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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荡皇帝秘史-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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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便命停手将他们拖进殿来。

两人被带刀侍卫挟上殿,臀后裤子上已见血迹,带刀侍卫一松手走开,两人便站立不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契丹两使者对视一眼,没奈何,只得俯身磕头,道:“外臣叩见天朝圣天子!”张狂气焰一毫不剩。

萧若方才慢吞吞道:“贵使平身。”

两使者爬起来,相互搀扶着勉强站稳。

萧若道:“我天朝上国正与你们蕃邦契丹交战,贵使所为何来?”

两使者嗫嚅道:“为议和而来。”

萧若微微流露出一丝笑意,不紧不慢道:“两国世代为邻,正该止息干戈,化干戈为玉帛,永远和睦相处才是。既然贵国有此美意,敝国也愿……”

“等等,我国有三个条件!”正使者插言道。

萧若顿时冷了脸,淡淡道:“说来听听。”

提起条件,两契丹使者又有了底气,正使便瞟了汉人副使一眼,他身为契丹人虽懂些汉语,但要说长篇大论的话,还是相当困难。汉人副使因道:“启禀天朝圣天子,我们二王子耶律石鹰殿下开出三个条件,假如贵国答应,二王子立即率兵北返回国。”

“哦?你们只是契丹二王子派来的……就不知二王子作得了贵邦可汗的主吗?”萧若微一转念,道。二王子耶律石鹰便是这支入侵契丹军的统帅。

汉人副使道:“圣天子放心,我国大可汗已年迈垂危,二王子此行回草原,可汗之位非二王子莫属。二王子的意思便是整个契丹族的意思。”

萧若便道:“那你们说说条件。”

汉人副使道:“第一,贵国出二百万两银子犒赏二王子所部将士,并且以后每岁对契丹进贡……噢不,每岁赐契丹白银五十万两,布帛一百万匹。”他本欲说进贡的,见皇帝脸色不善,便换了个委婉的说法。

群臣听了,发出一片嗡嗡议论之声。契丹正使傲然道:“你们要不给,我军就自己来抢!”

萧若强抑怒火,道:“继续说第二条。”

汉人副使一派踌躇满志之色,道:“第二,请贵国将北部边疆燕云等十六州赠送我国,以显示贵国和好的诚意。”

一言甫落,群臣顿时大哗,纷纷指责契丹人狼子野心,贪得无厌,割地之事想也不用想。

萧若龙颜大怒,要单单只是第一个条件,他为赢得整顿朝纲的时间,也许还有得商量,双方可以坐下来讨价还价一番。但是第二个条件决计没有商量的余地,割地求和注定会留下千古骂名,他可不想遗臭万年,受万世唾骂。他怒极反笑,道:“还有第三个!”

群臣闻言安静了下来,汉人副使笑道:“我主二王子久闻天朝女子婉约温柔,愿与天朝和亲,请圣天子将一位公主许配与二王子。”

群臣又是一番怒叱,乱轰轰道:“皇上春秋尚轻,并无公主可嫁。”

契丹正使嘿嘿笑道:“皇帝没有女儿,那姐妹也成的。”

兵部尚书齐枯云出列,厉声道:“荒唐,皇上两位姐姐均已成家……”

契丹正使咧嘴一笑,接言道:“嫁过人的也行,我们二王子不嫌弃也就是了!”

群臣再度大哗,群情汹汹,再也不可抑制。左侧文臣之尾跃出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书生,冲到契丹正使面前,并指颤颤指着他,涨红了脸,憋了半天道出两个字:“无耻!”

萧若本来不知道此人是谁,但一见他的神态也猜到了。萧若曾听阴空海说皇帝共有二姐一妹,除妹妹早夭之外,两位姐姐长大成*人,好多年前便都出嫁了。其中长公主嫁给先皇在位时钦点的一位状元郎,名叫周书南,寒族出身,家徒四壁。一次先皇赐筵时,与长公主邂逅,两人一见钟情,后终成眷属,被传为一时之佳话。看来便是这位老兄。

驸马周书南空有满腹经纶,面对粗鄙不文的契丹使者,说什么大道理都是对牛弹琴,故而憋闷了半天,也只能说出两个字“无耻”。

萧若一摆手,群臣渐渐安静下来,道:“众位卿家看见了吧,契丹人根本毫无诚意。来人,将他们逐出宫去,限他们即刻离开京城。”

四名带刀侍卫上前,契丹正使扫视群臣一眼,冷笑道:“既如此,那我们战场上见!”招呼一声,当先朝殿外走。

汉人副使本想也留下几句狠话,抖抖威风,晃眼触到皇帝不怒而威的目光,浑身一哆嗦,连忙快步跟上正使,出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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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内静默一会儿,萧若道:“哪位将领愿意领兵迎敌,为国为家驱敌于门外?”

殿内诸将你看我、我看你,半晌,无一人主动请缨迎敌。大殿内落针可闻。

“皇上,微臣请命领兵迎敌!微臣愿意立下军令状,若不破敌,请皇上取臣之项上人头!”

萧若循声望去,说话的却是驸马周书南,不由哭笑不得,将领们贪生怕死,到头来竟跳出这么个文弱书生来。假如是文墨之事,交给他再也合适不过,然兵者,国之大事,生死存亡之道,非同儿戏,却断断不能让他这不通兵事的白面书生为将。但其志可嘉,比起殿上装缩头乌龟的将军们不知高出多少,便温言劝慰了一番。

第十章 脚踏四极,手握乾坤

正当殿内陷入僵局之时,一个小黄门入殿,叩首道:“启禀皇上,昭武将军廖柄寒在殿外求见……”

“廖疯子?他不是卧病在床起不了身吗?”大将军奇道。殿内群臣也是一阵交头接耳。

小黄门道:“回大将军话,廖将军的确起不了床,但他让四个仆人分抬床板一角,就这么把他抬到了殿外,口口声声扬言要带病上阵杀敌……”

萧若闻言大喜,道:“有如此良将乃社稷之福,快宣廖将军上殿!”

小黄门应是,出殿传唤。

萧若曾听阴空海略略谈起过廖柄寒此人,按说此人官阶不高,只不过从二品,而且他狂妄轻悖,是个有名的楞眼儿,在同僚中人缘很不好,但他极擅统兵打仗,多少年来南征北讨,战功赫赫,堪称朝廷一把尖刀。

不一时,就见四名仆人抬着一具木床上殿,木床上坐着一个满面虬髯的中年人,黑漆漆的一张方脸,浓眉虎目,虽在病中亦不减其威武之气。

木床抬到殿中央放下,四仆人朝皇帝拜倒,廖柄寒就在床上俯拜,洪声道:“微臣廖柄寒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廖爱卿快快平身。”萧若道。

“谢皇上!请皇上恕臣衣着不周之罪。”

大将军李岳斥道:“廖将军,你有疾在身,孤已特许你在家养病,恁般模样上殿,你说成何体统?”

廖柄寒不答,自顾自朝皇帝道:“微臣在家听闻契丹鞑子铁骑深入内地,川中叛军又闹的凶,而朝廷却迟迟派不出迎敌之军,微臣在家昼夜难眠,今日终于忍不住抱病上殿。”说着说着,虎目蕴泪,“皇上啊,不要看朝中将领不少,可多是些贪生怕死之徒,要打硬仗,还是得算上我老廖啊……”

此言一出,殿上诸将皆有怒色,萧若暗暗称快,迟疑道:“廖爱卿忠勇,朕是知道的,可是爱卿眼下卧病在床,如何能够领兵迎敌?”

廖柄寒大叫道:“我老廖如今虽不能上马杀敌,可还能指挥全军行军布阵,谋划进退。当年诸葛武侯一介文弱书生,尚且亲统大军六出祁山,我自幺力习武,身体健壮,虽有小疾在身,再弱也弱不过诸葛武侯,请皇上准微臣统军上阵杀敌,以报君恩!”

萧若暗自心喜,道:“既然爱卿有此雄心壮志,朕便准你所奏,朕会派两名太医跟随在爱卿身边,随时为将军调理身体。”

廖柄寒喜动颜色,道:“谢主隆恩!”

萧若又问道:“丞相,大将军,二位以为如何?”

事已至此,大将军只得应允,丞相赵牧沉吟一回,道:“启奏皇上,契丹人深入内地只为抢掠,难有大的作为,相对来说川中叛军其势日甚,近日甚至已兵围成都,一旦成都有失,川蜀之地不复为朝廷所有。臣请让廖将军统兵赴川剿灭反贼。”

这话与萧若不谋而和,华朝北边防线仍在,契丹人孤军深入,只能是打了就跑,威害并不是太大,并且行踪飘乎,追击不易;而起义军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一旦成势,就能摧毁华朝根基,他太清楚明末的悲剧了,决计不能任其坐大,要是等其成为星火燎原之势,那一切都完了。

萧若道:“丞相此言甚是,廖爱卿你看扑灭川中叛军要带多少兵力?”

“叛军不过一帮子乌合之众,何足道哉?给微臣五千精兵足矣!”廖柄寒不屑道。

萧若听了暗暗有气,此人这般狂妄自大,让他独挡一面不知是否明智,但眼下除了他还真没有别人可派,便道:“给廖爱卿两万精兵,另外汉中及川蜀各部军马归爱卿节制,务必扫平叛军!”

廖柄寒哽咽道:“谢皇上,若不取胜,微臣誓不还朝!”

“拟诏。”萧若扬声道,“封昭武将军廖柄寒为镇西将军,领兵二万,克日西征。”

“皇上圣明!”群臣齐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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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廖柄寒退下后,萧若问道:“小*平子,最近一次科举是哪年举行的,朕记不清了。”

司礼太监莫平含笑道:“回万岁爷,去年秋天刚举行过科举,今年明年都不举行,要到后年才是三年大比之年。”

萧若微一沉吟,朗声道:“方今朝廷正值用人之际,朕有意加办一场恩科,文武并举,为朝廷选拔有用之才。两个月后京城大比,朕亲自当主考官,众卿以为如何呀?”

群臣一片嗡嗡议论之声,他们十个中有八九个不是科举出身,并不希望朝廷办科举,每三年一次大比他们都嫌多,更何况是加试一场,吏部尚书石忠出列,道:“回皇上,加试恩科是朝廷一件大事,要通知全国郡县,然后各地举子开始进京,只怕两个月时间来不及。”

两个月之后,萧若都嫌远水解不了近渴,岂愿再拖,便道:“眼下多事之秋,不容延误。即刻下诏传谕天下,让各地有意应试的举子火速赴京。朕意已决,不必再议,退朝!”说完,站起身拂袖自殿侧离殿。

群臣跪地,山呼万岁恭送皇帝。而后站起身来,表情各异。昨晚后宫闹得天翻地覆,说是皇帝病好了,文武百官大多都听到了风声,看来少年皇帝有意趁此机会振作一番,今日竟出奇的有主见,英明果决。他们各自打着小算盘,鱼贯出殿。

萧若坐上肩辇,兀自蹙眉难展。

钱得子见皇帝脸色不太好,小心翼翼道:“万岁爷想回寝宫,还是去哪?”

萧若回过神来,道:“去中宫。”

钱得子会意,道声起驾,指挥太监抬辇前往中宫。

加试恩科招览人才,这条路决计没错,但至少也得两个月,远水解不了近渴,朝中将领俱是庸庸碌碌之辈,难道要他亲自领兵迎击契丹人不成?

“不成!”他心说,自己到底是个冒牌货,没有根基,要是自己领兵在外,朝中出个意料之外的变故,那时就悔恨莫及了。

朝政败坏至此,扭转局势绝非一朝一夕之功,眼下只有一步一步来了。他悠悠吁出口长气。

突然,一个小太监跌跌撞撞冲过来,扑通一声跪在肩辇旁,叫道:“皇上不好了!阴公公他……呜呜呜……”

萧若骤然一惊,急声道:“小海子怎么了?”

“昨天深夜阴公公的宅子失火,阴公公他……他不幸丧身火海……”

第十一章 阴太监究竟是死是活

残垣断壁,焦烟袅袅,空气间弥漫着一股焦糊糊的气味,阴空海宅邸包括周围几户民家都烧得干干净净,现场一片焦黑。

开封府知府官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是在外地,好歹也算个封疆大员,但在达官贵人多如牛毛的京城,要想保住官位,就不得不处处看人脸色。

开封府知府章白群今晨接到民众来报,说是南城发生了火灾,寻常这种事让捕头带几个捕快和仵作去处理就得了,但一听说被烧的宅子主人是官里当红太监,便不敢等闲视之,亲自带着好些差吏赶到火灾现场,封锁这一段路,把看热闹的居民挡开一旁,细细察探。

近午时分,皇帝在侍卫副统领赵德鹏陪同下,带了几个侍卫太监匆匆赶到。

章白群慌忙率领开封府衙门里的差吏俯地相迎,高声道:“微臣开封府知府章白群,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萧若来回扫视现场一番,问道:“章爱卿查出什么来没有?”

章白群迟疑一下,恭声道:“臣经反复察探,初步断定昨晚火灾系无意中失火所致。火灾发生时,阴公公正在厢房中睡得熟,被大火熏醒之后已然出不来了,不幸被困在房里,直至活活烧死。”这些大多是出于合理推断,他为给皇帝一个能吏的印象,把还不能十分确定的推断也说了出来。

萧若听后不置可否,道:“那阴空海的尸体呢?”

“在路旁竹席篷里放着,只是……”章白群停了一停,方道:“回皇上,只是尸首形状奇惨,恐污圣目。”

萧若道:“无妨,抬过来朕亲眼看看。”他心说我又不想姬煌小子那样娇弱,看看尸体有什么。

几人把一具焦黑的尸体抬了过来,只见尸体早已烧得面目全非,从头顶到脚底,一体俱黑,只能看出是个人形,至于死者的面貌,那是绝无可能认得清了。

萧若看得一阵阵反胃,道:“仵作验出了什么没有?”

章白群道:“回禀皇上,尸体面目虽难以辨认,但仵作验出了其下体的残缺,当是官里的公公无疑了。故微臣大胆猜测就是阴空海阴公公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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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若思虑一下,道:“宅邸的下人呢?”

章白群道:“阴公公的宅子里共有四个下人,其中两个婢女,一个仆人,一个小太监。除了那个小太监不知去向外,其余三人都在,微臣这就传他们来。”

两个小婢和一仆人被带到面前,三人从未想过面见皇帝,直吓得浑身筛糠似的打颤,扑在地下,只知大哭:“皇上饶命,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萧若微微皱了下眉头,见他们惊怖之状不似作伪,便朝钱得子道:“等会带回宫去,好好审审。”

钱得子连忙点头应是,如今阴空海不在了,正是他取宠晋升的大好时机。

此事本该由开封府衙门处理,但皇帝要亲自过问,章白群又怎敢说一个不字。

萧若蹙眉沉吟有顷,忽道:“把尸体胸腔切开。”

章白群与仵作都愣了一下,一时没听明白。钱得子喝骂道:“万岁爷叫你们把尸体胸腔切开,还愣着干什么?!”

章白群与仵作连声称是,仵作拿起工具,以利刃自尸体胸口划入,小心翼翼切开半边胸腔,然后望着皇帝,等候下一步指示。

萧若道:“再往上切,把气管也切开。”

仵作依令而行。

只见尸体肺部及气管皆是本色,并无灰黑异物。萧若冷笑道:“此人不是被火烧死的,而且被他人杀死之后,再放火烧屋,以图毁尸灭迹,造成失火而死的假像。”

周围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转不过弯儿来,但皇帝金口玉言一开,他们又不敢质疑,齐齐呆在当地,作声不得。

萧若继续解说道:“若一个人被困屋中活活烧死或熏死,临死之前极力挣扎,大口呼吸,势必会将大量烟灰吸入肺部;而人死在前,然后烧屋子的话,死者呼吸已停,气管已闭,烟灰只能停留在其口腔,进不了气管及肺部……你们看此人肺部及气管并无灰黑异物,可见他是先被他人杀死后,再行烧屋灭迹。”

周围人听了无不佩服得五体投地,拜倒大呼:“皇上英明!”俱想谁说皇帝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来着,明明是一代少年英主。

不多时,刑部一众官员也已赶到。刑部仵作的本领显然在地方衙门仵作之上,查验过一番后,道:“启禀皇上,死者年纪甚轻,大概还不满二十,与阴公公三十多岁的年龄似有不附。”

萧若听罢,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他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这个世上只有阴空海一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要是阴空海死了倒也是件好事,怕就怕他落入他人的手里,或是他自己突然间不知所踪,那萧若就难受了。

“真该早点杀了他!”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将自己假冒皇帝的事抖露出来,虽说他一人说的话未必有人信,但毕竟是悬在萧若头顶的一柄宝剑,一旦掉下来,会对自己造成多大的伤害,谁也不知道。现今后悔已经晚了,怪只怪他身为一个21世纪的人,思想观念中十分排斥杀人,虽然已打定注意非灭阴太监的口不可,但潜意识里扔总是想往后拖,直至阴太监脱出自己的掌握,追悔莫及。

“阴空海,你究竟是死是活?究竟在哪里?”他对着苍天默默发问。

“万岁爷,”钱得子悄悄打探皇帝的脸色,轻声说道:“万岁爷难得出宫一趟,何不趁此机会在京城市井间逛逛,散一散心?”

空自懊悔无益,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萧若收回心神,道:“也好,那便逛逛。”他正想深入民间走走,体验体验民情,兴许能对以后执政有所帮助。

他钻回到皇舆里,皇舆行到一个僻静处,萧若再度从皇舆里出来时,已换了一套寻常富家公子哥服饰,只带钱得子与赵德鹏两人在身旁,打发其余随从回宫。

赵德鹏今年尚不满三十,出自将门之家,几年前因其父在与契丹人作战时,为掩护大部队撤退力战而亡,朝廷破格将他拔擢为侍卫副统领,也是忠良之后。

三人一路走走看看,京城富庶甲于天下,大街上行人往来如织,熙熙攘攘,人头簇动,繁华热闹,街道两旁店面鳞次栉比,屋檐相接。萧若时常看着失神,仿佛在清明上河图中游览。

钱得子眼睛骨碌碌一转,谄媚笑道:“万岁爷,想不想去青楼逛逛?烟花女子比起宫女来,那又是完全不同的一番滋味儿,嘿嘿……”要是以前,他提都不敢提这事儿,可如今万岁爷病好了,情形又自不同。

萧若哼哼道:“没兴趣,青楼女子有比得上朕的凤儿的吗!”想起皇后,他心头阴霾顿时化解不少。

钱得子与赵德鹏面面相觑,双双作声不得。拿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跟窖姐儿比,这也就是他敢说啊,要是换了旁人,便是凌迟碎剐之罪。

忽闻道旁民居中一个年少女子的声音急呼:“哥,哥,你不要紧吧……放开我,你们这群恶霸!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

第十二章 白氏兄妹

三人向声音来的方向望去,只见道旁一户民居之外围着一大群人,几个膀圆腰粗的壮汉踢打地上一个瘦弱书生,另几个壮汉拉扯一个布衣少女,少女奋力挣扎,大声哭闹不休,周围也有一些看热闹的百姓,人人面上皆有不忍不色,但无人敢上前劝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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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若看的气往上冲,大步走将过去,朗声道:“住手!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京城天子脚下你们也敢欺男霸女,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众壮汉一愣,被他这一番话给镇住了,待回头看见就这么三个人时,顿时一片哄然大笑,壮汉领头人狂笑道:“王法?老子就是王法!”

“放肆!”钱得子冲上前,疾言厉色道:“这话也是你们说的?!瞎了你们的狗眼,胆敢对我家公子爷不敬!”

众壮汉气焰微微一收,京城这地方达官贵人太多,他们见识也自不弱,看这三人有恃无恐的模样,只怕有些来头,但他们仍然不放在心上,领头人笑道:“你们可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管我们的闲事?可知道我们是谁?”

壮汉们好一番张狂大笑,乱轰轰道:“说不来吓死你!”连四周围观的百姓们也出言相劝,絮絮叨叨说是这位好心人你还是走吧,他们的事你管不起云云。

萧若冷笑道:“你们是什么人,说来听听。”

领头人道:“你小子先站稳喏,别把你吓趴下!我们乃是宋王府的家丁……宋王府你小子知不知道?我们家王爷乃当今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们家郡主乃当今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开封府大老爷见了我们都要礼让三分,谁敢管我们的闲事!”

萧若心里有底了,原来是高门大阀中的人横行不法,道:“宋王府吓不倒本公子,我碰上了倒要管上一管,今日之事又是怎么回事?”

宋王府家丁们面面相觑,敢情他们还从未见过不把宋王府当回事的人,这三人也不知是什么来路,家丁领头道:“前日我们家小王爷看上了这小姑娘,让我们拿一百两银子来买她回去当丫鬟,实在是她几世修来的造化。这事你小子也要管?”

“这位公子爷别听他们瞎说,呜呜……我们谁要卖身了?!他们冲进屋来扔下银子就要抢人,还打伤了我哥哥!”布衣小姑娘蹲在其兄身旁,一面察看哥哥伤处,一面抽抽噎噎的说。

“万……公子爷,世家大族仗势欺人,这事儿司空见惯。”钱得子悄悄观察萧若的神色,小心道:“我们是不是不要管这闲事儿了,以免皇……正房那位主子面上不太好看?”

萧若瞪他一眼,冷然道:“若任由这些个奴才横行不法,她面上才会不好看!”言及此处,转首冲赵德鹏道:“还等什么?将他们统统拿下!”

赵德鹏在一旁早就磨拳擦掌多时,等的就是这句话,大喝一声冲上前去。他虽姓赵,但与宋王府赵氏却无瓜葛。

家丁领头一见,顿时横眉竖眼,大喝道:“兄弟们给我上!把这三个不开眼的小贼暴打一顿,打得他们老娘都不认得他们……喛哟……”话未说完,倏地赵德鹏侵近身来,被一拳打倒在地。

这些家丁欺负寻常老百姓还可,论武艺相效与侍卫副统领,何啻天渊之别。赵德鹏难得有机会在皇帝面前施展武功,当即大展拳脚,趋闪如风,打人不用第二招,出手干净利落。就听见一连串密集的“砰砰砰”之声,八个家丁已一并倒在地上,打滚呻吟。

萧若见不远处有两个手提镣铐的捕快,便让钱得子叫他们来押犯人去衙门。两捕快听说这些人是宋王府的人,脸色当即就变了,都有退缩之意。

“你们把这些个恶霸押去衙门,然后把这个给你们知府大人过目……”萧若解下身上一块云龙玉佩,递给他们,续道:“就说是这玉佩主人的意思,让他秉公而断,不可徇私。”

两捕快听着有些高深莫测,不敢违逆,便把这一群家丁押着向衙门走去。

那对兄妹拜倒在萧若面前,哥哥道:“小生白易鸿与舍妹白灵,拜谢恩公相救,恩公大恩大德,不知我兄妹如何报答!”

白易鸿面皮白净,二十四五的样子,一身儒装,书卷味儿十足;妹妹白灵不满二十,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五官精致,虽布衣荆裙,也掩不住一股子灵秀之气,是个小美人儿。萧若心说怪不得会被好色之徒看上,道:“二位请起,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萧若问道:“看兄台是个读书之人,为何弄到这步田地?”

白易鸿苦笑一下道:“实不相瞒,小生本是江南举子……唉,此事说来话长。”

彼此道过姓名,萧若自称姓萧。此时已近晌午,几个人便在旁边一个馄饨小摊坐下,叫了几大碗热腾腾的馄饨,边吃边谈。

“公子爷,这种下人吃的东西您不能吃!”钱得子小声道,怕皇帝吃路边东西吃出毛病来,那他绝对逃不脱干系。

“无妨。”萧若伸手拿起双竹筷,夹了个馄饨放嘴里有滋有味的吃起来。心说我又不是温室中的花朵,怎么就不能吃这种东西,以前在21世纪时就常在路旁小摊吃饭,感觉很不错。

只听白易鸿慢慢道来,原来他们两兄妹出身清寒,早年父母双亡,两兄妹相依为命,去岁为筹积进京赶考的盘缠,把家乡最后一点田地房屋变卖干净,兄妹俩抱着破釜沉舟之心来到京城。谁知一场大考下来,白易鸿名落孙山,兄妹俩也无乡可归,幸得京城一户好心人家收留,两人靠卖字画、为人做针线活计糊口,直至今日,险些被豪强恶霸所欺。

两人一见投缘,彼此都是年轻人,熟络得快,很快便天南地北谈论起来,萧若从言谈中发觉他所知极其博杂,凡举天文地理,诸子百家,三教九流,医卜星相……诸如此类均有涉猎,说起来头头是道,腹中甚有韬略,更难得的是并无读书人惯有的迂腐之气。

第十三章 皇帝命数凭谁问

萧若暗暗起了招揽之意,略不经意地将话题引向当今朝政。

白易鸿便道:“当今朝政之失,首在用人之失;用人之失,首在世族寒族之失衡!昔年我朝太祖皇帝开国打天下之时,大仁大义,海内共仰,以无边的包容之心,善待一切弃暗投明的敌对者,给以高官厚禄,不加猜忌,不事杀戮……也正因为此,在短短七年之内便扫平天下,混一寰内。但也留下了一个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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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钱得子厉言喝叱。

萧若一摆手,止住钱得子,让白易鸿继续说下去。

白易鸿续道:“隐患便是此后历代对高门大阀太宽容,以至于使科举出身的寒族之士倍受排挤,而当今天子年少贪玩,朝廷大权更完全落入世族手中,六载如是而下,朝政由是败坏至极,一天天腐烂下去,天下汹汹……唉,乱世只怕不远了!”

钱得子脸色都青了,赵德鹏也为他捏着一把冷汗,此人不知他面前坐的便是他所指责的皇帝,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萧若丝毫也不觉生气,败坏朝政的是姬煌小子,又不是自己,问道:“那依白兄之见,当今衰败局面要如何才能扭转呢?”

白易鸿缓缓摇头,轻叹道:“难,难,难。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数代积弊,要扭转谈何容易。以四大王族为首的高门大阀,早已是根深蒂固,一旦触及他们的利益,只怕反而会激出祸乱,即便明君圣主在位,想重整朝纲也绝非一朝一夕可成。”

萧若听了他这话,沉默半晌,道:“然则白兄以为该从何处着手?”

“首先便是大力选拔寒族人才,使朝廷重新回到士族寒族分庭抗礼之势,届时局面就可打开。”白易鸿含笑望着他,笑意大堪玩味,笑道:“小生今早听闻朝廷两个月后要加开恩科,文武并举,当今天子已然开始这么做了,哪用得着小生多嘴多舌,呵呵。”

萧若心说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他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笑道:“小弟听君一席话,获益良多。白兄大才,两个月后殿试之时定能蟾宫折桂。在此之前……呃,小弟认识一个大内侍卫朋友,可以介绍你进侍卫营当差,不知白兄可否愿意?”

白易鸿苦笑道:“多谢兄台美意,奈何小生手无缚鸡之力,如何当得侍卫!”说着连连摇手不已。

萧若向赵德鹏使个眼色,赵德鹏会意,笑道:“白老弟所言差矣,侍卫营中也需要管理文书帐薄之类文事的读书人,老弟很合适么!”

白易鸿喜道:“承蒙萧公子青眼有加,白某当真三生有幸,愿为公子效犬马之劳!”说完,朝他深深一揖下地。

萧若听他话中似有他意,心下暗道:“难道他识破了我的真实身份?”连忙把他扶住。

白灵小姑娘在旁静静听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看这人,望望那人,十分乖巧的样子。

白易鸿瞟妹妹一眼,笑道:“妹妹也是个大姑娘家了,跟着哥哥委实不太方便,不如让她跟在萧公子身旁,萧公子看怎样?

萧若一愣,心说这是什么话,哪有跟着哥哥不方便,反而跟随我这陌生男子更方便的道理。

白灵也是听得一呆,顿时又羞又急,道:“哥,你说什么胡话?”

“不是胡话!萧公子为人又仗义,又有本事,妹妹跟着他就是了……听哥哥的没错。”白易鸿笑道。

萧若越发肯定这小子猜出了自己的身份,好个千伶百俐之人。

钱得子也凑趣笑道:“白姑娘,你哥说的再对也没有了,跟着我们公子爷就是没错。老仆我可以给姑娘找份小差事,保管吃的好,住的好,活计又清闲,而且再也不怕宋王府的人找你麻烦。”

听他说到再也不怕宋王府的人找麻烦,白小姑娘犹豫了,适才发生的事,让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赵德鹏恭声道:“公子爷,时辰不早了,还是早些回去为上,免得……老夫人操心。”

“啊……对,回去回去!”他想起今晚是和皇后的大好日子,不禁心头一热,站起身来。

“听这位公子声音奇特,必非常人,可否让老朽看个相?”路旁不远处响起这个声音。

萧若扭头循声望去,只见说话之人老态龙钟,撑着条拐杖,满头银丝,身后细竹竿挑着一条白旆,上书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断死断生断天机,但两眼眶空洞,竟是个瞎子。萧若不由失笑道:“老大爷眼睛瞎了还能给人看相?”

老瞎子嘴角抽搐一下,似乎笑了笑,道:“老朽眼虽盲,但心不盲。只消捏一捏对方的手相,就能预知祸福,断他个八九不离十。”

萧若略略意动,阴空海那个死太监生死不明,踪迹沓然,心里难免忐忑不安,听他说的离奇,让他摸一摸手相又有何妨,便笑道:“也好,就让老大爷帮忙算算。左手还是右手?”

老瞎子道:“男左女右,公子请伸左手。”

萧若伸出左手,老瞎子两手托着,左揉右捏,嘴里不住的啧啧称奇,好一会儿,突然放下他的手,掉头就走,一句话也不说。

萧若心头一紧,快步追上去,道:“老大爷摸完手相后不说一句话就走,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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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瞎子哼了哼,丢下一句令萧若深思的话,“你明明是九五之尊,全天下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何必向他人问命运……”

第十四章 鸳鸯戏水

一行人回到内城,赵德鹏领白易鸿去侍卫营,钱得子带白灵小姑娘去了内务府,萧若一人回到后宫。

此时已至傍晚,他不回乾元殿,嘿嘿坏笑着径直朝中宫走去。来到中宫,也不等人通报,就一路直闯进去。

皇后看见皇帝驾临,款款率众宫女跪倒迎驾。

萧若见皇后羞得连耳根子都红了,似乎意识到今晚将要发生什么,心头一荡,快步迎上前,张开双臂,老实不客气一把将皇后搂进怀里。

众目睽睽之下,皇后“嘤咛”一声娇呼,满面红云,玉臂使劲推拒,嗔道:“皇上别这样,人家看见!”

萧若滛笑道:“夫妻亲热,天经地义,人家看见又怎样?”他只觉一股幽兰香气沁入鼻中,抱着她美绝人寰的娇躯,那是说什么也不放的,对她上下其手揉揉捏捏不亦乐乎,只觉触摸手感之棒,简直是销魂蚀骨,人世间最快活的事莫过于此!恨只恨隔了好几层衣服。

“嗯……皇上,别,容臣妾……晚上再行侍寝!”皇后娇喘吁吁道,她被侵犯得芳心大乱,满面晕红如火,羞不可抑,娇躯都止不住的颤抖,垂着螓首,羞怯怯不敢看他。

萧若闻言心头大乐,也知这般孟浪确是有失人君风范,表现得太过急色岂不给她小瞧,便恋恋不舍放开了皇后,笑道:“朕饿了,快开膳快开膳!等吃完饭……嘿嘿嘿……”他望着她一个劲的低沉嘿嘿嘿嘿地怪笑,眼珠转那转那,闪动着异样的光华,说不出的猥亵龌龊。

皇后哪还猜不到他未说出口的话,羞涩难当,见周围侍女们一个二个脸红红的掩口偷笑,脸上挂不住了,嗔道:“你们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传膳。”

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珍馐美肴端上桌,萧若当仁不让坐了主位,皇后在侧首相陪,亲自为他夹菜斟酒。

红烛高烧,薰香袅袅,满室旖旎无限。萧若几杯美酒下肚,血液渐渐沸腾起来,眼前皇后好似天仙化人,娇艳绝伦,秀色可餐,禁不住欲火大动,伸手在桌底下拉着她纤纤柔美如水葱的玉手,细细摩挲,笑道:“皇后,你真的好美!”

皇后桃腮飞起两朵红云,含羞带笑白了他一眼,嗔道:“皇上尽会花言巧语哄臣妾,昨晚在乾元殿怕也是这般对韩妃说的吧?”想抽回玉手,挣扎了下却挣扎不脱,也就由得他把玩了。

皇后这一轻嗔薄怒,于红烛辉映下,另有一番诱人风情,端的美不胜收。他看着心痒难捺,邪邪一笑,道:“其实呢,朕恢复雄风跟水湄小丫头一点关系都没有……嘿嘿,事实上是昨晚朕在房梁上偷窥皇后沐浴时,热血从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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