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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帘后的人不生气也说得过去。
可是子崖的事,却是近来之事,陆漠寒更是其表兄
“你进来。”纱帘后,传出轻从的声音,不悦之气似削减了一些。
秦卿犹豫了片刻,才平稳地拨开了纱帘,缓缓地步入内厢。
纱帘轻合,掩去了烛火之光亮。
内厢虽是无掌灯,但依旧能看清“莫老爷”此刻正坐在窗边的华椅上,手边放置着已卸下的面具。
但秦卿却无法看清其面容。
“过来告诉我,最近你这段日子,你可有反思过我的感觉?”莫言之俊逸的面容,雅然之态,在黑暗中暗影轮廓清晰。
秦卿缓步的靠近后,便在莫言之身边的锦垫上坐定。
可是,却没有回答。
他觉得和“莫老爷”做了那些事,愧对于莫言之,虽然知晓“莫老爷”是假的,可是内心的谴责不减。
“若是我与沈姑娘成亲,给莫府添置香火,你应该会彻底明白我此刻的感觉。”莫言之侧过头看秦卿,视线停留在秦卿脸庞,深幽的眼底满含冷意,“所以为了让你身同感受,待我娘亲生辰之后,我便会迎娶她过”
“我明白你的感觉。”秦卿及时的打断了莫言之,眼底隐含一丝的不平静,“我也知晓,你给过我机会,若是你不想再见到我,我可以离开。”
离开
“离开”二字是秦卿最不愿说出口的,但是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
隔天清晨,外面暴雪不止,秦卿天未亮便起了,也可以说他整夜未眠。
屋内暖炉燃尽,他衣着单薄地坐在床榻上,静静地目视着不远处那正在戴人皮面具的莫言之。
原来,整个莫府里,除了他没被事先告知“莫老爷”身份外,所有人都知晓“莫老爷”是谁。
“我会在莫夫人生辰前离开莫府,添喜之事便不劳烦你了。”秦卿轻平的声音,在屋内轻轻地响起。
音量不大,但却平静清晰。
佩戴好人皮面具的莫言之,起身走近了秦卿,从怀里拿出一盒药膏,随手扔在秦卿所盖的被褥上。
“我没让你离开,你哪里也不许去。”
莫言之站在床边,以莫老爷那英逸神丰的面容面对秦卿,那声线也随之变得沉敛。
如此完美的塑型,毫无破绽可言。
秦卿沉默地拿过莫言之扔在被褥上的药膏,待莫言之离去时,他才平静地道出一句:“你这算是原谅我了吗?”
轻缓的询问声,寥寥简短一语,得到的却是满堂的空寂。
没有人回答,只有远去的脚步声。
秦卿深知,莫言之不会如此轻易的原谅他。
因为没有哪个男人能够忍受这种事。
从前,莫言之从不会冷眼看他,可是昨晚那冰冷的眼神,却令他记忆犹新。
秦卿从来没有后悔与莫言之离开花楼,但是前路却有太多的未知
也许是莫言之以往待他太好,也许是莫言之曾经的包容与不介意太多太多,也许是这次他已触犯到莫言之的底线。
所以,现下的一切,对秦卿来说无比沉重。
丑叔情逢春 第205章
如今莫言之不弃他,却也不再爱搭理他。
甚至,在秦卿已知其身份的情况下,也连续数日不再过来。
也许,这便是他命中该受的劫难。
前几日,秦卿还以为即便是莫言之往后成亲了,只要他们彼此相敬如宾,不逾越,依旧还可同府共处。
到时,他便在莫府做一个食客,偶尔陪莫言之说说话、下下棋。
可是,现下看来是不可能了。
连续的几日暴雪后,接踵而来是倾盆的暴雨,秦卿披着单衣站在水廊前,静视着被雨水泛滥的湖面。
水面泛起的滚珠,似油锅里沸腾的滚油,不停的溅起。
暴雨冲刷大地的声音极为猛烈,天际的闪电似龟裂般霹雳蔓延。
那滋润的雷鸣声,撼动天罡。
天似漏了一般风雨不止。
秦卿轻慢地拢了拢衣衫准备入屋,可刚转身便看见一个家丁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那家丁穿着整洁的红黑交错的布袍,头戴红色布艺的家丁帽,手里拿着一柄合的油纸伞,湿漉漉的伞身上水珠不停滑落至地面。
家丁面容平平无奇,正眸色平静地注视着秦卿
也不知晓,此人究竟来了多久。
“此地不不许家丁出入,你擅自闯入意欲何为?”秦卿轻缓地询问声浅浅淡淡,眼中神情静若止水的平定。
“我是近日刚入府的新家丁,还不太懂府里的规矩,但今日是老爷安排我来此地的。”家丁缓缓地回了视线,将手中的油纸伞依放在回廊边。
回廊外,暴雨来势越发猛烈,急促的电光闪烁,短暂的照亮了视线昏暗的回廊。
秦卿止住了想要进屋的脚步,便轻然地、认真地看了看那家丁。
那身形比例协调的家丁,面色沉淀,眼神冷静。
不像是在妄言诳语。
“老爷深夜派你来此地,可是命你来带领我去见他?”秦卿静若清秋地站在屋檐下,嗓音平定有序的稳定。
那家丁闻言后,便沉默地摇摇头。
既然,不是派人请他去会面,那么这么晚了,派一位身强体壮的家丁过来是为何?
想到某种可能性
秦卿的手脚逐渐冰凉。
水廊前的长廊上,烛火清然幽暗,寒风壮烈刺骨。
秦卿的视线缓缓从家丁身上移开,平静地看向屋檐外那被暴雨冲刷枝桠,且轻声道:“那他今次让你前来此地,是所为何意?”
屋檐下的灯笼微亮,有一盏已被寒风吹熄,还有一盏若隐若现的撩摆。
暴雨声,雷鸣声,交织出不平静之夜。
“老爷让我来伺候你,往后白天我再去府里别处干活,夜里我便来此处。”
家丁眸色平和,言辞恭敬。
由于外面的雨势太大,即便是撑了伞也会被淋湿,所以家丁衣袍上也沾染了零星的水迹。
秦卿沉默片刻后,便缓缓地进了屋。
家丁也跟随秦卿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