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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陆续又传来了更多的坏消息。原来,万俟见到吕祉的奏章后,曾经公开进言:“吕祉心怀怨望,不能重用。”倒是官家还没有丧失理智,知道没有败绩便做这样的处置不能服人心,训斥了万俟几句。但也说不定,这是君臣合作演的一出戏。
形势至此,无论如何庐州是不能再待了,也正好带着吴氏散散心。吕祉略作拾,交代了宣抚司诸事项,便带同吴氏动身了。一路上游山玩水,吴氏的身体与心情倒都好了许多。
吕祉简短说完前因后果,张宪叹道:“这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那人竟然能恶到这个地步,当初在鄂州的时候倒看不出来。”说罢,连连摇头,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恶人揪出来痛打一顿的神气。
吕祉笑道:“我这是奉旨修养,张太尉你这是-心有所感吧?”
张宪哼了一声,揶揄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譬如,我到了建康,归入江东宣抚司,才晓得张相公是爱才如命的。”
才、财同音,桌上之人都笑了起来。
李娃打趣道:“外间都传言,说你是鹏举的爱将,这回做张相公的爱将,想来另有一番滋味吧?”
“可不是吗!岳相公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张相公是己之所欲,务必推己及人。我承蒙张相公厚爱,不胜惶恐之至。”张宪拿起一只酒蟹,啪地折断了大鳌,放到嘴中一咬两段,呸地吐出来,“又酸又臭,这只蟹子坏了。”
“蟹坏人却不坏。”李娃容貌端正秀丽,人过三十,眼神灵动不减少女。这时接起俏皮话来,也是丝丝入扣,真是再好不过的一个谈伴。
张宪苦笑:“对我岂止是不坏!我一到建康,住处便已经安排好了,就是现在这所大宅院,占地足有五亩。以前是田师中住的地方,田师中死后,张相公把那留下的寡妇接到了自己府中,把那田师中的老娘等等,一擀面杖都赶跑了。他怕我嫌晦气,不愿住进来,又找和尚念了三天的经文,说是净宅。嘿嘿,这份心意,真是太周到了。”田师中也是晦气,摊上他的队伍都打光了,死后空有节度使的追封,连一处住宅都保不住。
李娃掩口揶揄道:“呦,真是鹏举都不如。鹏举就知道辖制你们不许逾规占地盖房子。”
“还有呢。”张宪又喝了一口酒,脸色红润,“第二天,叫我到花厅问话。给没奈何让我做安家不说。也不知道张相公从哪里打听的,知道我丧妻后尚未再娶,马上叫出来梅兰竹菊四位姐姐,要给我暖被。”
张宪没有具体描述四女相貌,但从名字中也可以猜出,必然都是佳丽,说不定还会诗词,正可以奉君子。
“昔年有吴相公千里赠美姬,这回有张宣抚殷勤送四美,你还不赶快受了这份情义?”
“国夫人就不要笑话我了,既不知根又不知底的,我怎么能下?就算是知根知底,也要先问问我愿意不愿意呢!后来,我才听说,这梅兰竹菊四女,是雍国夫人亲自训练出来的。我当时便是一头冷汗。亏得张相公没让我再娶田寡妇。”
吕祉正色道:“这话说得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也是刚悟出这个道理。”
“这之后,雍国夫人就……哎,也是让人难于启齿。”
想起街上那一幕,张宪羞愧不已。
吕祉心念一动,问道:“张伯英身体如何?”
“张相公从庐州回来后,身子似乎差了许多,经常是茶饭不思、嗜睡。有时,甚至要睡上一整天。所以,即使是我们,现在也只隔三差五能偶然一见罢了。平日里,那些下等的士卒,肯定是见不到张相公的,就是那天的上香,张相公也未曾亲临。”
“哦,”吕祉点点头,“张伯英没有请医调治吗?”
“请了。那个袁溉又巴结上张相公了,赖在这里不肯走。”张宪颇为岳飞忿忿不平,“嫌鄂司给不了没奈何,嘿嘿,亏他还假清高,字什么道洁。”
果然,袁溉又来这里趟浑水了。
“话不能这样说,袁道洁这人是个游戏红尘的。”吕祉将话题引导到自己的方向上,“既然游戏红尘,难就会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举措。你既然才说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就不应该一眼把人看死了。要多交往一下,再下结论。我正要问你,你跟袁道洁打过交道吗?”
“没有。”张宪如实承认。
“袁道洁看不起你吗?”
“不,有天他找我似有结交之意,被我回绝了。”
“如果是这样,我有一番话,请张太尉暂且一听。”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笑笑,某些博士还写论文呢,古代朝堂礼仪都不懂。不辩就是认罪,呵呵
上一章忘了放注释,卢象升的《湄隐园记》
阳羡桃溪在邑西七十里,万山环匝,林壑鲜深,溪水涟(微波),其中复有平畴墟落映带左右,真习静奥区也。出城舟行雪蓑、烟寺间,凡数百曲乃至溪湄,余家读书园在焉。千柳垂垣,清流绕(小丘),苍峦绣壁当其前,远岫烟村绕其后,篱院鸡犬,景色蓊翳(草木茂密,有浓荫)。衡门(横木为门)数尺,不容车马,今将凿石为额(门额)曰“湄隐”。园门以内,松径、桐蹊、花棚、竹坞及所谓双桂轩、斑衣亭、豹隐斋、听鹤山房皆创自家君。年来稍廓旁址,得旷地十余亩,余思筑室而归休焉。拟构书楼五楹,即颜曰“读书”。楼列架满,其四悬(标签)万余,为朝夕自课(自己按计划读书)也。楼须高敞,周以复道,(绕)以栏,丹垩(有色土)不施,绮绣不入,虚其中,前后洞达,令溪山烟月据我坐上,时时遣我岑寂(冷清)。启楼后望,作露台与复道平,宽广可十余武(古时以六尺为步,半步为武),列怪石、盆草、瓷墩、石几之属。夜深人静,月冷风长,瑶琴一弹,洞箫一弄,此亦吾之丹丘(仙人居处)也。台名“敞居”,镌片石识之。去台二丈许,高垣圭(凿壁而成的圭形小门)别为院。曲室数区,宛委而入,东西莫辨,岩壑同幽,为避暑室三楹,曰“月窟”,为室三楹,曰“旭坞”,大寒暑则入而盘(广大)焉。过此,开隙地,植女桑、弱柘、菜畦、稻垅其间,值山雨乍晴,吟诵余息,荷锄戴笠,亲执其役,以察物理攸宜,四时亭毒(养育),曰“明农逸墅”。此楼以后之大(概)也。楼前三丈许,凿藕池半亩,引流以入,星布怪石於莲芡(芡,水草,又名鸡头)间,可据坐以钓。叠石为岛屿,峙乎中流,荷香酽时,或一披襟其上,亦不减登华(华山)顶看玉女洗头盆(喻石臼,凹形的石坑)也。池旁垂柳、瘦石、短草、花掩映萧疏,俾(使)有远致。再前丈许,编柏为苍屏,作高轩五楹,名之曰“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