夸奖还是很开心。
“恭喜你们，”卢平看着她说，“小天狼星知道你来了凤凰社，一定会很开心的。”他一边说着，一边主动和德拉科握手。
德拉科虚握了一下，立刻放开了，他并不喜欢别人提到死去的小天狼星.布莱克，也向来不喜欢卢平，更别说从没来往过的唐克斯了。
他还是觉得，如果没有小天狼星，他和忒弥娅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他们怎么会认为这种躲躲藏藏，和一大帮人挤在一块儿的日子不错的？
他永远不会承认这点。
“忒弥娅可没说要加入凤凰社。”德拉科说。
“当然，当然，”卢平说，“现在年纪还小，至少要到了朵拉这样的年纪才行，说起来，你们几个人还是表兄妹的关系。”
德拉科挑了挑眉，他不知道卢平这样说是想膈应谁。
忒弥娅这才想起来，尼法朵拉.唐克斯血缘上算是她和德拉科的堂姐，他们之间并没差多少岁，而她却和比她大很多的，与小天狼星同辈的卢平有了亲密关系。
“这样说来是的。”唐克斯有些尴尬地说，“但这并没什么，莱姆斯。”
忒弥娅感觉到唐克斯和卢平的关系有些奇怪，卢平虽然在笑，可好像并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至少这样可以保持血统的纯正。”她开玩笑道。
她和德拉科血缘相近这件事一直存在，纯血家族偶尔通过近亲结婚的手段来保持血统的纯净，确实是弊端。
“你这样说，马尔福可要不高兴了。”唐克斯笑着说。
果然，她还未转头，一双臂弯就强势地搂住她的腰，德拉科眉头紧皱的样子出现在眼前。
“胡说，我们是因为互相喜欢才打算结婚的。”他纠正道。
真是怪异又可怜的布莱克一家啊。
晚宴进行到一半，有客人忽然造访了。
看着卢平有很多伤疤的脸，忒弥娅不由想起了汤姆，韦斯莱夫人提过她儿子比尔也被狼人咬了，但由于不是满月，并没有变成狼人。
虽然汤姆被咬的年纪和卢平差不多，但那天并不是满月。
她想让卢平见见汤姆，开解一下他，卢平欣然接受了，但却怎么都找不到汤姆。
他似乎已经不在这个屋子里了。
就在大家准备出去找他时，海边小屋的门却再一次被扣响了。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拿不准门外是危险还是什么。
忒弥娅却觉得是汤姆回来了，她过去开门又被德拉科拦住，直到汤姆的声音从外面隐约传进来，大人们确定了海边小屋周围的防御魔咒并没有一道破损后，她才把门打开。
一个高个子的英俊男人出现在门前，一见到她，就将礼物放入她的手里：“生日快乐，忒弥娅。”
她不知所谓地看着塞德里克，还有他背后的老头。
两秒钟后，韦斯莱夫人宣布晚宴提前结束，客人们一个个离开，最后只剩下凤凰社成员。
所有人都神情激动，除了德拉科，他的嘴角极力往下撇着，看样子心情糟糕极了。
没有人想到邓布利多会在今天出现，虽然他给自己的面容施了混淆咒，让他介于像和不是很像的中间，但一说话，大家就立刻认出了他。
主心骨来了，这两天一直很焦虑的哈利此时神采飞扬，正在滔滔不绝地说话。
汤姆脏得像是从泥里打过了滚，她挥舞魔杖给他施了几个清理一新。
“你们怎么会走到一起的？”她轻声问。
汤姆自闭的毛病似乎又犯了，塞德里克笑着解释：“在路上碰到这孩子正在被一群山鸡追着跑，怎么了，你招惹那些鸡了吗？”
她抬头轻声道谢。
这时，德拉科横过来挡住了她的视线。
他一身白西装，几缕淡金色的发丝垂到灰色的眼眸之上，手里出现了条不知道哪来的热毛巾，抓着汤姆就要给他擦脸。
她神色讶异，但他这幅模样，却让她瞬间看不见任何人了。
“我来吧？”
“不要，”他眉头一皱，“我不想让你对别人做这种事。”
忒弥娅瞬间又气又好笑，连汤姆在德拉科粗糙的擦脸手法下连连想挣脱出来，也只是带着笑意蹲在一旁看。
虽然还有些古怪，但倒是真有点一家三口的样子了。
“快来！快来！”韦斯莱夫人大声说着走出了房门，今天最后一个项目在花园里举行。
一架相机静静树立在哪里，盖着黑布，等待着人去开封。
他们来到花园，韦斯莱先生走上前去鼓捣相机，嘴里还念念有词：“真好，真好。”显然是喝多了。
雨停了，花园的土地踩上去湿漉漉的，空气清新得像是洗过，星星也像是洗过，一颗颗在夜色中闪烁着。
深夜的海风冰凉，却吹不冷大家火热的心，韦斯莱夫人忙上忙下，将大家一个个安置好位置，他们拍照的地方背靠灌木丛，绿色蓝色的横幅往下滴着水珠。
她拉着德拉科站在后排最右边的位置，罗恩、赫敏和哈利也在第一排右边，哈利在最中央，身旁是看不清面容的邓布利多，由衷赞叹了一句他的混淆咒真是出神入化。
邓布利多却在这时转过头来，用口型对她说了句什么。
忒弥娅心头一跳。
“今天人真齐！”韦斯莱先生这时在前面激动地说，她忽然瞥见韦斯莱夫人偷偷在抹眼泪。
她戳了戳前面的罗恩让他往那里看，可他只顾得上和赫敏说话，完全没感觉到。
德拉科拉住了她的手。
以为他又醋了，没想到却是体贴地扶着汤姆和她换了个位置，汤姆毕竟年纪小，已经昏昏欲睡，刚才全凭依靠着她站立。
“不在中间没关系吧？”她想起他曾经每次拍照都要在最中央的位置。
“没关系，”他坦然地说，“这毕竟不是我们的归属地，我们有我们的家庭的，弥亚。”
她想起了远处的马尔福夫妇，他们今晚在做什么呢？她知道自己是自私的，知道德拉科无时无刻不想着他们，时时刻刻在提醒着她，所以战争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斯内普教授向他们透露了马尔福庄园的情况，万幸的是，伏地魔如今已经没什么能用的人了，于是也并未迁怒马尔福夫妇。
让所有人都感到惊奇的是，他开始重用罗道夫斯。
弄不明白伏地魔到底是怎么想的，就这么喜欢莱斯特兰奇一家吗？
邓布利多的到来肯定也不简单。
“在想什么？”德拉科担忧地说。
回过神，她摇头笑了笑，挽上他的手臂。
“没什么，只是在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定会的。”
明天的事就交给明天来忧愁吧，她只想好好过完这一天，和德拉科，和汤姆，和赫敏他们，和韦斯莱夫人，和远道而来的客人。
她侧过头，正好迎上塞德里克的视线，前方强烈的白光一闪，韦斯莱先生喝了一声，她便回过头，挽着德拉科对前方露出笑颜。
希望时光能永远定格在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