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友

却看鲁义眼睛都要瞪出来，不是齐兰英拉着，“滚”字该出来了。

韩龙不禁放高声说：“不行你还想咋的，王彬还有砸你的那些人就在歌舞厅玩呢，你还敢去报仇咋的，我看着你……”

“看什么呀……”从空旷的大门里走进一个人。头戴取掉帽徽的军帽，身穿摘下肩章的军服，中等个，很敦实的身材。看着眼前的景色，本来严肃的脸竟然露出笑容，接着说，“这他妈好啊，够劲，今晚就住这了！”

鲁义看到此人脸上闪出无比喜悦的光，甩开齐兰英，大步到他跟前，打了个标准的军礼，说道：“陈连长，三排五班战士鲁义向您报告。”

那人还了军礼，然后捶着鲁义胸脯说道：“怎么回事？知道我们来，整个这么大阵仗！惹了谁了？砸得够狠啊！”回身再向后面喊：“来得真是时候啊，你们几个还敢干不敢干？”

跟着他又进来四个穿军装的，有高有低，胖瘦不同，但都是身姿挺直，明显经过军队历练过的。第一个说：“我操，这不欺负人吗，欺负到咱家了。鲁牤子，你是怎么搞的？”第二个接过去说：“没看见吗，背后下的手，连一点血都没有。”第三个说：“有架打我可怕，我得跑！”第四个说：“你比谁都乐呢。这架可不好打，咱哥几个凶吃亏。”

鲁义跟他们挨个紧紧相拥，然后问：“你们怎么来了？”

一个说：“看你受欺负帮你来了呗！”

另一个正经地说：“老连长领我们回部队看看，听说你也复原了，一起来看看你。还正是时候，听连长说怎么办吧。”

陈连长根本没把眼前景色当回事，走到齐兰英面前，主动求握手，一边说：“这是弟妹吧？真漂亮。没想到我们鲁牤子还挺有眼色。也没有准备，没带什么特别礼物，干脆这见面礼你收下！”

齐兰英没马上辨明。她能看出面前四十余岁的中年人脸上写着故事，伸出手相握。然后见他从手包里抓出一沓钱来。她不敢接了，方才说：“我不上鲁义妻子，只是他朋友。”

陈连长并没有把钱收回来，而是说：“接着，我陈博远拿出的钱哪还有收回去的道理。朋友也行。你实在不好意思就抽出几张给我们买点酒菜。我看这小子也不能给我们做饭了。不过这地方喝酒倒是正好。”

齐兰英能感受到对方不容置辩的气势，把钱接下来，心想过后再给鲁义处理吧。

陈连长再到韩龙身前，说：“这位应该是老百姓所说的社会人吧。你去转告那个砸我兄弟场子的，今晚上我们得痛痛快快喝酒就不去了。但他要来我们正好接着。不来，他也跑不了，他是死定了！”

韩龙需低头看这个人，不认识。但这种气度让他不寒而栗。他也不敢多问，只是点点头，然后向外走。当他看到自己车后停着的纯正悍马时，更加相信来者不善了。他和王彬不算一路，所以也没把这个信息告知出去。他干脆静观其变。

齐兰英也拉蒋清泉出来了，她心里感觉鲁义有救了，所以是愤怒喜悦。让蒋清泉带她一起到镇上买酒、买菜。

陈连长等他们都走后才问鲁义：“说吧，怎么回事？”

鲁义便把跟王彬结仇的过程简明扼要向领导汇报。然后全他们，你们走吧，我先砍他们几个再说。

一个说：“我不走，我看热闹。”

一个说：“看你说什么话，什么是兄弟，什么是战友，让我们走，你竟说得出口！”

一个说：“我们正想打架呢，活动活动筋骨，要不都生锈了。”

一个说：“你们别逗鲁牤子了，告诉他吧，陈连长现在是—矿区公安局的副局长。那地方别的没有就黑社会多，但那个在陈连长面前不捋顺的。就你们这小破地方，能掀多大浪。都看热闹吧！”

这时陈连长没和他们一块，他自己到一边打了两通电话。可是他也听到这边谈话，回来先问：“刚才谁说怂话，一句两瓶。”

那人急了说：“连长，我不是逗他吗——好好，我喝。但一会你把枪借我，我好先上。”

陈连长再骂他：“想得美，你还要大炮呢！都给我拳脚上。”

那人道：“跟您开玩笑呢吗，就怕他们不来。我五个，他们三个十五个，牤子十个。三十个没问题，再多您也得上！”

“就你嘴贫。”其他人便攻击他，然后乐成一片。

齐兰英和蒋清泉回来，买了各种熟食、花生、毛豆、蘸酱菜，还到饭店炖了一锅酸菜，放桌面时还是热的。而这些人最称心的是买来了整箱的白酒。陈连长不禁夸奖了，还说：真可惜了，不是我们鲁义老婆！

齐兰英听了高兴，也有些惋惜，拉蒋清泉便回家了。

剩下六个曾经的战士吃着、喝着、侃着，根本不在乎还在危险的境地。而“敌人”没有来，他们都微醉了，就合衣躺在被齐兰英、蒋清泉简单收拾过的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