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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围了不少人了,众人叽叽喳喳,见门开了,声音更大:总算出来了!这样欺负人,却躲在屋子里,像什么样子!
薛锦棠站在最前面,身穿茜红郡主大袍,头戴赤金冠,按品大妆,随着她走动,金冠上的坠的金叶子相碰触,发出好听的声音。
赤金的头冠,映着她雪白的脸、嫣红的唇、清波般湛然的双目,这样出现,让众人都惊艳了一下。
真没想到,宜兴郡主竟然是这样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
李凝仙指甲扎进手心里。今天来的人,有一半是不明真相的普通百姓,还有一半是从前追求她的那些轻浮浪荡子,其中不少都对她深情款款。
这些人刚才还义愤填膺要替她出头,这会子见了薛锦棠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她就知道这些人靠不住,可现在还是要利用他们一番。
李凝仙苦涩一笑,眼圈红了:“郡主,凝仙知道错了,凝仙再也不敢了,您大人有大量,原谅凝仙吧。”
众人回神,看李凝仙娇弱可怜,心里的天平又偏到李凝仙身上。
“郡主,李小姐就算有错,也是无心之失,她已经跪到你门前来赔罪了,你就高抬贵手、网开一面吧。”
“是啊,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李小姐都跪下了,你有天大的气也该消了。”
“斤斤计较不是女儿家该有的品德。”
众人给她撑腰,李凝仙底气足了,脸上神色越发凄苦。这么多人帮她,薛锦棠不得不妥协,要不然薛锦棠的名声就坏透了,以后还如何在京城立足?她不信薛锦棠不怕。
薛锦棠冷冷一笑:“你们连事情真相都没有弄明白,就敢在这里替李凝仙说情,真是好笑!”
她语气不善,那些人也就不高兴了:郡主,做人不能太过分!
是啊,得饶人处且饶人!
薛锦棠指着其中一个叫嚣得最厉害的人问:“如果别人趁你不在家,冒充你的身份,睡了你的妻子,你会怎么做?你能得饶人处且饶人吗?”
“我当然不会饶了那个人。”那人脸色涨得通红,立刻跳脚:“郡主,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个比喻不恰当!这根本不是一回事。”
薛锦棠嗤笑:“你怎么知道不是一回事?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在这里胡说。你自己被人顶替了都不会原谅,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劝说我?”
薛锦棠微微提高声音道:“我也不怕告诉你们,李凝仙犯的是欺君之罪,你们只管跟着她闹,回头事情闹大了,她有汝宁公主撑腰,你们有吗?”
这话一出,那些人你瞅瞅我,我看看你,一时间倒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
“没错!”赵见深走了过来,他身穿蟒袍,贵气逼人,众人纷纷下跪。
范全道:“宜兴郡主就是甘棠楼主,李凝仙根本不是她的弟子,却一直冒充她的弟子招摇撞骗。如今被揭穿了,就想弄假成真。她打着宜兴郡主的名号得了不少利益,被发现本该手,却不知悔改还煽动了你们来闹。”
“这样的人,满口谎言,你们当心被人当了枪使。”
众人大吃一惊:“您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范全道:“你们里面也有不少是官宦子弟,只要打听打听就知道了。除了我们家世子殿下,还有翰林画院的几位小姐也在场,说不定就有你们的姊妹,你们回去一问便知。”
“千万别等到圣上回京,追究欺君之罪被责罚了,还背蒙在鼓里不知何故呢。”
这下子,大家看李凝仙的眼神全都变了,从钦慕敬佩变成了鄙视。漂亮的女孩子多的是,他们追逐李凝仙还不是因为她有第一才女的名声,如今这才女变骗子,他们被人耍得团团转,就恼羞成怒了。
“竟然是这样!”
众人不想招惹欺君之罪的官司,恨不能立刻撇清:“我等都被她欺骗了。今天的事,是我们鲁莽了,唐突了郡主。我等这就回去闭门思过。”
原本门口围了好些人,眨眼间走的七七八八,李凝仙跟李大人还在门口跪着呢,好不可怜。
“爹。”李凝仙脸色惨白,觉得自己快晕了:“你说咋办?”
没有人回答她,李凝仙扭头一看,她爹已经晕了。
赵见深看着他们觉得可笑,悄悄弄了一颗石子踢了过去,李大人哎呦一声,从“昏迷”中醒了过来,灰溜溜地走了。
李凝仙看了赵见深一眼,终于落下两行清泪,燕王世子,凝仙看错你了。
李老爷子得知了儿子孙女的所作所为,气得七窍生烟,李大人没辙了,跪在床前请老爷子想办法。
“还能有什么办法。”李老爷子恨铁不成钢道:“只能等圣驾回程,亲自去请罪了。这段时间,凝仙就在家庙反省吧。还有你,立刻辞官,你再当下去,我们家只会大难临头。”
至此,李凝仙沦为笑柄,除了李凝仙这个第一才女之外,之前评的第二、第三才女,也纷纷偃旗息鼓,低调做人了。
很快大家又讨论起另外一件大事,皇长孙提前回京了,而且是被押送回来的。大家不知何故,纷纷猜测,东宫的属官、投靠东宫的那些官员,人人自危。
一直重病卧床的太子给赵见深下了帖子,请他过去说话。
“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面容苍白,喘着气道:“阿深,你叫我二叔就是。”
“是。”赵见深从善如流:“不知太子二叔叫侄儿来有什么事?”
“好侄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浩堂兄必然是被人陷害的。”太子声音虚弱,带了几分乞求:“皇孙面前,属你最受帝宠。等你皇祖父回京,你可否替你浩堂兄美言几句?”
赵见深微微一笑:“既然二叔这么吩咐了,阿深一定照办。”
太子动了动唇,眉宇间都是忧愁之色:“从前的事,你别放心上。等这件事情过去了,我再让阿浩跟你道歉。”
“从前的事情我都忘了,太子二叔也该放宽心怀好好养病才是。”
太子见他神色和缓,稍稍放心。要不是半点消息都打探不到,他也不至于求到赵见深面前。说是乞求,其实也是试探。燕王与东宫一直分庭抗礼,要不是赵见深没去南巡,他几乎都要怀疑这是赵见深干的了。
出了东宫,赵见深眼中闪过一抹阴郁,从前的事情怎么能忘了?皇长孙做的那些事,太子都是支持并首肯的。要不是他遇到师父,他早就被毒死了。
幼时,他跟赵见浩起口角,太子仗着长辈与储君的身份,明里暗里给他吃的那些亏,林林总总加在一起也不少了。
现在遇到事情了,来求他,让他别放在心上?跟他装和蔼的长辈?真是可笑,他们可是身在帝王家,哪有什么亲情可言。
半个月后,皇帝回京,赵见深接到圣驾,见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