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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銮铃心中满足,却又被梅妃最后那一眼看得心中忐忑,一时回过神,銮铃第一个念头,便是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
可銮铃一回神,发现她周围的人已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他们几个。
尤其那悟空,还呆呆望着那梅妃消失的地方,那里大门早已关了。銮铃心下好笑,这梅妃虽美,可其实年纪也该不小了,竟还把这小和尚迷得七荤八素,真是造孽啊!
銮铃在悟空肩上拍了一把,打趣地问:“美吗?”
悟空惊了一跳回神,先是一本正经想了想,才认真吐出一句话:“倒是美,只是年纪有点儿大。”
“……”銮铃秀眉一挑,寻着路往他们停马车的地方走去:“那你还看得那样投入?真怀疑你是不是和尚。”
“公子此言差矣,悟空是半路出家的和尚。”悟空上蹿下跳地跟上銮铃,兴致勃勃道:“我原本是长安城里的偷儿,偷来偷去被师父抓住,被迫做了个和尚。后来发现做和尚有吃有喝,还不错,才真正剃了头做和尚的。”
銮铃听得一怔,回头再看这悟空。这小和尚今年才十五岁,脸庞清秀,若不说话不动作,看起来倒像是个每日念经参禅的乖和尚。
“半路出家的?原来是个偷儿?”銮铃重复了一遍,问出口。悟空丝毫不觉得曾是小偷心虚,仍是高兴地说着:“我偷东西很利索,一日三顿饭保证,从来没饿过肚子。不只我,师父也是半路出家的和尚。”
“……”銮铃想起那名叫“三藏”的和尚来,这“三藏”倒真不像个和尚。
☆、第一百六十六章
“师父叫鲁奔,原本混迹江湖,后来江湖被灭,他退身成了长安街头一霸,每日呼风唤雨也风光了一阵子。最后不幸被慈恩寺的大师父制服,那慈恩寺的大师父见我师父也不是大恶之人,便把师父留在慈恩寺做了个可以喝酒可以吃肉的和尚,却不许师父再上街生事。”
“慈恩寺的和尚服了你师父,你师父又服了你?”銮铃一时有点儿难以消化。
悟空活泼地点头:“师父和林公子关系颇好,因为林公子常请他喝酒,所以林公子有事请他帮忙,他从不拒绝。”
林雁白……还真是交友广泛。銮铃暗道,她算是终于明白了这一对怪异的和尚师徒,只是,还有一点不明白,她不由问:“那你和你师父的法号从何而来?”
“公子是说‘三藏’和‘悟空’?”悟空故作深沉道:“这名号颇有来历。”
“什么来历?”銮铃被他吊起胃口,还有些紧张。
“传说这慈恩寺曾发现过一部上古遗书,上面记载了一个天下最好的和尚的故事,那和尚名叫‘唐三藏’,他手下还有三个徒弟,其中大徒弟便是叫‘孙悟空’的。师父听了之后,便说他要做那天下最好的和尚,于是请主持给他取了个‘三藏’做法号,他便又给我取了个‘悟空’做法号,还说我是他的大徒弟。”
銮铃听得心惊胆战,那书,那书莫非是《西游记》?!
可没等銮铃问出口,始终默然听着的木陡然问出一句:“悟空,包袱呢?”
悟空下意识低头往他手臂上看,空荡荡的,那放了他们全部家当的小包袱,已然不见!
“我,那,这,包袱,它,刚刚还在来着……”悟空原本兴奋的脸色一白,讷讷地说不出话。
“……还好咱们身上都还有些碎银子,不至于饿肚子。”銮铃见悟空一下害怕了,便笑一笑出声宽慰,抬眼一瞧,却是他们的马车仍在不远处停着,太阳已经有落山的痕迹。
“肯定是落在那府院门口了,我去找找。”悟空说了句,抬步便要往回去的路上走。銮铃略一犹豫,还是把他抓住,她今日瞧见那梅妃,心里到底不安。
“不必了,不过是些银钱,咱们可以边走边赚,不碍事。”銮铃语调愈发温和了些,这悟空再机灵,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孩子,贪玩丢东西也是正常。
“两位公子先上马车,我很快回来。”悟空一把挣开銮铃,抛下一句小跑着去了。
銮铃瞧着悟空的背影,也没有再说话,她那包袱里,其实除了大量银钱,还有三样东西,一是煦王当日所赠螭形暖玉,二是薛恬去世之前所赠的蓝色锦囊,还有从李墨兮那里搜刮来的那本《聊斋志异》。
这三样东西,说不重要,便只是身外之物;说重要,却是别人所赠,她一时也摸不透得失。
而马车上的那包袱茶盏都纹丝未动,甚至连那捆红艳的冰糖葫芦都一串没少,銮铃不由后悔莫及,早知江南民风这样好,她真不该让悟空把那包袱背出去。
悟空许久才回来,一身大汗,却是耷拉着脸。銮铃知他没找到,却也不忍责怪,只道:“天色晚了,咱们找地方住一晚,什么都别想,有事明儿再说。”
找了间客栈填饱肚子,悟空还是闷闷不乐,銮铃又劝慰了一番,嘱咐他去睡觉,才和木回到房里。当下他们手头还有些银子,虽不至拮据,却也不能像之前那般大手大脚了,所以木和銮铃便睡同一间房。
洗漱过后,木忽而问:“那包袱里可有重要的东西?”
这包袱向来是竹帮銮铃打理的,竹不在之后,便是銮铃亲手整理,也算是銮铃最贴身的事物。所以木有此一问,銮铃又一迟疑,方一笑低身去铺被子:“没事。”
没了竹,这些杂务銮铃倒是很快都学会了。
“若按照悟空的话,包袱是在那煦王府外丢的,被人捡起后多半也会送到煦王府去。我去煦王府看看。”木说着转身往外走,她深知銮铃不是个在乎钱财的人,今日却几番犹豫,里面定是有重要的东西。
“你要夜探煦王府?”銮铃蹙眉问。
“我的身手你也知道,所以不用担心。”木微微一笑。
“你的身手是很好,可煦王府的人也不是好惹的。”銮铃登时想到煦王身边那些流楚流沙之类,怕是和风冽木一样,都是深藏不漏的。尤其此时木这一笑,又让她想起竹,她心头一揪,一把抓住木的手,沉声道:“人比什么都重要,还是早点睡吧,咱们明天离开这儿。”
木见銮铃下定决心,便也不执意要去。两人拾妥当,刚各自躺下,四周忽然一阵灯火通明,还传来整齐的跑步声,似是不少的人把这僻静的小客栈给团团围住。
木机敏,从床上一坐而起。銮铃也随着坐起,急忙披上衣服。刚穿好衣服,还没来得及梳头,那些脚步声已充满了整个小客栈,很快有人快步上楼,来到她们的房门外。
銮铃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她僵硬地坐在床边上,她没有做错事,为何总有这些事找上她?木