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死局
“这不可能！”莱格里想要说点什么来反驳伊莱的猜测，可是面前突然出现的几十个黑沙让所有的解释和借口都失去作用。“今天是阴天！”
“黑沙不一定通过寄宿来让人们受他控制，他们也能用黑雾污染普通人，使他们成为虚渊仆从的仆从。”伊莱皱紧了眉头，他听见整个村庄都在和这里一样发出缓慢且没有生机的声音，却又无法给出一个真正合理的解释。
能够让大半个村子在同时被黑沙侵占，即使是画中的高阶黑沙也没有这样的能力，而有如此力量的人又何必在这一个荒僻的小村子里为了一只黑沙的角大费周章呢？
也许这些判断不太准确，但看到眼前这几十具行尸走肉，伊莱必须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放屁！”莱格里骂道，“这得多浓的雾才能让这些村民全都变成黑沙？我们都眼瞎了吗？”
“是啊，这说不通。”
伊莱从口袋里掏出了两个不规则半球拼接而成的黑色圆球，圆球中间如犬牙的裂缝是如火焰般红黄拼接的颜色。
这是被称为“帝国火种”的魔法道具，是借由红龙的力量发明制造的攻城武器。伊莱从瓦科?温顿的储藏室里偷来这个，因为在那些不容易引起瓦科注意的小玩意里最为珍贵。
伊莱把黑色的圆球用力扔向前方被黑沙污染的村民们，熊熊的火光在圆球落地破裂后燃起，将那些来不及躲避的几人灼烧成了地上的一摊黑水。
幸好它没有因为多年未用而损坏。
天空中阴雨连绵，可是火种依然在大雨之中倔强的燃烧和吞吐着，它很快久就爬上了一位被污染者的裤脚，又欢快地跳上了他的衣角和全身每一寸皮肤。
而伊莱就站在那里毫无怜悯地看着火种在被污染者的群中扩散，这些黑沙开始混乱，挣扎然后四处窜逃。蕴含着火龙之力的耀眼火光在伊莱面前不远处散发出温暖的火光，
在火光的照耀下。莱格里和伊莱的影子斜斜地拖在地上，却没有一个村民向那里靠近。
“看来你猜的是对的。”莱格里用沉重的语气说，“这里的全都是被污染者，哪怕有一个黑沙在寄宿在这些村民，都会来钻我们的影子。”
“我可能猜到是谁做的了……”伊莱盯着眼前的火焰，讶异地发现火焰中浮现出了一个狰狞恐怖的女性精灵面孔。
“你是谁？”莱格里举着斧子向前走了两步，这精灵看起来确实不像是什么善类，面目可憎，皮肤黝黑，灰蒙蒙的浑浊双眼又不同于黑暗精灵特有的赤红瞳色。即使火光摇曳让莱格里看不太清楚，也能看到她的半张脸已经完全腐烂成无法形容的烂肉。
“小偷。”火焰中倒影的声音沙哑，低沉，又仿佛来自于四面八方，“列那人，你偷了女王陛下的力量，让我在陛下面前蒙羞，而你现在还敢来不自量力地挑战虚渊的力量？今天我要你葬身于此，我会来取走你的性命，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糟了。”伊莱惊慌地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虚渊的女王是影的化身，能在任何有影的仆从面前现世。这种说法只应该记载在远古的史料之中，何时她的力量又恢复至此了？这完全出乎了伊莱，甚至是普鲁特的预料之外。
面前的只是虚渊女王人间宿主的一个投影，但伊莱相隔万里就能体会到这种力量巨大的压制力。
帝国的火种无法用普通的火熄灭，伊莱匆忙地想起来要用暗影技艺扑灭它，火焰中的人脸见状顿时爆发出一阵讥讽的笑声。
“愚蠢的列那人，你现在是想用从我这偷的力量来对付我吗？你那点微小的力量，在女王陛下看来比蚍蜉撼树还要可笑。”
伊莱看着消散在手中的暗影之力，彻底的慌了神。
莱格里听烦了火焰中女人的对话，想跑上前去把那堆火焰给踩灭。
“别去！”伊莱喊道，别说那是被虚渊女王的宿主投影力量的帝国火种，就是普通的帝国火种，莱格里用肉身也无法熄灭。
随着火焰中的女性精灵一声尖啸，帝国火种化为了一道纯粹的暗影能量，一道道的输送进周围的被污染的村民体内。
那些被污染者转瞬之间便拥有了黑沙基本的力量，本来只能任由火种灼烧的被污染者立马占据了主动。靠得较近的伊莱立马被密密麻麻地黑影所笼罩，就连一声惨呼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莱格里听到得手的黑沙发出扭曲的笑声，就像在嘲笑刚才用火烧他们的伊莱现在是如此不堪一击。
半兽人大吼一声，扛起斧头想要撕开这些围着小种人的黑沙，可力量正强盛的黑沙又如何会给他这个机会。
几只冒着浓厚黑雾的黑沙飞快地跳向莱格里，莱格里被撞地往后踉跄了两步。他刚想挥舞着月刃斧反击，可越来越多的黑沙跳到他的身上，头上，背上。
莱格里吸入了太多的黑雾，觉得昏昏欲睡。
该死，自己看来是要死在这儿了。
莱格里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莱格里再度睁开眼睛时，他发现自己的周围一团漆黑，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被传送到了……伊莱的地下室里。
这里是哪里？自己死了吗？
莱格里拍了拍自己的脸，触感和在现实世界里一样真实，甚至还不小心被他的獠牙刮得生疼，可人是无法自证自己没有死的。
“小子，你可真给爷爷丢脸。”
莱格里听见如雷的嗓门在他耳边炸响，顿时就破坏了这篇寂静黑暗的气氛。就好像暗藏杀机的森林里生活着一群可爱的小白兔一样违和。
莱格里很少遇见嗓门比自己还大的人，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占自己的便宜。
莱格里环视半圈，注意到了一位漂浮在空中盘腿坐着的壮年兽人战士，腿上放着两把夸张的黑色钢斧。
“这里是哪里？”莱格里朝兽人喊道，至少这个问题比自己被占便宜要重要点。
“欢魂界，死去英雄的灵魂都会来到这里。”兽人看到莱格里瞪大眼珠子的呆愣表情，大笑了几声，“这里是你的精神世界和欢魂界的连接处，你还没死，至少现在还没有。”
“那你是……”莱格里看了看战士腿上的两把斧头，虽然颜色和形状大相庭径，但他依然有种熟悉的感觉，他问道：“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