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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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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而言,普普通通的一件营宅之事,岳家处理起来却格外棘手。

李娃一笑:“不说鹏举了。安老不知现在有什么打算吗?”李娃的身份,不便直接议论吕祉所受的弹劾与处分,只能这样询问。

“惭愧,退处小阁,至今想起来还是心绪难平。”吕祉长叹道。他喝了一盅酒,闷闷捡起了一只酒蟹,微一用力取下蟹壳,露出雪白的蟹肉与澄净的黄膏。“初时昏昏终日,犹如瓮中此蟹。”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改了一下,螃蟹改橙子了,宋人吃螃蟹的时候,会配橙子提味。嗯,黄澄澄的大橙子抛下去,还蛮像抛绣球的。

赵构:都怪我喽。

螃蟹:我不想喝高汤。

岳飞:南呀么南泥湾呀,南泥湾好风光呀

第173章终章燕云(3)

吕祉被弹劾一事,牵涉到朝堂之上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也显示了官家对各方面势力的平衡与妥协。吕祉甚至觉得,失去了秦桧鼎力相助的官家,反而把赵宋家法玩弄到了一个极高的水平。

奥妙就在于那封弹劾奏上。同是弹劾,劾奏的数量非常有讲究。第一种叫做交章上弹,参与弹劾的御史多,并且会屡次上章。这种情况往往意味着朝廷已经不再信任臣子了,身为臣子的必须辞职。但臣子辞职也是有套路的,可以先上章辩解后再请辞,也可以置之不理,直接请辞。但不辩并不意味着承认言官攻击的是对的,更多显示的是一种以“去留争义理”的风骨,反而为时人所赞誉。那些栖栖遑遑逐条驳斥的,倒显得小家子气了。历史上岳飞绍兴十一年辞职奏就是按照以不辩为辩的态度进行处理的,后来的谢表中“功状蔑闻,敢遂良田之请;谤书狎至,犹存息壤之盟。”这两句话,对所谓的弹劾奏表示了极端地蔑视,尤为人们所津津乐道。

但吕祉虽然是满心的委屈,却不能沿用岳飞的处理方式。毕竟只是范同的一道弹章,做臣子的哪能就为了这点“小事”,就跟朝廷甩脸色呢?就算事关大臣的“名节”也不行。要是因此辞职,不但不会受到士林的赞誉,还会被群起而攻之为“要君”!以为朝廷非你不可,离了你就不能运转了?做梦吧。朝廷离开谁都能维持下去,但是胆敢“要君”的人,一概不能再用。

可吕祉如果按照朝廷的意思,上章为自己辩解了,那就是委曲求全。一旦丧失了自己的立场,在和战之争中,就再也无法为一派的领袖了。士子们同样会报以轻蔑地一笑,剔着牙齿评论道:“这个吕安老,自己行事不正也就罢了。朝廷让他自辩他便自辩,与那些只知道阿谀奉承的禄蠹们有什么不同?”

吕祉于是陷入了两难之地。按他原本的性子,清风拂袖一走了之是最好的法子。但是,依旧行不通,他是必须改变历史的,好不容易有了现在这只军队,又有张浚的支持,这么好的条件他不能放弃。但要让他对着官家下跪,自称“微臣罪该万死”,抱头痛哭,虽然肯定可以过关,但这摇尾乞怜的做法也太侮辱人格了。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圣人教训岂能轻易置之脑后。

这样犹豫了几天,把刘子羽急得鬓角都白了。吕祉终于决定,上奏辩驳的同时以多病为由,请假修养。这姿态在官家看来,算是屈服了;但在士林来看,则是心怀委屈,可以被予以同情。

而辩解的词句也是颇心思。譬如虚报敌情妄做制勘一事,就表述封疆之外,军中难有诸多事情,若是外人看来道听途说,难觉得可疑可怖。但实则并非如此,总是自己一片忠心,太过于任事的缘故。将重点放在一个忠字上。另外一重弹劾是与官妓有染,反驳的时候则先概述事实,之后再描述自己夫妇情深,画龙点睛以吴氏小产。这样写的确是为了博取同情,但文理顺畅,并不刻意为之。最后结以“进退狼狈,况且孤微”,强调自己一片孤忠。

刘子羽自觉做出了一篇锦绣文章,又和胡闳休等人反复推敲,商量奏章的语气基调,务求做到滴水不漏。等上奏用六百里加急发出后,就开始算着日子等待朝廷的温言抚慰。他甚至策划好了,一旦朝廷旨意下来,就要大张旗鼓的宣扬开去,表明圣眷正隆,些许小人兴风作浪是摇撼不了大局的。

但吕祉最清楚,自己的奏章最能够打动官家的地方,就只在无子上了。盛年无子无女,仅有的一个甚至没有出生就已经夭折了,浑身冰凉的婴儿连眼睛都未曾睁开,就永远告别了这个世界。如此凄凉的景象任是享多少荣华富贵,都心有余痛的。官家看了之后必然会有同病相连的哀叹,既而勾起官家的无尽心酸。对于一个帝王而言,没有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儿子,这个皇位总是有太大的缺憾。

就这样耗到十月初,终于盼到了官家的诏书。官家竟然同意了吕祉休假的请求,准他将养三个月,这一来就到来年开春了。公务命刘子羽和刘共同打理。这旨意有两个意思,一是官家不会进行淮西一军的人事调动,就是认同了吕祉的忠心不二;二是官家因为议和刚有实质性进展,不希望有一个德高望重的大臣挑头与他做对,借此让吕祉乖乖闭嘴。

刘子羽当然大失所望,而被打击更大的是吴氏。她知道这消息后,产后晕眩的毛病就又发作了。

吴氏坐小月子的时候,每日每夜几乎都在哭泣。哭得累了小睡片刻,也会从睡梦之中忽然惊醒,然后一个人默默坐着垂泪,任如何安慰也不起效果。都说坐月子啼哭会伤身体,吴氏这个月子坐得煎熬备至。一头青丝大把大把地脱落,人本来大出血后就非常虚弱,休养了十天后,还是憔悴得如深秋枝头的黄叶。吕祉有时摸着吴氏瘦成了一把骨头的手,就不禁在想,历史上的她虽然丈夫死了,总算是儿女双全,儿子也还争气,身后哀荣备至。现在,吴氏不能生育也就没了终身的依靠,以后该怎么办呢?言念及此,吕祉就不更觉得对不起吴氏,不知道自己是救了她还是害了她。同时,对官家也就愈发地有一股怨气。

吕祉温言软语地伏低做小,到了半个月后,吴氏总算是略微缓过来一些,脸上开始有了笑意,胃口也比以前好了。但只一样,从那以后,她再没跟吕祉同过房。本来小产之后,也不宜同房,但吴氏的决绝之处,在于坚持让迎儿照顾吕祉。吕祉哪能不明白吴氏的意思这是要给自己留后--只好五天之中去一天,应付一下,心却还是不悬挂在妻子身上。

这时,吕祉见吴氏病情又有加重的趋势,真是又气又恨。自己的荣辱还好说,让个弱质女子承担这样的痛苦,负疚实在太深了。他找到王仲明,希望王仲明能为吴氏诊脉治疗。王仲明摇摇头,只说了一句话“心病还需心药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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