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16
么,贺琮道明唤他过来的意思。
朱总掌柜的眼神是呆滞的,这才恍惚明白怎么玉公子看自己的眼神如此热切了他就是银子的代名词啊。
他想了想,王爷平素就够一掷千金的了,也不是没做过类似博美人一笑的事,不过是养个顾家一家子人,一年的花用开销能有多少?顾家只是小康之家,顶多一千两银子到头了,自己何必没有眼色的强劝?
朱总掌柜便对顾卫卿点点头:“顾公子,您把帐目交给小人,等小人核实完毕,两日内便会把银钱如数交到府上。”
他态度还算恭敬,不过是瞧着王爷的面罢了。
顾卫卿却轻笑一声,眼神睥睨的瞥了他一眼,状似无意的问道:“还要核实帐目啊?”
朱总掌柜一顿,求救的看向贺琮。
他在逍遥王府里是说一不二的人物,涉及帐目支出,除非是贺琮,否则谁也别想轻易的从他手里抠走一文钱。
这规矩就是规矩,报帐也得走严苛的程序,哪怕一两千两银子,也不能他姓顾的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说多少他就给多少吧?
一旦从顾卫卿这儿破了例,他以后这个总掌柜还有何威信可言?
贺琮接到了朱总掌柜的为难,想了想朝着顾卫卿一点头,意思是你别妄想狮子大开口,敲本王的竹杠。
顾卫卿略一思忖,便道:“也好,劳烦朱总掌柜借我算盘一用。”
这个简单,朱总掌柜立时叫人呈上来一柄他经久使用,珠粒圆润,甚至泛着幽香的算盘。
顾卫卿客气的道了谢,一撩袖子坐下,美目轻抬,左右顾盼,已经飞快的从朱总掌柜脸上掠过贺琮的脸,微微一笑。
她自称献丑,可那眼神却全然是与之相反的情态,但见她左手运指如飞,打着算盘,右手铺开纸张,研好磨下笔有神,竟是双手同时算帐、记帐。
看得朱总掌柜都呆住了。
顾卫卿才多大年纪?竟有这样的好本事?连他自己记帐几十年都不敢说能做到顾卫卿这般游刃有余,近乎于嚣张狂肆的地步。
顾卫卿神色恬静、认真,眼睛专注而有神,这一瞬间,她整个人都有了一种超乎凡尘之上的气质,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
她小露身手,连朱总掌柜都看呆了,何况是贺琮?他自认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奇人异士,也见识过各种各样多才多艺的女子,也曾为她们因专注而表现出来的魅力而心折,却不及此刻震动,面对这样的顾卫卿,他心底升腾出陌生而又深刻的情绪来。
他盯着顾卫卿那纤长的柔荑,若有所思。
耳边是算盘珠噼哩啪啦的脆响,带着无法把握住规律、节拍的韵律,听在贺琮耳边稍嫌刺耳,却也不是无法忍受,但也远远没有听到一首名曲时的那种陶醉。
可他就是觉得,这声音宛如山谷清泉,有它特有的令人耳目一新的惊艳。
但这一切都是错觉,一等顾卫卿停了手,朝着贺琮骄矜的一笑,再看向朱总掌柜,樱唇轻启,报了一个总数字:“十五万两。”
朱总掌柜先是目瞪口呆,而后咣当一声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他不是不学无术之辈,顾卫卿似乎怕贺琮不明白,一边打算盘一边誊写帐目一边口述,他就在一旁心里暗暗合计,已经有了个大概。可等到听顾卫卿报出数来,还是彻底懵了。
这,这么多?
贺琮也手下一紧,第一个念头就是顾卫卿在耍自己。可她态度不见轻慢,就是朱总掌柜也只是惊愕没有别的神情,说明她有凭有据,就算明知道她心狠手辣,纯粹就是敲竹杠来的,怕是也挑不出她的毛病来。
偏她还用一双白笋一般的小手把她刚才誊写的帐目递上来,毕恭毕敬的道:“王爷请过目。”没有一点儿心虚的意思,分明是心里有数。
第136章刮目相看
贺琮看都不看账目,只问劲巴拉爬起来的朱总掌柜:“老朱,你的意思呢?”
倒是给还是不给?
朱总掌柜悲惨的摇摇头:“王爷,小的……不敢做主。”这给是不给,自然是看王爷您自己的意思。
王府一年入有二十万两白银没?王爷花钱阔绰,还要养着一群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府内一群擅吹拉弹唱的名伎,时不时赏个人,买些他喜欢的字画、古玩……一年给顾卫卿交十五万两银子,王爷自己喝西北风去?
但王爷要烽火戏诸侯,却不在此考虑之列,他朱总掌柜在外头颇有权势,但他终究是贺琮的奴才,可替王爷做不了主。
贺琮抿着唇,面色沉肃的瞪着顾卫卿,朱总掌柜的神色他有什么瞧不明白的?自己就未必有多少入,顾卫卿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敢要十五万两一年?!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现在他十分痛恨她那双白嫩却宰人不见血的小手了,磨牙看了她好几回,才问:“顾卫卿,你是不是故意的?敲竹杠敢敲到本王头上,你有几条命?”
顾卫卿无辜的道:“草民怎么敢呢,再说草民岂是那种卑鄙小人?帐目在这儿,一笔一笔写得清清楚楚,绝非草民胡乱要价,不信您看?”
看个屁,那一团团漆黑一片,又有十好几二十多张,他只需扫一眼都觉得头疼,还看什么看?
再说,他难道要承认自己压根看不懂?
要说都到了这个地步,贺琮还瞧不出来顾卫卿腹有良谋,那他也就白活了。他先打发了朱总掌柜回去,折身问顾卫卿:“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顾卫卿捧着帐目站了半天了,墨迹都干透了,她也有点累,听贺琮这话,忙把纸张放到一旁,狗腿的讨好道:“王爷,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您就算是日进斗金,养我这样的也养不多几个,您不如给我开个方便之门,我自己赚钱养家,就不必劳烦王爷为这些琐事放心了。”
贺琮还真不能不承认她说得有道理,他道:“你说得非常有道理。”可也真不讲理,他凭什么呀?
“有话直说好了,本王没心情和你打机锋。”
顾卫卿便了玩笑之意,正色道:“建宁府是茶叶之乡,盛产茶叶,可巧草民也懂这个,以此做为安身立命的根本。可有一样,这茶和盐、铁一样都归陛下所有,并有专人监管。都说谷贱伤农,这话应用到草民等茶农身上也适用,一年到头,辛苦经营,也赚不了几个钱……”
贺琮倒吸一口凉气,看着顾卫卿时已经不能再用寻常眼光了。
顾卫卿被他气势所迫,吓得一闭嘴。
贺琮见她这可怜巴巴的小模样,不又气又笑。明明胆子比狮子都大,却偏偏装得和兔子似的胆怯、懦弱,她这是浑然天成的,还是后天培养的?
连自己都被她一次又一次算计进去了,不能不让人对她说一声“佩服”。
贺琮微扬下巴,道:“说。”
顾卫卿抿抿唇:“不如王爷把销茶的权限……交给草民?”
早料到她贪心,可这话轻飘飘从她嘴里说出来,贺琮还是恨不得捂住她的嘴。
贺琮虽是逍遥王爷,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